第37章 037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覺得如曼姐那個晚上很不一樣。”

“什麽意思?”

周森卻不肯再說, 起來坐好。

“什麽意思啊,我那天晚上怎麽了?”翁如曼抓住他的手腕, 周森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腼腆有些戲谑。

“不告訴你。”

翁如曼氣得把他的手甩到一邊, 周森去理自己的衣服,翁如曼就去洗澡。

他能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流的聲音。

閉着眼睛仿佛看到她就在自己面前, 被水流沖過頭發,身體。

白得像是牛奶凍一樣的肌膚, 綿軟馨香, 讓人想要一直埋在她的身體裏。

周森深呼吸, 把自己的衣物很快理好,坐在椅子上看那本她借給他的書。

可是沒有辦法, 眼睛裏映出的文字組不成一個句子,他索性把書放下然後去拿自己的睡衣。

是一套寬松的T恤短褲。

他低頭看自己翹起的地方,無語地嘆了一口氣。

他克制自己不去看剛洗完澡出來的翁如曼, 對方也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他, 兩人的視線各朝一邊。

“我去洗澡。”他抱着衣服急匆匆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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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如曼還沒有來得及讓他先別, 她的衣服還在裏面。

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吧。

翁如曼坐到梳妝臺前面擦臉吹頭發。

她的兩頰呈現了一種朦胧的紅暈, 眼波含水。

她拍拍臉, 用手給自己扇風。

深呼吸。

身體躁動不安, 細微的電流在身體裏流竄, 蹿到哪哪裏就是一陣顫。栗。好像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身體上輕撫。

癢癢的, 想要更深入的接觸。

周森……現在在洗澡。

如果自己進去的話,他肯定不會生氣,不僅不會生氣, 而且會很熱烈地歡迎她。

翁如曼打住自己的想法,開了電吹風吹頭發。

同一時間周森在幹什麽?

一進去就是氤氲着的她沐浴露的香氣,像是幽暗中開出的花,彌漫着暧昧誘人的香氣。

他更難受了,褲子前面頂出來一大包。

脫褲子的時候發現翁如曼的衣服脫在洗漱臺下面的衣物框裏。

鬼使神差打開水然後走過去,蹲身,她的內衣褲就脫在最上面。

周森咽了一下口水,側頭看了一下浴室門。

伸手去拿她的內衣。

放到鼻子前面深深嗅了一口。

很香,是翁如曼身體的香氣。

漲得更難受了。

變态一樣把衣物湊近自己,然後吸氣。

手已經不自覺地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沒有鎖門,如果翁如曼現在進來的話他的一切變态行為都會被她發現。

周森把她的衣物放回去了,他把水溫開得低了一些,在花灑下面沖了很久。

出來的時候翁如曼已經睡到床上了,周森忽然開始緊張。

擦頭發的幹發巾都要拿不穩了,坐到她的梳妝臺前面用電吹風胡亂吹了吹,吹得頭發蓬亂,他用手薅了幾把往床上走。

她正在刷微博,沒有擡頭,但是餘光看見他走過來還是有些不安。

靜默地深呼吸,不被他發現自己的緊張。

周森也沒有敢看她,走到另一邊脫了鞋就躺上來了。

他的心髒跳得好大聲,室內原本就很安靜,他覺得她也能聽到。

他緊張,所以不自覺吞咽。

喉結上下動了一番,那聲音他自覺很明顯。

心跳更快了些,耳朵裏能聽到血管跳動的聲音。

好熱。

渾身都好熱。

明明空調開得溫度剛剛好,可是他覺得好熱。

周森閉着眼睛靠着枕頭,翁如曼側過來看他。

他緊緊閉着雙眼,緋紅臉頰,呼吸略顯不穩。

翁如曼看到他這樣子就像使壞,用手指輕輕戳了他的臉頰。

周森被驚醒一般睜開眼。

“阿森,你的臉好紅。”

也很燙,好像發燒了一樣。

但是她知道不是生病,于是她放下手機,湊過來。

耳朵貼着他的胸腔,其實距離很近的時候就能聽見,心髒撞動胸腔的聲音。

很大聲,很急促。

翁如曼忽然就被滿足了。

她半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少年的體溫和心跳。

那種熱潮也從他身上傳遞過來。

“放輕松,深呼吸。”

她教他。

周森聽話地照做,但是身體始終處于一個亢奮的狀态。

他覺得有點缺氧。

翁如曼用手撐起身體調笑。

“好了,幹嘛呢,我又不會吃人。”

低頭在他眼睛上親吻,長睫毛,深刻的雙眼皮還有燈光下茶色玻璃一樣的眼瞳讓他看起來很無害。

“乖一點,聽我的話,放松。”

她好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心理醫生,在給他做心理建設,催眠他放松自己。

這個吻就是強效藥。

周森真的放松下來。

翁如曼看他這樣,覺得心間湧上一種奇妙的母性。

來自于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像是姐姐對弟弟那樣。

她側着睡,用手撐着自己的頭。

周森有些害羞,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掩耳盜鈴一般。

他太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讓女人動心。

但是他只對翁如曼使用這種小心機,況且……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睡吧,明早還要去上班。”

“啊……忘記買食材了。”

“對哈,家裏的蔬菜也沒有從冰箱裏清出來,唔,明早出去吃,下午下班以後去那邊吃順便清理冰箱。”

“好。”

很家常的一段對話,兩人都覺得這種對話有點奇妙。

像是一對小夫妻。

“那我關燈睡覺了。”

“嗯。”

翁如曼伸手把燈關了,縮回被子裏的時候發現他往這邊靠近許多,自己一回被子裏就被他環抱住。

什麽也沒有做,只是單純地抱住。

翁如曼在他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睡去。

***

十四歲,周森還在讀初中。

個子一米七左右,因為身體抽條顯得太瘦了些,校服穿在身上長度剛好,但是看起來很肥大。

這些都掩蓋不了他長得很好的事實,年級很多情窦初開的小女生都喜歡他。

但是他完全沒有這種心思,他只想好好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

最早去自習,每天複習到最晚。

本身也是個聰明的人,還這麽好學,成績一直都是拔尖的。

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格。

周末在家裏看書的時候那兩位又鬧起來了,打鬧哭喊。

周森把書放下走出去,那個男人揪着杭貝麗的頭發正在扇她的臉。

他猛地沖過去把他撞到一邊。

他受夠了,真的,一起死吧。

這家人活着有什麽意思,大家一起去死,都安寧。

把杭貝麗推到一邊,他提拳跟那個男人打起來。

殺了他。

殺了他!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袋裏不斷地環繞着,他真的受夠了被家暴籠罩,被女人幽怨地哭訴圍繞的生活。

周和頌喝得多了天旋地轉的,站都站不穩,被周森揍了幾下之後反而清醒一些,家庭主人的地位被挑戰的憤怒燃燒起來。

他掐住周森一手揍他。

杭貝麗只知道在旁邊哭,上來拉周和頌,被他一腳蹬開。

杭貝麗怕他,周森不怕。

他現在完全豁出去了。

一個喝醉,一個未成年,兩人半斤八兩誰都占不到便宜。

周和頌嘴裏說着世界上最難聽的話,周森的心髒早就許多裂痕,再添幾道也傷害不到他。

他到廚房裏提了刀,真的準備殺了他。

周和頌看樣子不對一邊罵他一邊避讓,少年周森已經紅了眼,嘶吼出聲,舉刀追砍他。

“來啊,一起死,你不是要打死我嗎?來啊!”

杭貝麗卻沖出來抱住他的腰。

“你瘋了,他是你爸爸,他是你爸爸!你這是犯罪!”

難道他打周森的時候就不是犯罪嗎?

周森對杭貝麗也失望至極。

他跟她說過跟周和頌離婚,他就算不上學也會去掙錢養她的,杭貝麗始終沒有同意。

周和頌狼狽地逃到一邊,又覺得自己的自尊保不住了,拎着鐵質的椅子過來就要砸他。

杭貝麗推周森。

“出去,你出去!別回家!”

周森的刀被她搶走,人推到門外去。

走。

走去哪?

周森腦袋裏第一個蹦出來的地方就是翁如曼家。

但是翁如望參加夏令營去了,家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周森還是去了。

翁如曼正巧去買菜回來,就看到樓下站着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太過單薄了。

她走上去,“阿森?怎麽了?”

她看到他的狼狽,衣服褲子上都有腳印。

“他又打你?”她非常震怒了,抓住他的手“走,去報警。”

周森沒有動。

他垂頭,擡頭卻對着她笑。

“不,我還手了,我差點殺了他。”

翁如曼震驚,忙問道:“怎麽回事,他現在在哪?”

她怕周森做出什麽傻事。

“我沒有真的殺他。”

周森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我還手了,以後我不會讓他再動我一下。”

翁如曼看着他,眼眶忽然紅了。

“上樓去。”她不管不顧地牽着他的手往樓上走。

為什麽要讓周森遭遇這樣的事情,他還那麽小。

翁如曼開門之後,轉身看周森,他渾身顫抖,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指縫之間滲出許多淚。

“阿森……”

翁如曼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命運幾乎要将他單薄的身體壓垮。

她松手,買的菜掉在地上。

走上去抱住他。

他太瘦了,脊背上的骨頭根根分明,她輕輕拍他的背。

“噓,沒事了,阿森,沒事了。”

他的手松開,抱住她,小獸一樣嗚咽起來。

那個擁抱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和意義。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周森就喜歡上了翁如曼。

***

翁如曼是被胸口的脹痛疼醒的。

天色未亮,她被周森緊緊地抱在着,像兩只勺子一樣疊在一起。

他的手從她的衣服下擺伸進去握住她的胸,也許是在做惡夢,用的力氣有點大。

“阿森?”她的手從衣料外握住他的手,輕輕呼喊他的名字。

周森還是沒有醒過來,但是聽到她的聲音力氣變小了,緊皺起的眉頭也平下去。

感覺他放松些,翁如曼把他的手弄出去,轉身,自己往上挪動些許,抱住他的身體。

“別怕,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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