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由于時間緊迫, 祁賀和孫楊還沒出學校就用手機叫了一輛車。

兩個人都是逃課的老手, 兩米多高的牆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阻礙性。一前一後跳下學校的圍牆,孫楊往另一方向跑,“車在這邊。”

祁賀跟過去。

學校距離胡木店不算特別遠, 但也沒有很近。好在這會兒時間早,學生都在上課, 上班族還沒開始趕車,一路暢通無阻。

還沒下車,遠遠的,祁賀就看到胡木店門口站了幾個人,清一色一米八。

祁賀目光掠過其中一個人的時候, 眯了眯眼睛,直到車子停下來, 他徹底看清楚。

是那天祝南星在這剪頭發時,胡木的紋身顧客。

看來, 被高山找來, 和賀岩沒有任何關系。

倒是冤枉他了。

祁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開車門下車。

步伐穩健,收起了平時身上懶洋洋的勁兒。

少年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狠戾。

孫楊察覺到祁賀周圍的氣場變化, 又想到祁賀之前就是因為打架才被退學的,當下心裏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賀哥,報警吧。”孫楊不敢拽祁賀, 只能跑到他跟前,語速極快地勸阻。

祁賀像是什麽也沒聽見一樣,目光凝視着胡木的店,一步步靠近。

“賀哥,出來的時候,你答應了祝南星不受傷的。”孫楊急了,就搬出了祝南星。他以為,這是最有用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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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想到祁賀聞聲腳步一頓,歪頭痞氣地笑了下,“誰答應了?”

孫楊一怔,這才想起來,剛剛祝南星說完,祁賀沒點頭也沒說“嗯”。

這他娘的算哪門子答應?

緊接着,祁賀又說:“況且,我不會受傷。”

孫楊頭都快炸了,他原地愣了愣,看着祁賀的背影,兩三秒後,咬咬牙沖了上去。

反正他是沒本事勸祁賀,那就只能跟着一起幹了!

祁賀面無懼色地走進胡木的店,門口幾個人看到他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沒有阻攔。

倒是攔下了在祁賀身後的孫楊。

孫楊力氣再大也抵不過六七個人,拼命掙紮未果,就破口大罵:“高山,你他娘的是個男人就單挑!”

高山這會兒坐在胡木的紋身床上,一條腿盤着一條腿懸空輕晃。聽到孫楊的話笑了一聲,“真有意思。”

祁賀把外套脫了丢在一邊的沙發上,看了眼在休息室門口坐着的胡木。

她人看上去是沒什麽事,仍然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但是頭發淩亂,背後也狼藉一片。

原本用來分隔休息室和店鋪的布簾被扯扔在了一邊。

祁賀歪頭活動了下脖子,聲線沒有任何起伏,“欺負女生是不是更有意思?”

高山無所謂地笑笑,從床上蹦了下來,大搖大擺走到祁賀跟前,毫無畏懼對上他的眼睛。

“有沒有意思你難道不清楚?怎麽?以前有女人為你死,現在有女人為你受傷,難道不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話落,片刻安靜。

祁賀看着高山的嘴臉,只覺得視線一晃,随後氣血上頭,幹脆利落揚起拳頭打在高山下巴上。

高山沒想到祁賀會那麽快就動手,整個人被掀翻在地,滾到了牆邊。

祁賀從初中就打架,拳頭不認人那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所以這一拳,足足讓高山半個身子都在疼。他圈着身子,痛苦地悶哼一聲。

高山之前就交代了他的朋友,他調查了祁賀的背景以及轉學原因,甚至還知道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打包票這次來祁賀絕對不會動手,他們只需要負責看住祁賀的幫手就行。

所以祁賀這一拳,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孫楊比他們反應得快,趁着身邊人的愣神之際,一腳一個褲|裆,瞬間就倒了兩個。

孫楊有了防備,其他人想控制他不容易。

幾個人不停地在周旋。

祁賀回頭看了眼孫楊,覺得他不需要幫忙,便徑直往胡木那走。

胡木撥開了眼前的頭發,目光不閃地盯着朝她走來的祁賀。

一步一步,這感覺太像三個月前的那天了。

從高山帶人來砸門,到占領整個店,到那些人和她争執要動她,她沒有一絲害怕。

可現在,她很害怕。

害怕祁賀重蹈覆轍。

“祁賀。”胡木張唇,聲音微顫,喉嚨有一絲哽咽。

“你沒事吧?”

祁賀話音剛落,就感覺眼前有一道輕微的閃光,他眼睛一眯,微微側目,下一秒高山就到了胡木跟前。

他手裏拿着一把軍dao,抵在胡木眼睛上。

“你敢過來!”高山感覺自己下巴都要碎了,話都說不清楚,嘴角流着血,與口水混在一起,極為狼狽,“你過來,我保證她這只眼睛不會再那麽幸運,大不了就進去幾年,你又不是第一次送人進去?”

祁賀瞳仁一緊,停在了原地。

門口的孫楊注意到裏面的情況,只是稍微閃神,就被摁在了地上。

整張臉都貼在了地上,肩膀兩側都被人踩的實實的。

這邊是夜市,白天幾乎都沒有人,更別提早上了。

胡木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心裏越來越絕望。

“祁賀。”她平靜地出聲,“今天不管怎樣,我們都兩清了。”

祁賀始終沒有多大的表情,就連怒色都沒有一分,他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

當他聽到胡木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掀眸,漆黑的眼睛盯着胡木。

胡木笑了笑,“本來你就不欠我,如果這樣說你能好受一點,那就這麽說吧。”

“祁賀。”高山這時出聲,“我也沒有多想為難你,你當初傷了我一條腿,讓我在床上躺了個把月。上次是我兄弟沒抓到重點,只劃傷了你的腳跟,不過現在看來也可以算了。可是我這下巴你打算怎麽還?”

現場寂靜一片,數秒後,祁賀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想怎麽要。”

“簡單。”高山說,“我要你一只手。”

高山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折疊刀丢到祁賀腳邊,“要麽,你那把插手上,要麽,我這把插她眼睛上。”

胡木視線落在祁賀指骨清晰的手上,眼前忽然出現幾個月前這只手拂去她眼淚的畫面,她掙紮,“祁賀不要!”

祁賀眼皮微垂,濃密的眼睫遮擋了他眼中的情緒。

再掀眸,眼底已是一片沉靜。

胡木忽然就掉了眼淚,她撐在地上的手拼命地握成拳頭,指甲摩擦地面,痛感一路襲至心房。

“祁賀……”她崩潰,滿臉淚水地痛苦哀求,“祁賀你不用管他,他不會怎麽樣我的,祁賀你去報警好不好?”

祁賀無視胡木的哭聲,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刀。他沒再站起來,順勢蹲在了地上。

擡頭,直視高山,“是不是這一刀,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對!”高山也不想和祁賀這樣的刺頭一直糾纏下去,他調查了祁賀的背景,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人,“祁賀,從最開始就是你在招惹我,你不過是把你欠下的還清楚,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行。”祁賀點點頭,話落的同時,他眼睛一下也沒眨地一刀刺了下去。

“不!!!”胡木一把推開高山,幾乎是爬向祁賀,她手足無措地大哭,想要碰祁賀的手,卻不敢碰。

視線模糊中,她聽到祁賀聲音微沉,低低的,讓人難過。

“胡木,胡溪的事,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胡木不停地搖頭,“和你沒關系,我早就說了和你沒關系,為什麽你一定要這樣為難自己呢……”

她哭的不能自己,好像心髒都在抽搐,這種感覺讓她錯以為回到了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

胡木和胡溪是三年前來的莞城,媽媽很早就病死了,爸爸給人開車出了車禍,姐妹倆得了一大筆賠償金。

為了照顧胡溪,胡木辍學學做生意,當時莞城忽然刮起紋身的風,她自己也還算感興趣,便報了個速成班。

只有半年時間,便開起了店。

這一開,就是三年。

她的店就在學校附近,經常有一些混混流|氓來她店裏找事。

一次兩次,胡木都忍下了。

後來有一次,胡溪放學在她店裏吃飯,有人進來看到白白淨淨的胡溪,起了髒心思。

胡木二話沒說抄起刀就追了出去,從此一站成名,再也沒有人來光顧她的生意。

也是這個時候,她認識了賀岩,以及賀岩這群人,包括祁賀。

他們幾個沒事喜歡在胡木店裏玩,抽煙,喝酒。因為人脈廣,也給胡木拉來了不少生意。

胡木當時萬萬沒想到,她只是想攆走那些想要髒了胡溪的人,卻不想迎來了葬送胡溪的人。

自打胡木認識祁賀,祁賀給她的印象就是壞,不是那種令人惡心的壞,而是令人心癢的懷。

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勾人心神。

話雖然不多,但嘴巴很欠。

胡木最喜歡看他們幾個男生抽着煙打游戲鬥嘴,每一次祁賀都是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裏,長腿架在茶幾上。

嘴角始終都挂着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她能看到的,胡溪自然也看得到。

胡木從小就話少,平時也很少關心胡溪,她似乎忘了一件事,雖然胡溪是學生,可也到青春期了。

升高一的,他們幾個男生因為戶口分到了一個學校,而胡溪則是憑本事考上他們在的學校。

有一次他們幾個為了慶祝能繼續在同一所學校茍三年出去吃飯,當時胡木店裏有客人,便沒去。

晚上胡溪回來,偷偷摸摸拉着胡木說悄悄話,“姐,祁賀有一個弟弟诶。”

“嗯?”胡木還真的有些意外,認識三年,她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過祁賀有弟弟。

“我也很震驚的,我們今天見到了。”胡溪說,“很狗血的,聽說是同母異父,祁賀小學畢業那年他爸才發現的。”

胡木聽了又震驚又有些恍然大悟,原來祁賀的性格不是和她一樣是天生的。

“而且啊,他弟弟身體不好,聽說有先天性心髒病,還有什麽低血糖亂七八糟的,總之是一身病。”胡溪口吻裏全是嫌棄,“白的像個吸血鬼一樣,看着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住院的原因。還有啊,我懷疑他神經也有病。”

胡木:“什麽?”

胡溪:“哎呀就是神經病,你不知道今天他見到祁賀發了一通脾氣,說什麽空氣都髒了,見到了惡心的人。卧槽我都驚呆了,這什麽中二話啊。更讓人惡心的是,祁賀媽媽居然二話沒說,推着他弟弟就走了。對祁賀連個眼神都沒給,不過祁賀也挺冷漠的,好像跟沒看見一樣。”

胡木聽着聽着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小溪,你……”

“姐,其實……我好像喜歡祁賀。”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也同時沉默。

胡木“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之後的胡溪,漸漸陷入一種奇怪的心情,她每天都很開心,卻又很失落。

胡木以為是她對祁賀的感情太重影響了個人生活,正打算趁着十一假期和她聊聊。

誰知道胡溪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反倒一整晚都在興奮失眠,第二天晚飯前打扮得很是明豔地離開了。

胡木以為她有約,便沒放在心上。

直到時間越來越晚,胡溪的電話也關機了。

胡木想要從胡溪的日記裏找一些蛛絲馬跡,卻在櫃子裏翻出了一大把信件。

每一封信件都是情書,上面表達着對胡溪的各種愛意,而每一封的落款人,都是祁賀。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第一眼的時候,胡木就覺得這人不是祁賀,胡溪被騙了。

再聯想一直聯系不上的胡溪,胡木立刻給祁賀打電話,說明了情況以後,祁賀和一群人趕到店裏。

祁賀看到信件的第一眼就給安辰打電話。

安辰接通以後,話都說不清楚,“祁賀,祁賀!”

祁賀隐隐約約聽到有女生撕心裂肺的大叫聲,他大吼一聲:“你他媽把胡溪帶到哪去了!”

“有、有人……”安辰說話斷斷續續,好像喘不過氣來,“有人強jian胡溪…”

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方寸大亂。

都是未經大事的人,哪裏知道遇到這種事該怎麽辦。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賀岩,他打給自己家的技術管理員,讓他定位安辰的位置。

所有人瘋一樣的趕過去,可是已經晚了。

破舊的毛坯房裏,胡溪近乎赤luo地躺在地上,她目光空洞地瞪着房頂,臉上的淚痕早就幹了。

指甲也全部斷裂。

安辰臉色蒼白地卷縮在角落裏,他臉上有傷,腿也被碎酒瓶劃傷。

胡溪聽到樓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終于有了反應,她顫抖着雙腿站起來走到安辰旁邊,看着安辰的眼睛。

“你不是說要帶我來找祁賀嗎?”

安辰喘着氣,“對、對不起。”

“你騙我。”胡溪一字一句,聲音卻小的可憐,“那些信,是你寫的對不對。”

安辰抓住胡溪的手,“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意外,我只是……只是想見見你。”

胡溪一點點掰開安辰的手指,在樓梯響起聲音的時候,爬到窗口,縱身一躍。

樓房只有三樓,摔不死人,胡溪太沖動了,也沒考慮好。

可慶幸的是,樓房旁邊就是馬路,馬路一側沖過來一輛大貨車。

胡溪穿着白色的裙子,撞到了大貨車的玻璃上。

當時胡木就在一樓,聽到聲響跑了出去。

貨車碾碎了玻璃瓶,碎碴子崩了過來,劃傷了她的眼睛。

視線瞬間變紅,胡木愣愣地跪在地上,一時間分不清楚,這些紅色,是她的血,還是胡溪的血。

之後的所有流程胡木都很娴熟,她才剛剛二十歲,卻親手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家人。

她關了店,回了老家。

再回來,就聽說祁賀按照安辰的錄像,找到了當時欺負胡溪的每一個人。

其中有一個,就在一中,那個被胡木拿着刀追過的人。

叫劉盛。

那天劉盛和朋友喝酒,出來撒尿的時候看到了胡溪和安辰。

他不認識安辰,只是看到胡溪和安辰起了争執,酒精上頭,便叫了幾個朋友把兩個人連拖帶拽弄到了毛坯房。

最開始,劉盛沒想怎麽着。

只是胡溪太漂亮了,肮髒的環境把她襯托成一朵潔白的聖花。她摔在地上,大衣敞開,絲襪被劃開,露出了裙擺裏的光景。

都是對情shi似懂非懂的少年,看到這些一時沒忍住,便動了歹心思。

期間安辰電話響了,劉盛這才才驚醒,看到被朋友壓在身|下,宛若一具死屍的胡溪,連滾帶爬就跑了出去。

緊接着,劉盛身邊的人朋友,一個接着一個莫名其妙地斷腿,斷胳膊,然後被送進監獄。

劉盛是最後一個,在學校的廁所裏。

祁賀把他摁進了糞池,幾乎弄殘了他的老二。

最終劉盛以強jian罪入獄,祁賀因打架鬥毆被勒令退學。

期間,祁賀的媽媽找過祁賀一次,因為當時胡溪出事的時候,祁賀沒有第一時間管安辰,而是去管一具已經涼透并且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祁賀的媽媽拽着祁賀的領子,“你怎麽能這樣,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活!”

如果說以前祁賀對他的媽媽還有一點念想,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面目表情地看着媽媽發瘋,最後抱着他哭。

這畫面被醫院病房的安辰看到了,他摔了醫院所有能摔的東西,在媽媽進來的時候大喊着讓祁賀滾,滾出莞城。

祁賀滾了,滾到了花城。

滾到了記憶中,那個讓他有溫暖的地方。

連帶着,胡木也來了。

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哪都是生活。

更何況,她知道,并且清楚,胡溪的執念是什麽。

她以為,至少在這幾年裏,她能一直保留着胡溪的執念。

只可惜,胡溪沒有福氣。

胡木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眼前祁賀受傷和胡溪躺在血泊的畫面揮之不去。

良久,她才抱住腦袋,眼淚滾滾而流。

學校。

上課鈴剛剛響起,祝南星和周舒彤就開始坐立不安。

他們忘了,這節課是自習課。

往常的自習課不會有老師來,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原純來了。

手裏還拿着一沓單子。

“這是體測的單子,發下去每個人填一下。”原純說,“安怡上來講一下怎麽填。”

安怡說了句“好”,然後把單子接過來交給了喬瑩瑩,“瑩瑩你幫我發一下。”

喬瑩瑩點頭 “好啊。”

祝南星和周舒彤一聽是喬瑩瑩發,頓時就懵了。

打掩護找死對頭,這不是開玩笑嗎?

等喬瑩瑩繞了一圈發到祁賀這的時候,周舒彤一直小聲叨叨:“完了完了完了……”

“喬瑩瑩,祁賀的先給我吧。”祝南星說。

喬瑩瑩看了一眼祁賀的空位子,又看了看前面的孫楊,“他們倆呢 ?”

“上廁所去了。”周舒彤面不改色地說。

喬瑩瑩“哦”了一聲,“那一會兒讓他們來找我,別放丢了。”

說罷轉身就走。

周舒彤氣的牙根癢癢,她抓起衛生紙在手裏揉,“艹,氣死老娘了!她就是故意的 !”

祝南星抿唇,心裏很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果然等安怡講完以後,收單子的時候問了一句:“還有誰沒交?”

喬瑩瑩說:“祁賀和孫楊。”

原純聞聲看了看這兩個人,這才注意到位子是空的,“他們人呢 ?”

周舒彤還沒回答,就聽喬瑩瑩說:“上廁所去了。”

原純扶了扶眼睛看後黑板上的鐘,“這都半節課還沒回來 ?李浩,去看看——”

“老師!”周舒彤忽然站起來,“他們沒有上廁所,祁賀有些不舒服,孫楊陪他去醫務室了。”

“不是說上廁所嗎 ?”喬瑩瑩當衆反駁。

周舒彤咬牙微笑,“沒有啊,誰說的 ?”

喬瑩瑩沒想到周舒彤居然敢當着老師的面撒謊,一時間氣紅了臉卻又無法反駁,她忍不住攥進了手中的單子,“好吧,那下課讓他們來我這拿。”

周舒彤表面微笑,心裏罵娘。

下課後,祝南星第一時間就是跑到廁所給祁賀打電話,周舒彤則是堅持不懈地給孫楊打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廁所就進來了一個人。

是喬瑩瑩。

看到喬瑩瑩的那一刻,周舒彤和祝南星雙雙挂斷了電話,然後鑽進小隔間。

等時間過去差不多了,兩個人才出來。

哪知剛出來就迎面撞上了喬瑩瑩。

“老師讓我問一下祁賀和孫楊回來了沒。”喬瑩瑩笑着問。

周舒彤看她一臉假笑肚子就來氣,于是也擠出一絲僵硬的假笑,“還沒有哦,課代表那麽擔心是喜歡祁賀還是喜歡孫楊啊。”

喬瑩瑩一聽漲紅了臉,也不再遮掩,她“哼”了一聲,“那我就如實給班主任說,那麽久還沒回來是病的很重咯,那幹脆去醫院得了。”

她轉身就走,周舒彤一把拽住她,“你敢 !”

“你撒謊 !”喬瑩瑩喊,“你根本就是在撒謊,他們倆不在醫務室,她們倆翹課了!”

周舒彤氣的想動手,撸起袖子就要幹架。

祝南星連忙抱住周舒彤的手臂,“彤彤,老師來了。”

話落,三個人齊齊往一旁看。

只見男廁所門口,原純一臉冷色地站着。

“誰翹課了?”原純說。

周舒彤和祝南星低着頭不說話。

原純看向喬瑩瑩,“喬瑩瑩你說。”

喬瑩瑩表現得很為難,吞吞吐吐,卻說了個盡,“就……祁、祁賀和孫楊吧,我也不清楚。說是在醫務室,可這都那麽久了,我覺得也許……”

原純一向脾氣好,可最讨厭的就是別人撒謊,他看向周舒彤和祝南星 “是這樣嗎 ?”

祝南星和周舒彤還是不說話。

原純這個時候也明白了事情真相,點點頭,“好,讓他們倆來了直接進辦公室,不說明白直接退學好了 !”

話落,祝南星心裏一驚,她吓壞了,擡起頭想要向老師求情。

然而,比她更早出聲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師,我受傷了。 ”祁賀站在廁所門口,左手抱着紗布,掌心的血漬很明顯。

他懶散地靠在一邊,甚至還悠閑地朝原純揮了揮手。

而孫楊則是手裏拎着藥,“對啊,這是藥,還挺嚴重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只有祁賀眼睛微眯,目光落在了祝南星臉上。

少女視線緊盯他的手,平時總是微揚的唇角抿得很緊。

一雙眼睛裏透露的不是恐懼,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平靜又微微波動的情緒。

當下,祁賀唇角一壓,心想完了,沒脾氣的人生氣了。

而下一秒,祁賀的想法就驗證了。

祝南星目光從祁賀手上移到了他的眼睛上,只有短短兩三秒,移開。

她微微低頭,碎發掉在臉前。

幾乎有些倉促地朝原純彎了彎腰 “老師,我先回班了。”

說完不等原純回話,繞過祁賀就往班裏走。

祁賀想立刻追上去,卻被原純攔下,原純看他傷的确實挺重,有些擔心,“手怎麽了 ?”

“不小心插到了玻璃。”祁賀心系祝南星,敷衍地應了一聲說,“老師我先回去了,有點疼。”

原純點頭。

一群人散去,周舒彤看原純走遠了,離開時故意撞了喬瑩瑩一下,差點沒把喬瑩瑩撞到一邊牆上。

孫楊及時扶住,“周舒彤你幹嘛 ?”

“我幹嘛 ?”周舒彤氣的火冒三丈,看到孫楊扶在喬瑩瑩手臂上的手,氣的話都說不好了,“我幹|你媽 !”

孫楊皺眉,“你在呢麽說話呢 ?”

“你管我怎麽說話?我怎麽說話你不知道 ?滾!!!”

他們倆莫名其妙吵了起來,喬瑩瑩在中間難堪至極,她哭着跑進了班。

期間還撞到了祝南星。

祝南星神情有些恍惚,被撞到以後差點跌倒。

好在被後面跟過來的祁賀及時扶住。

祁賀看了看祝南星,确定祝南星完全沒事,才冷着臉看向喬瑩瑩,“沒長眼 ?”

喬瑩瑩直接被吓懵了,她眼眶還墜着淚,吞吞吐吐地說:“對、對不起。”

祁賀絲毫沒有憐惜,“給她說。”

喬瑩瑩連忙給祝南星低頭,“對不起祝南星,我不是故意的。”

祝南星搖搖頭,說了句“沒事”,然後推開祁賀,徑直走向自己的位子。

看着那有些落魄的背影,祁賀清晰地感到心尖一塌,他眯着眼睛,半晌才輕輕“啧”了一聲,“看來真的很難哄啊。”

整個上午,祝南星都沒有和祁賀說話。

期間,祁賀盡量提高存在感,時不時嘆兩口氣,時不時小聲地“哎喲”一聲。

對此,祝南星全數無視。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祁賀看着班裏漸漸走空,一把拽住祝南星,“中午一起吃飯。”

祝南星抗拒地躲開,低着頭拒絕,“不了。”

祁賀自然不會那麽輕易放她走,他坐下位子上,兩條腿随意伸着。

祝南星才剛剛掙紮一下,祁賀就“嘶”了一聲。

祝南星立刻就停了下來。

祁賀唇角翹起一抹得逞的笑,他拽着祝南星的手,輕輕搖了搖,“我手疼,你別動。”

緊接着,祁賀就看到祝南星一點點撥開他的手,臨走前面無表情地丢下一個字:“哦。”

祁賀:“……”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賀哥,孫楊那是憑本事單身啊!

看看字數,補上昨天的,連今天的也更完了!

老子現在無債一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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