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多學學煮飯燒菜,出門在外,還得帶點糧食···”林洱自然的切換到了說教模式,開始對這個毫無生存技巧的少爺念叨起了野外求生的技能。
“我說,林洱,你是不是上輩子是老師啊,這麽喜歡說教,今日說法不請你去當主持真是虧大了。”夏然抹了抹嘴,往電視的方向跑去。
“等一下啊,小夏子,給本宮把碗洗了。”林洱無視夏然的嘲諷,幽幽地丢下了一句話。
剛剛為了一碗面對着林洱立過誓的小夏子憤憤地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不然古人總是說什麽最毒婦人心,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剛剛這丫頭還是一副快死的樣子,現在又是紅光滿面的開始欺負自己來了。
“別讓我逮到機會,不然··”夏然帶着強烈的不滿沖着房間門吼了一句。
沒等夏然說完。房間那頭就飄來林洱冷冷的一聲“快幹活”。
☆、道歉
16
不知不覺,新年就快到了。林爸爸,林媽媽也按照預定計劃帶着舅舅到了山中租好的小屋。雖說林爸爸在看到自己女兒和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時候,有些震驚,但林爸爸畢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他會心地沖林媽媽努了努嘴“哎呀呀,咱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
林洱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到是夏然,沒把自己當外人,對林爸林媽以及林舅是意外的殷勤。林爸對勤快能幹的小夥夏然也是很滿意,竟然都和林媽媽說以後他倆可以享福了。享福,林洱在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說的好像以後夏然會倒插門似的。
忙完了舅舅的手術,林媽林爸異常的輕松,拉着夏然把木屋打扮的真像過年那麽回事。要說夏然平時看着傻乎乎的,到關鍵時候,還能幫不少忙。
三十晚上,林洱幫着家裏做了一大桌飯。林媽媽被林洱的能幹吓到了,自己女兒是受到了多大打擊,才能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燒的一手好菜。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另一邊正興沖沖的和林爸爸挂福字的夏然。
“來來來,大家快來嘗嘗我們小洱燒的菜。”林爸對着客廳招呼了一聲,滿臉驕傲地一盤盤地端菜。
“林叔叔,林洱為什麽叫林洱啊,這個名字好奇怪。”夏然接過林爸的菜,遞給正忙着發紅包的舅舅。
“哈哈,我姐夫和我姐是在大理的洱海生下小洱的,為了紀念他倆在那裏romantic的一夜,所以給這一夜愛情的結晶取名為林洱。”
“喂,有小孩子呢,瞎說什麽。”林媽媽拍了一下舅舅,慎怪道。
“哈哈,姐,要說當時你還沒和咱姐夫結婚,就和咱爸說你懷了小洱海的時候,咱爸差點沒打斷你的腿吧。”舅舅繼續說道。
林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在自己眼裏老老實實的林爸林媽還有這麽瘋狂的時候。
“所以說,小洱海這是遺傳了你倆,你看,才高中,就給咱家帶了一個這麽帥的好姑爺。”舅舅對林媽媽吐了吐舌頭。
“呃··他是我同學,我倆一個小組···”林洱這無力又蒼白的解釋,讓舅舅說的更起勁了。林洱真不知道,一個才斷過腿的30多歲的人是多有精力才會一直調侃自己和一直不嫌事大附和着舅舅的夏然。
“好了好了”林爸爸看林洱滿臉尴尬,忙打斷了舅舅的話,“新年了,大家都對未來的十年許個願吧。”
“好,我希望十年內,我姐和我姐夫再給咱們的小洱海添一個弟弟。”舅舅一本正經地和手許願。
“都說默默了,你這小子。”林媽伸手給了舅舅一個爆栗。
随着小屋裏零點的鐘聲響起,新的一年終于來了。林洱感慨在這個家一呆竟半年了。她捧着熱乎的茶,坐在小屋的天井裏,怔怔地看着夜空。人們都說,死去的人會變成星星挂在天上,那天上這些星星裏會不會有一顆林洱星,一顆張垚星。可笑的是,自己又算是什麽,既不是林洱,又不是張垚。
“喂,想什麽呢。”夏然從背後輕輕地拍了一下林洱。
“沒什麽,看看星星,山上的星星真多啊”林洱歪着頭“活了這麽久,很少看過這樣的夜空。”
“夏然,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半響,林洱問道。
“願望,說出來就不準了。”夏然撐着地板,沖林洱宛然一笑。
如果可以,夏然真想時間永遠停滞在此刻。
此刻的林洱,可以享受着安靜的夜空;夏然,可以凝視着美好的林洱。夜色能不偏不倚地籠罩着他們。而時間,仿佛無法再向前湧動。
謝謝你,我親愛的林洱。夏然對着飯桌上那根撲閃着微弱光芒的蠟燭暗暗許願,如果可以,我想給她我所有的十年。
17
二月開春寒假将要結束的時候,林洱在家附近的咖啡館裏和夏然對作業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陸祺。所以說世界真是一個圓,有些人兜兜裝轉還是會再見。
陸祺還是像從前一般,坐在咖啡館的角落裏,安靜地看着書。過了這麽久,陸祺好像還是當初的那個他。看到陸祺熟悉的一舉一動,仿佛那個張垚還坐在他的身邊,低聲地和他争論這柏拉圖的愛情觀。
林洱還是忍不住湊了上去,陸祺正看着霍達的《穆斯林的葬禮》,這本書,是張垚在大學裏總是逼着陸祺看的那本。以前陸祺很少看這種小說,幼稚的他總是對張垚說,看這種悲傷的愛情小說,自己的愛情也會變得悲傷。所以還是多讀點薩缪爾森的書,增長一點專業知識才好。
陸祺感覺到了旁邊有人,合上書,對林洱友好地笑了笑。
“怎麽了?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正巧也在讀你手上的這本書”林洱抹了抹衣角,小聲說道。
一直待在一邊專心對作業的夏然見到林洱和一個陌生人聊了起來,也跟着湊到了陸祺的桌邊。
夏然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見了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那你怎麽想起讀這本書的。”終于,林洱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她心裏也在期許一個答案。
“我的妻子,她愛讀。今天我随手翻了翻。”
“陸祺”陸祺話音剛落,一個化着濃妝的美麗女人沖陸祺招了招手。
“哦,這是我的妻子”陸祺介紹到“這是兩個喜歡讀書的學生。”
原來都結婚了,林洱心裏一片悲涼,自己剛剛在期許什麽。
“學生,看你喜歡這本書,送你吧。”
林洱搖了搖頭,狼狽地走了出去。
“原來他就是陸祺!”夏然拉過林洱“你上次說的是不是他!”。
“他是誰,不管你事吧。”林洱甩開夏然。
“你怎麽看上一個已婚男人了?”夏然不死心,繼續問道。
“我再說一遍,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他只是我遇見的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我看你和他挺熟的啊。”夏然莫名地沖林洱吼了起來“是是是,我管不了你的事,以後也不會管你的事。”
林洱不知道夏然這次怎麽會這麽生氣。之前他沖林洱發火,必定是沒兩天就主動找她承認錯誤了,這次都快開學了,夏然一通電話給林洱的電話也沒有。
林洱知道,這次在咖啡館遇見陸祺的事,是自己的錯,那天确實自己情緒上了頭,不該對夏然發火,夏然生氣也很正常。但林洱還是拉不下面子主動找他道歉。
到是林爸爸,總在自己耳邊念叨,說那個和自己一起過年的小夥子最近怎麽沒來找林洱的。林爸爸果然是只老狐貍,見到女兒總是一臉糾結地對着手機發呆,旁敲側擊的對女兒說,有些時候,誤會會因為沉默越來越多的。
或許是因為林爸爸那些老是飄在自己耳邊的教導,林洱最終還是放下面子,打了個電話給夏然,電話裏面這小子居然絲毫沒有愧疚之意,還指派林洱晚上在廣場等自己。果然厚臉皮還是厚臉皮。
半晚,林洱如期去廣場等夏然,老遠的就看見夏然那個高挑的身影。夏然見到林洱冷漠地往自己的方向看,谄媚地往她身邊湊了湊。
“怎麽了,該生氣的是我吧。”
“你還笑!”林洱嫌棄地撥開沖自己傻笑的夏然。
“好了好了,我錯了,不該這麽多天不理你的。”夏然揉了揉林洱的頭,“唉,真生氣了?”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老被笨的人摸頭自己也會變笨的。”林洱看着夏然讨好的樣子,本來一肚子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夏然見林洱露了一絲笑容,順着林洱說道“那你多摸摸我的頭,看我會不會變聰明。”
這小子,怎麽總是這樣不要臉,林洱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對了”夏然從包裏翻出一個黑塑料袋,遞給林洱“過年那天,有件事情,沒做。”
林洱打開塑料袋,裏面是幾盒煙花棒。“多大的人了,要玩自己玩,別拉上我。”林洱都不知道多少年不放這東西了,她對煙花的記憶還停留在20年前,自己10歲生日那天,爺爺帶着自己在房門口放的那個時候。
“沒意思,你不玩我自己玩了。”夏然拿出幾根煙花棒點燃,嗖的幾聲,天空出現了一朵朵金色的煙花。
炸開的煙花宛如一顆顆散落的星星在夜空中一閃而過,将夜空襯托的耀眼奪目起來。林洱坐在廣場的椅子上,看着夏然在自己的面前興奮地放着這些煙花。
“林洱你知道麽,那個女人以前對我說,煙花是個神奇的東西,它可以帶走你不好的回憶,我不知道那天你在咖啡館遇到的那個男人是誰,我只知道,你不高興。所以,快趁現在忘了吧。”
“你怎麽老是信這種有的沒的的東西。幾歲了”林洱小聲地嘟囔道
“林洱,以後別難過了。”
“還有,對不起。”
夏然對着最後一點燃盡的煙花,默默地說道。
☆、離別又是開始
18.
寒假很快就過去了,千不想,萬不想,可還是開學了。林洱一踏進班級門,徐芊就興沖沖地朝自己撲來。
“耳朵女神,快說說,寒假做什麽了。聽說你爸帶你上山過冬了,咋樣,舒爽不?”徐芊挽着林洱的胳膊,親昵地問道。
林洱長嘆一口氣,徐芊這狗皮膏藥什麽時候才能撕下來。
“對了對了,耳朵女神,你知道麽,夏然要退學了,今天早上,我在曹老頭辦公室偷聽道的。”
徐芊搖了搖林洱“耳朵,你怎麽這麽冷漠,好歹也是你的小組員,你都不關心一下。”
林洱沒想到,夏然要走的這件事自己竟是從徐芊嘴裏聽到的。寒假這麽久,夏然從沒和自己提起過。
林洱表面上用少管閑事打發了徐芊,但心裏還是重重的一沉。到底是跟了自己一個月的小包袱。林洱想了很久,還是發了信息給夏然,想親自問問他。
林洱在幾個月前自己遇見夏然的籃球場見到了夏然,他一字一頓地對林洱說道,“我要走了。”
夏然的父母終于還是在年初離了婚,媽媽為了再嫁推開了夏然,夏然只得跟着父親移民英國。“那個女人真是狠心。”夏然倚着籃球架,輕輕地說。
“不走不行麽。”過了很久,林洱問道。
“你怎麽哭了。”夏然偏過頭,看到林洱的眼角泛起了一絲淚光。
“沒有,風吹的。”林洱抹了抹眼角。轉過頭不再看夏然。
“你會等我的,林洱,我還欠你一個月的當小跟班。這個債,你可不能不要啊”夏然摸了摸林洱的頭。
林洱以為自己活了30年,已經習慣了離別。沒想到,真正遇見離別的時候,自己還是止不住內心的悲傷。林洱安慰自己,畢竟是養了這麽久的小狼狗了,自然會有感情,離別難過一下也是應該。
可看到夏然朝自己揮了揮手,強做鎮定地轉身時,自己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于忍不住一股股的湧了出來。她追到夏然的身後,摟住了他的後背。
“夏然,你這個煩人的包袱。”
夏然握住林洱冰涼的雙手“我都說了,我會回來還債的。”
夏然走的那天,有不少夏然的小迷妹出來送行。林洱如自己遇見夏然那天,擠在攘攘的人群之中,靜靜地看着夏然漸行漸遠的背影。
也許重生一次就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全數運氣,所以自己才留不住夏然吧。林洱凄涼地沖着夏然的背影笑了笑。
夏然讓自己等他回來,可自己除了一個已經停機的號碼,沒有任何夏然的聯系方式,恐怕這一別,便很難再相見。出了國的夏然,怕是也很快會忘記自己吧。
19
夏然走後,林洱的高中生活慢慢變得平靜起來。除了偶爾發發神經的徐芊能吵到林洱外,很少有什麽事能讓她煩神了。只是林爸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興許是年後工作開始逐漸變忙,林洱每次回家時都能聽到林爸房間裏傳來的一陣陣咳嗽的聲音。
林洱勸林爸去醫院檢查一下,自己當年也是一直為了評職稱拖着沒去檢查,病情才會惡化的那麽快。經歷過生死的林洱對林爸這連續一個月的咳嗽低燒異常敏感,林爸架不住女兒天天在自己耳邊催促,終于在周末和林媽林洱一起去了醫院。
周末的醫院,人來人往,擠擠攘攘,林爸好不容易挂到了號,開始一項一項的檢查起了身體。
“喬逸銘?”林洱沒想到在醫院都能遇見老熟人。她沖着喬逸銘揮了揮手。
“林洱,你怎麽在這裏?”喬逸銘欣喜地問道。
“爸爸來檢查身體。”
“哦,我來找我爸。”喬逸銘見林洱沒有問下去的意思,自己說了一句。
“你爸爸難道就是喬院長?”一旁的林媽坐不住了,她站起來,握住喬逸銘的手,關切地說。
“是的阿姨”
“媽”看到媽媽這個舉動,林洱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喚了一聲。
林媽生怕林爸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正巧女兒的同學爸爸是這家三甲醫院的院長,要是日後林爸要住院還是什麽的,可以有個關照。還好喬逸銘有耐心,陪着林媽聊了好一會。林洱生平最讨厭欠人情,現在林媽媽這麽一拜托,現在倒是自己好像欠了喬逸銘一筆不小的人情。
林爸爸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肝上長了一個腫瘤,現在還不确定是良心惡性的。林洱一聽,瞬間感到天旋地轉。自己是癌症去世的,而現在林爸經歷的,和當初自己幾乎是差不多。
只是林媽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的許多,她鎮靜地攢着診斷報告,拉着林爸爸再次進了主治醫師辦公室。
林洱呆坐在椅子上,她早就把林爸林媽當作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而當初自己重生來的時候,也曾像林洱發誓要好好照顧他們。然而,林洱只恨自己現在只是區區的一個高中生,對于林爸這突如其來的病,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想到了喬逸銘,他爸爸是院長,也許真的可以通過他給林爸好一點的治療條件。林洱雖說拉不下面子,但想到這幾個月林爸待自己的種種,林洱還是決心去拜托一下喬逸銘。
林洱問徐芊要到了喬逸銘的號碼,對着電話拜托了喬逸銘和自己爸爸打聲招呼。林洱怕天有不測,腫瘤這件事是不是惡性真不好說。喬逸銘也是滿口答應,還安慰林洱不用太過擔心。
林洱一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林爸隔天再做病理檢查的時候,林洱還是堅決地要同林媽一起去醫院。
“這次你得好好謝謝喬院長的兒子。人家爸爸幫了不少忙。”林媽站在檢查室門口,拉着林洱的手,低聲地對林洱囑托道。林洱可以感覺到林媽的手不住的顫抖,只是在自己女兒面前,林媽不想流露出一絲害怕和擔憂。
“我和你爸啊,本來想一輩子好好走下去的,當年咱們結婚,你姥爺反對,連一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兩個人就請了朋友在租的房子附近的大排檔吃了兩桌飯。你爸他老是和我說,等咱們日子好了,就給我重辦婚禮。沒想到,現在他又出了這麽一茬。”林媽無力地倚在牆角,看着檢查室喃喃地說。
“媽,你別這麽說。”林洱緊握着林媽的手。
“媽媽只希望你爸能健健康康的。其他媽什麽也不求。”
林媽當年義無反顧的生下林洱,被家人視作恥辱趕出家門。兩口子起初帶着才出生的林洱生活的幾近是步履維艱,好在林爸樂觀,兩人沒有過着旁人說的貧賤夫妻百事哀的日子,而是靠着林爸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總算把林洱拉扯長大過上了好日子。林媽現在最離不開的就是陪着自己走過艱難歲月的林爸了。然而林媽眼中永遠不會倒下的林爸卻在這個時候,得了病。林媽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在女兒面前,林媽還得維持着鎮靜的樣子,她若是此時倒下了,自己才是高中的女兒該怎麽辦。
檢查出來的林爸像個沒事人一樣摟住了老婆和女兒“幹什麽哭哭啼啼的,你老公我還在這裏好好的呢,搞得我都進了棺材一樣。”
“你這張嘴,能不能少說兩句。”林媽佯裝生氣道。
“還有,我們家小洱這桃花也太好了吧,老爸這次能快點出檢查結果多虧了喬院長。”林爸輕松地說“本來人固有一死,老爸死之前能看到咱女兒嫁出去,也算是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了。”
“爸,你少說兩句不吉利的。”林洱被林爸調侃的哭笑不得。
“你老爸我命大得很,閻王來帶我都走不了。”林爸拉過妻子的手“媛媛,你老公我這不好好的在這呢麽”
“你看你爸,就剩一張貧嘴了。”林媽心情也好了很多,嬌慎地拍了一下林爸。
這次真的多虧喬逸銘,林爸的檢查結果3天就能出來,這幾天,林爸林媽決口不提此事,只是林洱一直心神不寧,在學校就一直想着這事。
徐芊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不斷的安慰林洱。要說徐芊智商是真的低,每次徐芊安慰林洱一次,就把林洱的傷疤撕裂一次。坐在徐芊後桌的陸安安終于看不過眼,對徐芊吼道“你真是吵死了,那麽笨還不知道學習。”
林洱沒有搭理徐芊低智的善良,反而擔憂起該怎麽還喬逸銘這個人情。林洱和喬逸銘的位子隔的很遠,要是直接找他未免也顯得太過刻意。思來想去,林洱還是決定請喬逸銘吃個飯。
喬逸銘爽快的答應了林洱,兩個人約在了學校後街的小飯店。林洱沒有太在意穿着,套了件校服就匆匆趕過去了。在門口,林洱尴尬地看到了穿着幹淨白襯衫正等着自己的喬逸銘。
所以說請人家吃飯還是得注意一點禮節,不然被請的人精心着裝過了,請的人得多尴尬。
“這次得好好謝謝你,我爸那件事,太麻煩了。”林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林洱,你其實不用這麽謝我,大家同學一場”。
林洱也覺得自己今天的舉動是過了點,按理說,應該讓林媽請喬院長一起吃個飯當面感謝一下。現在飯桌上的氣氛異常尴尬,自己本來就話不多,和喬逸銘更是無話可談。林洱對服務員揮了揮手。要了兩罐啤酒。
“林洱”喬逸銘驚訝地見林洱自然的打開啤酒罐和了大口喝了下去。林洱專心地大口喝着,無意中瞥到喬逸銘滿臉疑惑和震驚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啤酒。
完了完了,自己忘了高中生不可以喝啤酒了。林洱默默懊悔到,自己重生後真是抛棄了智商。
她趕快喝完手上的兩罐啤酒,再三向喬逸銘道了謝,丢下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喬逸銘。
拎着書包慌亂地逃走了。
☆、推開
20
所幸的是,林爸那顆腫瘤是良性的。林洱是天生操心的命,在林爸住院手術時,林洱還是放心不下,請了病假一直陪林爸直到手術結束。
當林洱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時間仿佛已經過了很久。或許是到了考試周,大家對林洱久離重歸沒有過多的關注,只是喬逸銘一個人問了幾句林洱爸爸的身體情況。上次請喬逸銘吃飯讓林洱對這種一本正經的人産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而這次喬逸銘好像聽了誰的話似的,非要回請一頓。
回請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對誠心請你吃飯人的侮辱,生生的把良好關系弄的生分了許多。林洱想了想,約喬逸銘晚上操場見。
“如果你非要還人情的話,就陪我吃頓飯吧。”
喬逸銘郁悶地點頭,他很難想象還有人約自己在操場吃飯。
下了自習,已經差不多深夜了,整個操場空空蕩蕩,唯有觀衆席上那一小撮的火光在深夜裏格外的引人注目。
喬逸銘局促地站在那一小撮火光旁,幾番欲言又止。坐在觀衆席上的林洱淡定地架起烤架,升起火,拿出了一些花菜。
“花菜,再加上甜面醬就是人間美味啊。”林洱想起自己在大學時,和陸祺一起翹課去後街吃燒烤,那次吃的烤花菜讓林洱到現在都難以忘懷。
“林洱,你這樣被發現了不好吧。”
“放心,大半夜的,不會有人看到的,你站在那裏幹什麽。”林洱拉了一把喬逸銘“這種天氣,吃燒烤最恰意了”
喬逸銘猶豫了一會,還是坐了下來。“林洱,快吃了走吧”他還是有點擔心。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花菜烤到半焦才是真的香。”林洱從書包裏掏出了一罐啤酒“燒烤還是得配啤酒”
喬逸銘默默地坐在一邊,看着身邊的林洱專心地烤着花菜,他一直以為林洱是那種悶悶的好學生,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林洱對着烤好的花菜吹了幾口氣,遞給喬逸銘“你先吃着。”
“不用了,我看着就好了。”喬逸銘從小就被父親教育到燒烤不幹淨,容易致癌,到現在自己還沒吃過一次燒烤。
“要是某人,早就和我搶着吃了。”林洱沒有勉強,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夏然還在,自己今天怕是一口花菜都吃不着。
“林洱,你真的很特別。”
“哦?我哪裏特別了。”林洱啃着花菜,鼓囊了一句。“有些人總是覺得別人和自己不一樣就是特別,比如你吧,好學生,見到我這樣半夜還在操場讓人陪我吃燒烤的人,自然覺得特別。”
喬逸銘啞然,他拿起林洱喝了一半的啤酒,猛喝了一口。
“喂,你幹嘛。”林洱趕忙拍了拍被啤酒嗆到的喬逸銘。林洱後悔帶喬逸銘到操場上了,如果今天自己教壞了這個孩子,那不就是更對不起喬院長,罪孽深重了。
“我想試試。”林洱見喬逸銘認真地看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拜自己為師,學習怎麽吃燒烤喝啤酒了。她立刻收了收燒烤架,今天晚上,算是自己做事不帶腦子。
“喂,臺子上的兩個人,你們在幹嘛!”林洱剛開始收燒烤架,就被突然冒出來地保安吓了一跳,保安晃了晃手裏的提燈,大聲地嚷道。
“快快快,你快走。”林洱推了一把喬逸銘。
誰知道,喬逸銘這家夥太過耿直,非是要拉着林洱一起跑。其實林洱是想說,喬逸銘先跑分散一下保安大叔的注意,這樣兩個人都可以離開,沒想到喬逸銘這一推扯,反倒是讓兩個人都被抓到,扣了學生證。
第二天,曹老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把林洱和喬逸銘拉到了辦公室。
“你要我說你什麽好,林洱,是不是生個病也能把腦子燒壞掉,半夜拖着個燒烤架去操場吃燒烤也虧你想的出來!”曹老頭拍着桌子,不滿地吼道。
“還喝啤酒,林洱你真行啊,光是成績好有什麽用。”罵了半天,曹老頭顯然還是不過瘾,繼續對着林洱嚷嚷。“喬逸銘是不是你帶的,他這種老實巴交的孩子也能做出這種事。”
林洱本來只是好意,想回喬逸銘個情,沒想到這事越鬧越大。還好自己在曹老頭面前發了半天毒誓,不然這事要是讓林媽知道了,非手撕了自己不可。
21
林洱也不知道是哪點被喬逸銘看中了,自從那次燒烤事件後,喬逸銘就在自己面前陰魂不散,就連文理分科,林洱都躲到家裏填志願了,這喬逸銘也能找到自己家把自己志願的事情弄的明明白白。
喬逸銘要是放到過去,肯定是個大人物,忠義碑都能給他立好幾座。偏是上次林爸生病的事,喬逸銘算是幫了大忙,林洱直接甩臉色給喬逸銘看,肯定說不過去。
填完志願,也差不多快暑假了。不出意料,喬逸銘在放假前,約了林洱一起去他姥姥的城市玩,而這喬逸銘當着林媽的面約自己。林洱本來想嚴詞拒絕的,可看到林媽拼命的向自己使眼色,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林洱總算悟出了一個自己30年沒想明白的道理,為什麽世界上最貴的東西是人情。
在暑假最熱的時候,林洱背着行李無奈地和喬逸銘上了火車。天氣實在是太過悶熱,林洱在車上一點也不想說話,喬逸銘自然也不是多話的人,兩個人就一路沉默地到了姥姥的城市。
喬逸銘本想讓林洱同自己住在姥姥家,但林洱非是馱着行李要住在外面的酒店。喬逸銘也跟着說要去幫忙。林洱下住的酒店是位于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即使是到了夜晚也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既然喬逸銘來幫忙,自己總要意思一下,林洱就客氣地問喬逸銘要不要去賓館外面的小吃街逛逛。沒想到假客氣遇到真老實,喬逸銘爽快地答應,把本想好好在賓館休眠的林洱拉了出去。
林洱本身就對小吃街裏到處透着腌臜氣息的小吃不感興趣,假意地拿了兩碗炒冰就要回頭。喬逸銘也沒說什麽,只是堅持要去人最少的城隍廟裏逛一逛。林洱不知道喬逸銘想什麽心思,但挨不過面子,還是跟着去了。
沒想到喬逸銘玩真的,一本正經地站在林洱面前告白道“林洱,我··真的很喜歡你。”
林洱也是無語,這種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喬逸銘還這麽認真的對自己說。可林洱沒想到,下一秒,喬逸銘就一把将她摟了過去。林洱霎時覺得有些反胃,掙開了喬逸銘“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喬逸銘明顯慌了“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你以為我也喜歡你麽。”林洱冷冷地說。
“那你為什麽···”
“第一,我答應你是因為我真的很感謝你當時幫了我爸,第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如果讓你誤會了什麽,是我的錯。”林洱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直白一點,以免給喬逸銘留下什麽幻想。
“林洱,我不是要你現在答應我,我只是希望,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邊。”喬逸銘聾拉着腦袋,低聲說道。
“你還是小孩子,哪裏懂什麽情情愛愛的。”林洱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你說的那個人,是夏然吧。”喬逸銘不甘心地在林洱背後喊了一聲。
林洱頓了頓,沒有否認。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林洱承認,喬逸銘是個好人,他古道熱腸,身上散發着一股正義凜然的氣質,若是從前的張垚,可能會愛上這樣的人。可惜自己的心已經被一個人填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喬逸銘再真摯的告白,在自己眼裏,不過只是幾句蒼白無色的對話罷了。
第二天,林洱發了一個短信給喬逸銘,就匆匆地回了家。這天的事情,兩個人也沒再提起過。喬逸銘也沒再打擾林洱。兩個人就像兩根互不相關的直線,在某天偶爾交叉了一下,随後便一直平行的繼續向前,永遠不再交集。
喬逸銘最終還是去了理科,繼續自己的醫生夢,準備接手自己父親耗盡一生的事業。而林洱沒想着改變什麽,重複了自己過去的老路,留在了文科。林洱的幾塊狗皮膏藥也依舊跟着自己,沒日沒夜的在自己耳邊念叨文科是有多難背,立下無數個好好學習的誓言。
林洱高中時,一直想考帝都的那所名校,可惜最後還是差了幾分,念了另一所大學,一直留校到了生命的末點。要說現在林洱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圓一把自己當年未完成的夢想。進了高三,即使是林洱也覺得日子變的難捱起來。前兩年一直不把學習當正經事的徐芊和周洲,也開始對學習上了心。
不知道是因為徐芊太過用力學習,還是這孩子晚上老是躲在被窩裏看小說不睡覺,在某個早晨,徐芊毫無征兆的倒在了課堂上。林洱以前學駕照的時候,學過一些急救常識,在周圍人都大呼小叫拉曹老頭進班時,林洱抱着徐芊的頭,猛掐她的人中。
“愣着幹什麽,快叫醫務室的醫生來。”林洱對着一旁不知所措的陸安安吼道。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少女。。。
☆、青春未完結(內含小番外)
22.
徐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放學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