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駁
謝大爺因為和同僚應酬,喝的醉醺醺,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姨娘去哪了?”
一進大房,謝大爺就往紫月房裏鑽,而進屋後看到沒有人,就不耐煩的仰躺在榻上,靠着縷金百蝶穿花的引枕,問着紫月身邊伺候的丫頭。
“姨娘……”
紫月的丫頭小圓緊張的支支吾吾,到底是不敢說起現在謝家已經快傳遍了的流言,所以也不好解釋姨娘為什麽會被夫人的嬷嬷帶走。
“到底去哪裏了?”
謝大爺的腦子混混沌沌的,不耐煩的把婆子呈上來的滾燙的解酒湯,朝着小圓潑了過去,連碗也扔到了她的頭上,在額上撞了好大一塊青。
“嗚嗚……姨娘被夫人關起來了!”
小圓一下子跪到在謝大爺面前,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滾燙的湯水被澆進了衣領內,痛的咬牙也不敢去擦。
“怎麽回事?”
一聽紫月被母親關了起來,謝大爺有些震驚,怒氣沖沖的問着,而小圓只顧着伏地哭泣,抽抽噎噎的說不出話來。
母親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把紫月關起來了呢?莫不是大奶奶在母親身邊進了什麽讒言,導致母親誤會了紫月?
謝大爺自以為知道了真相,迅速起身下了床,一個窩心腳把小圓踢到了一邊,氣勢洶洶的朝着大奶奶的屋子沖去。
砰的一聲,一腳把劉氏的正屋門踹開,謝大爺剛進門就大吼着,“劉玉珍,你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劉氏的奶娘乍看到謝大爺深夜來到劉氏房裏,還沒來記得高興,就聽到他充滿怒氣的聲音,身子随之一顫。
謝大爺沒聽到劉氏的回應,便直接擡步往她的內室而去,奶娘這才緩過勁兒來,忙抱着他的胳膊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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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大爺……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的,您先不要生氣!”
“滾開!”
一把将奶娘掀翻在地,帶着些許的酒意,謝大爺沖進內室,将匆忙從床上起來,正在系着中衣扣子的劉氏一把拖了過來,轉手就使勁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這個賤婦到底耍了什麽花樣,讓母親把紫月關了起來?”
謝大爺湊近了劉氏的臉,怒吼着,唾沫星子都崩在了劉氏臉上,手上越發用力,只把劉氏掐的面色發青。
“唔……”
劉氏拼命掙紮着,看着暴怒的謝大爺簡直如人間惡鬼。
“您放開大奶奶啊,快放開!”
奶娘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又撲到了謝大爺的腿上又掐又撓的。
“哼!”
回過神來的謝大爺,看着氣息都低弱了的劉氏,這才踹開奶娘,一把松開了鉗制劉氏的手。
“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母親那裏說了什麽,紫月為什麽會被母親關起來?”
咳嗦了好一陣,劉氏這才捂着脖子緩過神來,渾身顫抖着大口的呼吸,瀕臨死亡的恐懼還沒來得及從眼底消下去,聽到謝大爺不依不撓的問話,劉氏再也忍不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你那個心肝寶貝自己跑到二房去鬧騰,被二奶奶收拾了一頓,現在滿後院都在傳紫月勾引二爺被大奶奶看到了,你娘不把她關起來還能怎麽辦?”
劉氏聲音冷得吓人,看着謝家大爺瞪着牛眼喘着粗氣的樣子,厭惡的再也不願意看第二眼。
聽罷劉氏的話,謝大爺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等腦子轉過來了,又扯住了劉氏的襟口。
“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
本來就喝的半醉,聽說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謝大爺渾身的獻血直沖腦門,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天,惱怒沖天而起,跟拎兔子一樣,拎起劉氏的衣襟将她的腳都離地半寸,喘着粗氣吼道。
“咳咳……我說紫月勾引二爺被你娘關起來了!”
劉氏的臉色又開始發青了,衣襟的領口卡住了脖子,呼吸越來越不通暢。
謝大爺的眼睛都氣的通紅,像一頭發瘋了的牛般,粗喘着放開劉氏,一把将她扇在了地上,随後又沖了出去。
他要去殺了那對奸夫□□!
謝大爺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這些年捧在掌心裏寵着的寶貝竟然看不上自己,而去勾引弟弟,再也沒有比被戴了綠帽子更讓男人爆發的事情了。
這些年,謝大爺不是不知道,父親和母親都更喜歡二弟,而二弟天生聰明,讀書好,年紀輕輕就中了探花,長相俊美,能迷倒無數的大姑娘小媳婦,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謝大爺便想也不想的信了。
被心愛的女人和弟弟一起背叛的痛苦,讓謝大爺氣的發狂,他的耳朵嗡嗡的響着,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沖到了謝夫人的正房裏,謝大爺只想先去掐死那個那個賤人,問問她為什麽要背叛他?之前無數次的說心悅與他,說能夠做他的女人就是最大的福分,這些都是騙人的嗎?
“紫月在哪裏?”
天色晚了,謝老爺又一向在外面歇息,謝夫人的正房早就落了鎖,謝大爺哐哐的砸着門,把整個院子的人都吵醒了。
點好了燈籠,将整個院子照的燈火通明,門房上夜的婆子顫顫巍巍的過去敞開了門。
“大爺……”
那個婆子剛低下頭,謝大爺就像風一樣從她身邊刮過了。
到了謝夫人的正堂,謝大爺大聲的問着謝夫人身邊的一個嬷嬷。
“在,在後院的靜室。”
那個嬷嬷不敢惹他,膽戰心驚的說了。
等謝夫人穿戴好去靜室找謝大爺時,謝大爺正掐着紫月的脖子搖晃着,紫月顯然已經被很打過一頓,滿頭滿臉都是血。
紫月身邊的大哥兒也被暴怒的父親踹到了牆根處,撕心裂肺的嚎哭着。
“老大快住手!”
謝夫人看着眼前的場景也是皺緊了眉頭,忙不疊的讓人去拉開謝大爺,又把大哥兒抱出去。
“老大你做什麽?”
兩三個力氣大的婆子,才勉強制住了謝大爺,而謝大爺依然拳打腳踢着,嘴裏怒罵着“賤人,為什麽背叛我。”
聽到他的話,謝夫人哪有不明白的,一定是大郎已經知道了現在滿府的流言了。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謝夫人怒其不争,指着謝大爺的手指都顫顫巍巍的。
而明月勉強保住了性命,額頭流血的地方被謝夫人身邊的嬷嬷用帕子捂住了,喘過氣來後就開始哭。
“那個賤人竟然勾搭老二,我要掐死她!”
謝大爺氣息一直沒有平穩過,連呼吸聲都呼哧呼哧的,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大爺……奴沒有勾引二爺啊,奴真的冤枉!奴心裏只有大爺,又生了悟哥兒,得大爺的寵,怎麽會再去往別的地方尋思。都是二奶奶給奴身上潑髒水,奴冤枉死了啊!”
紫月整個脖子上都是青腫發紅的指印,捂額頭的帕子不斷地滲血,哭的肝腸寸斷,跪在地上看着謝大爺,滿心的冤枉與委屈。
她在謝大爺一進門就被推到了桌子上撞破了頭,又随即看到,要沖上來護着母親的大哥兒被他父親狠狠的踹了一腳,她一聲尖叫就要過去看看兒子有沒有事,卻被謝大爺一把抓住了胳膊,兩只手掐着脖子。
全程紫月都沒有機會開口,都是謝大爺在發瘋和怒吼。
萬萬沒想到,曾經溫文儒雅的良人,有朝一日就要掐死她,紫月現在也是依然不敢相信剛才施暴的人是大爺。
“到底怎麽回事?”
當初因為流言,謝夫人只是把紫月關了起來,又氣惱她沒有完成自己交代的事,便想着在第二天等陳芸過來請安時好好責問一下她。
其實她心中,一直是介于信與不信之間的,流言固然誇大了,但是可能紫月也不是好鳥。
“奴身邊帶着丫鬟小圓呢,二奶奶身邊又有很多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證,大奶奶說夫人交代奴去見見表妹明月,奴就去見了二奶奶,誰料二奶奶不僅不讓奴見明月,還誣陷奴是要勾引二爺,奴連二爺的面都沒有見過呢。二奶奶害慘了奴啊!”
紫月見謝夫人終于問了,忙不疊的開始辯白,心裏知道一定是二奶奶搞的鬼,恨毒了二奶奶,她這是殺人不見血啊,用這個惡毒的法子毀她清白。
“去叫小圓過來!”
謝夫人看了一眼蒙圈了的謝大爺,就讓人把小圓帶來。
不管是真是假,紫月這個虧是吃定了。
怎麽說也是醜事一樁,就跟謝夫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制止下人亂嚼舌頭一樣,她也不能逢人就說自己沒有勾引二爺吧,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反而更加的可笑了。
就算要澄清,難道還能逼着二奶奶給所有人說周姨娘沒有勾引二爺嗎?也很不像樣。
果然小圓來了後,把當時的事情講的更詳細,聽起來紫月完全是無妄之災。
“那個賤婦,我要去讓二弟好好收拾她!”
謝大爺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後,原先的怒氣漸消,但是心頭又湧上了另一層怒氣。
這個新入門的陳氏,真的是攪家精啊,無中生有的敗壞了紫月的聲譽,弄出了這出不像樣子的事。
“把陳氏叫過來。”
謝夫人也聽着一肚子怒氣,好一個陳氏,無端弄的內宅裏流言滿天飛,搬弄是非,這個惡婦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謝夫人打定主意,這次教訓完陳氏,第二天就給應平侯府送信,讓她們把女兒領走,好好再管教一番。
至于是不是真的休了陳氏,到時候看情況再和謝老爺商量一下。
今晚謝大爺先是打了大奶奶,又發瘋般的往正院跑,差點掐死了明月,這事也掩不住,還不如都一起把鍋推到陳氏身上,到時候二奶奶搬弄口舌,無事生非,倒是能比直接制止流言或者澄清好得多。
半夜裏,陳芸正睡得香甜,結果就聽到容和過來禀報,說謝夫人讓自己過去呢。
她困乏的坐在貴妃榻上,意識還完全沒有清醒過來,容和輕輕遞給她一盞濃茶。
“大半夜的鬧什麽鬧,老妖婆又作死?”
喝完了茶,陳芸徹底清醒了,随之怒氣沖天。
“鄭嬷嬷讓人打聽了,好像今晚鬧得挺大,聽說大爺打了大奶奶,又去正房鬧了一場。”
容和一邊給陳芸梳頭發,一邊迅速把有用的情報告訴陳芸。
“看來又有好戲看啦!”
陳芸想着流言這事春波辦的漂亮,完全是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自導自演了一出戲,故意讓人聽去,慢慢傳揚開的。
就算找源頭,也不是她的鍋,到時候謝夫人能怎麽着她呢,陳芸完全沒有在意。
“怎麽啦?哪裏有好戲?”
謝奕迷迷糊糊也被吵醒,只聽到了陳芸的最後一句。
“還能有哪裏?當然是你親娘和你哥的好戲了。”
陳芸嫉妒的看着高床暖枕,依舊可以乎乎大睡的謝奕,随手一個爆栗子過去打在了謝奕的腦門上。
“唔……”
一覺醒來就被打,謝奕一張臉完全的生無可戀。
“讓鄭嬷嬷跟着您吧。”
周嬷嬷見陳芸出門,便在後面主動提出來,而鄭嬷嬷也做好了準備。
“恩,好的。”
想着有備無患嘛,陳芸便答應了,帶着鄭嬷嬷,容和,春波,一起去了謝夫人的正房。
陳芸剛一進院子,就有丫頭将她引到了堂屋裏,幫她打好了簾子。
“陳氏,你這個賤人!”
一看到陳芸進來,謝大爺就憤怒的沖着陳芸爆喝一聲。
“大伯子無緣無故的就辱罵弟妹,還要不要臉面了?作為首輔長子,在家裏欺男霸女的,公爹面子何在?”
陳芸什麽都愛吃,就是不吃虧。一進門就被罵,是個人都不能忍,因而狠狠的回擊了。
“無緣無故?怎麽沒有緣故。你今天對着紫月亂說什麽,流言都已經傳遍了。你這個攪家精,七出之條的多言你還記得嗎?就該讓二弟休了你!”
謝大爺惡狠狠的怒視着陳芸,嘴裏不客氣的說道。
“我說了什麽?今天大哥說不出個正經的理由,我一定要禀告爹娘,到時候非讓公爹給我們個交代不可。首輔家裏的長子就是這般教養,以後誰還敢嫁女兒來謝家!”
比起謝大,雖然謝二又花心又慫,但陳芸瞬間覺得謝二也不是太惡心,最惡心謝大這種對女人動手的人渣了,寵妾滅妻就算了,還打老婆,陳芸看着謝大的這個死德性,手心都癢了。
要是換了她,謝大敢動手,她一定會打殘了他的腿。
“陳氏,你還嘴硬,你今天說了什麽難道忘了?”
謝夫人也很生氣,陳氏還是一如既往地嚣張,便示意小圓将她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小圓說的可有誤?這話是你說的吧?無緣無故便口出惡言侮辱周姨娘,引得阖家不寧,你還沒有錯?我看你是很該禀告侯爺和夫人了,明兒我就讓侯爺和夫人領你回家好生教育,我們謝家也供不起你這般搬弄口舌無事生非的大佛。”
說的義正言辭,謝夫人向來看起來慈和若菩薩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猙獰。
“呵……”
陳芸嗤笑了一聲,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謝夫人這方面簡直單純的和少女一樣,憑這麽簡單一點事,就想整到她嗎?
這智商可不夠啊!
“既然母親和大哥這麽說,媳婦就要問問,我到底哪裏有錯了?難道侍妾之流胡亂串門子就對了?瓜田李下的,二爺又在屋裏,周姨娘跑來口口聲聲說見表妹,撞着了二爺怎麽辦?究竟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誰能說得清?媳婦就表示了一下懷疑,告誡周姨娘以後不要再胡亂串門子了,老實呆在大哥院裏,又有何錯?”
“至于周姨娘自己,反而激動的尋死覓活,撞倒了我屋裏的多寶閣假裝暈倒,難道不是事情做實了惱羞成怒?既然本身是清白的,大大方方的說明白即可,誰能按着她承認自己就是勾引了二爺?媳婦這裏又不是順天府,還管着給大房的姨娘查案子嗎?”
陳芸不慌不忙的連聲質問,她的口才一直是出了名的好,把沒理的說成有理都是小意思,從前世大學時就是辯論隊的高手,詭辯論尤其出色。
“母親倒是說說,媳婦究竟錯在了哪裏?至于後面的流言,也不是媳婦去告訴他們的,必然是姨娘假裝暈倒被扶着出了二房時,被衆人看到了,然後自己私下猜度才傳出的。後宅的事都由母親掌管,哪些奴才惡意傳播謠言,難道不是母親要處理的問題嗎?是抓到了有人親耳聽到我說了周姨娘勾引二爺,還是看到我和別人說了啊?”
坐在堂上兩側的椅子上,陳芸望着謝夫人和謝大爺,眼神清澈,神情有不容逼視的潋滟和氣度。
謝夫人真的被氣了個絕倒,倒是謝大爺,慣于自己是男人,該天生淩駕于女人的作風,有沒有理的先一放,跟着狡辯起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不能是你指使手下的丫鬟婆子去傳的流言?”
“是我身邊的哪個人?有人聽到了的話,就過來當面指證,除了她還有誰看到了,要有人證才能說話,大哥以為信口開河的胡說就能給我冠上罪名了嗎?我為什麽要傳一個姨娘的流言,大哥倒是給我說說?她是大房的姨娘,我是二房的主母,我們有什麽能扯得上的關系,讓我一個主母放下身段去對付她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姨娘?對我能有什麽好處?”
擺事實講道理,陳芸的話邏輯還是比較嚴密的,乍聽真的讓人反應不過來,無法反駁。
“你……”
謝大爺手指顫抖,指着陳雲說不出話來。
“倒是大哥,若是真的相信周姨娘,為何不能對流言一笑置之,反而怒發沖冠的過來找麻煩?難道是大哥也知道自己論才能,論相貌,都比不上二郎,這才信以為真嗎?既然大哥這個同床共枕的夫君都懷疑周姨娘,我一個跟周姨娘隔了房的弟妹,難道最初的懷疑沒有道理嗎?”
就是要惡心你,惡心你們一家子,陳芸最後說出的話,可謂是句句誅心了。
謝大爺的臉青了又紫,紅了又青的,額頭青筋暴起,攥着拳頭就要沖過去打她。
陳芸連躲都不躲,神情凜冽,看着謝大爺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和厭惡。
“母親也在這裏眼睜睜看着,那就到時候做個證明。大哥先是無禮的侮辱我,随便拿理由栽贓污蔑我,現在被我澄清後,又要出手打我,若是當真動了我一指頭,謝家我也呆不下去了。有做首輔的公爹也教育不好自己的兒子,謝家這樣的家風門風,我寧願自請離去,到時候讓太後娘娘給我們做出和離!”
這話一出,陳芸依然站得筆直,把話明着撂下了,反而謝大爺真的沒敢沖到她面前。
“老大,還不快住手!”
謝老爺就是謝夫人的軟肋,她知道謝老爺這些年往上爬的不易,謝家并不是世家大族,謝老爺從普通的書生到一朝首輔,這些付出了什麽謝夫人也清楚。
所以她寧願繼續忍着陳氏,也不能給就這麽給他招黑,到時候謝老爺知道了,他們母子真的讨不了好,因此趕緊喝止謝大爺。
有了母親的制止,謝大爺這才有了臺階下,趕緊把拳頭收了起來,哼了一聲就往外走。
現在事态已經和原先想的都不一樣了,謝大爺知道說不過陳芸,無法讓她認罪,只能就這麽算了。
但是以後的日子長着呢,陳氏能笑到最後嗎?
謝大爺決定明兒立馬給二弟介紹一個美妾,到時候二弟一個一個美妾的往家擡,活活氣死這個口尖舌利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