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動亂之前

會議結束後方士謙發現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王傑希到哪裏去了?

“我說,”大魔法師拿起手上的法杖捅了捅方士謙的後腰,“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

“我是那種人嗎?你認識我這麽多年了,”方士謙翻了一個白眼向大魔法師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再說了,哨兵和向導之間的事就是男追女那麽簡單好吧。難道男的去追一個女的,那個女的還要考慮一下他是因為我是個女的這個性別而不是他因為我這個人來追我的?”

“強詞奪理,”大魔法師手上的法杖一頓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士謙的鞋面:“我可是想過給他找一個女性哨兵啊,哪怕低一級也好。”

“你真夠操心的,”方士謙跳腳甩了甩剛剛被狠勁撞擊的腳面,“你在怕什麽,我喜歡傑希,他的信息素味道,他的這個人,這個性格。更何況他是一個向導,這難道不是天生一對?”

“我真擡舉你了,”大魔法師掀開布簾走了出去,“等等你剛剛說信息素,他還沒有成年吧,你怎麽知道……靠!方士謙你給我滾過來!你對我學生做了什麽!!你要是想進星隕之塔我成全你!”

方士謙已經看到了坐在不遠草地上的王傑希,麻溜地滾到了他小隊長身邊去了。

大魔法師嘆了一口氣,握住自己胸口挂着的一塊懷表。

總之,他擡起頭看着隐約從樹枝中露出的星空,方士謙這個家夥可比你活的要久,比你命大得多了對吧?

星空有什麽在閃爍,微風帶着林海的波濤。

願世間安寧,汝願吾必刻于心,奉于行。

大魔法師轉身離開。

步伐堅定。

“你在看什麽?”方士謙給王傑希披上了自己的大衣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水池在可以看到的前方,安安靜靜地飄起一層又一層的乳白色霧氣,王傑希和方士謙并排坐在青草從裏面。王傑希抱着自己的膝蓋望着遠方出神,而方士謙,他望着王傑希出神。

“前輩你知道法師塔最後面那個星石的塔麽?”

“知道,那個號稱就是把法師塔夷平了都不會損傷分毫的塔對吧?”

王希傑唯一露出的眼睛裏面似乎恍恍惚惚對不上一個實物一樣,他像是看着最遙遠的一個地方:“前輩你知道頂級的向導或者哨兵和哪怕低他一級的區別在哪裏麽?”

這兩個問題跨越太大了點,方士謙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只能蹭過去更加靠近一點王傑希。

“我也不大清楚啊,你看我卡在雙S級別這麽多年了。”

“所以……唔”

方士謙扳過王傑希的臉,趁機捏了一把腮幫子覺得還有點肉:“皺什麽眉頭啊,有什麽解決不了的現在也不用你來操心啊,放着大魔法師跟我當擺設啊,小隊長?”

“唔!放開!”王傑希打掉他的手,“你!”

“哎呀哎呀,手感很好麽,”方士謙發揮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精神,趁機撲上去壓住王傑希,“來,小隊長啊,你說你當我的綁定向導好不好?”

王傑希想一腳把他踹開去,但是方士謙借着自己比王傑希年齡大而且手長腳長,把他給鎖的嚴嚴實實地。

“方士謙你不要得寸進……嗚嗚!唔!”

方士謙把人壓倒自己的身下,一遍一遍仔仔細細舔吻着他的嘴唇,描繪着他的唇形,然後捏着他的下巴撬開他閉得緊緊的牙齒。

最溫柔、最強勢的獻祭,期望用這種最直接的口舌的交流可以傳達出自己最心底的期盼,可以将這個期盼直接傳送到你的心底。不管你接不接受,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認定自己才會是你将來的唯一。

方士謙是最狡猾地守護者,他一開始就斷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因為他知道,王傑希對于他哪怕只要有一點點的動心甚至動搖。

那顆心就是自己的了。

然後自己再賠他一顆心。

方士謙舔舐着王傑希的口腔和牙床,勾着那個舌尖往自己這邊來,引誘和耐心是他最不缺乏的東西,王傑希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本來準備推開他的手現在變成了死死拉住他袖扣不放的狀态。

“你知道麽?”方士謙撐起自己看着眼睛裏面還是朦胧的一汪水的王傑希。

“這是安慰。”他吻了一下王傑希的額頭

“這是憐惜。”方士謙下一個吻落在了眼角。

“這是調戲。”他輕啄了一口唇角。

“這是喜歡。”他碰了碰菱形潤紅的唇,像是對待什麽寶物又像是在品位一塊糖果,缱绻地,輕柔地,用自己的唇觸碰着,就像是獻祭上自己的內心一樣。

“這是愛情。”

方士謙看着王傑希,抵住他的額頭,用最近的方式看着那只漂亮的綠色眼睛:“我可以吻你麽?”

最大的怮動和最狂熱的心跳在王傑希的心底和每一寸血液裏面炸開,那雙眼睛裏面是一個世界,最繁複的紫色。就像是紫水晶,代表着最忠誠、最獨一無二的愛情。

現在我把他獻祭于你。

像是一個夜空的星星從此歸屬于你,你是他的日月,不管白天黑夜,他獨守于你。

王傑希擡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都……這樣幹過了,還問我?”慢吞吞地聲音一點一點地吐露出了藏起來的意願。

方士謙将他摟住,埋首在他的肩窩,手指穿過細軟的頭發,就像撫摸過春天最細嫩的剛發芽的嫩柳條一般。

“我還想再親一口。”

“說正事!!”

方士謙癟癟嘴:“還有什麽正事啊?我這麽身體力行地安慰你你居然還在想別的事啊?”

王傑希的表情寫着你如果不聽的話我們就此各過各吧。

“你想問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你要知道你老師有幾個情人我都告訴你!!”

“有幾個?”

方士謙哽住了,良久幹巴巴地回答道:“就一個。”

王傑希爬起來,抱着自己的膝蓋坐着:“就是十年前的樣子送進星石的那個塔裏面的那個?”

“是啊,是他的綁定哨兵,”方士謙摟過王傑希,“雖然很帥但是肯定沒我帥的一個哨兵,也是頂級級別的一個家夥,十年前也是深淵之門吧,他隕落了。”

就像是一顆星星,隕落在了他要守護的人的面前,而且除了最深的那個劃痕刻在了最愛的人的心頭,他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十年前,王傑希看着大魔法師把一個盒子放進了星石之塔,然後走出塔門的大魔法師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法師塔的今天和未來上面。

“所以,那個所謂着頂級覺醒者是諸神的恩賜在哪裏?”王傑希近乎喃喃自語一般說着,“隕落了還是和衆生一樣麽?”

“別想那麽多啊,”方士謙伸手揉了揉他的眉頭,他埋下腰,貼着王傑希的耳朵說:“放心,我絕對守護你一輩子,為了你我都會一直活下去。”

王傑希瞬間覺得耳朵滾燙,那個聲音就像是故意地一樣,每一個字都砸到自己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然後烙下了最甜美的印子。語氣語音都可以撥動那根心弦,引發最合拍的顫音。

王傑希呆坐着,知道方士謙在他的頸窩笑出來聲音。

然後抿着下唇的王傑希一腳把他踹到了一邊去。

“來來來,給哥說說,”葉修躺在營地每個帳篷裏面唯一的睡鋪上面一臉大爺的樣子,“你都晉級成為傳說中的最頂級的向導了,諸神賜予你什麽了?”

蘇沐秋看了眼葉修,擡手看着自己的掌紋:“除了實力上的進步,沒有什麽其他的改變。”

葉修坐起身拿着蘇沐秋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也是啊,你外表啊什麽的看上去也沒有變化啊。”

“還是有的。”蘇沐秋挑着眉頭看了葉修一眼。

葉修看着蘇沐秋,踢開自己腳上的靴子,一點一點沿着蘇沐秋筆直的的小腿踩上去。

“你想說哪裏的變化?”葉修踩着蘇沐秋的關鍵部位問道。

蘇沐秋接過那只腳,摸索着捏着小腿一截的肌肉,湊過去親了一口葉修的嘴巴:“你試試就知道了。”

“來試試啊。”

蘇沐秋拽過葉修:“洗個澡去,快。”

葉修結果東西,順便給蘇沐秋抛了個媚眼:“一起?”

蘇沐秋捏着他的後頸:“你想幾天不下床?”

葉修順手摸了一把蘇沐秋的屁股:“為什麽不是你下不了床?哥堂堂一個哨兵嗚嗚嗚……”

“我比你大半歲。”蘇沐秋親完對着葉修更正到。

葉修拍了拍蘇沐秋的臉:“好的,沐秋大大,要一起洗澡麽?”

蘇沐秋朝葉修露出一個笑臉,順手解開了葉修的腰帶:“當然要,一起洗啊!”

等蘇沐秋扛着葉修出了帳篷後,正撞上了偷襲成功回來的一夥人。

在天亮之前,聖騎士長和魏琛帶着一部分自由傭兵去襲擊了那個營地,他們成功地帶回了那個之前在湖邊發現保護着那個叫肖時欽少年的家夥。

那個身上有着一個似乎是雷霆标志的家夥,表情卻是一派輕松。

“真可惜,”魏琛扔下人,“讓那個小家夥跑了,真該讓你兩去看看,說不定你們兩個是收拾那個小家夥的一把好手。”

“喲,老魏”葉修被蘇沐秋扛在肩上,腰酸背痛地勉力支起上半身給他打了一個招呼,“怎麽承認自個兒不行啦?”

“去你的小兔崽子!”老魏摸出一支煙,想了想還是揣了回去,“你就欠着蘇沐秋好生收拾你一頓!左邊走右轉,有一條挺幹淨的河在營地下游。”

蘇沐秋點頭謝謝老魏,扛着還在他肩上動個不停的葉修就準備離開。

“對了,”聖騎士長突然開口道:“還有三日軍團的人将進入森林。”

“謝謝,帶上我妹妹。”

晨星已經升起,似乎黎明即将到來。

有人大踏步的離開有人歸來。

大晚上的被叫起來開會,要接近黎明才睡下,黃少天打着小呼嚕還在用手腳死死纏着喻文州,喻文州突然睜開了他的眼睛,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睡得賊香的小家夥。

他的一雙眼睛一只像最深的海洋一樣的深藍和一只像最幹淨的天空一樣的淺藍。

“要幫忙麽?”方世鏡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椅子上。

“別弄醒他了,”喻文州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從黃少天的懷裏抽出來,“他睡得真香啊。”

“你就這麽護着他?”方世鏡給了黃少天一個安眠的咒術,看着喻文州套上衣服。

“不,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最深的黑暗是什麽而已,他負責最鋒利地一往無前,我負責最濃厚地依靠和防護。”

“生死之眼帶給你的啊,”方世鏡嘆了一口氣,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只幽藍色左眼的眼角,“你将是最偉大的術士,前無古人,因為你擁有的是最令一位同黑暗生物打交道的術士最渴望擁有的。”

“但是,前提是我沒有堕落成黑暗生物或者可以活到那一天。”喻文州轉過頭看着已經霸占着兩個床位不說,還要摟着兩床被子蹭來蹭去的黃少天。

他伸手摸着那一叢金發,就像摸着初升太陽最燦爛的那一抹溫度。

“所以他就是我的救贖啊。”

每次想到那一抹最燦爛的顏色,我便永遠不會堕入黑暗。哪怕是踏着血海屍山,哪怕是從地獄泥淖掙紮而出,哪怕是為了你。

就算是刀鋒割裂我每一寸肌膚,走過的是荊棘的小路。

我都會是那個對着你微笑的喻文州。

所以,更不能讓你看到月光下最濃厚的暗夜。

方世鏡帶着喻文州離開,離開大帳的瞬間,幾十個守護咒術陣盤旋着點亮了離開的道路。

他的背影映照着各色的咒術光芒,在最漆黑的黎明,就像那輪月亮灑下的光輝。

“銀色的月光,”方世鏡看着他的銀色長發,“古語裏面,銀色的月光是最純淨的誘惑啊。”

因為它被一切黑暗生物所追求,因為他們得不到最純淨的日光。

方世鏡把喻文洲帶到了關押着那個被抓回來的男人所在的地方,方士謙和聖騎士長已經等到那裏了。

看到聖騎士長,方世鏡皺了皺眉頭:“你不去休息麽?”

“這種事,我來就行了。”

“就是他?”方士謙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喻文州,“這一代的向導一個比一個有手段啊,你們确定就是他這麽一個小孩子就可以把人玩死?還把我拖過來?”

“其實我比較希望來的是聖子,”方世鏡示意喻文州坐下,“畢竟跟你這位扛着斧子滿戰場跑的治療師一比,牧師治療的速度快得不是一點點。”

方士謙的樣子現在就想把斧子掏出來。

“能開始了嗎?”聖騎士長敲了敲桌子,“讓我見識一下可以和人心之眼齊名的生死之眼。你們術士塔倒是走得一步好棋,雖然我懶得管你們是為了什麽了。”

明明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喻文州擡起頭看着自已的時候,明明是一張笑臉。

為什麽就像是看到了紅顏白鬼一般?

喻文州轉過頭看着聖騎士長:“想知道什麽?”

“所有。”

那個男人明顯想說什麽,但是沒有等到他開口,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在這個小小的帳篷裏面撐起了一個小小的天地,一切天旋地轉。他被帶入了向導的精神世界的哨兵,他們将陷入最錯亂的幻覺陷阱,他們所看到的都是向導賜予他們的。

尤其是對于低于向導等級的哨兵。

就算是方士謙聖騎士長和方世鏡在那一剎那都感到了一股寒意,從骨髓裏面散發出來的,就想是最冰冷的一只手,沿着你的脊椎一點一點攀附而上。

連每一根寒毛立起來的地方都一清二楚,附骨之蛆不過如此。

“這一代的小孩怎麽這麽……”,方士謙跳起來摸着自己的胳膊,想到被自己扔回帳篷的王傑希,突然想到了什麽。

“傳說中,大陸陷入動蕩的時候,神便會降下他的殊榮,”聖騎士長攤開了他的雙手,一個明亮的光球出現在他的手上。

一副畫卷展開。

大陸在動蕩,殘陽染上血色,黑煙卷攜着怨靈的哀嚎。

人們擡起頭的瞬間是最麻木的哀傷。

諸神垂下他們的眼簾,似乎連心在滴血的聲音都回蕩在這一片大陸之上。

“英雄出于亂世吧,”方世鏡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每次到一定的歲月,就像是一個輪回一樣,每次都會湧出一大波的人才。”

生死之眼操縱之下的精神世界,就是那九幽之下的地獄黃泉。

不,喻文州翹起了嘴角,最恐怖的地獄,可不是來自于九幽地下。

那是來自人心底最深的欲念和恐懼。

八方地獄,皆于人心。

妄念之源,皆自人欲。

所以他的精神世界每個人看到的都将會不一樣。

真正的精神世界,只會留給一個人看就夠了。

是的,就算是風刮過了一萬年,這片大陸只有一個人看到過大術士喻文州真正的精神世界。

那個人卻怎麽也不告訴別人那個精神世界的真正樣子。

現在,真正的審問将開始了,喻文州就像是諸神一樣。不,在他的精神世界裏面,他就是諸神一般的存在。

看透生死的那雙眼睛,将一個人的肉體和精神剝離開了,就像是将一只蝸牛,将他從他認為最安全的殼裏面拖出來,将蚌殼的軟肉暴露在了獵食者的目光之下。

恐懼将滲透他的每一寸肌膚,刻進他的骨髓,随着肌肉而上,直到他的每一寸神經都浸透這種滋味。一直伴随他的終身。

連死亡都沒有辦法拯救他。

除非他的靈魂都碎成砂礫一般的模樣,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邊是諸神賜予他的殊榮,看透生死,然後觸摸生死。

但是如果妄圖宰割生死的話,他将堕入黑暗的深淵。

貪婪便是一個欲念,他無處不在。

就看你動不動心。

喻文州閉上眼睛,掌握生死的滋味如此美妙,似乎所有人都臣服在了他的腳下,血液在沸騰,在翻滾。

可是,那又怎麽?

他要的,是和一個人可以并肩戰鬥在這一片大陸上。

然後一生相伴,浪跡天涯。

在大陸的每一個地方烙下他們的腳印,每一個游吟詩人口中他們都是不可分割的身影,他們将在詩歌中一代一代永遠傳頌下去。

永遠的。

提到他,永遠都有他。

世世代代。

喻文州和黃少天。

蘇沐橙坐在屋頂,看着積雲就像是要壓破天空一樣,遠方森林稍微高一點的樹木似乎搖晃着枝桠就可以觸碰到天際,那座山峰已經被雲層攔腰吞噬了。

居民在撤離,軍隊開始集結。

她的手上有一尊手炮。

玄色的炮身上面有橙色的一條一條時隐時現的能量線。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匹四翼天狼的落在了她的身邊,一個披散着白金色大波浪頭發的女生站在上面,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我叫楚雲秀,你是伴侶還是護衛。”

“都不是呢,”蘇沐橙抱着手炮,臉上的笑容令人無法移開目光,“我還沒有覺醒。”

聖騎士團的一名騎士在樓下喊道:“準備好了嗎?蘇小姐?”

“你要進入森林?”楚雲秀轉過身順着蘇沐橙的目光看着那一片森林,“大陸馬上有大變動了。”

“哥哥們在裏面啊。”

楚雲秀指了指她腳下的四翼天狼:“我的精神體,煙雨。要不要我送你進去,我保證比他們騎士團快。”

蘇沐橙握住向她伸出的手:“我信,麻煩你了。”

狂風驟起,馱着兩個少女的蒼狼扇動着巨大的翼翅,嘯聲沖破雲霄。狂風把她們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大幕拉下,天神在天邊。

似乎有眼淚落下。

蘇沐秋接住一滴雨水,看着天邊:“變天了。”

葉修把玩着一根魏琛塞給他的煙,打了個響指彈出一簇火苗:“怕什麽,有你頂着呢。”

蘇沐秋按住那只準備點煙試試的手,湊上去吻了吻葉修的嘴巴:“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的味道。”

葉修眯着眼睛,屈膝抵住蘇沐秋的下半身:“別給我占了便宜還賣乖,哥不吃這套。”

“你前幾天可還會知道害羞的啊。”蘇沐秋叼住葉修的喉結,舌尖在那塊凸起上面來回滑動,葉修每一次嘆息,每一次吞咽都會帶動這裏。

就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生命一樣。

精神結界開始構建,林間小溪成為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連風都探聽不到絲毫的消息,只好拐了一個彎,逆流而上。

喻文州挑起布簾的一剎那,跟帶着滿身風雨氣息的黃少天撞了一個滿懷。

“嘶,”喻文州捂住額頭撞上的鼻子,“你沒撞疼吧?”

“沒有沒有,哪都不疼,”黃少天拉下喻文州的手,替他揉着鼻梁,“沒事吧沒事吧?疼不疼啊?別說不疼啊你看這都紅了!我給你揉揉!抱歉啊啊啊,我剛才一着急在門口都沒有忘了先說一聲要進來了。”

“沒事,”喻文州拉着黃少天往屬于他們的帳篷那邊走過去,“怎麽不再睡兒啊?都要天亮了才睡下,你不困啊?”

黃少天還沒有說話,肚子一陣響動。

喻文州失聲笑了出來。

黃少天被餓醒了,現在可憐巴巴地看着喻文洲:“魏老大弄的吃的會死人的真的你相信我啦,雖然餓死一點都不光彩,但是我更不想被魏老大的廚藝吓死啊!”

喻文州端着下巴想了一下,牽着黃少天的手往聖殿的帳篷那邊走去了。

“我昨天看到聖子的那個守護者在給他烤野雞,味道聞上去不錯,我們去試試?”

“真的?對哦!昨天我也聞到了!走走走!”

“現在就先将就吧,我明天試試給你弄點好吃的。”

“文州!你真棒!!”

至始至終,黃少天都沒有往喻文州走出的那個帳篷看哪怕一眼。

“真是,”方士謙感嘆地看着遠去的兩個身影,“簡直就是神賜的直覺,本能的趨利避害啊。”

方世鏡看着那個記憶凝結而成的精神球裏面變幻莫測的影像,頭也不擡地回答道:“他們那個是默契,少天明白文州不讓他接觸的領域是為了他好,所以,他絕對相信喻文州。”

“這就是天神賜予我們肩負起大陸興榮的最棒的禮物”,方世鏡擡頭看着那一片帳篷的頂部,眼神恍惚,“天生為了彼此而生的哨兵和向導絕不會猜疑彼此之間的心意,因為他們互相明白,彼此是屬于對方的唯一。”

獨一無二的唯一。

方士謙看了一眼還有半口氣的男人:“精神海居然還是完好的,人卻萎靡到這個樣子,真是好手段啊。”

“看來他們這次真的不太清楚深淵之門啊。”聖騎士長把人羁押好,扶到一邊去休息。

“我去填填肚子,”方士謙大踏步地朝着法師塔的帳篷走去。

目标是已經睡下的王傑希的帳篷。

輕手輕腳準備掀開簾子,結果瞬間一個觸發雷魔法劈了下來。

“嗚嗚嗚傑希”,方士謙蹲在帳篷外面凄凄慘慘戚戚,“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啊!你太殘忍太無情了!我是那麽的愛你啊你居然在門口設魔法陣!這是家暴你知道麽?你怎麽能這樣做你怎麽忍心這樣做啊!難道你不愛我了嗎?傑希你明明昨天才說過……”

王傑希幹淨利落地把方士謙拖進了帳篷,順便拍了一個隔音咒免得外人再聽到方士謙胡說八道什麽。

“傑希,”方士謙笑眯眯地摟着王傑希,不顧王傑希冷着一張臉,狠狠地親了好幾口,“就知道你心疼我還給我留飯。”

王傑希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我只是吃不了你給我弄得那麽多吃的而已。”

方士謙看着王傑希冷漠地小臉越看越喜歡,一把把人摟在懷裏親了下去。

一只手扶住他的後頸,一只手安撫性地撫摸着王傑希的腰。

哎呀,小脾氣都這麽合自己的口味,小腰又細又韌皮膚還這麽好,方士謙現在滿腦子心猿意馬,你看就算是給我剩的飯,擱一晚上還是熱的呢。

放開都快喘不上氣的王傑希,方士謙摩擦了一下他的側臉,把人扛起壓倒棉鋪上面去。

“你要幹什麽?”王傑希被完完全全壓制到方士謙身下才醒悟過來事情有點失控了。

“喲,你這只眼睛再睜大點啊,”,方士謙一臉什麽都沒有發生似得摸着王傑希的右眼,“再睜大點就跟你左眼一樣大了。”

“方士謙你想嗚嗚嗚……”

方士謙幾乎陶醉一般地吻住王傑希,手已經把衣服下擺拉了出來,順着摸了進去。整個人憑借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的體型差距把人死死地控制住。

“其實呢,”方士謙咬了咬粉嫩嫩的耳垂,“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無恥那麽一點點。”

王傑希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這一句話,龐大的精神對接已經用一種看不見的方式蕩開了一層一層的漣漪。

所有營地的哨兵向導在這一刻都感知到了。

有個家夥正在以一種無比嚣張的方式宣示着主權。

大魔法師瞬間站起來摔碎了手上的杯子。

好樣的方士謙。

大魔法師咬着牙一字一頓:“我是不是該在星隕之塔給你騰個地啊?”

不,直接扔到荒郊野嶺就可以了!越遠越好!

“這是?”張新傑感知到了一波一波的精神波,睜大了眼睛看着韓文清。

韓文清咳嗽一聲:“這個要不要再加一點檸檬汁和藿香?”

張新傑點點頭:“再烤十分鐘吧。”

“蘸料呢?”

“我來調吧!要四分之一勺西柚汁,再加十分之二勺鹽和六分之……”

沒等張新傑說完,韓文清乖乖地把配料堆在了張新傑的身邊:“自己來一下,我去看着火候。”

張新傑點頭:“你呢?我幫你一塊調了吧?”

“還有我們,”喻文州牽着黃少天掀開了布簾,“老遠就聞到了,很香啊。不介意我們來蹭飯吧?”

韓文清黑着臉,把介意兩個字哽了回去。

嗯,方銳還窩在林敬言懷裏睡得香得很,林敬言替他拉了拉被子,親了一口他的額頭,繼續翻看着下一步計劃。

一切都很安寧,跟兵荒馬亂的森林外的鎮子相比。

風帶着雨聲在呼嘯,隔着很遠很遠,至少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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