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當春天褪去它對這片大陸最後的一絲留戀時,夏風卷攜着烈日已經轟然而至了。

他們在春天第一片葉子吐芽時離開,迎接他們歸來的便是豔紅的石榴花和青綠的枇杷。

“傑希我已經看了半個月的門了……”

“你守門确實幹得比索菲漂亮,”王傑希冷着臉拽回自己的鬥篷,彎腰撈起那只在他腳邊繞來繞去的黑貓,“就是可惜你不會抓耗子,是吧索菲?”

喵~ >▽< ~~~

索菲高興得跟吃了一斤炸魚一樣,喵喵叫着使勁蹭王傑希的脖子。

“傑希你大晚上一個人睡不孤單嗎?”方士謙連人帶貓一并撈過來摟在懷裏,“你不冷嗎不寂寞嗎要暖床的嗎?”

許斌默默擡頭望了一眼當空的烈日,收拾了一下先進了法師塔,他只想在心底說一句:“方神你的節操呢?”

“暖床的啊,”王傑希梳理着懷裏那只高興瘋了的貓咪的毛,“我倒是不缺暖床的,比如說……索菲你昨晚上睡在天鵝絨上的滋味如何?”

喵喵喵!!喵嗚喵!

方士謙一邊心裏翻滾着諸如怎麽把這只貓拎出去挂在法師塔尖頂上給整個黃金城的人看的念頭,一邊死摟着王傑希的腰:“我冷我缺一個人來溫暖我的被窩好了吧!傑希我不要睡門口啊!你都肯給只守門貓一個窩,到我這守門連窩都沒有了!”

“我會記得回去給你批一個貓窩下來的,你把申請報告寫上來就行。”

方士謙愛死了王傑希現在一臉公事公辦的小模樣,伸手往鬥篷裏面摸:“可是那個窩裏沒你我睡不着啊。”

“那你正好可以認認真真地守夜了。”

“……”

方士謙無比懷念當年被他一句話調戲到燒起來的小魔法師,又嫩又可口。長大後似乎因為長年累月對自己葷素不忌的話有了抵抗力,簡直就是風水輪流轉,每次被哽得死去活來的都成了自己。

但是好像……

自己陷得更深了啊。

方士謙覺得在語言上不能達成一致那我們就在行動上達成一致吧,他就着摟着王傑希腰的姿勢,掰過他的臉就吻了下去。

他看着王傑希沒有反應過來還帶着驚異的眼睛,逐步染上了一點點憤怒,眼角一抹赤紅暈開。

是在想方士謙這個混蛋連自我檢讨都沒做完就敢壓上來親嗎?方士謙有些苦惱地想着。

他可以明顯感覺到王傑希的不配合,要不是自己扣着他的下巴估計就一口咬上來了。很明顯是沒消氣啊,但是是因為啥沒消氣啊……

方士謙自我檢讨了很久,還是沒有确定下來到底是哪件事踩了王傑希的尾巴,然後……

哎呀,以前好乖的一只家貓都會撓人了啊。

就算是這麽些年下來對方士謙葷素不忌的話有着明顯抵抗力的王傑希,對上方士謙花樣百出的各種床上技巧還是在一瞬間潰敗得一塌糊塗。

王傑希有些迷蒙地想起幾年前方士謙誘哄他喝酒,帶着濃烈果香的淡綠色液體裏有一顆豔紅長柄的櫻桃,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方士謙卷着舌尖輕輕巧巧地給櫻桃打了一個結。

當真正領略到這些所謂的技巧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地想把這個家夥一腳踹下他的床。

啧啧的水聲混雜着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和偶爾洩露出來帶着鼻音的喘息,無不刺激着兩個人的感官,王傑希覺得周身溫度越來越高,方士謙的手也越來越不老實,本來還只是扣着腰的手,現在正在試圖解開裏面衣服的扣子。

王傑希閉上眼睛,一狠心不顧被卡得死死的下巴用力咬了下去。

混蛋,唔!你事情都沒解釋清楚你親什麽親!

“嘶……都會咬人了啊?”

方士謙終于松開了被他碾壓得一片通紅的唇,趁着王傑希沒有反應過來,湊上去又趁機親了幾下:“小隊長,你yao疼我了……”

咬得還真用勁,方士謙不無委屈地想着。

王傑希聽着方士謙含混的一個yao字,整個人簡直沒燒起來,這個混蛋到底說的是“咬”還是“要”啊!

“放手!”方士謙仿佛都感受到王傑希聲音裏的冰渣子了。

“舍不得放手啊……”方士謙扣着王傑希的手腕在細嫩的皮膚上摩挲了一會,“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傑希我們去打一架然後和好好不好?”

王傑希終于敗下陣來:“方士謙你能要點臉嗎?”

“不要,”方士謙湊上去舔了口染着薄紅的脖頸,“有你我要臉做什麽?”

被迫守了半個月法師塔大門的治療師終于被批準進入了塔內。

現在他的工作地點和工作重心轉移了,他開始守法師塔塔主的房門。

還有,跟一只叫索菲的貓争奪被關注權。

“給,”許斌覺得方士謙不要臉到這份上了也不容易,“我從廚房順便多拿了一份,塔主說了,最近兩天就別給你提供早午晚飯了,你補充點戰鬥力。”

方士謙滿臉“小夥子你很上道嘛”的表情,随手在自己懷裏摸出一瓶藥劑扔給許斌:“你也趁早找一個向導啊。”

“不好找啊,”許斌接住瓶子揣進懷裏坐下來跟方士謙唠嗑一會,“好的向導不是早被人定下了,就是被生生拖累到嘉世那個吳雪峰的年紀了,剛剛聽到風聲,吳雪峰退出冒險者這一職業了。”

“聽說奧本登的一戰嘉世損傷不小啊,聖殿那邊撿了大便宜。”

“是啊,連續三年挂在第一位的傭兵團排名今年得換換了。”

“風水輪流轉啊……”

兩人唠嗑完了許斌拍着身上的灰離開後,方士謙靠着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傑希……”

王傑希看着摔在地毯上可憐巴巴看他的方士謙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臉去:“自己起來。”

“我殘廢了……”

“胡說什麽啊!”王傑希伸手去拉方士謙,索菲看着打開的房門一個興奮,踩着因為房門打開一時不察栽倒在地上的方士謙的肚子就撲了進去。

“我¥%……”方士謙被胖貓踩得一陣反胃,“傑希這只貓謀殺情敵啊……”

王傑希有些無語地看了方士謙一眼,伸手拽着他的衣服後領把人拖進了房間。

關好門回來,王傑希伸腳碰了碰倒在地上裝死的方士謙:“起來,說正事了。”

“咱倆什麽時候辦婚禮嗎?”

王傑希簡直想一腳把這家夥踩死!

方士謙翻身抱住王傑希的小腿,坐起來把人往懷裏一拽:“傑希我真的有大事要彙報!”

王傑希趴在他的懷裏,雙手勉力撐住他的肩膀,擡頭看着方士謙一臉認真的樣子遲疑了一下:“……說。”

方士謙扣着王傑希的腰,眼神深情又專注。紫水晶的世界裏多出了一抹綠色,那是王傑希永恒賦予他的念想。

“我愛你。”

王傑希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他強撐起無所謂的表情:“你三年前就說過了。”

“我覺得說不夠啊,”方士謙湊上去吻了吻他的眼角,“你從沼澤回來就一直不心安,你在不安什麽?”

“你想說什麽?”

方士謙一把摟住王傑希的腰把他整個人扛起來扔上了那張天鵝絨的大床。

他拉開自己的領口,上床壓住想要逃離的王傑希:“來,我的好傑希,你幫我解決一下精神疏導的問題,我讓你在我的精神海裏看一場好戲。”

“精神安撫就可以了!”王傑希就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尖的貓,“方士謙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到的可不是寸啊……”方士謙壓住王傑希的手腳,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而且我進去的,才是尺?”

王傑希整個人都紅了,他恨不能給方士謙幾下:“你能要點臉嗎?”

“我要你。”

方士謙表示自己這回說清楚了的,是“要”不是“咬”喔。

對于精神疏導這件事,王傑希覺得自己就不應該一時心動便宜了這個混蛋。

作為一個少有的高階哨兵,方士謙長得不錯身材也好。職業收入氣質足夠打動全黃金城年輕姑娘和小夥的芳心。

據說在他最肆意潇灑風流倜傥的歲月裏,他只用靠站在吧臺旁晃着一杯酒,全酒吧對他有意思的小夥和少女為了得到他的一個眼神便是已經打了起來。

大魔法師還在的時候,曾經笑着調侃過他這副身子骨簡直就是在風月裏面打磨出來的。

“這叫日上三竿猶不厭練兵。”方士謙舔着手上紅酒杯上的酒漬,一雙半眯着的眼睛裏簡直是一片風花雪月的聲色犬馬。

等王傑希落到了方士謙的手上以後,黃金城的酒吧裏少了一根臺柱。

那根臺柱現在喜歡杵在法師塔的門口,一直守着一個人。

“啊啊……”

“好傑希……”方士謙手扣着王傑希的後腦,吐息有點不穩地吻着他的脖子,“慢點吞啊,夾那麽緊做什麽啊?”

說實話,王傑希對方士謙熱烈奔放到花團錦簇一般的床風實在是招架不住。方士謙甚至還拽着他一起看過那本對于哨兵來說是禁書的向導指南,哪怕王傑希閉上眼睛死掐着他手上那一點皮肉,都不能阻止方士謙咬着他的耳朵教他怎麽反攻。

每一個吐息都是灼熱的,帶着火苗一樣的溫度,王傑希只覺得骨頭都酥了。就算自己強撐着不在意,也只能自欺欺人一般閉上眼睛裝作沒有任何反應。

“傑希……”

混蛋……

結果呢?還不是跟平常一樣被吃幹抹淨分拆下腹。方士謙吃飽喝足後還一臉無賴地摟着王傑希的腰,問他怎麽不試試主動一點。

“滾。”法師塔的小塔主冷着一張臉拒絕搭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治療師。

“你可以試試嘛。”

“試着把你也幹得在床上躺着直不起腰?”

“哎呦,”方士謙伸手揉着王傑希的腰窩,“傑希我還真不介意,下次你想試試盡管提我絕對躺平了任君處置。”

完了還不忘補上一句:“任何姿勢。”

王傑希只想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攆出去,餓死他算了。

“叫出來呗,”方士謙吻着王傑希抿得死緊的嘴角,煽情地舔舐着他的下颚,“寶貝你聲音這麽好聽老堵在喉嚨口我覺得不劃算啊。”

王傑希實在聽不慣他這麽不要臉的話,下身被硬硬的一根全根頂入,又脹又麻又酸連帶着心口都被燙得異樣的滿足。整個人越發地敏感火熱起來,腰部繃得死緊,眼角一片潮紅,連下腹的肌肉都痙攣般抽搐了起來。

“咬得這麽緊……”方士謙喟嘆般舒了一口氣,“傑希我都覺得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很啊……唔……”

他的嘴角被王傑希不輕地咬了一口,王傑希水盈盈的翠綠色眼睛裏是一層霧氣,他的聲音帶着克制和顫抖:“閉嘴。”

“舍不得啊……”方士謙擡起王傑希的腿大力撞了進去,“真怕一使勁……就化在裏面了。”

細密的粉紅色绮麗地卷席着王傑希的身子,方士謙近乎着迷般地舔舐啃咬,在王傑希身上留下衆多青紫斑駁的印子。

“這腰細的,”方士謙俯下去吻住發出細碎喘息的王傑希,“我生怕給撞折了。”

“方……士謙……”王傑希強壓下一團嗚咽聲,抖着嗓子細細喘息着,“你不說話……啊啊啊……”

“我就說嘛,”方士謙撈過人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抱了起來,嘴上不忘繼續占着便宜,“這嗓子叫出來可棒多了。”

王傑希現在跪坐在方士謙的身上,那根在他身子裏面進出的東西因為甬道的絞緊又脹大了一圈,全根硬硬地楔在身體裏,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弓起的腰身。

方士謙只覺得裏面實在是太熱太柔嫩了,勉強壓下想要大開大阖貫穿撞擊的沖動,握住王傑希繃得死緊的腰,輕輕往上頂了頂,稍微帶了那麽一點期許地開口:“傑希,要不要試試自己來動動?”

稍微緩過氣來的王傑希正眼前一片眼花缭亂,聽到這句話氣得擡手一個耳光擦着方士謙的臉就堪堪過去了。

“沒打着啊,”方士謙握着王傑希的腰,上下肆意動作起來,“傑希你到底還是心疼我啊。”

這個姿勢可以頂到很深的地方,被欺負得有點狠的王傑希只能嗚咽着捏緊了方士謙的肩膀,在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頸。

“方士謙……士謙……啊……”

“要輕點?”方士謙舔着王傑希的耳垂問道。

“你出去……讓我……緩緩……”

“我還沒夠呢,”方士謙湊上去看了看王傑希的臉色,伸手替他摸去額頭上的汗珠子,“外面可沒有裏面舒服暖和啊……”

王傑希下巴擱在方士謙的肩膀上,喘息聲中聽得出來他的嗓子微微有點啞。方士謙一手摟緊他纖細柔韌的腰,一只手追逐着背上脊椎一路滑落下去的汗珠直到兩人相連的地方,頓了頓,指尖便小心翼翼地撫弄着那一圈嫩肉。聽着王傑希瞬間亂了起來帶着明顯水色的泣音,誘哄似的開口:“放松啊,我的小隊長。”

王傑希聽到“小隊長”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繃直了,眼神放空地盯着帷帳,壓抑不住的一聲高音從喉嚨口傾瀉了出來。

“唔……唔嗚……啊啊……”

方士謙被這一下絞得氣息瞬間粗了不少,他頓了頓把自己抽了出來,翻過還在不停痙攣的王傑希,拽過一個枕頭墊在他的身下,一口咬住他的後頸再次撞了進去。

“可別哭啊……”方士謙舔了一口王傑希越發濕潤的眼角,着迷地深吸了一口微甜的抹茶味道,“你要是哭起來,我真的就控制不住了。”

濃烈的酒香蔓延開來,淺綠色和紫色的精神線在不斷地交織對接。

“傑希你可以試試調高我的興奮點和敏感度啊,”大拇指撫摸着身下王傑希的喉結,方士謙滿肚子壞水地出着主意,“或者你試試精神對接,這樣可爽了。”

“跟你的……”王傑希被他折騰得腰肢軟得都塌陷下去了,“跟你那群……那群……啊啊……不是說……有排着隊的向導……要……啊啊……陪你……”

“我只喜歡你啊,”方士謙伸手去摸王傑希下身已經硬挺的那根欲望,堵住那個小口的同時又不停地搓揉按壓着,“我可只看上你一個向導了,我也只喜歡,只稀罕,只要你一個。”

“傑希,”方士謙手上花樣百出地揉捏着王傑希已經迫不及待要釋放的欲望,“只有你才是我的向導。”

“松手……唔……松……”

“我專屬的,我唯一的,”方士謙頂着王傑希最敏感的地方,逼得身下的人有些失控地扭動着腰肢,“我愛的。”

王傑希只覺得鋪天蓋地湧來的快感要把他淹沒了,他的腦海裏只有方士謙那雙極其深情的紫色眼睛。

以及來來回回回蕩的一句話。

“我愛的。”

“王傑希。”

要是能找個動作形容一下方士謙現在的心境就是,事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可惜從他決定守着法師塔的小塔主當情聖的時候開始,他就戒了抽煙這個愛好。

“你是不是忘了要說什麽?”王傑希躺在方士謙的臂彎裏閉目平複着呼吸,“你說的好戲呢?”

方士謙笑嘻嘻地翻身壓住王傑希去摸他的腰:“剛剛不是才有一出被翻紅浪嗎?”

“方士謙你是不是想繼續在門口跟索菲搶貓窩?”腰上被捏得一陣發麻,王傑希眉頭都皺了起來。

“別介,”方士謙湊到王傑希的脖子處蹭了蹭,“你想看什麽?”

“除你之外的。”

“這麽口是心非啊,”方士謙的手順着王傑希還帶着濕意的背部一路撫弄下去,“傑希你明明最想知道的就是關于我的事。”

“比如你臉皮有多厚嗎?”

“你怎麽不問問我有多愛你?”方士謙垮着臉在他身上一陣亂蹭,“再說我臉皮要是不厚怎麽突破艱難險阻追到你的?”

王傑希現在只想把自己悶死在天鵝絨裏面,他當年怎麽就瞎眼看上這種沒臉沒皮的貨色了?

“好了不逗你了,”方士謙摟過王傑希抵上他的額頭,“直接進來看。”

王傑希進入方士謙的精神海的次數并不多,因為第一次被強行拽入方士謙精神海後發生的事情太讓他難以啓齒了,所以他對于這片精神海的精神波動雖然很熟悉,精神世界的構造卻只有一個大概模糊的印象。

王傑希滿眼警惕地看着方士謙:“我記得方神你挺能言善辯的,不用進精神海這件事也講得通吧?”

“講不通。”方士謙至今都沒弄明白王傑希到底在生他哪件事情的氣,但是他估摸着他要是說了這句話,說不定後果就是真的跟那只黑貓去守門了。

“傑希,有句老話你知道的,眼見為實,”方士謙的表情誠懇而又無辜,“你看完就知道我有多冤枉了。”

“我保證你看完了我再動手動腳。”瞅着王傑希有些動搖的臉色,方士謙趕忙補充道。

方士謙這回終于被一腳踹下了床。

王傑希記得最早一批的覺醒者說過,當你能力足夠強大,心胸足夠寬闊的時候,你便可以裝下一個世界。

“哪需要裝下一個世界呢,”方士謙貼着他的後背微微低頭吻着他的脖子,“我倒是比較喜歡構造一個屬于我們倆的世界。”

“以前可沒人敢進我的精神海,”方士謙給王傑希指點着自己精神海裏面的構造,“要麽級別太低進來之前就被精神波先淹沒了,要麽就是直接吓傻了。”

“很恐怖嗎?”王傑希稍微有些不解地望了望玫瑰紫的天空,“我沒覺得啊。”

“都說了是以前,”方士謙指了指那片天空,“以前可不是這個顏色啊,以前這玩意可是一個很有名的場景的影投。”

“聽說過造城計劃嗎?”方士謙調皮地朝王傑希眨了眨眼睛,“那個臭名昭彰的計劃,我當時作為一名神職人員可是知道不少內情的。”

“比如說什麽?”王傑希饒有興趣地看着方士謙。

“比如說造城計劃的核心和血色殘陽。”

方士謙打了一個響指:“你知道教廷曾經有一支最為恐怖的暴力軍團,他們是踐踏着烈火和鮮血,點燃朝晖與晚霞的存在,叫做血色軍團麽?”

王傑希點點頭:“聽老師生前說過幾次。”

“哦,”方士謙拖長了調子,“然後他們全軍覆沒了……”

霸圖傭兵團作為這次圍剿任務最終的完成者,在十五天後順利回到了聖城。

在慶功宴擺上之前,教皇冕下已經迫不及待地私服跑到霸圖帶走了張新傑。

“冕下……冕下……”張新傑被揉着臉帶上了教皇的馬車,“冕下你怎麽私自就……”

“噓,”教皇示意張新傑小聲一點,“你都知道我偷偷溜出來的還說破幹什麽,聽說你在奧本登的那放了不少血?現在好點沒有?我帶你回聖殿好生養養。”

“冕下……”張新傑正色勸着教皇,“您不能一個人離開聖殿啊,還有您怎麽能說您是溜……唔。”

教皇笑眯眯地塞了一塊糕點在張新傑的嘴巴裏:“餓不餓?你還沒吃飯吧?”

“冕……下……”

再塞一塊。

“好了,”教皇伸手戳了戳腮幫子鼓起來的張新傑,“我可不是專門跑出來聽你說教的。我記得我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最喜歡吃這些。”

“冕下……我不是……小孩子了……”

“對啊對啊,都背着我幹了成年人才幹的事了,”教皇冕下有些憂愁地看着自己的養子,“既然都是成年人了,等會吃完東西,我給你講些成年人才知道的事。”

什麽事?

教皇遞了一摞文書給張新傑:“皇帝陛下可來信了,他覺得在他的帝國版圖上如果可以再多一個納稅的地方他挺贊同的,就是擔心這玩意對于制空權的絕對控制。”

“那是鬼使,”張新傑一板一眼地看着整篇文書,“我記得帝國的人民從來不包括鬼使。”

“皇帝陛下覺得只要給他上稅的都是他的子民。”

“他想挑動鬼使和我們聖殿之間的争端嗎?”張新傑放下那封信,“不管是新生的鬼使還是我們,都有一塊他完全無法掌控的土地。”

“皇帝陛下寝食難安啊,”教皇調笑着看了眼雪白的穹頂,“本來有我們這些決定他的婚姻合不合法,他的皇冠該不該戴在他的頭上的家夥已經很讓他頭疼了。現在還多了一座時不時就可以開到黃金城上空的奧本登的。”

“我們要做什麽?”

“暫時什麽都不做,”教皇冕下抓住張新傑的手摩挲了幾下,“他不是就想着我們和鬼使先一步起争端嗎?我們先試試到底是哪個更加讓皇帝陛下食不下咽。”

“冕下,”張新傑趴伏在教皇的膝上擡頭問他,“我想知道關于奧本登的和那個塔的事情,我聽聞到了另一種神跡的消息。”

“不是另一種神跡,”教皇揉了一把張新傑服帖的頭發,“是造神啊,說起來這個和那個臭名昭彰的造城計劃都可以追溯到奧本登的身上。”

“因為……?”張新傑有些遲疑地想了想,“奧本登的是……”

“它是造城計劃的藍圖,”教皇截斷了張新傑的話,“因為有着這個成功的例子,人類渴望得到天神所居住的樂園,盛極的時候建造了不下七座近乎完美的城池。”

“它們都被天神遺棄封印在了大陸上?”

“只有五座是這樣的,”教皇思考了一會,“雖然天神血脈只有四種,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封印了五座。唯二逃出來的,一個是我們聖城,一個就是帝都黃金城。”

“但是天神為什麽要……封印住這些城池?”

教皇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個就要怪造神運動了,說來說去覺醒者的存在很大一部分的決定因素就是當年的一場造神運動。差點成功的後果就是每過幾十年,總有人想試試能不能達到封神和造神的地步。”

“這個……可以實現嗎?”張新傑突然仰頭看着教皇的眼睛問道。

“理論上可以。”教皇有些狡黠地笑了笑,“畢竟我們從未親眼見過神,而封神的水準也是我們說了算。”

這……這簡直是……大不敬……張新傑有些茫然地想道,他的養父,信徒們最最尊貴的教皇冕下剛剛當着他的面在否認神的存在。

“別想太多,”教皇伸手捏了捏張新傑的臉頰,“有些時候,你向着神跡和神像祈禱,只是為了給自己下一個決心。難道對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你不需要謀劃努力,只需要跪拜神跡許下願望嗎?”

“當然不是,”張新傑堅定地看着教皇,“人心中渴望成為的那個身影,才是救贖他的神。”

教皇坐在華麗的冕座上放聲大笑,他伸手去觸碰張新傑額頭的聖十字架,俯下身子落下一個輕吻。

“那就去成為你自己,和被你守護在身後的那些人心中的神跡吧。”

“所以你其實是一個死人?”

“親愛的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我可舍不得留你一個人啊,”方士謙調笑着湊上去親了一口王傑希的額頭,“我等了那麽長的歲月,踏過生死的交界可都是為了等到你啊。”

“真會說話,”王傑希擡手穩住方士謙的腦袋,“我想進到最深的地方看看。”

方士謙笑起來的時候,銀灰色的長睫毛給極深的眼窩投下一片陰影,眉眼彎彎之間一片風流:“我倒是很想進到你最深的地方。”

“你試試?”

方士謙指引着王傑希的手解開他的衣扣:“你自己摸呗,摸到的話可以有驚喜的。”

有什麽驚喜……

王傑希抽出手反手給了方士謙一耳光。

“下手真狠啊傑希,”方士謙臉貼着王傑希的臉一點一點磨蹭着,“還有一邊要不要再來一下?”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方面的愛好?”王傑希一點一點抽回了自己的手,“退出精神世界。”

“其實……”方士謙抓住王傑希的下巴就吻了下去,“傑希有沒有人說過你心特別軟。”

“有多軟呢?”方士謙在王傑希的心口上畫了一個圈圈,“軟到現在是不是很心疼我?”

“方士謙,”王傑希擡頭咬了一口方士謙的唇角,“我不是心疼你,我愛你。”

方士謙覺得命運就是一個拐點,自己渾渾噩噩貪活了這麽些年,為的只是一個本能的對于活下去的掙紮。靠着一股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信念,似乎直覺說有人在前方等着他。

那個人等到了,那似乎現在多了一個目的。

“有句話我怎麽都聽不厭,尤其是說這句話的人是你,”方士謙順着王傑希的下颚吻了下去,“其實你可以确定一下,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至少現在你把它填滿了。”

防風爬上了王傑希的肩頭,他們腳下爬滿了翠綠的藤蔓。

精神世界的投影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他的整個狀況,精神世界裏的方士謙和現實世界裏的方士謙最大的區別就是他的衣着。

在真實世界裏,只要是有王傑希在的場所,方士謙一貫致力于能露多少是多少,不穿是他最理想的狀态。而在精神世界裏,方士謙似乎有了那麽一點作為治療和聖系職業者的,比較嚴謹的模樣。

每一個衣扣都扣得嚴嚴實實,連衣褶彎曲的程度都是被計量過一樣的準确。

“我聽說過一個神話故事,”王傑希的手指剝開一層一層的衣飾,“神周圍侍奉着長着羽翼的使者,其中有一位的翅膀頗具傳奇性,鋼鐵注入他的背部被風刃雕刻成了鐵羽。”

“有人堅信這些傳說都是發生過的,”方士謙的手順着王傑希衣服敞開的那條縫隙探了進去,“他們說天神遺棄了一個繁榮的史前時代,因為那個時代過于繁盛,人可以做到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唇齒相接之間,方士謙上身的衣物一件一件掉到了地上,等他完全赤裸着上半身的時候,王傑希往後退了一步仔細打量着剛剛在他觸碰下感到驚心動魄的東西。

“這是什麽?”王傑希摸着那個似乎是被荊棘抽過留下的傷痕,“怎麽會留在精神世界你的投射上面?”

“他們叫這個神罰,”方士謙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神職人員的審判是拿荊棘抽打,當年聖殿血色軍團特有的玩意,可以在你的精神上留下永遠消除不掉的傷痕。”

“我當年可是跟現任教皇同階級的紅衣主教,”方士謙看着天際那抹紫色,“不同的是我任職的是血色軍團,他任職的是聖騎士軍團。”

“血色軍團當年號稱戰場絞肉機,”王傑希順着那些傷痕一點一點地吻下去,“他們統領着教廷三分之二的主力軍隊和全部的精英團。”

“十年前,”方士謙伸手脫下王傑希的衣服,對于送到嘴邊的那抹雪白的肩胛骨有些不受控制地啃噬了上去,“在一次深淵之門打開的時候,法師塔塔主失去了他的伴侶,術士塔塔主重傷,可能導致境界跌落,這輩子無緣頂級3S水平,而教廷的損失可謂是……”

“啼笑皆非。”

他們在深淵不遠處的城鎮裏找到了可以觀望人心之火的聖子,但是卻将整個城鎮推進了深淵當中。

“那個城鎮很有名啊,裏面的人大多是學者隐逸和他們的後代,”方士謙微微擡頭喘息了一口,王傑希正埋頭在他腰腹一帶舔舐着,“我當時進去的時候整個城鎮都陷落了,除開我,整個血色軍團最精銳的力量都被獻祭一般推進了深淵。”

“因為長老院那邊要徹底激發聖子的能力,”方士謙扣住試圖解開他皮帶的王傑希的後腦,攬過他的腰似笑非笑地望着那雙眼睛,“傑希我可舍不得讓你幹這種粗活,讓我來伺候你好不好?”

王傑希滿臉通紅,恨不得再給他一耳光,他微微側頭摁住方士謙心口:“這是什麽?”

“封印,”方士謙的手順着王傑希的脖子一路撫弄下去,“我把我自己從死神手上搶回來了,你要知道這片大陸會大複活術的人可不多,而我恰好是其中一個。”

“代價是什麽?”

“我被暗元素侵染了一半,我強行把這些暗元素都封印在了左邊心室,”方士謙任由王傑希一下一下舔舐着那處被鐵鏈和扣鎖穿過胸膛鎖死的地方,“你也知道這是精神世界,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外傷。”

“然後你就悖神了?”

“對啊,我被大魔法師撿回去當牛做馬啊……”方士謙抓住王傑希的手,親上他赤紅的眼角,“然後遇上了你,傑希你要不要疼我一下?”

王傑希閉上了眼睛。

方士謙把他最慘烈的一段過往用一種最輕描淡寫的方式講了出來。那時候他還小,只記得大魔法師在離開法師塔一個月後帶回了一個男人,他把一個盒子放回了星隕之塔,黃金城多了一位頂級的治療師。

“其實背叛根本不算什麽,”方士謙湊上去含住王傑希左胸上的嫣紅,“我可是當年造神計劃的試驗品之一,當然教皇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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