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未婚夫第二十五天
如果廿先生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的話, 估計在聽到塗宗冶用樟木來做海船的話之後, 估計發表“是你塗宗冶飄了還是朕拿不動刀了”的感慨。
不過廿先生只是個純粹的遠古封建社會的君王, 因此在自以為明白了面對臣子異想天開的提議後，縱然升起了怒意, 但是想着看在對方平時表現不錯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還是大度地當沒聽到不計較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了。
誰知歐姆像是完全沒有理解到廿先生的“良苦用心”, 直言不諱道：“只要是樟木都可以用來做船，但并不是指名貴的香樟木啊, 雖然我給宗欽準備的船模是用香樟木做的，但是紅樟木也是可以的。”
好吧，是他想岔了，平日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自然下意識地也往最好最貴重的方向想了……不過也是那個香樟木的船模誤導朕了！
廿先生是不會開口認錯的, 歐姆自然也不指望一國之君在他們面前承認自己認知的不足，因此繼續道：“不過, 縱然是紅樟木, 也是難得的。畢竟樟木類的都生長緩慢, 能長成可以做船的材料，少不得也要二三十年。”
廿先生：“……”所以你這是在和朕開玩笑嗎？
塗宗冶連忙解釋：“陛下您之前去過清水鎮, 想必應該對那邊的風土人情略有了解。”
塗宗冶剛說完，廿先生就打斷了他, 仔細一聽，似乎語氣之中還帶着一丢丢的小愧疚：“愛卿啊……将你安排到清水鎮，也有朕的一小點私心。不過你放心, 清水鎮那個地方到底如何，朕心裏清楚，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因為陸紫她需要仙人果治病，而仙人果又只在清水鎮種植出來了，是以陸紫和熊谷已經有在清水鎮生活一輩子的打算。
廿先生雖然很想照顧陸紫，可畢竟京城距離清水鎮太遠，再加上陸紫不是很想和他扯上什麽關系，但是廿先生又擔心那人唯一的後代在偏遠的清水鎮受到欺負自己來不及施以援手，所以才會想着給陸紫安排一個“保護傘”。
不過他也不打算為了陸紫虧待塗宗冶，他都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塗宗冶在任上有沒有什麽突出政績，只要他不犯什麽原則性的大錯，他都可以等過些年給他安排一個真正的好差事，讓他平步青雲。
“陛下，能讓微臣這麽快就去縣令一職鍛煉，微臣定不辜負陛下的厚愛，”塗宗冶只字不提陸紫相關的事情，假裝自己全然不知，只是一心一意為君效忠的态度，“清水鎮也算是微臣的半個故鄉，那兒的情況雖然的确不适應農作物的生長，但是紅樟木林卻是頗成氣候。”
在樟木類中，出名的都是香樟、肉桂類的，比如香味濃郁的小葉樟，但是小葉樟基本上只集中在西南區域。
紅樟木卻是正好生長在東南沿海一帶。
紅樟木生長緩慢，但是沿海東南一帶的氣候卻非常适合它們的生長。
再加上那邊的土地不适應種植慶朝現有已知的大部分糧食，百姓們也不會想着去開墾土地，是以讓紅樟木們有足夠的生長空間。日積月累下來，那邊的紅樟木已經可以用繁茂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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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于清水鎮甚至夏州那一代的居民們來說，紅樟木是他們随處可見的日常風景。
聽塗宗冶和歐姆你一句我一句的對未來很有規劃的樣子，廿先生也頗感欣慰——他本來就是專門出來一趟給塗宗冶鼓鼓勁并且透露一分讓他照着規矩來不用擔心給他安排回清水鎮是其他人誤以為的形同流放，誰知對方不僅沒有頹廢，反而幹勁滿滿。
一時間，廿先生只覺得身心舒暢，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真是沒錯：“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用紅樟木制造海船吧，我看鯨樓在京城運轉得不錯，到時候海船可以去捕撈更多的海貨來，也不失為那邊的百姓們改善生活的好方法。這點小事其實你們用不着專程給朕報備的，只要是于民生有利的事情，都可以放心大膽去做。”
廿先生自以為已經看懂了塗宗冶到時候如何改善民生的打算。
誰知道，塗宗冶和歐姆的打算可不僅僅只是着眼于海貨這一小塊。
于是，廿先生并沒有收到塗宗冶在被自己肯定後發誓一定要肝腦塗地的激動保證，反而聽歐姆道：“廿先生您是說真的嗎？只要利國利民，就可以去做？”
廿先生：“嗯？”
塗宗冶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既如此，微臣鬥膽，向陛下請求一件事。”
※※※
“哇，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他真的要發飙呢。”送走了皇帝，歐姆有些後怕地拍拍胸膛，不愧是人類帝王，真的氣勢上來了還是很吓人的。
“無論什麽樣的情況，我都會先護着你的。”塗宗冶抱着歐姆，輕撫他的後背給他壓驚。
歐姆習慣性地窩在他的懷裏，雖然對自己一直追趕不上對方的個頭時不時地還是要冒出點怨念，但這麽長時間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完全被對方環住的感覺。
“不過你覺得皇帝他會同意嗎？畢竟若是開放海域的話，那就意味着沿海那一代什麽牛鬼蛇神都尋味而來了。”歐姆有些懷疑這個時代的人類對于“對外開放”的接受程度，畢竟他這段時間也翻看了慶朝以前的歷史，敞開國門的時期很少，而且就算是有，大部分也都是一些游牧民族。
大概是科技的不發達，這個時期的大部分人類都認為世界就是自己所了解的這麽大，更不認為汪洋大海之外還有同類生存。
本來歐姆是想着偷偷先進行的，但是他卻忘記了這個君權神授的時代，若是沒有皇帝同意而私底下自己鼓搗的話，指不定會被惹上滿門抄斬的罪過來。
“他會答應的。”塗宗冶很篤定，因為他記得在上一世皇帝都精力不濟、力不從心了，對于開放海岸這個事情都點了頭的，沒有他現在年富力強且野心勃勃的時候反而畏首畏尾不答應。
“現在沿海一帶已經烏煙瘴氣了，山林匪盜還有海賊海盜以及海上小島那邊的倭寇……只是他們現在震懾于慶朝，只敢在小區域範圍內小打小鬧，相關官員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心态讓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樣的情況日積月累下來，到時候情況定然會變得無法收拾。”塗宗冶并非是危言聳聽，而是他曾經記憶中就是如此演變的。
前世他雖然沒有負責這一塊，卻也有所耳聞，尤其是在皇帝晚年時期，根本遮都遮不住，基本上沿海一帶是民不聊生，大部分都被那些個歹徒給搶占了。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肅清清水鎮周邊的問題。”開放海岸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出的決定，而他們明天就要出發離開京城了。
※※※
“lady，我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京城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畢竟都快兩三年的時間了，我覺得我們還是要互相坦誠，對吧？”夜深人靜之時，歐姆感受到塗宗冶已經陷入了睡夢之中，他也閉上眼睛準備和系統來個“深入交流”。
Lady的電子音波動了一下：“lady一直準備着回答宿主的提問，只是宿主沒有發問，lady自然不能主動交代。”
歐姆：“……敢情是我自己拖拖拉拉了？”他有些無語，不過，之前都是各種似是而非的猜測，在他自己沒有捋清情況之前，他也不願意直接貿然開口問，畢竟表面問題只能得到表面答案。
“那照你這個意思，我現在只要提問，你都可以回答。”
Lady：“lady盡己所能。”
“好吧，那第一個問題——宗冶是怎麽回事？不要試圖用少年老成來糊弄我。”他自己的枕邊人還不了解嗎？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糊在自己身邊，而且在這之前他們都是在清水鎮生活，他又是怎麽将京城的一切了解得如此清楚？
塗家那一攤子事就不說了，就說皇帝吧，一般人對皇帝都是敬畏覺得對方神秘莫測的，哪怕是他自己沒什麽皇權敬畏之心，在面對廿先生的時候也都是連蒙帶猜的。
可是宗冶他就像完全知道皇帝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說話的方式一些小習慣……若不是知道對方是心上人是自己的話，他估計都要把皇帝當做情敵了。
還有，宗冶給自己組建的那一隊專門負責海貨運輸以及鯨樓運作的人才，不同的口音以及生活習慣，但無一不是對崗位游刃有餘且對他忠心耿耿……
到目前為止，宗冶也不過才多大？
更何況他在十八歲之前可并不受寵，基本上維持他日常讀書學習和照顧宗欽就很是費力了。
系統：“……”再次懷疑自家宿主是不是地道的史萊姆，史萊姆不應該都是傻白甜嗎？
不過系統并沒有耽誤多大的功夫，畢竟她也沒打算瞞着宿主，只是想等着宿主自己有所察覺之後再和盤托出：“這個世界是源于人類歷史長河中某一段小歷史改編的。”
歐姆：“改編？”說完他就想起當初這款項目的參與者有歷史學家、文學家、編劇、小說家諸如此類，說的也是，如果光是憑借純粹的想象的話，不會這麽有代入感。
“根據某本小說改編，當初這本小說是戲說歷史，但因為作者筆力強大使得小說紅極一時，以至于在星際時代找到相關版本的時候誤以為是真歷史，一直到後期才發現原來進行了藝術加工，但那個時候很多被誤解的歷史都已經成為大衆常識了，帝國和聯邦不願意讓居民們再被誤導，因此想要複原真正的歷史。”
歐姆：“那我現在所處的體驗世界是複原後的歷史還是那個小說中的戲說歷史？”
lady：“都不是，或者說都是，這其中很多非生命的東西經過考古已經大部分複原了，可是最難複原的就是當時的人物行為，因此這個體驗世界中NPC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普通NPC，他們的人生軌跡都是開發設計者寫好了的，另一部分則是歷史上留過姓名的，這部分只設定了已知的粗略性格，剩下的都是讓他們自己發揮。”
歐姆此時卻關心一個問題：“那麽宗冶是哪部分？”
lady：“宿主你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
歐姆默然不語，系統卻繼續道：“塗宗冶不僅僅是歷史上有過名字的人，而且成就并不低，只可惜後世關于他的記載毀譽參半，故而開發者對他的性格塑造最少，就是想知道在還原了百分之八十的當時情況下，他這個人物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只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