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見皇帝親自抱自己上床歇息,賀玉菡一驚,趕緊叫道:“臣妾失禮,還請陛下放臣妾下來。”

劉郢停下腳,對着她揚了揚眉:“阿妤,你記性不好嗎?怎麽又說錯話了?”

她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臉赧色地說道:“阿元,你,你快快放我下來。”

聽她改了口,劉郢這才笑了起來,沖着她眨了眨眼,笑道:“娘子既累了,便讓為夫抱娘子歇息吧。”

“那怎麽行?”賀玉菡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可是九五至尊……”

未待賀玉菡将話說完,劉郢便打斷道:“阿妤,這屋裏沒有皇帝皇後,我們就是一對平常的夫妻。”

聽到這話,賀玉菡一怔。她不由自主地擡起頭,對着他的雙眼迎了上去。在他眼中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她看見了熠熠的光華。她心裏猛然一跳,随即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去,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到榻邊,将自己放了上去。

見他的身子壓在了自己身上,賀玉菡心頭一慌,連忙探起身,說道:“陛……阿元,我,我今日沒有洗浴,身子不幹淨,你若是要,先容我去湯室……”

“不用去!”劉郢一把按住賀玉菡,一臉溫柔的笑意,“我今晚什麽都不做,只想與阿妤同榻而眠便好。”

聞言,賀玉菡愣愣地望着他。太後不是說他食髓知味丢不下麽?那他今晚怎麽做得了柳下惠?難道,自己并不可口?

見她發着愣,劉郢伸出手,輕輕劃過她右眼角下邊那顆小小的水滴般的紅痣,笑道:“母後說得是,你身子嬌,又是新婦,禁不住太重的雨露。”

賀玉菡臉一紅,低垂着眼,沒吭聲。經過昨夜那番折騰,她身子确實還有些疼,他若要,她還真怕自己承受不住。

劉郢見她這麽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說道:“阿妤,我知你倦了,便先睡吧。我出去洗漱。”

“好。”賀玉菡點了點頭。

劉郢又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這才微笑着起了身,出了門。

賀玉菡将外衣脫了,鑽進了被子就寝。未多時,劉郢便返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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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上了床來,她怕自己擠着他,把身子往裏面挪了挪。

他伸出手,把她拉回來,摟到自己懷裏:“阿妤,我們睡吧。”

“嗯。”她點了點頭,靠在他懷裏的身體卻有幾分僵硬,她不由得扭了扭。雖然與他已是夫妻,雖然與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雖然他對她很好,可對于她來說,他還是很陌生的。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适,他摟着她的手松了松,問道:“阿妤,怎麽了?”

“我不習慣兩人睡。”她面帶赧色。

他笑了起來:“從今日開始,你可要習慣與我一起睡了。”

“知道了。”她羞答答地應了一聲。

“如果阿妤真覺得不适,便把身子轉過去睡吧。”他又說道。

“啊?”她一愣。自己轉過身去,不是把後腦勺留給皇帝嗎?這不是不敬嗎?

似乎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劉郢笑了笑,又說道:“阿妤,我不是說過嗎,你我之間,只是夫妻,沒有皇帝皇後。”

聞言,賀玉菡心頭又是一暖,笑着說道:“那,那我便轉過身去了。”

“好。”他微笑着松開摟着她的手。

賀玉菡微微一頓,然後将自己的身子轉了過去。剛覺得舒服一點,沒想到劉郢又貼了上來,将她摟進了懷裏。

雖然還是有些不适,不過,不用面對面那麽尴尬了,她也覺得已經舒服多了,不禁往他身上拱了拱,想要找一個最舒适的位置睡覺。

突然,她身體一僵。

她明顯感覺到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自己臀上。

經過昨晚之事,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麽,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看來,他并不是柳下惠啊。想到這裏,賀玉菡不禁低頭一笑。轉念又一想,他可是皇帝,讓他這麽忍着,是不是不太好?

她微微偏過臉,望着他,紅着臉說道:“阿元,你若是辛苦,那我還是去洗浴吧。”

聽了她的話,他一愣,又看着她這般模樣,他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睡吧,別亂想了!”

聞言,賀玉菡梗了一下。我亂想?這到底是誰在亂想啊?

被劉郢戲笑了一番,賀玉菡怏怏地轉過臉,也不管他了,索性自己閉上眼睛裝死,沒想到這一閉眼睛,倒很快便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了。她聽到屋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忙睜開眼一看,只見兩個寺人已經伺候劉郢穿好了衣裳。

她偏過頭往窗邊看了看,天還未亮,趕緊探起身,問道:“陛……阿,阿元,你怎麽起得這麽早啊?”

見她醒了,劉郢轉過臉來,對着她溫柔的一笑:“大司馬只讓我歇息兩日,今日要上朝,不能陪你了。”

“啊?”她一愣。大婚都只能歇兩日,看來這皇帝也不好當啊。皇帝都起了床,她也不好再睡,便準備掀被起床,口中說道:“那我送你出去。”

他坐到床邊,按住她,說道:“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說罷,他傾過身子,理了理她有些亂的頭發,将她的小臉捧在手中,輕聲說道,“不過,你也別睡晚了,一會兒賀夫人要進宮來看你,你好好陪她說說話。”

“什麽?”她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我娘要進宮來?”

他望着她,眼中滿是柔情:“按民間說法,今日該是你回門之日。可你是皇後,不能回去,因而,我将賀夫人請到宮裏來,以慰你思親之苦。”

“阿元……”賀玉菡心頭異常感動,鼻子一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你對我真好。”

“我是你夫君啊,自然應該對你好。”他的手指在她右眼角下那小小的紅痣上輕輕摩挲着。

她望着他,一臉感動地說道:“謝謝你,阿元。”說罷,她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直起自己的身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他一呆。

見他直愣愣地望着自己,她才發覺自己先前所為似乎有些忘形了,這下反應過來,當即也愣住了。

他先回過神來,望着她“吃吃”地笑出聲來,眼中卻似有缱绻萬千。

被他這一笑,賀玉菡只覺得羞得無地自容,不敢再看他,可身子被他按住,卻又無處可逃,實在無法,只有将被子拉起來蓋住自己的臉,似乎這樣就将自己藏了起來。

“阿妤,先前你那樣,我,我很歡喜。”他用手去拉她蒙在身上的被子。

感覺到他來拉被子,她趕緊用手将被子死死抓住。他笑了笑,沒再強拉,只靠上來,在她頭上低低說道:“那你歇息,晚上我再過來。”

此時聽到他這話,她更覺得臉發燙,只用鼻子輕輕應了一聲:“嗯。”

見她如此,他無奈地笑了笑,這才起了身往殿外走去。

等到他出了門,慢慢遠去了,她才把自己的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不知是在被中捂得慌,還是因為先前之事,她只覺得自己一身都在發燙,雙頰尤勝。

辰時剛過,賀夫人果然進了宮來。雖然只兩日不見,但母女卻感覺隔了兩月一般,一見面便相擁而泣。紅珊與賀夫人身邊的房嬷嬷勸了半晌才好,兩人便一起去天壽宮見鄧太後。

知道賀玉菡進宮之後,以後難得再與母親相見,鄧太後體量賀夫人、賀玉菡母女,與她們閑話了一會兒,便放了兩人回頤延宮說體己話。

進到頤延宮,摒退下人,賀夫人将女兒寝宮內的擺設物件都細細察看了一番,還特意把劉郢給賀玉菡備的頭面首飾拿出來瞧了瞧,見件件都算得上是價值連城之物,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從這些器物上看,皇帝确實沒有薄待我兒,不知他人對你可好?”

聞言,賀玉菡略帶羞澀地說道:“他待我很好。”

賀夫人轉過臉,看見女兒這模樣,便知定是雨露豐沛,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好,也免得你爹爹擔心了。”

一聽母親這話,賀玉菡有些奇怪,好奇地問道:“爹爹不是陛下的師傅嗎?怎麽會擔心陛下對女兒不好?”

賀夫人轉眼看了看賀玉菡,笑道:“朝堂上的事,我們婦道人家哪時懂?只聽你爹爹說他與皇帝在政事上有些分歧,怕皇帝因此遷怒于你。”

遷怒自己?想到今晨自己與劉郢之間那般,她臉不禁一紅,笑着說道:“爹爹多慮了,陛下真的對女兒很好。至于朝堂上的紛争,娘你也不用擔心,今冬陛下便弱冠了,按先皇的遺诏,父親便會交出輔政之權,到時他與陛下之間的争執自然便少了。”

聽賀玉菡如此說,賀夫人怔了怔,随即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阿妤說的極是,這樣我與你爹爹有更不用擔心了。”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家常話,賀玉菡留母親在宮裏吃中食,劉郢還特意趕回來陪賀夫人。其間,他對賀夫人極其尊重,仿佛真如民間女婿對岳母一般,不僅賀夫人極為滿意,賀玉菡也覺得面上甚為有光。

吃過中食,劉郢又與賀玉菡一起将賀夫人送出了宮,他還在頤延宮午憩了片刻,才回去處理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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