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在下墜的過程中龍玄禦不斷催動內力,讓自己和張欣語的距離縮短,眼看着那個纖細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指尖順到那挺直的脊背,大手一拉,将她攬進懷裏。然後再不去管墜落的速度。

身的溫暖指使張欣語睜開緊閉的雙眼,黑暗中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眉眼溫柔。風的速度帶起兩個人的墨發,如綢緞一般在空中交織糾纏。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

“你也會死的。”

“我只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冰涼的小手撫上龍玄禦的俊臉嗤笑:“你的女人搶了我的男人,她的男人居然說願意陪我死,你說多可笑!”

龍玄禦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只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尋死,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現在......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此崖名喚無音崖,崖高百尺,崖底是湍急的河流,因着千百年來凡從此掉落的人,無一再出現在世人面前,故名無音。

龍玄禦的輕功固然不錯,奈何腳下沒有着力點,根本使不出來,只有聽天由命,而命數,大多是死。

龍玄禦将張欣語抱得更緊,在她耳輕聲道:“語兒,若是你我有幸生還,我定娶你為妻!”

“可是我不要嫁給你,我不是張欣語,不是沐王夫婦的女兒。”張欣語的聲音飄然而幽遠。

龍玄禦一怔,微微松了力道,與之四目相對。

“你說什麽?”

“我說我只是來自未來的一縷魂魄,就在張欣語掉進荷花池的時候,我們的靈魂就颠倒了過來,現在的她在我的身體裏。所以...你還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擡頭看了眼早已不着痕跡的崖邊:“呵,好像不願意你也飛不上去了,龍玄禦,咱們吵吵鬧鬧這麽久,能在閻王府裏做個伴,是不是也挺好的?”

黑暗中一抹蒼白的笑,是那樣的無力,美的不那麽真切。

短暫的驚愕之後,龍玄禦也明了,怪不得醒來之後她就變了,怪不得那天在郊外,她說自己只是一縷魂魄不會纏着自己,怪不得她總是敢敢肆無忌憚的和自己頂嘴......

“那浩軒是你那邊的相公?”

一只大手附上她的臉頰細細摩挲,這樣的她讓自己好心疼。

說起浩軒張欣語心中又是一陣揪痛:“他現在是那個女人的相公。”淚水一滴一滴淌在龍玄禦的手上。

“你知道那邊的事情?”

“嗯!”

龍玄禦再次将她摟得緊緊:“別難過,你還有我,我從來不是誰的男人,以後只會是你的。”

“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不會,從我不由自主跟随你跳下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愛人。”

“龍玄禦......”

冥宇三人跪在無音崖邊上向下看,黑不見底早就沒了王爺和郡主的身影。

“西風,通知暗潮所有人全力尋找王爺。”冥宇冷着眼命令道。

“是!”

暗潮便是龍玄禦親自訓練的一支暗隊,個個有着過人的能力萬夫莫當之勇,冥宇是除了龍玄禦以外,暗潮最高領導人-- 暗使。

他平時只負責跟在龍玄禦身邊,也是唯一一個在明處活動的暗潮人員。

此刻他眉眼緊皺,神情異常濃重,發誓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自己主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欣語睜開沉重的眼皮,一條粗糙的襦紗幔帳映入眼簾,然後是簡單的木質棚頂。

動了動幹澀的唇,喉嚨出發出沙啞的弱音:“還真是命大,又沒死成!”

這是一間狹小的屋子,廳中只有一桌一椅一套青花茶具,牆壁是用厚厚的泥土築的,看着倒也看的結實。

挪了下身子,手臂出還是疼的厲害,卻也不再流血了。身上已不是出來時的那件中衣,換了一套淡藍色碎花衣褲,粗糙倒也柔軟,也不磨皮膚。

正努力運作着大腦,一個山野農婦打扮的婆子進了來。

“哎呦,姑娘你可醒了,你可睡了三天了,你那小相公都急得什麽似的。”

婆婆趕緊倒了一杯水送到張欣語眼前:“整整三天不省人事一定又渴又餓的,待會兒婆婆給你做些好吃的。”

張欣語接過水一口氣喝個底朝天,看這婆婆也是善人。

“婆婆這裏是哪裏呀?和我一起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婆婆剛說的她的小相公是不是龍玄禦呢?湍急的河水都沒将他倆沖散麽?

婆婆笑道:“你放心,你那小相公沒事,現在進山裏打獵去了,說是等你醒來給你補身子。

這裏叫桃花村,我們祖祖輩輩的人都生活在這裏,外人很少能進來,進來的大多也是憤世嫉俗的,時間久了反而喜歡上這裏與世無争的生活,就不願意出去了。”

張欣語仔細聽着也覺得奇妙,桃花村怎麽和書上說的桃花源差不多,這世界上紛紛擾擾那麽多,與世隔絕未必不是一種福氣。

“謝謝婆婆救命之恩!”張欣語真誠道。

雖然說自己是真的想死來着,既然又沒死成,就說明老天爺還在降大任于斯人也,她倒要看看自己苦其心志這麽久,能換來個什麽樣的大任。

婆婆又笑道:“你要謝的可得是你那小相公,我和老頭子在河邊撿到你們時,你可是被他護的緊緊的,當時他也是昏迷的可是任誰也掰不開他的手,只得将你們一同擡回來,後來還是他醒來才松的手,姑娘你可是好福氣呢!”

張欣語啞然,內心的震撼一點也不比臉上的少,龍玄禦竟為了她做到如此?随即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也是啊,為了自己他可是連死都不怕了。

吃了一些婆婆做的雜菜雞肉粥,身體也有了些力氣,望着窗外陽光明媚,便想着出去看看。

站到門口尋了一圈,院子四周都是竹籬笆圍的,自己睡的是一間偏房,正房應該是婆婆夫妻倆睡的,看上去也只有一間。東牆角還有一圈小圈子,十幾只雞鴨在裏面悠哉悠哉的玩耍,發出陣陣鳴語。

大門口處走來兩個人影,一高一矮,高個的男人一手拎着野豬,一手拎着狍子。雖然也是身着粗布麻衫卻掩不去那一身的貴氣,不是龍玄禦又是誰?

堂堂王爺行出入農莊田野,怎麽看都不和諧,不知道他本人是怎麽認為的?

矮個的男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亦是滿手的野雞野兔笑的合不攏嘴。

已經進了院子的人顯然也看到了門口的小人兒,立刻扔下手裏野豬狍子奔了上來。

“語兒,你終于醒了,太好了!”龍玄禦喜極抓起張欣語的小爪,放到嘴邊親了一口。

“你幹什麽?有人看着呢你羞不羞人?”猛的将手縮了回來,本來蒼白的小臉頓時紅了個通透。

這男人怎麽可以随時随地的沒節操,真是個沒羞沒臊的。

龍玄禦傻傻的騷了騷頭發:“是我一時太激動了。”

婆婆不知什麽時候也出來了,站到老者身邊,兩口子笑眯眯的瞧着。

“姑娘,你這相公可真不賴,只一上午就獵了這麽多野物,看那只大狍子,這些年來可只有村頭的林家小子獵過這麽大個的。”老伯伯樂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這裏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男人耕耘打獵,可很少見打到這麽大的野物。

“伯伯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相公?”張欣語解釋道。

眼下的情況可不怎麽妙,現在自己醒了若是再任他們誤會下去,晚上把他倆安排在一間屋子可怎麽好,現在可真不确定這流氓能不能收了自己這桌全素宴。

又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唉,還是看不出哪裏素了。

老兩口同時錯愕瞧向龍玄禦,是那小子說自己是這姑娘相公的。

龍玄禦立刻落下臉來:“早晚會是的!”

老兩口被突來的冷風凍的一顫,這兩天對這小子不茍言笑習慣了不少,只道他是因着娘子昏迷內心憂慮的,現在看來他們還不是夫妻,這姑娘莫不是被強迫的?

瞧見婆婆和老伯驚吓住了,張欣語頓時愧疚于心,歉意的笑道:“對不起啊伯伯婆婆,我們倆确實有婚約的,也算是半個夫妻,之前他背着我去尋花問柳,我是在生他的氣,你們別擔心,我和他說幾句話啊。”

說着将龍玄禦拽進屋裏關了門。再看那男人臉上哪裏還有什麽黑雲,一臉溫柔的。

“你承認我們有婚約就嫁給我!”

“你別做夢了,我是為了安撫他們你聽不出來嗎?”翻了個大白眼,這男人真會随彎就圓:“我可告訴你,這裏的人都是淳樸的村民,你別再冷着臉吓人家了。”

“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不再冷着臉。”

“嗯?”對面投來一記飽含威脅的眼神。

“好吧,我沒條件!”摸摸鼻子還是沒有勇氣惹她生氣。

“那你笑一個看看!”張欣語比了一個笑的手勢。

龍玄禦皺着眉:“不是你說的不讓我笑了嗎?”

他可沒忘了以前自己在太醫院對她笑,可是挨了揍的。

“把人迷死總比把人吓死強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說我笑的好看?”

“啊?咳…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真騷包,笑的好看很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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