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0XX+1年,4月20號晚,淩晨00:26,從這個時間26分開始的今夜,注定了是江一永生難忘的一晚。
難聽的口琴聲不是最難聽的,因為偶爾它還是在調子上的,能讓你聽出來那是一首什麽樣的歌。
沒學過小提琴,胡拉亂扯也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白翊銘的歌聲。
“Baby tell me i will do whatever……”
第一曲是《until you》。
別誤會,江一不是從白影帝的歌聲裏聽出來的,是從那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歌聲裏聽歌詞內容聽出來的,一首二十多年前的老歌,年齡比白翊銘都大。
因為經典,所以江一也很喜歡的一首歌,只是白影帝的歌聲……算了不說了。
江一特意跑到白翊銘正面去聽他唱那首歌,就見白影帝抱着那個手寫的歌詞本,唱的一臉認真,全情投入。
如果此時世界是靜音狀态,那麽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唱的是真正的天籁,即使沒有聲音也能感受到那種美妙的歌喉。
然而,這是錯誤的。
白蘿飛走的時候,已經指揮白翊銘把病房的監控關了。夜間值班的護士知道這個病房有家屬在也不會過來打擾,病房隔音效果非常好,不會影響到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
江一簡直叫天不應叫地不理。
他試着捂着耳朵,可惜只能減弱聲音,不能全部屏蔽。
第一曲結束,江一生無可戀的在地上癱成一張煎餅,就在他以為第二首歌曲也是一首英文情歌時,白翊銘告訴他不是。
這首他沒聽過,恍惚間覺得歌詞意境不錯,爬起來去看白翊銘手裏的歌詞本,是一首上世紀描述敦煌壁畫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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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
原本的歌詞中展示出來的豪邁與滄桑,在白翊銘的歌聲下全部湮滅。
……
一個小時後,江一面色麻木的和白翊銘面對面坐着,白翊銘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就坐在病床邊上,盤着兩條腿,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他永遠猜不對白影帝的歌單,這一個小時裏,他已經聽到了經典英文情歌,經典DJ舞曲,還有中文情歌等等,就在他以為這些就是白影帝歌單的全部時。
白翊銘給他唱了一首葡萄牙語的歌曲,歌非常小衆,他特意看了下歌詞本上的演唱者,好像是一位巴西模特。
以為白翊銘會再唱幾首葡萄牙語歌曲時,江一又猜錯了,白影帝唱了一首《一吻賞英雄》……
……
兩個小時後,江一放棄猜下一首歌會是什麽了,他永遠也猜不對白影帝的歌單。
……
三個小時後,江一控制不住從床上蹦了起來,他又一次從麻木狀态驚醒,他感覺自己是在受不了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江一繞到白翊銘身後,伸出雙臂緊緊将白翊銘抱了個滿懷。
他希望白影帝能去沖個涼水澡,冷靜冷靜。
誰知,情況并不如江一所願。
白翊銘灼熱感不嚴重了,在如此大面積的碰觸下,他只是感覺有點熱,在江一迷茫的視線中,白影帝脫了上衣,繼續專心致志的唱歌。
江一什麽招數都沒了,他能做的全都做了,縱使如此,他依然阻止不了白影帝的漫漫歌神路。
他和病床上的“白翊銘”并排躺着,念叨道:“銘哥,我錯了,我不應該在這裏,我應該在外面淋雨,我不應該在床上……如果能回到那天,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出車禍了……”
他在床上打了個滾,然後——
他發現他辛辛苦苦每日健身房舉鐵練就的腹肌,沒了啊啊啊!
江一又又又一次被氣的從床上蹦了起來,圍着白翊銘轉了好幾圈,最後上手捂住了白翊銘的嘴,就算只能感覺到熱,這麽明顯的捂嘴嫌棄,也應該聽了吧。
白翊銘不,白翊銘正唱的投入,這個本子上抄的都是他循環歌單裏的,每一首他都可喜歡了,江一有意見那也得唱完再說。
然後,江一就看到白翊銘向下躲了躲,繼續唱歌,他的靈魂滾燙的溫度,對眼前這個厚臉皮的人已經喪失了作用。
……
五個小時後,江一挂在房間裏唯一開着的一扇小窗戶上,上半身在窗外,下/半身在屋裏,像是挂在太陽下暴曬的香腸,直被曬得兩眼昏花,也不願進屋。
屋檐下的滴答水聲就很美妙,和屋內的歌聲比起來,簡直是陽春白雪級別的。
香腸又挂了半個小時後,他悲催地發現——他感冒了。
眼睛酸澀,喉嚨腫痛,渾身冒汗,仿佛靈魂即将蒸發……
陽光慢慢籠罩病房,他看到昨天給他放《洛陽城》的護士小姐姐來上班了,白影帝的歌聲也終于停了。
香腸一個恍惚從窗戶上摔了回來,倒在地板上,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感覺眼睛都花了,視線模糊。
來上班的護士小姐姐例行上午查房,“白翊銘”的身體一切指數都與昨晚沒有任何不同,倒是來陪護的江一,看上去狀态不太對。
護士查完房,多看了江一幾眼,越看越移不開視線。
就在白翊銘困惑地擡頭看向護士時,護士從大口袋裏拿出一根溫度計遞了過來,“江先生,我看你狀态不對,面色通紅,是不是發燒了?”
白翊銘沒感覺哪裏不對,露出些疑惑表情。
護士覺得面前這位小鮮肉實在是太心大了,看這面相都感覺要燒熟了,偏偏讓他晾晾體溫還一副“你在幹什麽?”的樣子。
于是,護士只好解釋了兩句,“江先生你面色紅的非常不正常,你可能生病了。”
白翊銘“啊?”了一聲,接過護士手裏的溫度計,道了謝。
說實話,他感覺自己精神狀态很好,除了有點一宿未睡的困倦,沒有任何生病應該有的症狀,更何況他一直待在屋子裏,也沒吹風沒受熱怎麽會突然生病。
但是,5分鐘後,溫度計上顯示的數字明明白白地打他臉,39.5度,快要燒成傻子了好麽?
白翊銘拿着溫度計去找護士,關門出去了。
江一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朝着門口翻了個白眼,滿身疲憊地爬上|床。
謝天謝地,瘟神終于走了。
沒過多久,暈的迷迷瞪瞪的江一聽到了開門聲,瘟神又回來了。
白翊銘手裏拿着藥,接了杯水在床邊坐下,聲音因為長了一晚上歌而顯得沙啞。
他說:“江一,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一癱在床上動都不想動,更不想搭理他。
于是,江一聽到他又說道:“上一次我被刺傷,感覺到疼痛的明明是我自己啊,為什麽這次生病了,我卻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為什麽會生病,我認為很有可能是因為,昨天妹妹來那會兒,我泡了個冷水澡……”
江一現在聽到白翊銘說話就感覺頭疼,他認為導致他生病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那次冷水澡,分明是那一整晚刺耳、催人跳樓的歌聲導致的。
如果不是他離不開這間屋子,他昨天晚上就從窗戶掉下去也不要待在屋子裏!
用着他的聲音唱着走調走到撒哈拉沙漠的歌,簡直是對他的雙重折磨。
如果他說話白翊銘能夠聽見,他一定要對白翊銘大吼兩個字,“住手!”
求你不要再用着我的身體為非作歹了,求你去演戲吧,別唱歌了,我一個人待着挺好的,并不需要人陪,你走吧讓我靜靜。
可惜,白翊銘什麽都聽不見。
白翊銘拿着藥片,又有些發自靈魂的疑問,“我喝藥管用嗎?怎麽才能給你喂藥?”
問是這麽問,問完就乖乖把藥吃了。
藥裏有安眠藥成分,白翊銘吃完感覺有些困,在一旁的陪護床上躺下,“江一,午安。”
随着白翊銘睡下,江一感覺恢複了一些氣力,喉嚨也不是那麽難受了。
左邊睡着一個白翊銘,右邊睡着一個白翊銘,江一躺在床上大口喘息,不禁開始認真思考,究竟是誰給白翊銘出的馊主意,讓他來唱歌的?
白翊銘又在病房裏住了兩天,最後一天開始瘋魔了,盯着床上的“白翊銘”,說他小時候的糗事,試圖刺激身體醒過來。
效果為0。
收拾他帶來的小提琴、口琴等等東西的時候,白翊銘真的很不想走,他感覺曾經少言的自己已經徹底是個過去式了。
也可能是因為看不見江一,白翊銘感覺自己心裏上比較放松,這短暫的三天,他過的非常輕松。
臨走時候,他和江一道別,安慰江一,“你放心,我不會放棄希望的,總有別的辦法一定能叫你醒過來,我先走了。”
白翊銘一只手抓着門把手停了好一會兒才失望地離開了。
觸碰是目前他們唯一能溝通的方式,這一走可能又一兩個月都見不到面,離別的時候江一卻沒有碰一下他。
白翊銘感覺有一點小傷心。
其實他沒看到,江一就靠着門旁邊的牆站着,細細地叮囑,“別再唱歌了,銘哥,你還是适合演戲,別再帶吃的到病房了,這不是好習慣,護士小姐姐看到會罵你的……”
白翊銘走了,他去南城拿劇本,準備新電影的面試。
回到許久沒回的江一在北京的家,白翊銘特意去12樓看了看自己家房門,什麽時候能拿着鑰匙回去呢?
這是一個短時期內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江一的房子因為許久不住人,落滿了灰塵,他又聯系了阿姨們過來打掃,将那把買來只為刺激“白翊銘”的小提琴放到江一的樂器儲藏室。
就在樂器室裏通讀了一遍劇本,拿着一塊浸水的抹布一塊一塊擦着地磚,防止灰塵飄到樂器上。
看着滿目的樂器,白翊銘想,幸好這次的角色不是音樂王子。
希望在江一回來之前,阮清清永遠不要給他接和音樂相關的戲或者綜藝,他不想崩江一的人設。畢竟那是江一靠實力圈的粉。
擦了一上午地板,白翊銘給兩位阿姨點了外賣,去赴江一老師的約。
在病房裏那幾天,白翊銘和江一進行過比較艱難的對話。
一致決定請老師出來吃飯,和老師闡述好原因,希望能得到老師的諒解。
實話實說是肯定不行的,兩人商量了半天才想到這個目前來說能讓老師接受的答案。
醉滿京都酒樓,白翊銘坐在一處包廂正對門的位置,頗有些緊張地等待老師的到來。
随着等待的時間拉長,白翊銘喝水壯膽的次數越多,一本正經的撒謊他不是不會,只是不會在長輩面前撒謊,他覺得很容易被戳穿。
……門開了,譚瀚宇笑眯眯地進了屋,“一一,好久不見啊。”
白翊銘:“………………”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形容敦煌壁畫那首歌是含笑的《飛天》
☆、第 29 章
白翊銘确認過,他聯系的人是江一的老師宋新民。
譚瀚宇笑眯眯地看着他,“驚不驚喜?”
白翊銘看向他身後,沒有別人,只有譚瀚宇一個。先前的緊張仿佛落在棉花上的水珠,沒了該起伏的點,有點憋氣。
白翊銘換了個輕松點的坐姿,看都懶得看來人一眼。
“別這樣啊。”
多年老友,性情如何,白翊銘摸得很透,不用他多說什麽,譚瀚宇就會主動說了。
上次他就有些奇怪,譚瀚宇怎麽對江一這麽自來熟,又是照顧他又是替他找醫生的。見到這些個老熟人時候,就總覺得自己是白翊銘,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現在再回想起來,真是到處都透漏着不對勁兒。
譚瀚宇坐白翊銘對面,喝了大半杯水,解釋道:“宋老師是我小姑父,他被堵在半道上了,所以只好我先來了。”
“咳咳,在這裏正式介紹一下,如果沒有意外狀況,下學期,也就是9月份的時候,我就要到你們學校任職了。”
“你可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雖然媒體沒有報道、粉絲也不知道,可是老師們可是很器重你的,我得提前來見見,是不是啊?”這人說着說着還咋了眨眼。
白翊銘送雙白眼作為回禮。
譚瀚宇不過31歲,和他年齡也差不多大,現在突然說要出任江一(現在的他)的老師,接受是可以接受的,就是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有些欠揍。
所以白翊銘不是很想搭理他,宋老師堵在路上了,不代表不會過來。
他給江一發信息,告訴了他這個消息,“譚瀚宇9月份要到音樂學院任職,還沒見到宋老師。”
這是他他和江一溝通好的聯系方式。
他在病房裏不甚明顯的角落裏放了一部手機,讓那邊同時登陸他的微博小號,頁面設置在一條僅自己可見的微博下面,他評論,那邊會有提示。
這樣江一就能看到他的消息,雖然不能回應,但也算是目前比較方便的一種交流方式了。
有了這部手機,一旦江一醒了他就能立刻知道,手機設置了遠程鎖定和定位追蹤,如果是別人拿起這部手機,他只要立刻鎖定就可以,不會讓其他人看到他們“對話”的內容。
如果是江一拿起,那麽身為唯二知道密碼的人,他也可以立刻解鎖手機,同時白翊銘即使不在病房,也會知道——他醒了。
這是他和江一的約定。
“昨天我去小姑家吃飯,聽到姑父說起你了,尋思着再過半年你也是我的學生了,所以我就提前過來看看你。”白翊銘不接話,譚瀚宇也能自顧自地的把天聊下去。
白翊銘有時候就會覺得他能在病房裏一個人唠嗑這種技能可能就是受到了譚瀚宇這個死黨的影響。
若是平常,白翊銘倒是不是很嫌棄旁邊坐個叽叽喳喳的麻雀,可是現在他介意啊。
譚瀚宇還在不停地瞎聊,對面的江一突然出口打斷他,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站哪邊?”
“啊?”
“一會兒宋老師來了,肯定會希望我盡快回學校,我現在的情況并不适合回去,但是我也不想放棄學業讓老師失望,所以你站哪邊?”
白翊銘說的很清楚了,其實譚瀚宇來了也不是一件壞事,有個人幫他一起和老師解釋,結果應該會好一些吧。
令他沒想到的是,譚瀚宇一臉懵地看向他,用一種不太肯定的語氣問他,“一一,你不想回學校嗎?”
白翊銘:“……”
白翊銘:“我不是不想回,而是……譚老師,要不要我為你演唱一曲《兩只老虎》?”
“!!!……那還是不必了,哈哈哈。”提到《兩只老虎,譚瀚宇瞬間想起幾個月前老白病房裏那次偶遇,他還忙請醫生開具病情證明來着。
只是這都過去多久了,“上次你那麽唱,我以為你是故意的,畢竟車禍也沒多久,你不想回歸大衆視線,有心理陰影也是正常……”
“半個月前,我在機場被情緒激動的粉絲捅了一刀,所以,”白翊銘頓了頓,特別強調道:“這心理陰影短期內是好不了了,《兩只老虎》那次也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唱歌就是這個水平,五音不全,難聽無比,說不定植物人都能被我氣醒,就不回學校丢人了。”
“可是……”譚瀚宇欲言又止。
“怎麽了?”白翊銘皺眉看他,“有話直說。”
“大家都傳,說你一心沉迷演戲,以後要轉型專職演員了,聽說已經有兩個粉絲站因為你這一舉動脫粉了。”
白翊銘:“……”
他天天刷微博小號,怎麽沒發現有江一的粉絲站脫粉了。
“話說,一一,你是不是喜歡老白那家夥兒啊?”就在白翊銘沉思的時候,譚瀚宇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白翊銘:“……???”
他不是很理解譚瀚宇的腦回路了。
白翊銘的雙眼寫滿問號,譚瀚宇繼續自問自答,“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吧,你們倆幾乎同時車禍,車禍後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有空就往老白病房跑,去的比我這個十年好友都勤快,還放棄了自己的音樂事業投奔老白喜歡的演繹事業……唉,可惜了你的天賦才華啊。”
你還真是個天才啊~
白翊銘端茶的手都不由得停頓了好一會兒,半響才說道:“你怎麽這麽了解我?”
“啊?不是我了解你,是你的粉絲們了解你,說起來你不知道,我有天搜老白的表情包無意中發現一個有關你們倆的話題,叫【一心翊意】,雖然只有了了三五十個粉絲,可是大家都是腦補帝啊,每每說話必然甩出證據,各種側面正面佐證,看得我都要信了。”
托譚瀚宇的福,白翊銘發現了新大陸,拿着手機出來悄悄關注了那個話題。
繼續威逼利誘地恐吓譚瀚宇幫他說話。
兩個小時後,白翊銘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他給江一發消息:圓滿完成任務,宋老師看上去心情不錯。
他和譚瀚宇左右夾擊,當然最主要的是譚瀚宇在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終讓老師相信,他暫時不回學校确實是嗓音問題還沒有恢複,一旦嗓音恢複必定會立刻回學校繼續學業。
雖然這也是事實,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白翊銘就是有些心虛。
心虛歸心虛,白翊銘的演技可不是假的,全程一副“我也不想這個樣子,但是确實很無奈,我很喜歡音樂,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學校學習。”的模樣。
臨走的時候,宋老師還安慰他,“我看了你拍的那部電影了,很不錯,不管你在哪個領域都要好好努力啊,老師期待你實現自己報複的那一天。”
他也期待,等江一醒了,他們都能卸下目前這些包袱,裝裹着夢想重新出發。
他會奮力躲下國內最後兩座權威影帝獎杯,而江一能有機會選擇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只要這麽想着,心情就會好好。
只是踏進江一家門的時候,白翊銘突然想起來今天關注的那個名叫【一心翊意】的話題,還有譚瀚宇的問句:“一一,你是不是喜歡老白那家夥兒啊?”
他又不是江一,他不知道江一喜歡什麽,不過從旁人角度來看,他真的很喜歡“白翊銘”嗎?
那是江一啊。
那個聲音很好聽,唱歌也很好聽的少年,他喜歡他嗎?
白翊銘坐在阿姨們收拾的趕緊整潔的客廳裏,盯着頭頂的吊燈,今天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病房裏,江一盤腿坐在那部手機跟前,看着那條“圓滿完成任務”的消息,也回憶起了白翊銘來病房住的這幾日,這幾天是他出車禍後最不無聊的幾天,雖然挺頭疼的,不過不得不承認——
銘哥是個有趣的人。
他嘗試去碰觸那部手機,手指從手機中間穿了過去。
☆、第 30 章
今天,白翊銘起了個大早,快速将自己收拾到可以出門見人,然後坐在沙發上,手放在腿上,低着頭面向手機,拍了張自拍照。
登錄江一微博,白翊銘發了那張自拍照,并配文:加油!
是的,要加油,因為今天是試鏡的日子。
這個角度的自拍,基本上都屬于死亡角度,但如果拍出來的照片很帥,還能入眼,大概就不叫死亡角度了。
江一的臉在這張自拍中不屬于死亡角度照片,只是如此角度還是叫人有些一眼難盡。
因此在粉圈中讨論了兩三天的熱度,粉絲們紛紛給他留言:
——一一啊,聽媽媽的話,下次不要這麽拍照了哦。
——加油啊,一一,我們也要努力,握拳。
——雖然我承認一一你怎麽樣都好看,但是這樣死亡角度的照片以後還是不要了吧。
——大家看這個照片,一一的雙下巴基本等于無吧,這拼命擠下巴都只有很小一條縫……
——樓上說的是,這縫目測夾不死蚊子。
就此讨論的話題一偏再偏,拐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
這些白翊銘是不知道了,他對江一的微博有心理陰影,發完就下了。
重新登錄自己的微博,翻了下消息,取關了一個言論很恐怖的黑站,保存了兩張最新出爐的表情包,出門了。
試鏡實在其中一家投資方的公司,在三環位置,地鐵附近,很近。
白翊銘估摸了一下距離,都想溜達半個小時去了,後來想想不是很妥當,出了小區門還是打車去了。
他今天的着裝是特意靠近試鏡角色的總體感覺的,穿着幹淨利落,卻一看就能知道衣服價格不是很昂貴,頭發都順滑的落在該落的位置,劉海垂下來,年齡感又小了好幾歲,整個人都是幹淨乖巧的感覺。
從始至終,白翊銘都對自己的演技抱有極大的自信,這是伴随實力相生的自信,不是虛假。
到了試鏡地點,聽工作人員說,今天的面試官除了正導演、副導演,還有男二號張凱風以及投資方代表,也就是他們所處的這家公司CEO。
這個公司是今年才成立的的,名字有些耳熟,地址也有些耳熟。
白翊銘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直到見到幾位面試官,他終于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聽過這個公司名字了。
那位代表投資方面試演員們的CEO不是別人,正是譚涵宇。
白銘想起來以前譚涵宇和他說過,他要開家音樂唱片公司,培養新人歌手。估計去音樂學院當老師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發現好的苗子吧。
不過他的音樂唱片公司,為什麽也會投資影視劇,不是說他公司的歌手絕不做兩栖明星麽?
雖有疑惑,白翊銘也沒表現出來,其他的試鏡演員們陸陸續續都到了,男一的試鏡被安排在最開始,他要最後再熟悉一遍臺詞以及表演軌跡。
今天試鏡要展示的片段是:一個傻乎乎的愣頭青。在被喜歡的女孩子表白後的場景。
劇本對這一塊兒沒有太多描寫的用詞,但是原著裏對這一塊兒的心理描寫及其詳盡,足有三千多字。
白翊銘細細研究過,3-5分鐘的試鏡時間裏他要演示出迷茫、困惑繼而愉悅、興奮過度到瘋狂的狀态。
情緒轉化極其多,如何自然又流暢的表現情緒,在三五分鐘之內帶觀衆入戲是一個難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狀态不好,十分短小,明天長喲~晚安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