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求助】如何讓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第一次有了很想接近的家夥= =

貌似是個名聲不太好的人……第一次見面就很怪,但從沒有那麽着迷于某個人過。

求助。

學海無涯 <男 17>

——科學創未來,勤奮出真知

------------------------------------------------

1L melon_日本畫制作中

沙發!

------------------------------------------------

2L 第九大街

坐上板凳~

LZ說是第一次,莫非是純情少年23333

不過對方竟然名聲不好?Σ(?д?;)哇,雖然那麽說不太好,但是名聲不好總有原因,這樣的家夥應該不是樓主這種純情少年可以駕馭的喲!還是不要有太多關聯吧!("▔□▔)/

------------------------------------------------

Advertisement

3L 世界的寶石菜

樓上未免也太武斷了吧!名聲這種東西誰說了算啊!

------------------------------------------------

4L 禾泉依雲

第一次見面怎麽個怪法??

------------------------------------------------

====================================

那天本來應該是極為doge日的一天。愛德華的原計劃完美無比,收尾組裏一個等着第二天展示的項目,然後跟麟去參加附近酒吧聯誼。該展示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向八方土豪募集研究資金得以維持這個窮逼雲集的研究所。這種和銀子息息相關的事大家自然都十分重視,因此大家夥兒為了在保全學術名聲的同時照顧土豪們極為有限的智慧,忙裏忙外動了不少腦子,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然而就在這要緊關頭,實驗室裏和愛德華同組的一哥們兒竟然被條子抓起來了,還在他抽屜裏翻出一支灌着粉的蒸餾瓶。畫面的戲劇性足以載入研究所史冊,警笛警棍警犬一應俱全,引來其他小組的紛紛圍觀。本組愕然,雖然他們之前知道那位朋友有着把【哔——】套倒扣在試管上做壓強實驗的獨特愛好,但萬萬沒想到他會走到這般田地,只能說壓力太大、組織缺乏關心。

他們本來就缺人,組員各個一生懸命。現在那位哥們的離去使得剩下的同志頭大無比,只能硬着頭皮氣都不喘地搗騰。等和麟晚上九點從實驗室裏摸黑出來的時候,愛德覺得自己的眼睛已經自帶分析器,看到路邊貓貓狗狗朝着電線杆射出的小噴泉弧度都本能地計算起微積分來。愛德華進地鐵站的時候掏出手機攝像頭看了看自己,面白如鬼,眼圈發黑,呆毛亂翹,這模樣出來聯誼真的不是在招女鬼嗎?

就在愛德心裏打退堂鼓的當會兒,極為無恥的一幕誕生了。同樣奄奄一息的麟接起聯誼那邊打來的電話,用着愛德聽起來不可思議的健氣嗓音回應對方立刻就到,然後摁斷電話跟愛德雙手合十抱歉,說要先行告退。

“我擦!你逗我吧你!?”

“對方都是西雅圖大學的小鮮肉,辣麽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店了。你咬咬牙吧。”

“屁啊!你怎麽不去!”

“我有對象了呀。”說罷,虛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沐浴愛河的回春笑。

愛德已經很多年沒那麽想抽人了。

事實上愛德去得相當沒有意思。等他趕到酒吧已經逼近10點,在座諸位已經很難說有誰足夠清醒到發現愛德的存在,各個臉色酡紅、大呼小叫,高等學府紳士淑女的高雅形象蕩然無存。愛德華身為一群醉漢中唯一清醒的人感到分外孤獨,環顧四周也實在沒看到什麽值得自己忍着倦意勾搭的角兒,于是在角落喝了幾杯橙汁後就沒帶多少掙紮地決定洗個手便先行告退。可倒黴事就是一件接着一件,就在愛德華繞了半天走廊、推開男廁門的那一剎那,強烈的即視感帶着鋪天蓋地的髒話從昏暗的燈光下湧來。

一對男女正在逼仄的空間裏忘我地熱吻。男廁昏黃的燈光下,女性背靠在一隔間的門上伸手勾住面前男性的脖子;男人背對着門口,一手浸在女性的發間,一手将對方的肩膀摁在門板上。二人頭發淩亂、衣物皺褶,愛德再傻也想象得出這對狗男女幾分鐘前在隔間裏行了怎樣的龌龊之事。看樣子這還是情意綿綿的事後吻。

這個畫面當場給了愛德華一萬點左右的暴擊。

這是什麽節奏為什麽全世界人都要在他的面前秀恩愛?愛德原本就累得發白的頭腦此刻混雜着微積分曲線與支離破碎的髒話,老家愛達荷話、阿爾那兒學來的法文、和從麟那兒學來的中文等多國語言一齊上陣。而且非得在公共場所public play算是什麽癌症你們就那麽窮嘛鐘點房都開不起,開不起那我把我隔壁間租你們算了,反正那間屋原來的住戶也不是什麽三觀純正的好狗。

愛德華本應該當場摔門而出,然而那女的這時候偏偏還睜開眼睛看見了自己。她一下子瞪大眼睛,随後一臉嬌羞地推開将自己摁在門上的男人,紅着臉就提着高跟鞋擦過愛德的肩膀飛奔出廁所,徒留幾分鐘前還跟自己深刻交流的炮友與不幸目睹後半程的看客于尴尬至死的絕境中。

所以這手現在是洗還是不洗?

此刻的畫面如是:小酒館的昏暗男廁所,黑白相間的瓷地板、水槽、鏡子,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愛德華,靠在隔間門上、像是還沒回過神來的事後男。

我靠我只是想洗洗手就回家睡覺了現在這算個什麽事兒啊,愛德腹诽。但是轉念一想,愛德突然覺得自己一肚子的糾結并沒有多少意義。說白了人家是小情侶,雖然選擇地點比較重口,但是親熱親熱也沒什麽說不過去,再說了公共場所play啥的他自己想想其實也有點小眼紅……重點是這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要害羞也不輪到他。想怎樣自己進去快點解決了出來便是,他一個旁觀者尴尬個鬼啊。

愛德自己還沒完全說服自己不要尴尬之類的,對方倒是君子坦蕩蕩。男性一手扶着自己的額頭,默不作聲地抹了把劉海,轉身輕描淡寫地瞥了愛德一眼,便自己走向水槽洗臉去了。

擦,這是現代人的日常嘛?

愛德咬着下唇走過去,擰開龍頭嘩啦啦地洗手,心想這年頭每次碰到這事兒最不淡定都是事不關己的自己。他忍不住斜視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事後男,對方手撐在水槽邊緣低着頭,長而濃密的睫毛襯着略顯蒼白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閃發亮。愛德看着,下唇隐隐刺痛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咬緊了牙關。他趕緊走了出去。

他說不出那是種什麽感覺。其實那家夥只是愛德見過的那麽多長得好看的人中的一個而已——雖然他确實是當中最好看的一個——但即使如此,應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這家夥是個喜歡公共場合play的重口事後男,而且這家夥有女票了。愛德根本不知道到底不一樣在哪裏。

但是不一樣。

愛德華懷着有幾分複雜的滋味走出酒吧。他不看表也知道這會兒地鐵肯定已經沒了。室外寒風獵獵作響,昨天的大雨在街頭積上的水潭都結成了堅硬的冰,了了幾輛車在空蕩蕩的街上也不敢飛馳,小心翼翼就怕滑到。

他在冷風裏瑟瑟發抖,裹着大衣罵自己蠢得不知道在酒吧裏先預約出租車罵了大概30多分鐘後,終于伸手攔下了輛出租。愛德華一頭鑽進車廂,撲面而來的暖氣盡管味道不太好聞但還是足以讓此刻又累又冷的愛德惬意地嘆口氣。很快就能到家了,他想着把手插進大衣口袋,那個還要想辦法找室友的、現在怎麽看都有點太大了的家。

然而這天是真的很doge日。

真的真的很doge日。

車子剛在街口拐個彎,連十字路口都沒過去,就撞上了個醉漢。

一個急剎車讓愛德一頭撞上前面的座椅,出租車在薄冰上停都停不下來。

他趕緊跟着司機跳下車,只見那提着個大包的醉漢正跪坐在馬路中間,額頭上流下的血在對方極白的指骨間紅得駭人。愛德吓得臉都青了。

“看樣子是頭撞到護欄了,人應該沒事兒。”司機抹了抹腦門上吓出的冷汗,一臉慶幸。

慶幸你妹。

愛德驚恐地扶起對方,詢問的話還沒出口他就呆住了。

毆買噶的,事後男。

有緣人。大晚上的,結冰刮風的大晚上,只有家酒吧亮着燈的街道,碰上兩次。

真是有緣。愛德咬牙切齒,扶起對方的動作毫無對待傷員的溫柔可言。好在對方全然不介意,乖順地任由自己被拖起,毛茸茸的腦袋有氣無力地靠在愛德的頸窩裏,天知道這家夥事後的短短30分鐘裏是攝入了多少酒精才能此刻被護欄撞得頭破血流了還如此淡定,亦不知他紅紅的眼眶是不是酒精的功勞。

“喂喂喂!你沒事兒吧?”愛德覺得自己也急昏了腦袋,對方看起來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嗎?“我帶你去醫院。”

對方搖搖頭。

擦,你任性個什麽鬼。

愛德一向把酒鬼的話當放屁。大冷天的,大晚上的,就想早點回去睡覺還不行嗎。他一用力把對方這個個子自己大兩周的爺們撐起來,心急火燎地囑咐司機把他送到臨近的醫院去。不料這個被車撞都沒什麽反應、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做聽天由命狀的男人聞言突然叛逆了起來,猛地把愛德推開。少年冷不防被他推得猛一個踉跄,他也自己往後一仰、抱着行李重新坐倒到地上。

“我靠不去醫院那你想怎樣啊?”愛德本來就不是顏狗,這會兒對此人因顏值扛起的最後一點好感都徹底消失殆盡。他一手尚拽着對方的手腕,一手氣惱地揉着被推搡的肩膀,酒鬼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視。

他默默地搖搖頭,鼻尖被凍得通紅。

也許是因為沒怎麽這樣俯視過一個坐在地上的人,愛德驚訝地發現這個目測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那麽瘦。

雖然還是包子臉。

那樣東西在黑夜裏瘋狂地作祟起來,那樣愛德自己也不清楚作何解釋的東西。可是哪怕不說,那個東西仍舊在那裏,逼得愛德急得喘不過氣,只能不停地問自己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他一咬牙,用盡全力拖起對方和對方的行李袋,猛力将事後男塞進了窄小的出租車後座。然後他自己一屁股坐上副駕駛,沖着一臉迷惘的司機喊出的話仿佛是從牙縫裏迸裂的怒火和不甘。

“還是我剛才告訴你的地址。”

我家。

====================================

>>【求助】如何讓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

學海無涯

RE:melon_日本畫制作中

不是純情少年= =

------------------------------------------------

學海無涯

RE:第九大街

說了不是純情少年= =!!

------------------------------------------------

學海無涯

RE:禾泉依雲

嘛……怎麽說呢。

------------------------------------------------

====================================

出租車在第一個紅綠燈前停下來時,愛德就已經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貌似充滿正義感的行為背後實際暗藏的邪念了。

拜托,愛德華好說歹說正值花一樣青春貌美的芳齡十七,荷爾蒙四處流竄、心中欲念叢生,無奈常年單身,不得不連街頭一對對狗男女都眼紅;對方雖然看着也不是什麽正經人,腦門上還開了個坑,但好歹五肢健全、肌肉有力,最重要的是貌美、貌美和貌美。二人一方心懷鬼胎、一方醉酒微醺,片刻後旋即就要孤攻寡受共處一室,一想到這裏愛德就在副駕駛上輾轉不安,滿肚子小九九地思忖着這還不發生點什麽,未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然而這樣的腦洞很快就在後座的一片嘔吐聲中淹沒了。等車開到公寓樓下,司機捏着鼻子、黑着臉接過愛德遞來的車廂清理費,甚至沒有主動提出幫着愛德華把醉漢扛上四樓,就開着後座一片狼藉的出租車揚長而去。愛德不得不咬緊牙關,肩頭扛着男人沉重的行李、手上扶着他虛脫的腰身,艱難地将他拖到電梯口。愛德艱難地伸手摁上電梯按鈕內心不住地抽自己耳光,心想我他媽是為什麽要給自己找來這種罪受!?想着他氣鼓鼓地瞪了一眼此刻靠在自己肩頭的男人,對方垂着腦袋猶如一條死魚,呼出的熱氣撲打在愛德頸間卻有着不知名的酒精特有的甜香。

心裏癢癢的。

但還是生氣。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愛德總算是把事後男拖進了屋子。但剛關上門他就後悔了,一想到這個剛吐了一車的家夥等會一轉臉搞不好又是吐了一地,愛德便鞋都沒來得及脫趕緊把人往盥洗室裏扔了進去。哦什麽撞開頭什麽嘔吐,恐怖的事發生在浴室裏都比發生在客廳的地板上要好吧。等愛德手忙腳亂把門從外面關上靠在門外時,他已經從一天的倦意中徹底清醒了。他深深吐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表,00:31。原計劃明天……不,今天7點就要起床趕去會場,就像原計劃裏今天自己應該可以勾搭上西大小鮮肉共度良宵一樣。而現在是午夜,自己澡都沒洗、一身實驗室的藥水味兒,還有個奄奄一息的醉漢霸占在浴室裏等着自己收拾。

哎喲我去。

如何應急一個頭破血流的酒鬼?這種事愛德怎麽想都覺得不應該落到自己這種泡個面都會搞錯倒水加料先後順序的人的頭上,無奈此刻由不得他。他皺着眉頭揉揉臉打起精神,随後搓着手擰開暖氣、脫下凍濕的靴子和襪子,光着腳噼裏啪啦跑到電視櫃前,蹲下身就是一陣翻倒。紗布,好的。金黴素眼膏?應該可以用吧?宿醉藥。好像已經過保質期了,嘛應該沒什麽關系吧反正瓶子裏又沒長草。止痛藥?呃,治療發熱、神經痛、痛……痛經?算了,反正吃不死吧。

等愛德抱着一堆有的沒的重新拉開盥洗室的門時,室內的畫面沒有他預想中那麽糟。什麽嘔吐物飛濺之類的沖擊性畫面一概沒有,相反的,事後男似乎早就已經把胃袋裏該掏的、不該掏的都掏光了。他只是坐在瓷磚地上扶着馬桶難受地幹嘔了一陣,便精疲力竭地倚在一邊了。愛德抱着藥、擡腿把對方的行李袋踢到門口、折回浴室盥洗室,只見他仰頭靠在瓷磚上、緊閉雙眼、微蹙眉頭,頭毛亂糟糟的,露出白色的脖頸,睫毛濕潤。愛德咽了咽口水,

愛德華在男性身邊蹲下,紗布卷從腳邊滾開。他擡起眼,“喂,你還好吧?”

感覺這又是一句屁話。少年默默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怎麽可能會好?

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剛吐完的臉色煞白,對方只是疲憊地坐在地上。過了許久他才微微睜開眼睛,濃密睫毛後的視線兜轉了許久甚至都沒有聚焦到愛德的身上。

這時愛德第一次聽到了在這個刮風結冰的寒冷之夜中傳奇般地見了兩次的男人的聲音。低低的,異常得好聽。

他說,好累啊。

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難過。

“坐着別動,我給你倒杯水來。”愛德說。

好在真的只是皮肉傷,否則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愛德擦幹淨血跡、大致包了包對方的腦門就草草地結束了醫療工作,擡頭想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卻不得不感到自己真的把對方的腦袋包成了個鳥窩。好在事後先生此刻又疼又累又醉沒那個力氣為自己此刻直跌三個百分點的顏值跟自己發火,有氣無力地接過自己拿來的水杯就小口小口地呡起來,那樣子甚至還極其老實,使愛德難以将他和廁所裏給自己狂拽酷炫邪魅一瞥的事後男子聯系在一起。愛德甚至覺得對方搖搖晃晃的身體一不留神就會盛不住他汩汩咽下去的水,自己聲音響點都會把他不小心弄碎。他問,“你真的不上醫院?”

對方呡着杯子點點頭。

愛德稀有的人道主義精神立刻被一陣煩躁淹沒了。

“那我打電話給你朋友接你吧。”愛德按捺住不快把宿醉藥遞給他,選了方案B。

他對方案B既沒立刻否認也沒很快肯定。愛德于是耐心地蹲在一邊,看着他拿過藥仰過脖子一飲而盡,想了想,又痛經藥一并塞了過去。對方看也沒看直接吃下。哇,那麽好騙。

“手機在哪兒?”愛德接着問。

男人放下杯子,轉過臉,今夜第一次将他的視線投向愛德。愛德華感到血液剎那凝固,又在頃刻後迅速沸騰起來湧向自己發燙的臉頰、還有此刻微微刺痛的心髒。

柔軟的、亂糟糟的黑色頭發,濃密的睫毛。我的媽呀,都不知道黑色的眼睛可以那麽好看。氣壓不對了,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乘機看清楚對方應該不是件過分的事,哪怕他連對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天時地利人和,而愛德華.艾利克感到這是自己短暫又說不上有多幸福的人生中第一次觸動到了什麽,像是某枚孤獨運轉多年的齒輪突然契合上了哪個缺口,和過去某個年頭相見恨晚地不謀而合,一切都有着完美的角度、無懈可擊的理由。

唯獨缺乏充足的時間。

對方很快就垂下頭去。

愛德看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劉海,蹙着眉頭歪着腦袋靠在牆上,良久,感到自己蹲着的腳都有幾分發麻,而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我靠,他頓悟。這該死的家夥睡着了。

頓時怒火中燒。

麻痹老子剛才到底在觸動個什麽?愛德怒視着眼前冒着鼻涕泡的家夥,覺得自己剛才一陣感動簡直不可思議。竟然有人可以厚着臉皮睡陌生人家裏,信不信老子打幺幺零。

一怒之下,愛德起身還真想報警。但等走到茶幾邊,愛德忍不住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那家夥縮成一團靠在盥洗室裏,行李袋被踢在一邊,看起來跟幾小時前被扔在寒風中的馬路上的樣子別無二致,他也許是個異鄉人。

糾結許久,愛德最後拖了床被子出來,蓋在了對方身上。髒就髒了,回頭洗洗不就得了。

一摸到被子,潛伏許久的睡意頓時鋪天蓋地而來,而且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愛德也不想和自己的本能繼續鬥争,沒多思考就稀裏糊塗地拖出自己的被子,一頭栽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就昏天暗地地睡了過去,時間都沒顧得上看一眼。

也許是因為人太累、睡得太沉,以至于愛德第一次醒來的記憶都模糊不清。他埋在松軟的沙發靠墊裏被人輕輕搖醒,渲染的燈光和對方俯視自己的模樣都猶如陷沒在夢境與現實接壤的水底,少年甚至不記得自己有睜開眼睛。他看不清也聽不明,只感到一個溫暖的手心攏過自己的劉海,只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軟軟滑過。不是第一次聽見,低低的,異樣得好聽。

“我先走了,昨晚謝謝你。”

茶幾上的手機顯示時間03:52,愛德重新合上眼堕回昏天暗地的夢鄉,徒留一個不知為何綻開的空洞在低空無着無落地徘徊。

為什麽會在這裏時候醒來?

TBC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