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雲殃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白色劍氣朝兩人飛馳而來,那婦人下意識的就松開了宋郁初往後退了幾步:“誰?”

宋郁初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知何時,夙辭已經站在了他身旁,手中握着白色的劍。

眼前的婦人明顯在害怕,見狀立馬對一旁的少年道:“還愣着做什麽?不想找到你爹娘了嗎?”

說罷,就見那少年全身開始散發出濃濃的黑氣,雙眼逐漸變得猩紅,夙辭見狀,微微皺眉,沖一旁的宋郁初道:“小心,這是只極陰的厲鬼。”

話音剛落,那少年便以極快的速度朝他襲來,所散發出的黑氣包裹住了右手,瞬間變成了狼的利爪,夙辭持劍将他擋住,少年見狀,又以左手化為蠍尾朝他揮去。

夙辭左手為掌,以靈力打出,将少年震出幾米外,只見他撞在一顆樹上,掉落在地,卻仍然毫發無損的站了起來。

在一旁的婦人從懷中拿出一張黑色的符咒,再用三根人血浸泡過的木釘将符咒釘在了樹上,只見符咒猶如被腐蝕了一般漸漸冒出了黑色的煙,随即就聽到少年痛苦的嘶吼聲。

少年痛苦的抱住了頭,周身的黑霧漸濃,夙辭見狀,沖向了一旁的婦人,揮劍間卻被擋住了。只見剛才的少年已然變成了一個長發的俊朗男子,紅色的雙眸泛着光:“你不能殺他。”

“此乃邪魔外道,留不得。”夙辭冷言。

身後的婦人見狀,立馬沖他大喊道:“雲殃,只要你殺了他,我就立馬告訴你,你爹娘在哪兒!”

夙辭往後一躍,與雲殃拉開了一些距離。

此鬼戾氣極重,應該是死于殺戮,再以殃字為名,更是加重了他身上的戾氣,從這養小鬼的手法來看,應該是颠冥澗的餘孽。

只見雲殃朝他再次襲來,身手明顯要比剛才的迅速許多,但是讓夙辭萬萬沒想到的是,雲殃竟然能夠凝氣為劍,眨眼間就揮向了他。夙辭側身躲過了那一劍,兩人打的不相上下。

那婦人看了看宋郁初,想趁機撲向他,哪怕是喝上一口血。可就在他準備靠近之時,夙辭就出現在了面前:“聖靈活藥,豈是爾等能夠觊觎的。”

她轉過頭,卻看到此時的雲殃已經昏倒在地,以氣凝成的劍也段成了兩段消散開來。

面前的夙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她跌坐在地,顫抖着聲音乞求:“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饒我一條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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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說話間,伴随着一聲慘叫,便看到那人倒在了血泊裏。

宋郁初看着那倒地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去,你們這還有吃人的嗎?”

似乎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宋郁初并不會覺得很害怕。

只見夙辭收起了手中的劍,轉身走到了宋郁初跟前,宋郁初擡頭見他伸出手,以為是要扶他起來,然而卻看到那只手錯過自己的手,伸向了他的腰間,看着自己腰帶被解開的一瞬間,宋郁初下意識捂住了自己:“你幹什麽?”

然而夙辭卻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按倒在地,一臉冷漠的道:“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我好的很,不用你看!”宋郁初掙紮着,夙辭卻沒有一點要放開他的意識,語氣依舊淡漠:“別動。”

“卧槽,你他媽變态的嗎?我都說了我沒事!”

只見夙辭伸手抓住了宋郁初的衣襟,用力一拉,潔白的胸膛就露了出來。就在宋郁初忍無可忍,抓住夙辭的衣襟就準備給他一拳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二人紛紛轉過頭,便看到一旁變成孩童模樣的雲殃正看着他們。

雲殃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宋郁初衣帶散落,一邊的衣襟敞開來,露出了潔白的胸膛跟肩膀,一只手被夙辭牢牢抓住,一只手緊緊抓着夙辭的衣襟,畫面極為暧昧。

只見他稚嫩的臉頰微微一紅,紅色的液體就順着鼻孔流了出來。

宋郁初一愣,轉過頭就對夙辭吼道:“還不快點放開我!”

只見夙辭松開了手,輕咳一聲,不緊不慢的道:“你的手。”

宋郁初有些尴尬的愣了愣,也松了手,待夙辭從自己身上起來後,宋郁初立馬起身穿好了衣服,一旁的雲殃回過神,趕緊用手捂住鼻子,仰着頭用力吸了吸。

當他止住了鼻血後,忽然看到一旁倒在血泊裏的婦人,天青色的眸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喃喃的道:“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殺她?為什麽……為什麽……”

明明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找到爹娘了,為什麽?

雲殃握緊了雙手,眼裏滿是憤恨,整個人再次散發出黑色的霧氣,卻明顯變得微弱了許多,只見他擡起一只手,凝氣一握,稚嫩的小手上就出現了一把匕首。

“你們,一個都不許走!”雲殃說完,手持匕首便朝他們襲去,雖然身體變小了,但是動作依舊娴熟敏捷。

然而當他沖到夙辭跟前時,卻被夙辭抓住後領拎了起來。

“你放開我!”雲殃兇狠的揮舞着匕首,但卻怎麽也碰不到他。

只見夙辭拎着他,淡淡開口道:“你的爹娘已經不在了。”

雲殃聞聲愣了愣,随後又咬牙道:“不可能,你騙我!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放你走!”

夙辭微微擡眸:“你可還記得你是什麽時候死的?”

“我……”雲殃在腦海中思索片刻,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只見夙辭又道:“你身上的戾氣極重,少說也有幾百年,不說是你爹娘,就算是你自己的骸骨,也早已風化成了灰燼。那颠冥澗餘孽口中所說的,幫你尋找爹娘,也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夙辭的話音一落,雲殃便微微低下了頭,手中的匕首也消散了。就在一旁的宋郁初以為這人終于消停的時候,卻隐約聽見兩聲抽泣聲,随後就看到雲殃放聲哭了起來。

“喂喂喂,什麽情況!”宋郁初睜大了眼睛,只見那雲殃眼淚跟開了閘似的嘩啦啦往下掉,哭的一點都不含糊。

夙辭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宋郁初見狀,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說,你別讓他這麽一直哭啊!”

只見夙辭伸出二指,口裏說了句什麽,輕點了一下雲殃的額頭,松開手雲殃就像風筝一樣飛出去了。

宋郁初看着他消失在了天邊,轉過頭對夙辭道:“喂!你對他做了什麽?”

“禦風咒。”

“我只是讓你別讓他這麽一直哭,你也不用把他丢出去吧!”

“一個小鬼而已。”夙辭的語氣淡漠,說完便朝城內走去。

宋郁初看了眼雲殃飛走的方向,也跟了上去,兩人回到江林城內,猶豫夙辭今日以靈體的形式耗費了太多靈力,需要稍作休息,便回到了護身符內。

宋郁初将護身符揣進了懷裏,然而當他再度走到跟夙辭分開的那條街時,卻在一個狹小的胡同口再度看到了雲殃,只見他依舊是孩童的模樣,站在胡同口看着自己。

宋郁初餘光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往前走,卻突然被雲殃叫住。“等等!”

聽見雲殃稚嫩的聲音,宋郁初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一雙天青色的眸子眨了眨,雲殃欲言又止,宋郁初見狀便道:“沒事的話,告辭。”

見宋郁初擡腳要走,雲殃這才開口道:“我能不能跟着你?”

宋郁初皺眉:“跟着我幹什麽?我一不會法術,二不會養小鬼,一不小心還會被你吃了。”

雲殃聞言搖了搖頭:“我不會吃了你的,我爹娘已經不在了,那個人也死了,我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你就讓我跟着你吧!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宋郁初默默的看着他,雲殃見他不說話,又接着道:“我有很多用處的,而且什麽都會做。”

宋郁初移步走向他,雲殃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只見他伸出手掌,輕輕撫上了他的頭頂,天青色的眸子裏多了幾分欣喜,那是他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溫暖。

宋郁初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輕揉着他的頭,雲殃就那麽呆呆的看着他,然而下一秒,額頭就被宋郁初彈了個腦瓜崩。

雲殃捂着頭看向他,只見宋郁初臉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一臉冷漠的對他道:“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再纏着我,我可要揍你了。別忘了我身上還有個随時可能會除掉你的家夥。”

雲殃愣了愣,看着宋郁初轉身離去的背景,沒有再追上去,耳邊不斷回響着他的話,仿佛是跟塵封已久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記憶中的少年,也曾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喂!你能不能別哭了?”一身粗布麻衣,模樣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咬了口梨,皺眉看着他。

哭哭啼啼的,真是煩死了。

面前的孩童懷裏抱着四分五裂的糖人,聞聲忍住了淚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但仍然還是有些許的抽泣聲傳到少年的耳朵裏。

“東西不是都幫你搶回來了嗎?你怎麽還哭?”少年丢到手中的梨,扭過頭只見他低聲抽泣的看着手裏的糖人不說話。

最後氣的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糖人,仔仔細細的幫他拼了回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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