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期限
只見綴煙一身紅衣,從閣樓之上款款走了下來,依舊是昔日的容顏,美極了。
風螢有些不甘的收起了短刃,随後聽到綴煙對宋郁初道:“你随我來。”
風螢沒有跟上去,只是宋郁初路過她身旁時,低聲對他警告道:“你若是敢動我家主人分毫,我絕對不會讓你活着出去。”
宋郁初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目光都在懷中的夙辭臉上。
醉仙樓的最頂端,是一處密室,雖能看到外面,卻被強大的結界包圍,宋郁初在走進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壓迫感,像是有什麽在一點點抽走他的靈力。
綴煙走到床榻前,将帷幔與床柱綁好,示意宋郁初将他放下:“你現在已經入了魔,雖然還不夠徹底,但是這個結界可能還是會讓你感到不适,若果撐不住的話,便把夙辭先交給我吧!”
宋郁初看着床榻上的夙辭,最後搖了搖頭:“我就在這等。”
綴煙也沒再說什麽,轉身走到一個櫃子前,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其中一個花瓶,面前的櫃子便如同一扇門一樣緩緩打開了。
綴煙:“你等一會兒,我去取些藥材。”
宋郁初:“可你還并未瞧過他是為何如此昏睡,怎麽就……”
從剛才進來,她可是連瞧也沒瞧上夙辭一眼,怎麽就直接抓起藥來了?就算是神醫,那也不可能未蔔先知啊!
只見綴煙緩緩緩緩側過頭來對他道:“不用看,他并非病痛,也非毒蠱,只是……期限要到了。”
“期限?”宋郁初微微皺眉,不知道綴煙指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期限要到了?
綴煙眼中不禁劃過一絲意外:“他沒告訴你?”
但是仔細想想,夙辭沒有告訴他,那也在情理之中。
宋郁初搖了搖頭,看向了夙辭,告訴他?夙辭似乎從未告訴過他關于自己的任何事,而自己,卻也未曾詢問過,即使現在的自己,有着以前的記憶,可在他輪回的這幾百年來,發生過什麽,夙辭又是如何度日的?他卻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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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煙:“我先去将藥取來,你且在此等候。”
片刻後,綴煙便端着一碗湯藥走了出來,随後将湯藥遞給宋郁初:“把這藥喝了。”
“诶?”宋郁初楞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綴煙:“你沒聽錯,是讓你喝。”
宋郁初:“可是為何……”
綴煙:“喝了再說。”
雖不解,但是宋郁初還是乖乖照做,怎料一碗湯藥喝下去,體內靈力有些異樣,轉眼間宋郁初竟然就變成了個女人。
他有些驚訝的摸了摸胸口,軟軟的有些微妙:“你,我怎麽?”
綴煙倒是不慌不滿,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笑了笑:“我說過,夙辭并非病痛,也非毒蠱,自然是無需用藥,只不過嘛……看着你們兩個男人,我總是不由自主的……”綴煙說着呵呵笑了兩聲又道:“只好暫時把你變成姑娘家,以免在我重新為他塑造肉身之時,打擾到我。”
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奇怪嗜好。
宋郁初有些無奈的跳過了這一段,抛之腦後,眼下還是夙辭要緊。
他看着夙辭,随後又對綴煙道:“你說要重新為他塑造肉身,是什麽意思?”
綴煙則是不緊不慢的用扇子從夙辭上方掃過,散發着微弱紅光的粉末灑落在了他身上,她念動口訣,随後走到一旁的桌前,将圓形镂空的香爐點燃後,才慢慢開口道:“這本不該告訴你的,只是……告訴了你,說不定會更有意思。”
“我與夙辭也算是老交情了,就當你送他個順水人情好了。”綴煙笑笑,随即又道:“當年璃塵仙尊剛掌管三界,便到人界去尋你,他本沒有肉身,便讓我替他做了一副肉身,但奈何這肉身有期限,而那期限,早就該到了,不然你以為,掌管仙界的璃塵仙尊,為何比你還要弱上幾分?”
綴煙說着,擡手将扇子這麽一轉,另一只手上便出現了一枝梅花,含苞待放。
她将梅花插入細長的白玉瓶口,用扇子對着這麽一瑤,那花邊緩緩綻放開來,帶着冬日裏的淡淡香氣。
“雖然傳聞他是以為一場大戰,導致了人魂分離,但事實上,那時的肉身已經不能再用了,也到了他回仙界的時候了,但是他說他還有未完成的事,要我在幫他重新做一副肉身。”
宋郁初:“所以你告訴他,聖靈活藥之法?”
綴煙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笑了:“沒錯,畢竟這肉身可是需要拿人命來換的,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得到的,只是恰巧在與人打賭之時,知道了聖靈活藥将要現世。”
宋郁初:“那既然我能夠讓他的魂魄再度回到肉身,卻為何又會如此?”
事情雖然是這樣,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二人在一起,只要不長時間的分離,便不會出現如此的情形。
綴煙不禁也感到一絲疑惑,想了想對宋郁初道:“你可曾與他分開過?”
宋郁初想了想,竟不禁生出一絲愧疚來:“我确實與他分開過一段時日,大概有三年。”
可為何再度見面了,兩人也确實有了雙修之實,這突然如此,實在是有違常理。
綴煙沉思片刻,覺得這事有蹊跷,她看着床榻上的夙辭,起身走到他跟前,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握着扇子的低端輕推,一根一指長的尖刺便從扇子上方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宋郁初看着綴煙對夙辭伸出手,立馬攔住了她:“你做什麽?”
綴煙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輕聲笑了笑,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密室之中:“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進來送茶的風螢撞見了眼前的這一幕,竟是抽出短刃就指着宋郁初道:“你想做什麽?放開我家主人。”
茶碗碎了一地,綴煙則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對着風螢道:“我沒事,阿螢,用不着這麽緊張,茶灑了,你再為我泡一壺來,記得加上些解乏的草藥。”
風螢還欲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悶悶的應了一聲:“是。”
待風螢出去後,綴煙又對宋郁初解釋道:“我與夙辭好歹也是幾百年的交情,不會害他,只是他如今的情形,我不得不取上些他的血。”
看着宋郁初放下了心來,綴煙這才動手從夙辭的指尖取了幾滴血。
綴煙:“今日天色已晚,先歇息吧!因為是秘術,所以需要耗上幾個時辰。”
宋郁初點點頭,綴煙在出去前,側過頭來對他道:“如今,你的心性,好像也不似從前了。”
這話意有所指,宋郁初知道是什麽意思,如今的自己,再呆在夙辭身邊,能護他,亦能害他。
他看着夙辭,低聲對綴煙道:“有什麽法子,即使是我不在了,也能讓他安然無恙嗎?”
綴煙默默的看着他,什麽也沒說,合上門出去了。
就算是有法子,只怕是,不能如人所願吧……
綴煙回到了自己房裏,瞧見風螢正席地而坐,面前的桌案上是一壺泡好的茶,和一盤談不上色香味的糕點。
風螢:“主人。”
綴煙彎了彎嘴角,轉了轉手中的折扇,朝她走了過去:“說過多少次了,阿螢不用這麽叫我,綴煙,或者煙兒,豈不是很好聽?”
風螢:“可……”
綴煙在她面前坐下,手背撐着下颚,擡眸沖她道:“怎麽?難不成,是覺着……我的名字不好聽?”
風螢:“不,不是的……”
看着風螢有些慌張的樣子,綴煙開心的笑了,他看着盤子裏的粉色糕點,像是做成了花的形狀,又好像只是胡亂的弄出了幾個邊兒。
綴煙拿起一塊看了看:“這是你做的?”
風螢卻只是保持着平日裏的樣子,倒了杯茶遞給她:“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好。”
額前的發擋住了半張臉,但是綴煙依舊能從她平靜如湖泊的眼中看出一絲緊張來,看了看手中賣相不是很好的糕點,認真的點了點頭:“嗯,确實是做的不好,都看不出做的是什麽模樣了。”
綴煙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用餘光是看風螢的反應,風螢雖然面上沒什麽變化,但是一雙眸子不易察覺的閃爍了一下,手也不自覺的微微握緊了一些。
随後便聽她道:“……還是別吃了。”風螢說着伸手想将綴煙手中的糕點搶走。
誰知綴煙卻快她一步,端着那盤糕點轉了個身:“不是說給我的嗎?贈人之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風螢:“我這是頭一回做,也沒嘗嘗是什麽味道,要是讓你吃壞了肚子,可怎麽是好?”
極力想要搶回糕點的風螢二話不說,便上手去搶,綴煙卻是招招都躲了過去。
“別鬧了,快給我。”風螢急了,一時之間竟顧不上主仆的身份,朝着綴煙撲了過去。
兩人雙雙撲倒在地,風螢糕點滴溜溜滾了一地,綴煙愣了愣,看着風螢,手裏還握着一個,随後反應過來,立馬将糕點整個塞進了嘴裏。
風螢附身看着她氣急了:“你吃相怎這麽難看?”
綴煙含着那塊糕點來不及嚼,卻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認輸:“給了我,就是我的,我還吃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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