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瀝血劍

此地不宜久留,別等下劍沒拿到,命先沒了,先走為上。

宋郁初剛想往來的地方跑,一只池水形成的大手便撲向了他,将他整個人都卷進了池中。

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宋郁初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呼吸。

我不會就這樣完了吧?

他奮力掙紮着,原本以為自己會想其他人那般,被什麽東西嚼碎吞掉,然而過了很久,身邊都沒有動靜。

唯獨能夠感覺到的,便是整個人不斷的往下沉,仿佛這個池水深不見底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快要徹底失去知覺時,卻整個人一落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宋郁初咳嗽了幾聲,忽然感覺自己又能呼吸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水,這才爬了起來。

“這是什麽鬼地方?”

眼前的洞穴陰暗潮濕,透着微弱的月光,然而這光仿佛是從頭頂傳來的。

宋郁初擡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在池底。

可剛才那些人呢?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被帶到了這裏?

宋郁初正疑惑,忽然左側亮了起來,泛着滲人的紅光。

“誰?”

然而光源處卻沒有任何動靜,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卻看到一個法陣,法陣四方,分別有四根石柱,柱子上的鐵鏈連接着法陣中央的祭臺,臺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劍。

“瀝血劍?”

Advertisement

宋郁初小心翼翼的靠近,卻并未發生什麽,不過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何,心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覺得,他來過這裏。

宋郁初走到法陣邊,撿起一塊石頭丢進了法陣中,卻發現法陣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擡腳試探性的踩了踩法陣邊沿,依舊是一片寂靜。

“太奇怪了。”

為什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幻覺?

剛才宋郁初觸碰法陣之時,卻是也沒有感受到一點危險的氣息。

他看着法陣中央的瀝血劍,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三兩下□□上前,将劍拔了出來,穩穩落在了法陣的另一邊。

黑色的劍身,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看不懂的文字,除了劍柄上,刻着的‘瀝血’二字,宋郁初認識之外,其他的不知道是何意。

宋郁初看着那把劍,并未瞧出什麽異常來,直覺告訴他,應該就是這把。

“可是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拿到了?”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時,一些嘈雜的聲音卻在腦海中猛然響起,伴随着一些畫面,從遠到近,從模糊變得清晰。

“魔君之子,萬萬留不得!”

“斬草除更,免除後患!”

“定不能姑息養奸!”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無數張充滿殺意的面孔将他包圍,少年想往後退,卻不知道該往哪兒退。

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少年擡頭看他,對上了那抹不染一絲浮塵的背影。

畫面一轉,少年站在一處山崖之上,站在他身側的,依然是那道白衣。

其餘人高舉手中兵器,高呼吶喊。

“殺魔子,除後患!”

“殺魔子,除後患!”

面前的人将落塵抵住了他的胸口,卻遲遲無法下手,臉上的神情痛苦萬分,少年擡頭看着他,流下了一滴淚。

紅着雙眼不屑的笑道:“本來想着,你羽化飛升了之後,便再沒人管我煩我,不讓我偷,不讓我搶,沒想到你又找回來了,是!我是魔界之子,我是殺了無數仙家修士,但那又如何?你們滅我族人,就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你們又有何區別?那孩子還不足月……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卻都不肯放過他!憑什麽?我問你們憑什麽?”

“哼,魔界之人不得姑息,一個都留不得!”

“邪魔外道,我等絕不容忍!”

少年卻是如同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笑了起來,随後握住落塵,便自行将它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你……”夙辭不敢相信的愣住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不是……

少年湊到了他耳畔,低聲道:“道長……我真的,很讨厭你。”

話語中充滿着厭惡,少年的臉上卻滿是笑意,不等夙辭反應過來,便一把将他推開,跳入了身後的萬丈深淵。

宋郁初猛然驚醒,臉上挂着淚痕,他擦了擦眼角,将頭靠在了身後的石柱上,冷聲笑了笑:“怪不得,陌上無會說,能拿到瀝血劍的,一定會是他。”

怪不得……夙辭并不願意提及,我是怎麽死的……換做是我,也沒辦法原諒自己吧!

成功拿到了瀝血劍,宋郁初便尋找着出路,正當他犯愁的時候,手中的劍卻突然發出一道光影,為他指路。

宋郁初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看了看面前的牆:“難不成有什麽機關?”

他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然而手指剛觸碰到牆,那道牆便自動打開了,裏面是一條長廊,宋郁初順着長廊走到頭,便看到了向上的階梯,走到頂,便來到了另一處。

那是一雅致小居,有個小院,種着一些宋郁初未見過的花草,跟原本的魔君殿一點都不搭調,與這魔界更是格格不入。

宋郁初正疑惑,便聽到了陌上無的聲音:“你出來了?進去看看吧!”

陌上無正擡腳要進小院,宋郁初便開口道:“你一早就知道,為什麽只有我能取得瀝血劍,只因我曾是魔君之子,所以你說魔君之位沒有人比我更合适,你費盡心思,讓我想起來我曾為何而死,到底是為什麽?”

陌上無擡起的腳落下,冷眸看了眼宋郁初,随後又笑着道:“此處是上任魔君住的地方,從今往後,便也是你的住所。”

看着陌上無說完,擡腳便自顧自的進了院門,宋郁初皺眉,沉默了許久才跟着走了進去。

然而陌上無卻并未走遠,他站在一株約莫半丈高的花草前,聞了聞花香,對宋郁初道:“瞧這花,許久都不曾開的這麽好了。”

宋郁初卻沒那個心思跟他說這些,沉聲問道:“你費盡心思,四處宣揚聖靈活藥的行蹤,是因為璃塵仙尊吧?”

陌上無沒有說話,但是捧着花的手卻突然一握,将那朵花捏了個粉碎。

他沉默片刻,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眸中之色也變得淩厲起來:“宋公子,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為魔君,你可知道,當年仙界讨伐魔界,屠殺你所有族人,其中有一嬰孩,還未滿周歲。”

宋郁初:“你怎知曉此事?”

陌上無:“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那嬰孩沒有死,他活了下來,被父母藏于祭血陣的血池之中,僥幸逃過一劫,并且還被我發現,将他帶大,最後成功輔佐他成為了魔君!”

宋郁初:“難道是……”

“沒錯!他便是厲千魄,被璃塵仙尊親手殺了的厲千魄!”

宋郁初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孩子出生時,他朝着要抱抱的場景,那是他曾經抱過的孩子。

“不,不是的,不會是他殺的!你一定……”

陌上無:“怎麽可能不是?他們仙界之人,殺你族人還殺的少了嗎?”

腦海中再度出現了一些嘈雜的聲音,痛苦的、嬉笑的、咒罵的、哭喊的。

忽然一個熱別清晰的聲音出現在了腦海中,卻是一陣尖銳的尖叫聲,一下子便将宋郁初震暈了過去。

陌上無看着倒在地上的宋郁初,露出了一絲鬼魅的笑意。

随後便看到暗處走進來一個穿着破舊白衣,頭發披散,膚色青綠的消瘦男子走了出來。

陌上無:“令鬼,帶魔君進去休息。”

令鬼恭恭敬敬的朝陌上無行了個禮,聲音沙啞的道:“是。”

黑暗中,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不斷重複着一句話,是什麽,卻聽不清。

腦海中不斷重複着族人被屠殺,自己被仙界衆人逼到絕境畫面,随後所有的畫面漸漸消失,整個人都在不斷向下沉,心中開始從焦躁不安,轉變為恨。

黑暗中,突然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了面前,那人朝他伸出了手,握住他的雙肩,湊在他耳邊低聲道:“睡吧!這世上不會有容得下你的地方,你一定很恨吧?那就由我來,把那些容不下你的統統毀掉。”

宋郁初恍惚的張了張嘴:“你……是誰?”

“我?我是你所有的憎恨與不甘,所有的仇恨,我都可以替你承受,所有的憎惡,都由我來擔着,你只能依附于我,只有我能看到你心裏的脆弱,睡吧!我會替你來解決這一切的。”說完,那人用力一推,宋郁初便閉上了眼,落入了萬丈深淵。

三月後,三界大變,魔君之名使人聞風喪膽,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仙尊壽辰,林溪谷的仙尊廟內,不少村民和旁縣的人都紛紛前來祭拜,宋郁初正坐在魔君殿內,煩悶的把玩着手中的瀝血劍。

有人前來送上酒水,卻被他一把打翻在地,那人當場吓得跪在了地上:“魔,魔君。”

宋郁初手指輕輕刮過劍鋒,破了點皮肉,随後又舔舐着劍上的鮮血,輕聲笑道:“那麽害怕做什麽?怎麽?怕死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