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後來又轉場拍外景,保姆車拉着他們到處跑,沈忱混跡A市這麽久,壓根不知道周邊有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在一座廢棄工廠拍了套熱血高校,在天文館拍了套科幻少年,租了個豪華公寓,在私人游泳池拍了套性|感誘|惑。

沈忱早就做好賣肉的準備,只是換衣服的時候忍不住發問:“咱們拍的感覺不是一個系列,會不會拍出來好像把三本寫真撕了撕拼一起了。”

羅崇寧轉過來回答他:“不會,你要相信Andy姐,她就是有本事把這些固定動作固定地方混搭出她自己的感覺。”

見沈忱欽佩的點頭,他眨眨眼睛:“你懂的,老夫老妻,父女情深,邊緣戀曲的感覺。”

“……”沈忱忍不住小聲吐槽,“這聽着不像偶像團體寫真,像故事會插畫。”

羅崇寧:“哎呀,看不出來,你這個小朋友還有些吐槽的潛力,看好你!”

正發着愣,羅崇寧人走過來:“扣子扣得太規整了吧,胸口上下,全部解開。”

沈忱:“嗯?”

羅崇寧不說話了,直接上手,挑開了他鎖骨下方兩顆紐扣,又從胸骨下面往下解起。

“小朋友,你搞得這麽保守看點在哪裏?”他正解得自如,忍不住向沈忱傳授起經驗,“告訴你,褲子不用提得這麽高,堪堪挂住——”

說着,手往沈忱腰上探過來。

沈忱怕癢,往後一晃,羅崇寧的手已經被另一個人截住。

慕馥陽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們這邊。

他黑着一張臉看向羅崇寧:“動作很熟練嘛,解糖果甜心的裙子是不是也是這個手勢?”

羅崇寧兩眼一黑:“姓慕的,你說話不要這麽有歧義好不好,糖果甜心全團十一號人呢,說得我各個都染指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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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的事。”

沈忱正看個熱鬧,不料被慕馥陽一把揮到一邊兒:“好的不學你學他?扣子自己系系好。”

羅崇寧聳着肩膀:“你就讓他系吧,過會兒Andy姐還是要讓他自己解開。”

慕馥陽:“Andy讓他解那是工作需要,你現在教他的那是發|騷。梁宵已經讓你教壞了,給我們crux留一片淨土吧。”

羅崇寧盯着他,不服:“男人叫發什麽騷,你這人沒我筆直,倒比我得直男癌得的早。”

慕馥陽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

經過半小時後沈忱的驗證,其實羅崇寧說的是對的,等他們四個下了水,Andy就站在游泳池邊上遙控他:“沈忱,扣子解開幾顆。”

羅崇寧沖慕馥陽呲牙咧嘴,抛去個“我就說吧”的眼神。

随即就被慕馥陽潑了一臉水花。

Andy見狀忙舉起相機:“哎呀,鴦鴦戲水,場面好養眼吶!”

羅崇寧氣得笑了:“Andy姐,我給你表演個更養眼的。”

作勢就把慕馥陽往水裏按,同時一躍而起,企圖騎在他身上。

梁宵和沈忱在旁邊抽空摸魚喝水,看着這場面哈哈大笑。

最後還是Andy以再不拍完太陽就要落山了為由,才阻止了這場“夫婦互毆”,她邊拍邊發號施令,沈忱現在已經完全能領悟她的各種要求,她也十分滿意,敬業地趴在泳池邊上給沈忱拍特寫。

“你眼睛真好看,跟個外國小孩兒似的,看着就很聰明,就是不夠誘。”

沈忱:“什麽叫不夠誘?”

Andy笑着搖搖頭:“抛過媚眼沒有?”

沈忱:“……”

Andy:“你們隊長可是電眼達人,叫過來給你抛兩個,你學學。”

不了吧,老大的媚眼他現在可沒有很想看。

但是Andy已經站起來,呼喊道:“小慕,過來!”

慕馥陽裹上毛巾已經準備去喝水稍事休息了,聽到她叫他,又回過頭來:“嗯?”

Andy:“來,教你隊友抛媚眼。”

慕馥陽頓了頓,無語地扔下毛巾,小步走過來。

Andy望見他那磨磨蹭蹭的身影:“喲,轉性啦。”

沈忱:“什麽轉性?”

Andy又勾下頭來說:“你們老大,平時這種情況我是絕對叫不過來的,肯定給我尾巴一翹就走了,說是我的事,不是他的事,沒想到現在老大當的這麽名副其實了。”

她還欲說話,慕馥陽已經走到了水池邊上。

“我要下去還是怎麽樣?”

“那你說呢?”

慕馥陽被夕曬刺得眯了眯眼睛,濕漉漉地又跳進水裏。

沈忱被那水花濺得往身後的池壁上靠了靠,慕馥陽就從水裏探了頭,像條水性很好的魚,兩下游到他面前。

站起,扶着他身邊的一點點池壁。

沈忱覺得他一下子站得好近。

“看好了。”慕馥陽沒好氣的淡淡說,可是語調卻很溫柔,沖沈忱近距離地抛了個媚眼。

他眼睛本來就又大又亮,頭發上帶着稍許水珠,因為這個動作輕輕滾下,被睫毛抖碎。

沈忱:“…………”

他為什麽剛剛心跳有一瞬間的加快?

幻覺,這絕對是幻覺。

慕馥陽看他盯着自己發怔,眉毛漸漸皺在一起:“怎麽樣?”

什麽感覺,還能有什麽感覺?

沈忱還沉浸在自我辯駁裏,茫然地回答他:“哦,帥。”

這回輪到慕馥陽:“……”

他看沈忱頭發濕漉漉的,衣領大開,露出白皙的皮膚,所有形成陰影的地方,陰影都是粉色的。

那麽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照出金色的輪廓,勾勒他的眉眼和高挺的鼻子。

這兔崽子,別說,長得還真帥。

慕馥陽微微別開視線,發愁道:“我是問你學得怎麽樣,懂了沒有。”

沈忱臉頰一燙,馬上掬起一把水撲了撲臉:“懂,懂了。”

慕馥陽:“那你來。”

“……”

“來,沖我抛媚眼,看你及不及格。”

沈忱讓臉頰降溫,心下感到發怵,醞釀了幾秒情緒,放下羞恥,拿出畢生的厚臉皮,朝同為男性的自家隊長慕馥陽抛了一個。

慕馥陽搖搖頭:“不及格。”

“……”

“別人是抛媚眼給瞎子,你這是瞎子給別人抛媚眼,一點感情都沒有。”

好啊,居然拐着彎兒罵他!

沈忱被他激出了鬥志:“怎麽不及格?你沒認真看吧,再來一個,湊近看好!”

慕馥陽兩步貼得更近,雙臂往他兩個肩膀旁邊一搭,把沈忱正好卡在自己和池壁中間。

這,這怎麽還壁咚上了?

沈忱閉上眼睛,嘀嘀咕咕地:“什麽給瞎子抛,等我給你醞釀一個電死你的!你以為就你電眼?”

慕馥陽低沉又不耐煩的聲音就在他耳邊:“來啊來啊,把我想像成你暗戀對象,電死我。”

“……我可沒有什麽暗戀對象。”

夕曬真是讨厭吶,陽光熱辣辣的灑在眼皮上,幾乎讓他要被燙得無所适從。

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輕輕滾動。

不就是表達勾引的愛意麽,還真以為他不會?

他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他今天就要讓慕馥陽見識一下,他不但知道豬怎麽跑,他還能讓母豬上樹呢!

再睜眼,他深情款款,含蓄又露骨地朝慕馥陽遞去一個眼波,微微抖動睫毛,把他當成全校最漂亮的那個妞兒——

“啧!”動作幅度過大,水珠掉進眼睛裏了。

那水裏一股消毒水味兒,刺得沈忱眼睛疼,不由得低頭捂住眼睛。

“怎麽了?”突然伸來一只手拖住他的頭,慕馥陽的呼吸近在咫尺,熱燙的手心拉開他兩只手,“睜眼,我看。”

“睜,睜不開——”

“別撒嬌了,睜開。”

“……”沈忱試着睜了睜眼睛,慕馥陽又湊過來輕輕往他眼睛裏吹氣。

喂喂喂,我沒有撒嬌啊,你搞的這麽暧昧……還有,你有沒有口氣啊。

沈忱如此作想。

可是被刺激了的眼球還是滾下淚來,生理淚水,止都止不住。

慕馥陽久違的感受到了當前輩的責任感,梁宵那小子雖然小,但是感覺是個皮孩子,沈忱看模樣就是個精致孩子,跟個精致的玩具娃娃似的。

他偏頭半是抱怨地看着Andy:“你說你,沒事兒叫他抛什麽媚眼?羅崇寧的媚眼不夠你拍的?”

邊說邊用食指撩弄着沈忱的睫毛,無奈道:“好點兒沒有?”

沈忱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紅通通地泛着淚光。

慕馥陽在他的睫毛上左蹭右蹭,看到他噙着淚的眼睛在夕陽下泛着金色,不由得愣了一下。

正想伸手再幫他擦拭,Andy見狀趕緊揮開他的手,稱贊道:“漂亮漂亮!就這個角度!清新又楚楚可憐的誘惑!小慕你走開!不,你游開,再帶動一點波紋!”

……

等到落日的餘晖幾乎都快要消失了,終于拍到了集體照,四人一會兒在水裏分開,一會兒疊在岸邊。

“來,溫馨一點,小的在下面,大的在上面。”

羅崇寧趴在沈忱身上,忍不住吐槽道:“這真的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偶像歌手封面啊,我唯一缺的就感覺是一個半屏山的頭。”

沈忱被他壓着,趴在梁宵身邊,幾欲奄奄一息。

梁宵不敢茍同:“費翔人家不搞男子組合。”

羅崇寧要笑場,趕緊把下半張臉埋在沈忱後腦勺上。

沈忱覺得他真是信任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的重量都托付給自己,掙紮着往臺子上趴。

突然一個懶懶的聲音響起:“等等,我要換位。”

“嗯?”他斜過頭看。

“啊,老大,我的頭!”梁宵雙手按住自己的腦袋,“你幹嘛啊!”

“Andy,我要和羅崇寧換位置。”

Andy思索片刻,比了個手勢,對她來說沒區別嘛。

對沈忱來說就區別大了,羅崇寧挪到了梁宵身上,隊長的背就貼上來。

慕馥陽就只是貼住了他的身體,手臂從他腰側撐住水下的池壁。

梁宵一個出溜差點溜進水裏:“靠,寧哥,你人形輾壓機啊。”

羅崇寧這才意識到什麽:“啊,不好意思,我把總量全放你身上了,怎麽我還得自己撐住嘛?”

梁宵吐着血鑽出來:“老大,你果然和我有仇。”

慕馥陽:“我就是覺得你該減減肥了,不讓你換位思考一下,你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噸位。”

梁宵泫然欲泣:“哪有,只是多吃幾個包子而已,你別替體重秤恐吓我!”

沈忱簡直感恩戴德,想轉過臉表達感謝:“謝謝老大,老大我以後更加愛戴——”

慕馥陽顯然對他這套不感興趣,把他的頭又給一百八十度的扭回來,咬牙切齒地往外崩字兒:“給我擺好表情趕緊拍!”

拍完出來,天也終于黑了。

打開保姆車的門,煙味混合着香水味同時飄來。

邵露露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一個座位上,剩下的人魚貫而入,默契地往裏面擠。

沈忱被梁宵拉着越過羅崇寧和慕馥陽,眼看搶占後排寶座,沒想到邵露露手一擡:“沈忱坐我旁邊的座位。”

沈忱整個一個哭笑不得,梁宵默默蹿到邵露露背後,替他在胸口筆畫十字。

羅崇寧憋着笑,在他肩上摸摸拍了把,輕巧越過。

慕馥陽也笑,冷笑越過。

這一個兩個的都什麽毛病!

車子啓動,沈忱滿臉堆起無奈笑容:“露露姐,還沒跟您正式說過話。”

“您有什麽要說的,我會認真記住的。”

我大學沒怕過毛概,小學沒怕過思想品德,你盡管放馬過來。

邵露露搖搖頭:“那個先不提,我帶了些問卷來,你們先做問卷。”

沈忱:“什麽問卷?”

“幾家線上媒體和雜志下個月都要登咱們出道的消息,你們沒時間受訪的人家都寄來問卷了,好好填。”她邊說邊分發一疊疊文件夾。

“都認真對待,我再不想看到鬧着玩的答案。尤其是你——”她把一疊文件交給慕馥陽,随即頭疼地扶額,“你——你不行,我得找個人……”

她手指點點梁宵:“你給你老大潤色一下。”

梁宵的臉立馬如同吃了苦瓜,皺成一團反複使用的衛生紙:“您可饒了我吧。”

邵露露斜眼睨他。

梁宵接受了死亡之眼卻還是搖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我不潤色,我的腦細胞用完了也不夠潤色的,那會要了我的命的。”

邵露露一聲輕哼,擡起塗了鮮紅指甲的手指,在羅崇寧和沈忱之間反複搖擺。

羅崇寧每被晃到就低頭狂躲。

唯有沈忱座位一枝獨秀,無處可躲。

死亡之手就落到了他頭上。

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邵露露沖他難得的微笑:“你是A大高材生,你是好孩子,你和他倆不一樣,我就看好你了,你幫你們隊長潤色一下他的答案。”

A大高材生、好孩子。

多麽熟悉的用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kenji1900的地雷~

謝謝汐風的地雷~

嘿嘿,你們太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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