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王雨?”

宋長寧抿着嘴角若有所思, 黃秀兒一直沒什麽動作, 她都快要放棄黃秀兒,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郡主,要不我現在就去宋家把王雨小姐請過來。”紅珠道。

“不忙, ”宋長寧搖了搖頭,垂眸沉吟道, “王雨應該不是黃秀兒背後的人。”

若真的是王雨, 她不會盯着黃秀兒看, 更不會讓他們府裏的小丫鬟看到。

根據小丫鬟的描述, 宋長寧覺得更像是王雨見過黃秀兒, 再次在公主府見過才會因為驚訝而駐足确認。

“不是王雨,”昨日宋長寧才讓徐文調查王若, 紅珠疑道, “難道是王若小姐?”

“誰知道呢?”宋長寧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等着吧,徐文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直覺告訴她, 王若不會多無辜。

傍晚, 宋長寧去了趟蘭苑, 将她的發現告訴了宋清遠。

“只是若真的是王若,”宋長寧想不通, “又是為什麽?”

宋清遠同樣驚訝,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王若幾乎每年都會回京城住一段時間,前兩年他很明顯的感覺到王若對他有意, 但今年就不一樣了,王若不再用那種羞澀的眼神看他,反而平淡到有些冷。

若說王若是因為他的不回應而針對他,那王若又有什麽理由對付長寧,況且真的會僅僅因為他的不回應就做出那樣的事嗎?

“對了,”宋長寧想起一件事,“你派人去保護魏敏姐姐和她父親了嗎?”

雖然沒見過,但對方是大哥的心上人,宋長寧喊了聲姐姐。

宋清遠颔首,“她父親與太子正在查的江南鹽政有很大關系,太子已經派人接他們進京。”

“進京?”宋長寧撫掌大笑,“那太好了,等他們進京後我一定邀請魏敏姐姐來我們府裏做客。”

“她不認識你。”宋清遠提醒。

“這有什麽關系?”事情有了大進展,宋長寧心情不錯,戲谑的看着宋清遠,“只要介紹我是你妹妹,不就認識了嗎?”

“她會害羞,”宋清遠無奈,“況且人家不一定對你哥有意思。”

“怎麽可能沒意思,”宋長寧道,“魏敏姐姐眼神好,肯定也喜歡哥哥。”

喜歡他們兄妹的人都眼神好,不喜歡他們兄妹的人都是眼瞎。

兄控宋長寧不接受任何反駁。

宋清遠搖頭一笑,“聽說你今天是在東宮用的午膳,還帶回來兩大桶海鮮。”

“是呀,一會兒晚上就吃,”想到太子可能喜歡上她,宋長寧就覺得宋清遠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像是知道了什麽,讓她有點不自在,于是便起身往外走,“我去母親那兒,你快點過來啊。”

“長寧。”

走到門口的宋長寧回頭,她哥哥目光溫和的望着她,語氣包容又堅定,“大哥只想你幸福快樂。”

宋長寧歪了歪頭,粲然一笑,“只要母親和你好好的,我就會很幸福快樂。”

兩日後,徐文帶着調查結果來見了宋長寧與宋清遠,有一些發現。

自從進京,王若的變化就很大,會偶爾一個人出府,沒人知道她會做什麽,只是最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府了。

宋長寧皺眉,“她一個千金小姐,一個人出府做什麽,連貼身丫鬟都不帶。”

“她和黃秀兒有沒有關系?”宋長寧問。

徐文搖頭,“暫時沒有發現。”

“還有一件事,”徐文道,“調查發現王若似乎對郡主抱有敵意。”

“對我有敵意?”宋長寧下意識的道,“怎麽會是我,就算真有敵意也應該是對蔓蔓呀!”

“為什麽會是蔓蔓?”宋清遠問。

“我以為她喜歡燕王爺呢,”有徐文在,宋長寧不好多說,只道,“之前蔓蔓和燕王的親事剛定下,王若就生病了,聽說還發了大脾氣。”

宋清遠若有所思,吩咐讓徐文派人盯着王若姐妹後就讓徐文退下。

徐文離開,宋長寧不用宋清遠問就道,“在夢裏王若會嫁給燕王成為燕王妃,所以在聽到王若生病時我下意識的就覺得王若是喜歡燕王爺,因為燕王爺和蔓蔓定親才會勃然大怒。”

“王若是燕王妃?”宋清遠問,“那蔓蔓呢?”

之前宋長寧給宋清遠講前世的事時主要講了他們一家與魏敏的事,沒有特意提及旁人,現在宋清遠問起,宋長寧便把柳蔓蔓的事說給他聽。

末了她道,“表嬸說何邵陽收到了提醒他的紙條,我當時還懷疑是不是有人和我做了相似的夢,可想想不對呀,夢裏的何邵陽應該也是收到了紙條的。”

宋清遠緊皺着眉頭,他覺得他似乎抓住了什麽。

他擡了擡手,“讓我想想。”

宋長寧老實閉嘴,低頭玩手指。

隔了一會兒,宋長寧聽到宋清遠喊小厮的聲音,讓小厮将徐文叫回來。

“哥,你想到什麽了嗎?”

“還不确定。”

很快徐文就回來了,宋清遠問了王若單獨出府的時間。徐文打聽得一清二楚,想也不想就把時間說了出來。

宋長寧漫不經心的聽着,但聽到一個時間後她瞬間頭皮發麻。

王若在柳蔓蔓來找她一起去捉奸的前一天一個人出了門。

那天何邵陽收到了提醒他柳蔓蔓會去捉奸的紙條。

那張紙條會是王若送去的嗎?

宋長寧不自覺的将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可是蔓蔓嫁給何邵陽對她有什麽好處,她也不可能和蔓蔓有仇怨。”

“蔓蔓嫁給了何邵陽,那麽她便可以有機會嫁給燕王。”

宋長寧豁然擡頭,看向說話的宋清遠,“可是她怎麽知道如果蔓蔓和何邵陽解除婚約就一定會被指婚燕王?”

宋清遠沒有立即回答宋長寧,他看了一眼徐文,徐文會意,躬身退下,轉身時看見宋清遠嘴唇一張,距離太遠,聲音太小,他沒有聽見內容。

宋清遠神情凝重,“也許她和你一樣,也做了類似的夢。”

宋長寧反駁,“可是我做的夢和她的不一樣啊。”

如果一樣,對方就不該送紙條。

宋清遠看着宋長寧沉默了半晌,聲音幽幽,“因為在你的夢裏,她已經做了夢,并采取了行動。”

這樣設想,很多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比如王若為何會性情突變,為何會給何邵陽送紙條,她不想讓柳蔓蔓與何邵陽解除婚約也許是因為她喜歡燕王。

她會針對他們一家,也許是因為在她的那個夢裏,他們一家與她有了不可調解的嫌隙。

宋長寧怔怔的看着宋清遠,腦袋嗡嗡的響。

按照她哥的意思,是她的前一世,王若就已經重生了嗎?

她以為的第二世實際上已經是第三世?

會這麽匪夷所思嗎?可重生一事本就匪夷所思,再來一世,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宋長寧想起了流光寺的空空大師,也許她應該走一趟流光寺。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宋長寧有點懵,腦袋一團亂。

“等或者引誘她再次有所行動,”宋清遠眸色冰冷,“讓她露出馬腳。”

他們現在沒有證據,冒冒然的行動只怕會打草驚蛇。

如果他的設想都是真的,那麽他們并不知道,王若對于未來究竟知道多少,一旦逼急了她,狗急跳牆,又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以防萬一,宋清遠去問臨安借了臨安的影衛去盯着王若。

這些影衛是皇家培養的,只有皇子公主才能擁有,便是宋長寧都沒有。

宋清遠察覺到了王若的不對勁,賢王府那邊的目光也停在了王若的身上。

婚宴那日賓客多,去往更衣處的小姐也很多,但來來往往的,要放那樣一封信必須要避人耳目。

賢王府熱鬧了一整日,只有一個時間點能避開衆多的賓客去放那封信,便是拜堂觀禮之時。

從這點開始調查,賢王府很快就查到王家姐妹在那個時間點去了更衣處,更讓他們側目的是她們姐妹二人一前一後去,一前一後的回來。

“她是什麽人?”顧長哲問。

“青州王家的人,同時也是宋家的表小姐,長寧郡主的親表姐。”幕僚回道,“據調查,這個王若以前喜歡宋清遠,今年進京後似乎就不喜歡了,甚至和長公主府關系都冷淡了許多。”

“不可能是她,”一位幕僚道,“青州離江南那麽遠,她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但她是最可疑的。”

“那就算她知道那她也應該把事情告訴宋家或者宋清遠,她和王爺又沒有交集,做什麽要告訴王爺。”

“我怎麽知道。”

“這該不會是一個陷阱吧?”

“就算是陷阱我們也得跳。”

“江南那邊如何了?”賢王突然發問,衆幕僚一下子沒了聲,其中一個道,“已經傳了消息過去。”

賢王嗯了一聲,正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一個幕僚去開門,從敲門的護衛手中接過了一張細細的字條,他沒有打開,恭敬的送到了賢王手上。

賢王打開一看,瞬間臉黑如墨。

“江南傳信,魏正一家已經啓程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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