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功發表
上午的會議基本都是領導講話,不過衆人的心思還停留在剛剛的比賽上, 還有不少人忍不住回頭看蘇茂言。
光憑診脈判斷疾病, 真的是神仙了。
不過等他們看清楚蘇茂言在做什麽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了Σ(⊙▽⊙"
因為蘇茂言竟然在認真的聽領導講話, 甚至還在做筆記!
簡直太令人發指了!
這不是顯得開小差的他們格外的不認真?!
一個上午很快就在蘇茂言仔細又詳盡的筆記中過去了,下午的會議是兩點半開始, 還有時間睡午覺,但是他因為下午有發表任務, 有點緊張, 翻來覆去好久都沒有睡着。
秦嶼看着時間,忍不住給蘇茂言發了一條微信。
微信的內容大概是就昨天晚上喝醉了道歉, 表示自己有點失态,請蘇茂言不要介意,又問蘇茂言準備的怎麽樣了,期待他今天下午的表現雲雲。
蘇茂言看了這條微信,不知道為什麽,微妙的松了口氣,他回複道:“秦哥放心,我會努力的!”
很快就到了下午的發表。
新會員裏面, 今天能夠上臺去做發表的只有兩位,一位是蘇茂言, 一位是坐在他旁邊的劉明浩。
劉明浩比他先上去,課題和他也有重疊,在妊娠病和産後病方面, 他們兩人舉的病人例子竟然都差不多。
在妊娠病方面,有妊娠高血壓的例子,在産後病方面,有缺乳的例子。
這兩種病比較常見,比起葡萄胎、絨癌之類的病沒有那麽硬核,但是也和孕婦産婦們息息相關。
劉明浩作為一位有八九年婦科經驗的醫生,病人很多,舉得例子也很詳盡,整個過程深入淺出,妙語連珠,看得出十分有水平。
Advertisement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被選為發表的新會員之一。
至于蘇茂言,那是李老私心裏硬是給推薦上去的,不然以蘇茂言的資歷,确實是沒有發表的資格的。
劉明浩的發表結束之後,幾乎所有醫生都給予了掌聲,在座的不少都是經驗豐富的婦科醫生,能得到他們真心的掌聲,說明劉明浩的發表裏面,确實有不錯的幹貨。
如果只是內容平淡,毫無新意,甚至毫無實用性的話,那他們可能就會質疑這次的新會員招收标準了。
劉明浩鞠了一躬,忍不住看了一眼同樣在鼓掌的蘇茂言。
作為同一批入會的,又都是研究婦科的,他的年齡比蘇茂言大,資歷比蘇茂言深,可是今天的比賽,他卻輸給了蘇茂言。
他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心裏也會有點不舒服。
醫生也是有好勝心的,應該說,越是對自己專業琢磨的用心認真的,就對自己越有信心,這種信心反應在其他方面,有時候就會成為一種好勝心。
劉明浩現在,就對蘇茂言起了好勝心。
蘇茂言深深吸了口氣,在主持人的介紹之中,走到了臺上。
他今天要講的,其實和怎麽治療沒有多大的關系,更多的,卻是集中在判斷上面。
在這之前,李老其實給過他建議,希望他更多的把發表的重點放在疾病的治療上,因為這是一個醫生的本質工作,而且蘇茂言在這方面,也拿得出手。
他在治療月經不調和孕期高血壓等病上,都有非常顯著的療效。
所以如果舉這兩方面的例子,這次的發表會肯定不會失敗。
但是蘇茂言後來卻臨時的改了重點。
原因是因為那個肺栓塞的病人。
有時候,如果無法預判疾病,那麽就算知道了疾病的治療方法,也沒有辦法救命活人。
而他願意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大家。
所以蘇茂言打開了自己的ppt。
李老看着上面的主題,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明白蘇茂言的意思,蘇茂言是想要把更多的經驗分享給其他的醫生,比起治療方案來說,目前的蘇茂言在診斷疾病上面明顯有更大的建樹。
可惜啊,李老環視着四周,他擔心,這些人根本聽不懂蘇茂言的苦心,也聽不懂蘇茂言的意思。
就連他自己,在一些知識上面也沒有琢磨透,但是蘇茂言和他分享的經驗,也讓他獲益良多。
比如脈象,關于脈象的書籍很多,但是許多讀起來都玄之又玄,比如普通人去看,旋脈,什麽是旋脈?就算你描述出了具體的感覺,但是又怎麽通過旋脈去判斷疾病呢?
你說辯證?就是因為診脈辯證的困難,所以才有許多想要學習中醫的人怎麽也無法入門。
而蘇茂言本人,這次的發表就是針對婦科的幾類妊娠病,把所有的脈象分了類,并且指出了一些微小的差別。
就連李老本人也想不到,這些經驗有多麽的珍貴。
因為它們是來自于一個叫做“藥王進階之路”的系統,也是來自于過去上千年的所有中醫的經驗,更是來自于數萬病人們的脈象總結。
而蘇茂言今天,就要把這樣的知識,分享給在座的醫生。
他希望,每一位能聽懂的醫生,都能造福更多的病人。
但是毫無疑問,蘇茂言的發表題目卻讓許多醫生産生了另外的感覺。
比如自不量力,比如胡亂吹噓,比如想要用江湖郎中的那一套開始忽悠群衆了。
不過蘇茂言之前表現的很好,而且确實有真功夫,所以大家都按捺住了性子,開始認真聽。
蘇茂言見狀點開ppt:“今天我想講的,主要是幾類疾病的診斷,分別是子宮肌瘤、宮外孕、葡萄胎和絨癌。”
“我知道很多人認為,光憑望聞問切,是沒有辦法對這幾種疾病進行診斷的,就連西醫的影像學等,也存在誤診的可能,我想說,你們的認識是正确的,卻又不那麽正确。”
“在過去,在沒有齊備的檢查設備時,我們的老祖宗仍然能判斷出這些疾病,就說明望聞問切有診斷這些疾病的可能。”
“今天我想要講的,就是以我診斷過的病人為例,和大家分享我在診斷過程中的經驗,以及通過這些案例和我所學到的東西,我也整理出了每一種病症的脈象和它們之間的區別。”
“接下來,我要講的一位案例,是來自于某個縣醫院的一位工作人員。”
當蘇茂言開始講第一個案例的時候,在場的醫生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不管是在玩手機的,還是在做筆記的,都把視線投在了蘇茂言的身上。
因為蘇茂言并沒有直接講,而是描述了病人的脈象之後,開始提問。
他的脈象描述十分詳細,讓在場的醫生們都來了精神。
其中的幾位婦科大佬更是忍不住的琢磨了起來。
當然,蘇茂言除了說出脈象之外,還說出了這個病人的各種病症。
除了沒有病人在眼前之外,幾乎就算是在望聞問切了。
病人主述的病狀是月經不調,從脈象上面來看,應該是血虛造成的。
但是這脈象,除了血虛之外,好像又有點別的什麽意思。
已經有醫生道:“可惜沒法當場把脈。”
旁邊的醫生道:“你當場把脈,說不定還沒有他描述的仔細呢。”
不過蘇茂言在之前就說了,這次發表的內容主要是幾項疾病的判斷,所以肯定和子宮肌瘤之類的有關系。
可是要是真從這個角度來回答的話,那就太侮辱他們的職業水平了。
在場的不少醫生們都是這麽想的,可惜他們确實只覺得脈象有點不對勁兒,但是具體的真正遇到了,或許他就以血虛的辯證來治療了。
蘇茂言看時間差不多了,說出了結果。
“這位病人是早期的多發性子宮肌瘤造成的月經不調。”
這個答案并不奇怪,因為他要講的就是這個,讓衆人覺得好奇的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蘇茂言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舉了另一個病人的例子:“這位病人同樣是月經不調,脈象和症狀是這樣的……”
這一位仍然是一位子宮肌瘤導致月經不調的病人。
她的脈象總的來說和上面的那一位差別不大。
蘇茂言又舉了好幾個例子。
不過後面摻雜了許多正常情況的月經不調的病人。
經過了這麽多案例,又加上在座的本來就是行業裏的佼佼者,當然明白了蘇茂言想要說的東西。
很快,蘇茂言就總結了存在子宮肌瘤脈象的共同特征,以及與其他脈象之間的差別。
但是他的這種方法明顯存在着十分顯著的漏洞。
一是樣本太少了,你從幾十個病人身上想要歸納出普遍的規律,根本不可能。
二是對脈象的描述太仔細了,第一個病例時還不大看得出來,到了第二個第三個病例,任誰都能看清楚這些脈象的奇怪。
太詳細,太詳盡了。
這脈象一般醫生根本判斷不出來,或許只有經驗十分老道的中醫才可以,甚至說,老中醫可能都沒有辦法得到蘇茂言這樣完整又準确的脈象。
比如李老,其中有一些特征他努努力或許能感覺出來,但是大部分,那就是獨屬于蘇茂言的個人領域了。
蘇茂言何嘗不知道,他的觸感是被無限放大過的,所以他能感覺到的脈象,和其他人根本不同。
但是他為什麽還要說的這麽仔細呢?
因為他從李老那裏知道,他所講述的一些脈象,有一些平常人在努力之下是可以察覺的。
而且有了他的經驗作指導,在把脈的過程當中,就能格外注意病人是不是存在類似的,或者說是可能的脈象。
只要有了懷疑,就能拓展思路,後面的檢查就好辦了。
這就是蘇茂言的目的。
而就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一個人匆匆的趕到了酒店,從另一道門走進了會場的休息室,透過休息室裏面的大屏幕,他正在認真的看着蘇茂言。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但是現在請你們把問題記在筆記本上,等我發表結束之後,我會認真的回答你們。”
“接下裏我想要舉例的一位病人,她的情況還要更加複雜一些。”
秦嶼聽不懂蘇茂言說的什麽脈象,什麽症狀,什麽疾病,但是他的眼睛卻像是黏在了蘇茂言的身上,根本挪不開。
他後面站着的秘書柳河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發現自家老總最近的奇怪之處。
比如邀請一些不相幹的人吃飯,還喝了酒。
比如開會的速度被提高到了極限,就是為了來聽根本聽不懂的交流會。
柳河瞥了一眼大屏幕上面的青年,年輕,帥氣,幹淨,爽朗,自信,許多美好的形容詞都能夠用在這位年輕人身上。
就連他這個筆直筆直的直男,也覺得這位年輕人很不錯。
但是這種欣賞明顯和他老板眼裏的欣賞是不同的。
柳河開始回憶,這麽多年來,好像并沒有處理過老板的約會行程,更沒有機會代替老板去甩掉各種各樣的男女情人。
這麽說起來,他這個秘書做得真是枯燥乏味啊!
他的思維一溜,蘇茂言那邊都快要講完了。
就算是不懂行的人聽了,也覺得蘇茂言的發表非常詳實詳盡,柳河就有這種感覺,他們每天聽過的ppt介紹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蘇茂言今天的,絕對屬于誠意滿滿的一種。
可是其他更加專業的人卻不這麽想了,他們迫不及待的舉起了手,想要把各自的問題都丢給蘇茂言。
李老看着這樣的景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坐在旁邊的會長轉過頭來:“你介紹的小蘇确實有兩把刷子,這些案例也都舉得很不錯。”
李老點頭:“他案例裏面講的好幾例病人,都是在省中醫院和我坐診的時候遇到的,在這方面,小蘇确實很有天賦。”
會長笑了笑,他所知道的一些東西,比在座的人更多一些,包括華國的整個中醫界的情況,所以他對蘇茂言的發表很感興趣。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光憑診脈就判斷出有什麽疾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整個華國,确實就有人能做到這樣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
還有一些在國外看來屬于神神叨叨的,就連他也無法理解的手段,可就能把一些頑疾給治療好。
?為什麽?怎麽做到的?
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是莫名其妙,但是對于真正的天才來說,卻是他們各自的,無法分享的領域。
而這時,第一個提問的人已經開口了。
“我想問的是,你最後總結的各類經驗,來源不過是二三十個病人而已,所以結論根本沒有任何的可靠性,你為什麽會選擇在這樣的場合發表一些根本不具備可靠性的結論呢?”
蘇茂言早就猜到了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所以盡管問題問的十分尖銳,但是他仍然心态平和道:“我的這些結論,并不是我自己歸納總結出來的,事實上,我也只是它們的受益者。”
提問的人皺起了眉頭:“什麽意思?”
蘇茂言又拿出了曾經百試百靈的理由。
那就是這是他們家家傳的知識,他只是學以致用。
但是他還解釋了一下:“裏面關于脈象的記載在現在看來有些複雜,因為很多脈象都無法通過手指來觸摸,至少我的父親是這樣,但是或許是我運氣比較好,能夠體會到裏面所說的各種脈象,所以才讓祖先的記載有了用處。”
蘇茂言也并沒有說謊,他家裏确實是家學淵源,他祖父當年也是在當地出名的中醫,當然,他爹不算,他爹一心就沒放在中醫這條路上。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假的,他的ppt裏面還準備了家裏的族譜以及當年祖先的一些記錄,不過這些記錄大多很殘破了,而且很多已經丢失,根本找不到。
所以出現在ppt上面的,是橘貓幫他修複過後的版本,而且還加了一些內容,就是他從藥王系統裏面得到的知識。
他本來以為橘貓不許他往外傳的,沒想到一邊看小說一邊晃尾巴的橘貓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救命活人,不應該是被單獨藏起來的技術,你願意往外傳就往外傳,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你傳了也沒有什麽用,因為大夫這世上很多,但是藥王只有一個,他們肯定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這個就是掃地僧的寂寞啊!”
橘貓嘆了口氣,頗有種天地悠悠,只貓一個人的豪邁和孤獨,可是它手裏的那本重生我是霸道總裁卻暴露了它深刻的內心。
李老都沒有看見過蘇茂言家裏的這些東西,所以不由睜大了眼睛,從照片上來看,這應該不是作假,而且幾百年前的一些醫學古籍他們也見過,雖然不是原本,但是裏面的的內容他們都是認真學過的。
就遣詞造句來說,蘇茂言也沒有作假的水平。
“今天的交流會,我的目的就是把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分享給大家,醫學這一道,沒有止境,我們現在所研究發現的,對于複雜的人體來說,只是滄海一粟,我分享的東西,可能不完全正确,但是我想既然先祖有這樣的記載,我也運用他們的辦法,診斷出來了相關的疾病,所以我覺得它們也有一定的參考性。”
蘇茂言态度誠懇道:“我真心的希望今天我的發表,能夠起到抛磚引玉的作用,如果能為大家提供幫助,那就更好了。”
提問的那個人也沒想到,蘇茂言說的東西竟然是家傳的絕學!
在中醫界裏面,有些家傳的東西其實是不對外的,所以才有那麽多的不會宣之于口的流派和方子,畢竟大家都要混口飯吃,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還怎麽混飯吃?
但是在這種公開的交流會上面,蘇茂言竟然把這麽寶貴的東西就這麽簡單的分享了出來。
而且他分享的還不是一般的家傳絕學,畢竟人家家裏原來是在宮裏當了好幾代禦醫,古代的禦醫,治不好病是要砍頭的,他們的技術水平比起一些什麽民間傳說的要來的可靠得多。
禦醫們,算是古代版本的有證看病了,而且拿的還是最高的資格證,全國都沒幾個。
提問的人不由有些臉紅:“對不起,原來是這樣。”
蘇茂言道:“沒有關系,我說的本來就不一定對,只是給大家提供一個可以參考的思路而已。”
既然蘇茂言說的東西有了來源的地方,而且他也驗證過了,對于一次發表來說,已經足夠了,畢竟不是寫論文,而且蘇茂言帶給大家的東西目前來看也是幹貨十足,十分有價值。
第一位提問的人雖然坐下了,但是其他人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
他們問的當然不是質疑的話,反而是和蘇茂言探讨起來了各種脈象的判斷。
比如蘇茂言在判斷子宮肌瘤引起的月經不調,和一般的月經不調時,究竟是怎麽細致的區別兩者的分別的,諸如此類。
按照規定,每一位醫生的發表時間是控制在15分鐘以內,提問時間是控制在10分鐘以內,所以眼見着還有許多人想要提問,但是時間已經快到了,會長不由使了一個顏色,叫來了工作人員,讓蘇茂言的提問時間延長10分鐘。
“難得大家這麽有興致。”會長笑着道。
在這之前,雖然也有許多人會就發表的內容提問,但是比起蘇茂言這邊的提問場面,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既然之前的時間有盈餘,那麽挪到蘇茂言這裏也無不可。
秦嶼本來還有些擔心的,不然昨天也不會專門請協會裏的大佬們吃飯,但是看到了現在的蘇茂言,他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以蘇茂言的專業能力,怎麽都會被同行認可和接受的。
他站起身來。
身後的秘書柳河問道:“秦總,您這是?”
秦嶼道:“我先上去開個會,一會兒在下來,你幫我盯着。”
柳河道:“好。”
忙碌的秦總今天也是努力的抽出時間和貓眼兒相聚啊!
提問環節已經進入了尾聲,即便會長已經延長了十分鐘的提問時間,但是現在看來也不大夠用,但是整個交流會不可能因為蘇茂言而耽誤了議程,所以主持人只能十分遺憾的,請大家會後繼續交流。
作為剛剛沒有問到問題的劉明浩,這會兒心裏的好奇心已經要溢出來了。
因為他的一位患者,就屬于吃了藥還沒有改善的惡露不止,但是從目前的各種檢查結果來看,他開的藥應該是對了症的,只是為什麽患者還沒有獲得改善呢。
他把脈的功夫并沒有蘇茂言那樣精深,感覺也沒有蘇茂言那麽深刻,但是今天聽了蘇茂言的發表之後,思路也拓展了開來。
在會間休息的時候,他就利用地理位置之便,在其他人圍住蘇茂言之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蘇茂言聽了他的話後沉吟了半晌:“吃了藥還沒有改善的話,或許就不是一般的惡露不止,如果你有所懷疑的話,可以再請那位患者再來面診一次,具體的來說,一般的殘留沒有排盡,或者是感染發炎之類引起的惡露不止,她們的脈象應該是……”
蘇茂言說的很專業,劉明浩和其他的醫生也聽得很仔細。
這時有一位醫生提議道:“你的那位患者不知道是哪裏人?方便過來嗎?我們可以對她進行一個會診,不收錢,只是可能會耽擱一下她的時間。”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劉明浩道:“那位病人其實就是我的一個親戚,你們等等,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病人的身份是劉明浩的弟媳,自從生了小孩以後,就一直惡露不止,和之前蘇茂言看的那位孕婦的情況有些相似。
“她前天才檢查過,從hcg來看,還是比較正常的,應該就是子宮內部的殘留物沒有排盡,但是吃藥也吃了一段時間了,情況還是沒有什麽改善。”
其實很多病都是這樣的,光是看理論覺得很簡單,但是實際治療起來,你覺得的病因可能并不是病因,就算檢查結果都符合教材對這個病的判斷,也很有可能病因不是這個。
現代醫學雖然發展的很快,但是對于複雜的人體來說,也是遠遠不夠的。
交流會就快結束的時候,劉明浩的弟媳婦過來了。
其實她不是很情願,但是這幾天吃了藥之後也确實沒有什麽改善,如果這次會診能讓她的病趕緊好起來的話就好了,抱着這樣的心态,她才會趕到這裏來。
交流會一結束,衆人也沒有去其他的地方,劉明浩把弟媳叫了過來,給她介紹道:“這位是蘇大夫,在診斷婦科疾病上面很是專業,我和他提到了一些你的情況,所以就想借着這個機會,請他幫你看看。”
年輕的女人點了點頭,感謝道:“那就多謝蘇大夫了。”
蘇茂言道:“不謝,請坐。”
其他人瞥見了這邊的情況,也都選擇了留下來圍觀,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現場。
女人被這麽多醫生看着,還是有點緊張的,但是轉念一想,這麽多醫生給她會診,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啊,所以又放下了心來。
哪知道這心剛剛放下來,就看見了對面蘇茂言有些凝重的神情。
“蘇大夫,我沒什麽吧?”女人不确定的問道。
蘇茂言道:“別擔心,我再看看你的脈象。”
說這話的同時,他也取掉了自己的耳塞。
指尖下面的脈搏清晰無比,配合着他的聽力,跳動着的脈搏就像是一幅畫一樣,清楚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蘇茂言嘆了口氣。
其實産後的絨癌很少,屬于比較罕見的情況,但是不知道是他運氣不好,還是患者運氣不好,竟然會在一周之內遇到兩位。
難道他真的是中醫界的“柯南”嗎……
不過也多虧了這位患者選擇的醫生是劉明浩,而劉明浩本人又是她的親屬,這才及時的讓蘇茂言給她診斷出來。
“怎麽樣?”劉明浩問道,“我聽了你的話之後,只是覺得我弟媳的脈象是有那麽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清楚哪裏不對勁,再加上吃了藥也沒有改善……她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再來把把她的脈。”蘇茂言讓開位置。
劉明浩其實已經給自家弟媳把過很多次脈了,但是這次或許是因為聽了之前蘇茂言的分享的原因,覺得手底下的脈搏格外的有些不對勁。
但是他到底沒有蘇茂言的天賦,也邁入不了蘇茂言的個人領域,所以只是搖了搖頭,表示看不出來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茂言道:“再做進一步的檢查吧。”
女人雖然迷糊,但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什麽意思?還要做什麽檢查?”
劉明浩對自己的弟媳還是比較了解的,立刻安慰她道:“沒有什麽大礙,不用緊張,就是我之前給你開的方子可能不大對症,所以這位醫生建議在做檢查。”
女人釋然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這兩天吃了藥還是沒有什麽改善。”
蘇茂言診了脈之後,又有幾位醫生自動請纓:“我們也來看看?”
蘇茂言雖然沒有明說是怎麽回事,但是這群醫生們也聽懂了,估計不是普通的惡露不止,所以很想來診診脈,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劉明浩看向自己的弟媳,女人點頭道:“好。”
來都來了,不就是讓人診脈嗎,反正也花不了多久的時間。
沒想到這些醫生一個一個的還沒完了,劉明浩也有點不好意思,和弟媳連連道歉,醫生們看時間過去十多分鐘了,也不好再診。
不過他們根據之前蘇茂言講述的一些技巧和內容,确實有了一些新發現,大體感覺和劉明浩的差不多,只是依着他們的水準,只是覺得有一些些的不對勁,具體是什麽問題,他們也說不清楚。
而且這種感覺太微妙也太微小了,如果不是有蘇茂言診脈在前,他們心裏已經有了暗示,換到平常,恐怕還真發現不了什麽不對勁。
如果能更對蘇茂言今天講的內容有更進一步的體會就好了,抱着這種心态,不少人都開始問起了問題。
“小蘇,你那本書可以借我看看嗎?”
“小蘇,你平常都在哪裏診脈啊?”
“小蘇,你們家裏還有沒有人在學中醫啊?”
于是沒一會兒,蘇茂言就被圍住了,他還沒想好到底回答哪位同志的問題,就被人給領走了。
秦嶼從休息室裏面走了出來,對着衆人道:“不好意思,我是茂言的哥哥,找他有點事情,不會耽擱很久的,大家見諒。”
衆人見狀也只能讓開了路,不過還是沒忘晚上聚餐的事情。
蘇茂言連連點頭,反正晚上的聚餐各位大佬們也在,想來也不會鬧得太久。
“秦哥,你怎麽在這裏啊?”跟着秦嶼出了會場,蘇茂言好奇的問道。
秦嶼笑了笑:“剛剛下班,正好趕上了,所以想着過來看看你。”
“對了,你剛剛的發表怎麽樣?成功嗎?”
他在前面裝着什麽都不知道的大尾巴狼,後面的秘書簡直都要翻白眼了。
明明就是三點不到就急匆匆的從公司趕了過來,聽完蘇茂言的發表之後又在酒店開了一個會,現在竟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啊!秦總!
蘇茂言卻沒有懷疑,他現在還有點興奮:“我本來以為我發表的內容很多人會提出質疑,沒想到大家接受的這麽快。”
秦嶼笑着道:“只要是言之有物,他們當然不會質疑你的努力。”
蘇茂言見狀又忍不住把發表過程中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秦嶼。
兩人早上的時候明明還有些尴尬,連早飯都沒有在一起吃,沒想到就過了短短的一天不到,蘇茂言就已經在秦嶼巧妙的安排之下忘記了昨晚的事情。
至少他現在一點都沒想起來,心裏全部是交流會上發生的事情,再加上秦嶼願意聽他講,而且還會附和他,他當然高興。
直到和秦嶼分開之後,獨自到了晚上聚餐的地方,蘇茂言才想起來了,昨晚他和秦嶼之間,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尴尬?
但是想着之前臉上毫無異色的秦嶼,他心大的想,應該也沒什麽吧。
畢竟他剛剛就忘記了,秦嶼肯定也忘記了。
很快,蘇茂言就被師兄師姐們喊了過去,因為今天的晚飯,他才是真正的主角之一。
面對着師兄師姐們的圍攻,很快蘇茂言就把和秦嶼之間的尴尬抛到了腦後。
畢竟今天真的是非常充實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