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賣身契
蕭煜故意停下了話頭，安雅明知道前面可能是個陷阱，卻還是不能不往下跳：“除非什麽？”
蕭煜站起身來，挑起安雅的下巴：“除非給我一個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安雅擡頭看着蕭煜的眼睛：“比如？”
蕭煜挑着安雅的下巴，側頭靠近她的耳邊：“比如，應老二要抓的，不止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是實實在在的是我蕭家的人。”
安雅猛然扭頭。
蕭煜嘴角挂着個惡劣的笑容：“別誤會，我是指，也許他要抓的，是我的傭人。”
“你是說……”
蕭煜松開手退回去：“路我已經告訴你了，至于怎麽選，就看你自己了。”
安雅盯着蕭煜心裏不停的權衡着，蕭煜輕松的坐在那裏任由她看着。
過了半晌，安雅問：“你的傭人需要做些什麽？”
蕭煜笑眯眯的：“這個嘛，通常說來看長相的。最好的呢，自然是暖床；差一點的就端茶倒水；至于一般的嘛，基本就是洗涮打掃；再差的，那就進不了我家的門了。”
“那不知道，我這樣的能不能當蕭家的傭人呢？”
“單憑長相自然是沒問題了，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還真是有點麻煩。要你暖床吧，我不願意，可是你這相貌歸到其他的裏面，又不合适。怎麽辦？”
“蕭少爺這麽聰明，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恩，這樣吧，以後你就跟着我，他們說那叫什麽，秘書。”
“那我就先謝謝蕭少爺了。”
“好，那你就去找蕭杭簽張賣身契，這樣我要保你就名正言順了。”
安雅驚叫：“賣身契？！”
蕭煜看向安雅，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哦，說錯了，是合同。”
安雅松了一口氣：“恩，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先去吃完早餐再去吧，我的先跟他說一聲，讓她準備好東西才行。”
***
一個半小時後。
蕭杭的書房裏。
“蕭杭，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安雅面無表情的看着攤在眼前寫滿字的紙張。
“合同啊。”蕭杭答得理所應當。
“合同？”
“對，怎麽，你不識字嗎？要不要我幫你念念？”蕭杭說着，熱心的準備去拿合同。
安雅伸手壓住了合同：“不用，我看得懂。只是，這個年限，是不是搞錯了。”
蕭杭低下頭去看合同：“是嗎，我看看。三十年，沒錯啊。”
安雅冷笑：“三十年？這是合同？這明明是賣身契好嗎！”
蕭杭擡起眼來一臉嚴肅的看着安雅：“安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這可是正經合同，現在是新社會了，買賣人口可是犯法的。”
說得好有道理，安雅無言以對。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一群敗類，衣冠禽獸！
深吸了幾口氣，将忍得有些扭曲的臉恢複平整了，安雅才說：“正常合同的年限，沒有這麽長吧。”
蕭杭依然很正經的樣子：“別人家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家的合同一向都這麽長。而且，因為少爺吩咐了，你這個合同的年限還是特意調整過的。”
安雅咬牙：“我就知道他沒那麽好心，故意把我的合同年限填這麽長！”
蕭杭有點不快：“安小姐說話可要負責任。少爺特意來囑咐我的，可不是延長你的合同期限，而是縮短。其他人簽的，可是五十年。”
安雅肩膀垮下來，對着合同糾結起來。
三十年，這分明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賣身契。
蕭煜一定是故意的，按着這個時代的人的平均壽命來說，對安雅這個年齡的人而言，三十年意味着什麽？那真的是要一直幹到死啊。
簽還是不簽？
蕭杭看着安雅一直在糾結，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其實，安小姐要想成為蕭家的人，并不是只有這一種方法。”
安雅眼睛一亮，看着蕭杭：“你有辦法？”
蕭杭被安雅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有些臉紅：“成為少爺的女人一樣能得到他的庇護。”
安雅瞪一眼蕭杭：“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好辦法，說了還不如不說呢。算了，我還不如簽這賣身契當一輩子的下人。”
安雅不情不願的從桌上拿起筆，準備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大名，一只手蓋在了合同上。
安雅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蕭杭。
蕭杭問：“真的不考慮另一條路嗎？”
安雅失笑：“你這人真奇怪，就這麽希望我當你們少爺的女人呀，對你有什麽好處？不過，我對成為他的女人不感興趣，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蕭少爺，他可不差我這麽一個女人，他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
安雅說着，推開蕭杭的手刷刷刷的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蕭杭核對無誤，将合同收好，交了一份給安雅。
安雅沒有接，說讓蕭杭一起留着好了，反正給她也沒什麽意義。
蕭杭也不再勉強，仔細地将兩份合同都收好，鎖進櫃子裏。
安雅看着消失在櫃門裏的合同，很是惆悵。
三十年。
那薄薄的幾張紙竟然就承載了她的一身，以後，她就是別人家的員工，沒有自己的自由了。
更糟的是，這回的上司，比滅絕師太難伺候多了。
安雅突然覺得，自己無比懷念滅絕師太那張冷臉。
走出蕭杭的書房，看着外面的藍天的，安雅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為什麽她就這麽簡單地把自己給賣了呢，一賣三十年不說，還是賣給一個自己一直想要躲避的人。
為了躲避一個魔鬼，将自己賣給另一個魔鬼，值得嗎？
自己腦袋是壞掉了吧！
安雅轉身沖進書房：“蕭杭，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蕭杭一愣：“你還是決定做少爺的女人？”
安雅急切地搖頭：“不是，我只是想毀約。我不想做蕭煜的女人，也不想一直做他的下人。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避開應老二。蕭杭，你在直隸府這麽久了，你一定知道怎麽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幫我躲開應老二的，對不對？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蕭杭，我求求你，幫幫我。”
蕭杭看着安雅沒有說話，眼睛裏由着憐憫和同情。
安雅頹然的垂下頭：“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先走了。”
“等等！”
在安雅轉身之後，蕭杭突然開了口。
安雅滿是期待的轉過身來看着蕭杭。
蕭杭有些不敢看安雅的眼睛：“其實，少爺待下人很好，只要不是涉及蕭家和大局的事，如果确實是很不願意做的，他是不會勉強的。”
安雅眼裏的光芒暗淡下去，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知道了。”
“還有，歡迎你，成為蕭家的一份子。”
“謝謝。”
“以後，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幫忙。”蕭杭說完，又加上一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是，就是，我們都是蕭家的人，應該互相幫助。”
看着蕭杭手足無措的解釋着，安雅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嗯，我們是一家人了，應該互相幫助。我先走了，還得看看我們的大少爺有什麽吩咐呢。”
“嗯，快去吧。”
安雅走到門邊，又回過頭來：“蕭杭，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別對女孩子太好了，容易讓人誤會。”
說完，安雅也不看蕭杭的臉色，轉身跑了。
蕭杭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臉上爬上了可疑的紅暈。
看着安雅進來，蕭煜不滿的皺皺眉道：“簽個合同怎麽要那麽久，該不是跑哪裏偷懶去了吧？做我的秘書，以後可不準偷懶。”
安雅低頭：“是，蕭少爺。上班時間，我一定不會偷懶。”
蕭煜沒看她，起身拿上外套：“走吧。”
安雅一臉茫然：“走？去哪？”
蕭煜回頭看她，眉頭皺得更緊：“讓你走你就走，問東問西的，這是你當下人的本分嗎？來，這是我的衣服，拿着。”
安雅伸手接過衣服：“哦。”
給蕭煜拉開車門等他上了車，安雅準備關門。
蕭煜斜眼：“你不上來？”
安雅挂上職業的笑容：“我坐前面。”
蕭煜：“上來。”
“可是。”
“少爺說的話都敢不聽，看來得找人教教你蕭家的規矩了。”
“是，我這就上車。”
安雅低頭，彎腰上了車。
蕭煜冷哼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安雅便也沉默的跟着，車上沉默下來。
走着走着，安雅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這路兩旁的景物，她怎麽覺得似曾相識呢？
車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下，安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旁邊的蕭煜。
作者有話要說： 要對前文進行一點調整修改，可能這兩天沒辦法保證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