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獨|發
他很少用省略號，用了一定是有什麽想說的話。
觀火想起前兩天在網上看到的消息, 她主動放棄挖流川進公司的任務後, 藍染前輩派了另一個經紀人去談了，同時別的公司也在積極和他接觸，據說白蘭的經紀人尤尼也在其中, 開出的條件是最好的。
也許流川是想說這件事。
她在鍵盤上按下幾個字，猶豫了一會又全部删除。她已經不是他的經紀人了，這些事該由他自己決定。
觀火走到窗邊，漆黑的夜幕上挂滿星辰, 像揉碎的星屑撒滿一望無際的視野, 隐隐與遠處的海平面相接。她對準天空拍了一張照片, 給他回複了信息。
觀火：聖誕快樂w今晚的夜空很美。
過了一會，她收到了回複。
流川：嗯，今晚的月色也很美。
他發來的照片裏月色正濃,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清冷的月光披着淡淡的光輝, 與這兒耀目的星辰相比，霓虹的月亮讓人覺得格外寧靜。
來國外待了一個月, 這會她還真有些想家了。
觀火笑了笑把手機放在桌上，轉身時突然發現床頭櫃上擺着兩個小盒子。她走過去一一打開，藍色的盒子裏放着一張兌換券，使用商店是她十分熟悉的RF官方周邊總店，就開在公司樓下。
她把券翻到正面——
宇智波佐助VIP周邊全套限量兌換券，上面還有他的親筆簽名和一句話。
經紀人，這是給你的專屬福利，不用太感動。
觀火：……
拿着券發愣了一會，她突然笑出聲來，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溫柔。第二次見面的那把傘，白蘭突襲那次滿屋子的周邊，對他來說願意分享這些是對她的一種信任吧。
Advertisement
打開稍大的紫色盒子，裏面分別裝着不少小件禮物，像是貓型的小鑰匙扣，精美的八音盒等等，一件件拿出來都讓觀火覺得十分眼熟，都是她這段時間逛商店想買卻沒買的東西。
承太郎是怎麽注意到的？像這個八音盒，她只是拿起來玩了會就放回去了啊，這樣他也看得出她很喜歡嗎？
這種有一個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感覺，真是很奇妙啊。
觀火把禮物都收起來，分別給佐助和承太郎發了條短信道謝。
To 佐助：音羽VIP兌換券，可在別墅兌換一款音羽觀火參與設計的限定周邊，回國後請佐助先生注意查收。
佐助給觀火的印象就是堅韌、強大和純粹，所以給佐助做的那一套周邊之中，主打色是藍色和紅色。
佐助：可以換別的東西嗎？
她生氣地撇撇嘴，他居然嫌棄她設計的周邊！她咬牙切齒地在鍵盤上打着字。
觀火：可以啊，你要換什麽？
平靜的文字下波濤暗湧。要是他敢說什麽奇怪的東西，她以後再也不送他親手做的禮物了！
佐助：換你。
“咳咳咳……！”觀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大過節的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對心髒不好啊！
To 承太郎：禮物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
短信發完，觀火放下手機從行李箱裏取出睡衣往浴室走去，她剛打開門，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等等……他們兩是怎麽把禮物放在我房間的？！
——————————
12月31日。
RE團回國後，國內媒體大肆報道了相關新聞，首張EP緊跟Espada腳步位列年銷售總量第二，綜藝首秀收視破紀錄，在電影節刷了存在感。Espada天團則是一嘗所願，将參加紅藍歌會，如今又傳出經紀人在與前天團成員流川楓接觸的消息，一時間RF公司風頭無二。
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天，觀火給RE團成員放假三天，讓他們各自回家陪家人跨年，好好消除一個月裏錄制節目的疲勞，別看他們一個月都在旅游，可每天滿滿的行程和随時被好幾架攝影機盯拍，還是很有壓力的。
而她自己則是和藍染一同到附近的神社做新年初詣。
近晚上12點，神社附近已經滿是來參拜的人。觀火穿着一身黑底粉櫻的和服，長發用綁帶束起再用頭飾加以固定，煙火的照耀下，她側臉的弧度顯得更加柔和美麗。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每次看到你身穿和服腳踩木屐的樣子，總是覺得十分奇妙。”
“前輩是想說和服這種溫婉的服裝不适合我吧？”她細長的眉毛一挑，連帶着勾勒清晰的眼睛也随之上挑，大而修長，是很标準的桃花眼。
能把這身偏可愛氣質的和服帶偏到豔麗，确實是太不适合了。
藍染輕笑一聲，“知我者觀火也。”
觀火瞧着他一身藍色浴衣，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下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犷的身材，即使戴着弱化淩厲氣質的眼睛，也難掩孑然的強勢。
“要我說前輩整天壓着本性也很難受吧？不如捏碎眼鏡釋放天性，再抹個發膠把劉海撩上去，回歸老本行重做偶像，這次一定能紅得發紫。”
以她的專業眼光來看，前輩當年在十三隊的沉穩暖男人設固然不錯，可霸氣凜然續航性更強啊，也更符合前輩本來的性格。
“本來是什麽樣的不重要，現在需要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藍染彎下腰，右手握住柄杓舀一瓢水，由掌心向指頭淋下将左手洗淨，再換至左手洗淨右手，整個動作熟練而儒雅。
她也淨完了手，舀一瓢水，放在左手掌心上，将水送至口中漱口，“前輩似乎話裏有話？”
“觀火，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誠實的回答。”他轉向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觀火險些拿不穩手中的柄杓，她詫異地道，“前輩這是什麽意思？我的私生活和工作無關吧。”
他追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觀火沉默了數秒，擡頭說道，“我現在只想帶好RE團，其他事還不想考慮。”
藍染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微微嘆氣，“如果你說你喜歡上了RE團中的某個人，或許我能輕松些，但其實我也早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只有戀愛就能滿足的人。”
她越聽越不對勁，“是不是RE團有什麽事？”
“公司最新讨論出的結果，RE團将移交給別的經紀人負責，而你需要去帶一個新出道的團體。”
伴随着整點的鐘聲新年的煙火在空中綻放，點燃了整塊黑幕，五顏六色的光芒染上了所有人的臉頰，也在觀火心中炸出了一個空洞，她一瞬間停止了思考，腦袋糊成一團，下意識地搖頭否定接受的訊息。
“不……不可能，公司沒有理由從我手上拿走RE團……他們發展得這麽順利，團內不和的傳聞也逐漸被大衆遺忘，很快綜藝上了他們會更紅，怎麽可能交給……！”
她的話掐斷在喉嚨口，連呼吸也慢慢抑制下來。
藍染知道她已經明白了。
不是因為RE團不紅才拿走，恰恰相反，正是RE團太紅，公司才想從她手上搶走。
一個毫無名氣的新人團需要一位熱情有沖勁的經紀人去帶領，可一個步入正軌的成熟團體，更需要經驗豐富，資源穩定的老牌經紀人去引導。音羽觀火有過帶砸天團的歷史，無論今後如何，她的履歷表上都無法抹消這一點。
公司高層認可了她的能力，卻也只認可她帶新人的能力，而藍染自己，也是推動這個議案的關鍵人物之一，他的着眼點和其他人不同，他們質疑她的能力，他擔心的卻是其他東西。
這次回來見到RE團四人，與以前在電梯時他們的眼神相比，沒有了迷茫，褪去了若有似無的暧昧，麻煩地變成了真正的戀心。
剛才他故意問她是否有喜歡的人，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對于一心一意撲在事業上的她來說，這個消息太過殘忍，如果事業盡失，至少在愛情上能讓她寬心的話，他的負罪感也能少一些。
他做事向來果決，想不到也有需要減輕負罪感的一天。
看來自己對這個後輩，從抱着有趣觀望的态度，到不時出手相助，多少混了一點真心在裏面，只是這點真心少到在他心裏可以忽略不計。
觀火嘴裏發苦，聲音都無法完整地發出，“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麽，都沒辦法抵消天團的失誤？是不是只要我在RF一天，我就永遠只能帶新團，為別人做嫁衣？！”
“觀火，你冷靜一點。”他抓住她的肩膀，從她垂下的眼睛裏一點點積滿淚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他一時無言，“我知道你為RE團付出了很多心血，也知道你留在公司遭受非議和排擠也不願離開，是執拗地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拿走RE團？”觀火怔怔地說着話，不像在問話，更像自語。她不是傻瓜，到這個份上還不明白藍染前輩也參與其中的話，這麽多年也白幹了。
“真巧啊，瞧瞧我看到了什麽？堂堂RF公司總經紀人藍染惣右介，現在是在欺負手下的員工？”
藍染的身後響起一個妖冶磁性的聲音，辨識度清晰到不用回頭也能聽出是誰。
DIO摘下墨鏡，眼神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更巧的是，欺負的對象還是本大爺的前經紀人。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管管呢，流川？”
沒等DIO話說完，流川楓已經走上前拉開了藍染的手，他把自己用來僞裝的帽子戴到觀火頭上，長長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她發紅的鼻子。
淡雅如霧的星光裏，他冷峻的眼神如冬日的霧氣。
“天團解散的責任在我，和她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流川·夏目漱石·楓：今晚月色真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