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讓人想要憐惜了。當然了，也更激發了某些人內心的獸性，讓她的行為更加的粗魯。
等慕銘冬給他把身上都搓了個遍，佟俊彥脖子以下，腳踝以上，全都紅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這個艱難的澡，他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一旁，換上睡袍，慕銘冬大踏步走過來，大喇喇的往床沿一坐，對他下達新的指示：“趴下。”
“你還想幹什麽？”現在，光是聽到她的聲音，佟俊彥就忍不住心驚，馬上從挺屍狀态恢複過來，警覺的瞪視着她。
“給你按摩按摩。”慕銘冬道，雙手對他張張。
“不要！”佟俊彥想也不想就搖頭。
從之前的挨她拳頭，到後來的被她揪，打，還有剛才給她這麽搓得死去活來，他已經吃夠了她這雙手的虧，才不要再淪落到她的掌下受虐呢！
慕銘冬聞言，只是冷冷一笑，冷聲道：“我有給你選擇的權利嗎？現在，快點，少廢話，趴下！”
被她的冷笑弄得心兒一顫，佟俊彥咬咬唇，乖乖趴下了。
一雙手貼上他的背，隔着一層衣服在他的脊背上慢慢往上，慢慢的，輕緩柔軟的觸感傳來，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的感覺。
原來，她的手也能這麽溫柔啊！微微繃緊的身體漸漸舒緩下來，享受着後背上的感覺，佟俊彥閉上眼，嘴角泛起一抹愉悅的笑，在心裏低聲道。
但馬上，他就知道，他高興地太早了。這些東西，只是她和他玩的前戲而已！
雙手從他的腰際來到肩膀處，一雙手在上輕輕按捏幾下，便猛然加大力道，狠狠一捏！
“啊！好疼！”身體緊跟着又是狠狠一僵，佟俊彥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痛苦的大叫。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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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大叫響起，清脆的、好像骨頭相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從他的身上每一處一一傳來。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疼！”
而每響一聲，佟俊彥就要哀號上好幾下，如此反複，一直這麽延續下去。
門外，聽着他如此凄厲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但在達到最高潮後，聲音又漸漸猛然低了下去，越來越低，越來越無力了。最後，只剩下啪啪啪的聲音還在不停的響着，間或還能聽見一絲若有似無的輕吟。幾個丫鬟的神經也随着這些聲音的變化而越繃越緊。
“他們……又在幹什麽？這些都是什麽聲音啊？”終于，忍不住了，年紀最小的雪雁低低的開口問道。
“不知道。”雪蓮搖頭，希冀的看向夏荷秋蓉，“夏荷姐姐，你們是一直跟在少夫人身邊的，少爺他們在裏邊幹什麽，你們肯定知道的吧？”
她們哪裏知道啊？自從三個月前三小姐上吊被救醒之後，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前那個大相徑庭，好多言行都古裏古怪的，她們現在都還在适應期呢！心裏暗暗說着，夏荷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小姐和姑爺的事，我們做下人的有什麽好幹涉的？反正，小姐是肯定不會對姑爺做什麽壞事的就是了。算了，我們走吧，別打擾了她們。況且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洗洗睡了。明天一早還要起來伺候呢！”
“嗯。”沒有得到答案，心情有些抑郁，雪雁雪蓮點點頭，輕手輕腳的和她們一起轉身離開。
在她們身後……
啪啪啪，清脆的聲響繼續。
又過了半個時辰，佟俊彥終于再次從慕銘冬的魔爪下逃離，四肢大張，橫躺在床上，目光渙散，呼吸不聞。
拍拍手，大功告成，慕銘冬坐在床沿看着他，低聲問：“舒服嗎？”
“舒、舒服。”愣愣開口，佟俊彥低聲道。給她一頓好整，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脫胎換骨，這個身體都不屬于自己了。在痛苦的同時，他又覺得有一種舒适的感覺充斥其中，很奇怪的感覺。
“舒服就好。現在，輪到你給我按了。”慕銘冬點頭，蹭掉鞋子爬向床，把後背對着他，淡聲道。
“啊？我？”一聽這話，佟俊彥愣住了，伸出手指指指自己。
“沒錯！”慕銘冬點頭，轉頭看他一眼，“難道你以為我會給你做白工嗎？”
他真以為是這樣的。而且，一開始她也沒說兩個人要禮尚往來啊！
佟俊彥咬咬唇，低聲道：“這個，我不會。”
“多練幾次就會了。”慕銘冬道，親自指揮他，“就像我剛才那樣，你在我背上捏幾下，使勁的捏，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哦。”對她的話一知半解，佟俊彥嘗試着在她的肩膀上冬冬爪子，小力捏一捏。
“對，就是這樣，不過，力氣要再大點。”第一次下手，還行，慕銘冬點頭，沉聲道。
得到她的肯定，佟俊彥的內心受到鼓舞，便加大一點力道，繼續給她捏下去。
“力氣再大點。”力氣還是小了點，慕銘冬又道。
佟俊彥便再加大一點力道。
“力氣再大一點。”不想，慕銘冬還不滿足，再道。
他都已經是用了最大的力氣了！她怎麽還這樣啊！佟俊彥咬咬牙，使盡吃奶的力氣給她按下去。
“嗯，差不多了。”這還差不多，慕銘冬滿足點頭，“就這樣吧！繼續按。”
“哦，好。”佟俊彥點頭，費力的在她的後背上按按捏捏。
而慕銘冬，她趴在床上，閉着眼，享受着他的服務，一邊給他做着指揮：“左邊，右邊，往下，再往下一點，對，繼續，繼續往下……”
一雙手順着她的指示從她的肩胛處慢慢往下走去，不多大會，便來到了她柔軟的腰肢這裏。而兩手一碰上她的腰，柔軟細膩的感覺便沾染上指尖，在上邊纏繞着，久久不肯離去。雖然隔着一層衣服，佟俊彥卻似乎感覺到一股小小的電流在他的指尖炸開，瞬息傳到身體每一個部位，讓他忍不住一怔。
“快點按啊！你怎麽不動了？”
他的手才小力按了一下，就沒有後續動作了。剛覺得舒服了點，沒想到他的按摩就這樣中途斷開，慕銘冬睜開眼，不大高興的看着他，低聲問。
“我……”
讪讪收回手，佟俊彥垂眸看着她，目光卻不知道怎麽搞的，竟順着她的臉頰往下走去，掠過她的脖子，溜進了她微敞的衣襟。
吞下一大口口水，他突然有一種沖動，想要扒開她的衣服！
“你在看哪裏？”
見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回答她的問題，一雙眼珠子倒還在時不時轉動一下，慕銘冬好奇得緊，便随着他的目光看過來，才發現，他竟然看的是……忍不住低笑，坐起身，将上半身湊近他一點，低聲問。
自己盯着看的東西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越靠越近，佟俊彥心裏直癢癢，好想伸手過去摸一摸。正待采取行動，一個幽幽的聲音也在耳畔輕輕響起，将他那股子沖動扼殺在萌芽狀态。
臉頰頓時沒用的又全紅了。趕緊往後移動一點，和她拉開一點距離，他低下頭，小聲結結巴巴的道：“我、我累了，捏、捏不動了。”
“是嗎？”慕銘冬淡笑，也不拆穿他，便整整衣服，又趴回去，“要是手不行，那就換腳踩吧！”
“腳踩？”第一次聽說，佟俊彥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是。”慕銘冬道，“和手捏一樣的，甚至還要更簡單點，你只要站上去，來回走幾步就行了。”
“站上去？”還要來回的走！聽着她的描述，想象一下那樣的情景，佟俊彥的眼睛睜得更大，“那你還活得了嗎？”
“哈哈哈！”好可愛、好有求知欲的人！慕銘冬忍不住大笑，摸摸他的頭，沉聲道，“你放心好了，我是個比你還大的禍害，我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把小命玩完的。你就放心大膽的踩上來吧！”
“那，好吧！”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佟俊彥小聲應着，慢慢站起身，腳步輕輕的踩上她的後背。
站上去，站穩了，不見慕銘冬有任何異動，他的心裏安穩了一點，便輕輕邁開步子，在上邊踩來，踩去。
“嗯……”他的腳工比手工厲害多了。作為新手來說，做得是真不錯。軟軟的逸出一聲舒服的低嘆，慕銘冬閉上眼。
她自己舒服就夠了，卻偏偏還要這樣表現給他知道。本來在她的背上就夠小心翼翼的了，自己的腳掌心和她的後背緊緊相貼，來回走動中，感受到的柔軟的觸感比起用手的時候似乎更真實了些，讓他幾乎不敢怎麽下腳。現如今，她的這聲柔軟纏綿的低呼再傳進耳朵裏……佟俊彥的內心不知不覺蕩漾了。
內心一蕩漾，放在腳下的那點少少的注意力也被移開了，他理所當然的一腳踩空……
“啊啊啊！”
踏空的感覺很讓人心驚，佟俊彥直覺便大聲叫着，眼看着自己要往床下歪了下去。
關鍵時刻，一只手掌伸了過來，攬上他的腰，把他往裏一帶！佟俊彥也順勢一抓，兩手便抓上了她的腰。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一同往床內滾去，滾作一團。
好不容易，滾完了，停下了，佟俊彥的心兒還在咚咚亂跳，滿心的慌亂不曾消失，兩手也死死抱緊了救命的東西，遲遲不肯放開。
還被他死死摟着，慕銘冬嘆口氣，低聲問：“可以放開我了嗎？”
“啊？”佟俊彥一愣，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把她壓在身下的！肩膀一抖，趕緊松開手，往旁一翻，放她自由。但是，才和她的身體分開，又有一種名為後悔的感覺攫住他的心髒。
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着急的放開她？明明抱着她，壓着她的感覺很好啊！軟軟的，香香的，很舒服，他都還沒怎麽好好感受呢，怎麽就放開了？好想狠拍自己兩下。
他放開了她，慕銘冬緩緩坐起身，看着垂頭自我檢讨的佟俊彥，搖着頭，低聲道：“你的技術，太差勁了。”
一顆心以為她否定的話語而往下落去，佟俊彥撇撇嘴，低聲道：“我本來就不會。”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以後好好訓練你。”慕銘冬道，很認真的表情。
“啊？”她以後還要來？心中一驚，佟俊彥擡頭看她，“你……”
“你不想嗎？”慕銘冬也看着他，輕聲問。
“沒有。”佟俊彥直覺便搖頭。回答過了，他的心中又是一驚，忍不住偷偷問自己：難道自己還真想一直這樣想去？為什麽呢？明明是吃力不讨好的夥計，一不小心，還有可能從床上掉下來，摔個狗啃食。
他迷茫的表情成功讓慕銘冬再次笑了出來。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也覺得差不多了。”活動一下胳膊，她看着他，輕聲問，“你累了嗎？”
“累死了。”佟俊彥道，說的是真心話。
“還想不想來點娛樂活動？”慕銘冬便問，故意不攏衣襟，靠過來。
佟俊彥卻以為她又要玩什麽新花樣，立時吓得臉色一白，趕緊搖頭：“不要了！”
“真不要？”嘴角一挑，慕銘冬低聲問。
佟俊彥定定搖頭：“真不要。我現在就想睡覺，我很累，很累很累。”
“好吧，是你自己不要的。”慕銘冬聳肩，拉好衣服，“那就睡覺吧！”
“好！”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佟俊彥傻乎乎的高聲應道，迅速鑽進被窩裏，第一次這麽盼望能早點睡覺。
許久之後，當他和慕銘冬在談論中無意提起這一天的這一刻時，見到慕銘冬臉上促狹的笑意，他一陣捶胸頓足之後，當即便熊撲過來，和她一起再次滾落在床！盡情的滾啊滾！
佟俊彥滾進被窩裏，很快就睡着了。
慕銘冬也很困，但她還是睜着眼睛躺在他的身邊，靜靜等待着。
等了許久，一直沒有聽見任何響動，就在她也要倦極睡去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終于幽幽響起……
“還不睡，你是在等我嗎？”
“是啊！”慕銘冬道，積聚一點精神，轉頭看着他。
“哦？對我這麽好？”嘴角挑着一抹得意的淺笑，佟俊彥低聲問。
慕銘冬笑笑：“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
“我看，是因為你對他越來越好，怕我因為這個生氣，所以才故意要對我也好點的吧？”佟俊彥便道，聽聲音，似乎又有些不高興了。
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慕銘冬撇撇嘴，淡聲道：“我發現了他的一些長處，覺得可以深入發掘。所以，打算長期奮戰了。”
“也就是說，你不打算休了我了？”佟俊彥便問，幽深的眸子裏總算出現了一抹亮光。
“是啊，暫時不打算了，先看看具體情況再說。”慕銘冬道，低嘆口氣。
呼呼，好累。她想睡覺。
“那可是真不錯呢！”肯定的回答，讓佟俊彥笑了。湊過來一點，他一手撐着下巴，希冀的看着她，低聲問，“你發現了他的一些長處，那我呢？有沒有發現我的？”
“我還沒有機會全方位了解你。”慕銘冬道，淡淡睨他一眼。
佟俊彥臉色的笑意便馬上消失無蹤。“我倒是想給你全方位的了解，但是，誰叫你不領情。”別開眼，他悶聲道。
“我也想啊，但誰讓你每天都是晚上出沒的？晚上是我的睡覺時間好不好？”白他一眼，慕銘冬低叫一聲，“算了，不和你說了，今天我是真的累了。我要睡覺了，你自便吧！千萬別再折騰我。”
“你放心吧，我現在是無心也無力。”佟俊彥聽了，竟也長嘆口氣，幽怨的看着她，低聲道，“我才醒過來，也覺得累得要死。你給他玩的這一套，像把我的骨頭都給拆散了又重新裝起來似的。舒服是舒服，但是一時半會用不上一點力氣，骨子裏都懶懶的，害得我什麽都不想做。我也只能認命了，就和你一起睡過去吧！”
嘿嘿，她對他那麽做的目的，可不就是為此麽？
心裏竊笑一下，慕銘冬同情的看他一眼：“那好，我睡了！”
便閉上眼，拉高了被子，放心睡過去！
最後一擊
第二天，慕銘冬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伸個大大的懶腰，聽到窗外的蟲鳴鳥叫，她的心情一片大好。
不得不說，古代真是好啊！遠離都市的喧嚣，天是藍的，水是清的，一切都來于自然歸于自然，自己置身其中，更是神清氣爽。只是，這裏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樂子太少了點！她在一覺睡醒之後，常常有大把的時間不知道花到哪裏去。
不過，在結婚以後，這個狀況得到了有效改善。而那個改善她無聊現狀的人……
轉過頭，看着身旁那個還裹着被子睡得香甜的男人，她嘴角勾起，伸出手，大力推推他：“喂，該起床了。”
“嗯……”被她一推，佟俊彥輕咛一聲，抿抿唇，小力推開她的手，換個方向接着睡。
她都叫了，他居然還不醒？
慕銘冬便湊過去，對着他的耳朵大聲道：“太陽出來了，該起床了！”
“喝！”
大聲的叫喊近在咫尺，還是故意為之，這下，就算睡得再熟的人也會被吵醒了。
心兒狠狠一震，佟俊彥猛地睜開眼，噌的一下坐起身。而才坐起來……
“呀！”
随着一聲軟軟的低呼，他支撐着身體重量的胳膊陡然一軟，整個人又重重的落回被褥裏去，還小小彈跳了好幾下。
“你怎麽了？”這幅景象令慕銘冬看得連連稱奇，忙把他從被子裏解救出來，她低聲問。
“疼……”佟俊彥咬咬唇，低聲道。在她的扶持下坐起身，他仿佛慢動作回放似的慢慢後仰，斜倚在床頭，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眉頭緊皺，一臉難受的道，“好疼。手腳都酸酸的，骨頭跟散了架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動也不能動，一動，就覺得酸疼得慌。”
哦，聽他的描述，慕銘冬知道了。這是她昨天給他昨晚推拿後的後遺症。想必他這是第一次，所以才會疼得這麽厲害。于是淡淡一笑，輕聲道：“哪有那麽嚴重？你起來，四處走動走動，活動開了就好了。”
“我不要。”不出她所料，把頭一擺，直接将她的提議拒絕，佟俊彥低聲道，“不想動。我累，想睡覺。”便打個哈欠，身體往下一滑，閉着眼睛想要再睡過去。
慕銘冬才不會讓他如願以償，便又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沉聲道：“別睡了，該起床去奶奶那邊請安了。還有娘也在等着我們呢！”
“我不想去，叫人過去說一聲，叫她們不要等我們就好了。”閉着眼睛擺擺手，佟俊彥滿不在乎的道。
這家夥，才幾天功夫裏，這就已經是他第二次拒絕去向長輩請安了！可見過去他肯定也不是什麽守禮的人。真是的，竟然比她還散漫，不可饒恕！
眸光微暗，慕銘冬一把拽起他，大聲道：“有你這麽做小輩的嗎？長輩還在呢，你就得給我有點做小輩的樣子！不許再睡了，你給我起來！”便愣是将他從床上拽了起來，拖出門去。
所幸，他們去的時候，老婦人和大夫人正在一起說話。他們便一次性把兩個長輩一起見了，又留下來蹭了頓早飯，才夫妻雙雙把家還。
不過呢，在回家的中途，路過後花園的時候，慕銘冬非得拖着“柔弱”的佟俊彥在裏便逛了好大一圈，走得他腳都快折了，他們才真的踏上回房的旅途。
一等到了他們的新房，不用說，早被她折騰得快趴下的佟俊彥馬上借口身體不适，一下子便鑽到床上，滾進被褥裏，閉眼挺屍。
慕銘冬随便他，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招呼丫頭送茶來她打發時間。
“少夫人，茶。”
茶水很快送上了，很香。只是慕銘冬發現，送茶過來的雪蓮的臉色有些怪怪的。
“怎麽了？”便接過茶杯，看着她，低聲問。
雪蓮似乎一驚，連忙搖頭：“沒、沒什麽。”
沒什麽？才怪了吧！心裏冷笑，擡頭看看，發現雪雁的臉色一樣不太尋常，似乎想說什麽又不大敢，便對她招招手：“雪雁，你說，我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有誰來過？”
“是。”年齡比雪蓮小上幾歲，膽量也跟着小了不少，雪雁經不住她的目光詢問，低頭承認了。
“誰？”慕銘冬忙問。
“娟兒，楚楚表小姐身邊的丫頭。”雪雁腦袋下垂，小小聲的道。
楚楚表妹？來得還真是早啊！
嘴角一挑，慕銘冬便問：“她來做什麽的？”
“那個……楚楚表小姐，她病了。”不着痕跡的退後一小步，雪雁更小聲的道。
“哦。”沒有她想象中的憤怒或者其他什麽激烈的情緒，慕銘冬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再低頭喝了口茶。然後，她轉向癱軟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佟俊彥，輕聲道，“相公，你聽到了，楚楚表妹她病了。”
“關我什麽事？”立馬，蒙在佟俊彥頭頂上的被子被掀開了，佟俊彥探出頭來，冷着臉，沉聲喝道，“以後，不許在我跟前提起這個名字！”
“可是，她很有可能是因為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導致積郁在心，才會病倒的喲！”慕銘冬涼涼道，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佟俊彥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那也是她自找的！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再聽到她的任何消息。我要睡覺，你不要再吵我了！”
“好吧！”相公大人的命令，做妻子的不敢不從，慕銘冬乖乖點頭，放下茶杯，對着他的方向施一個禮，輕聲細語的道，“那相公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我現在就出去。”便對丫頭們一招手，“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在這裏休養生息。”
“慕銘冬，你……”
他又沒說讓她走，她這麽着急出去幹什麽啊？聽到她的這番話，佟俊彥從床上擡起頭來，也只見到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心兒一沉，他的心裏忽然郁悶得不像話。昨天吧，自己那麽生氣，大聲趕着她她也不出去。現在，他還沒說叫她出去呢，她怎麽就自動自發的走掉了？搞得現如今，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讓他好不習慣，他躺回去也睡不下去了。
“小姐，我們要去哪裏走走？”
出了新房，夏荷緊跟在慕銘冬的身後，低聲問道。
“四娘那邊。”慕銘冬道，一揮手，“雪雁雪蓮，你們前邊帶路。”
“是。”雪雁雪蓮忙道，紛紛走到隊伍最前邊。
“啊？四夫人那裏？”夏荷聞言，心中略驚，那不就是表小姐的所在地麽？忙問，“小姐，你去那裏幹什麽？我們不是昨天下午才從那裏回來的？”
“誰規定的我昨天下去去過，今天早上就不能再去了？我關心四娘，惦記着四娘，想過去看看她好些了沒，不行嗎？”回頭對她一笑，慕銘冬淡聲反問。
呃……
是沒有人這麽規定過。但是，去看四夫人？這個不像小姐你現在的風格。你去從她們的不開心上給自己找開心還差不多。
搖搖頭，夏荷決定還是不要亂說話了。
小姐的心思，好難猜的。她做下人的，還是本分點做事好了。
“嗚嗚嗚……嗚嗚嗚……”
一進四夫人所在的院落，慕銘冬便聽到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聲在頭頂上盤旋。自然，夾雜在其中的還有許多小丫鬟們的柔聲勸撫，卻也無外乎是“別哭了”“不要傷心了”之類的話，毫無新意。
“少……”
院子裏，掃地的丫鬟見到她的到來，握着掃把的雙手一僵，直覺就要低呼出聲。
“噓！”慕銘冬連忙趕過去，捂住她的嘴，對她搖搖頭，低聲道，“不許叫。”
“哦，是。”小丫鬟趕緊閉嘴，握着掃把的手收得緊緊的。
“你進房去，告訴你家小姐，說有人來看她了，不許說是誰，知道嗎？”彎下腰，附在她的耳邊，慕銘冬低聲吩咐一句。
“是，奴婢知道了。”她嘴裏的熱氣喝在她的身上，小丫鬟忍不住抖一抖，趕緊點頭。便忙不疊扔下掃把跑進哭聲傳出的房間裏邊去，大聲喊道，“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表哥！”
正在抽泣不止的小人兒一聽，心情一振，馬上便不哭了，捏着帕子從床上爬起來，大聲喊道。
“可惜不是他，來的人是我。”
就在這個時候，慕銘冬踏進門來了，對她微微笑着，低聲道。
見到是她，楚楚表妹臉上的笑意一僵。滿屋子的丫鬟們也是一愣，便趕緊低頭福身，齊聲高喊：“少夫人！”
“嗯。”還算丫頭們有點教養，慕銘冬點點頭，輕聲道，“都起來吧，沒你們什麽事。”便走過去，近距離看看蹲坐在繡床上的楚楚表妹，淡淡一笑，低聲道，“你果然在哭，我沒有猜錯。”
吸吸鼻子，拿起帕子把眼角的淚花抹去，楚楚表妹擡眼瞪着她，不滿質問：“你還來幹什麽？表哥都已經不理我，不想再看到我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還來幹什麽的？”
“過來看看你。”慕銘冬道，依舊對她微微笑着。
楚楚表妹的臉色便更顯蒼白，眼神也變幽怨了幾分。咬咬唇，她低聲問：“你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慕銘冬聳聳肩：“你覺得是就是吧！”反正，就算她說不是，想必這個時候的她也是不會相信的。
果然，這句話，楚楚表妹信了，看着她的目光裏的恨意又增加了不少。“慕銘冬，我恨你！”咬緊牙關，她從牙齒縫裏擠出來這句話。
慕銘冬撇嘴一笑：“随便你。你想怎麽恨我是你的事。反正你的心裏再恨我，我也掉不了一塊肉。”
“嗚……”
聞言，楚楚表妹突然便扁起嘴，眯起眼，兩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落下：“慕銘冬，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慕銘冬看着她的表演，低聲道：“我為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用得着我再說一遍嗎？”
“你……嗚……”聽到這話，楚楚表妹禁不住哭得更傷心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順着她的臉頰一個勁的往下落，不一會就沾濕了她身下的床單。
旁邊的丫鬟趕緊上前來，低聲勸道：“小姐，你別再哭了，哭多了傷身子的。本來你的身子就不好。來，擦把臉吧！”
“我不！我偏要哭！你別管我！”兩腳一蹬，雙手胡亂把人推到一邊去，楚楚表妹扯着嗓子大聲哭喊，眼淚也跟着流得更急了。
“小姐……”丫鬟後退幾步，着急的看着，卻不敢前進一步。
“算了，帕子給我，我來吧！”慕銘冬看着，輕輕搖頭，伸手将帕子拿過來，在床沿坐下，一手按住楚楚表妹亂揮的雙手，低聲道，“別亂動，先把眼淚擦幹淨。”
而她的手才碰上她，楚楚表妹亂揮的雙手突然就收回來了，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嘴裏一送，狠狠一口咬下去！
“小姐！”
“少夫人！”
突然來了這麽一出，雙方的丫鬟各是一驚，紛紛喊道。
“果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活了這麽多年的人，連習慣都這麽相似。”而慕銘冬，眼看着她的牙齒陷進自己的手臂裏邊去，她只是低笑搖頭，淡聲如是道。
聽到了她不帶任何波折的話語，楚楚表妹也驚了一驚，松開口，擡眼看着她，她好奇的低聲問：“你不疼嗎？”
“疼啊！你都咬出血來了，怎麽可能不疼？”慕銘冬收回手臂，低聲道，“你咬得可比你表哥疼多了。”果然女人才是抓撓打罵的好手，天生的。
“那你為什麽不哭？”楚楚表妹便問，她都下那麽重的口了！
慕銘冬淺淺一笑，看着她：“我要是哭了，你的目的不就達到了？那你不就得意了？所以，我不會哭，也不能哭。”
“你！嗚嗚嗚……”
和她如此堅強的一面相對比，楚楚表妹突然覺得很羞愧。她甚至覺得，這一切根本就是自己在無理取鬧啊！于是乎，她又低下頭哭了起來，只是這次是出于羞愧和悲憤。
慕銘冬搖頭，輕輕在她的後背上拍兩拍，輕聲道：“哭吧哭吧，盡管哭吧！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恨歸恨，這件事，我必須做。”
“為什麽？”擡起滿含淚水的大眼，楚楚表妹輕輕咬着下唇，還是不大甘心的問。
“斷絕他對你的那點情意，也斬了你對他的奢望。”慕銘冬便道，看着她的目光陰沉不已，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低沉，叫她的人都忍不住跟着一個戰栗，不自覺的便要昂首挺胸，恭敬聆聽。
“你……你真狠！”本就傷痕累累的心被她的話又給刺出一條長長的傷痕，楚楚表妹捏緊了手裏的帕子，低聲叫道。
“我現在狠一把，總比現在放從了你們，等到以後害得自己悔不當初、也讓你們跟着我一起痛苦的好。”慕銘冬輕聲道，一臉平靜。
楚楚表妹攪着帕子，咬唇不語。
慕銘冬低嘆口氣，再拿起帕子給她擦擦眼淚，輕聲道：“你呢，年紀還小，長痛不如短痛，趁着現在，趕緊斷了。雖然可能一時痛得難以忍受，但是忍忍也就過去了。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啊！”
可是，她不想斷了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容易捏上手的男人，剛好他也還對她有那麽幾分意思的……楚楚表妹心裏低聲叫着，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慕銘冬搖頭，在她的頭頂摸一把，放柔了嗓音道：“好了，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再妄想什麽不屬于你的東西，我保證，在這個府裏，吃的用的，不會少了你的。他們也會一如既往把你當真正的小姐一樣對待。以後，等你年紀差不多了，我還會叫人給你找個好婆家，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當然了，這是在她乖乖的守規矩的情況下。
“但是……”随即，話鋒一轉，說話的聲音也跟着陡然一冷，吓得楚楚表妹身體一僵，“如果你不聽話，非得和你姑姑一個樣，一天到晚挑撥離間，惹是生非，那麽……我的手段，你現在已經見識過了。但是我保證，最近你看到的一切，不過只是九牛一毛。我要是真的發起狠來，呵呵，迄今為止，還從沒有一個人敵得過我。”
後邊的話才是她要說的重點吧？不知為何，在她一字一字的吐出最後邊的那些字句的時候，楚楚表妹突然便覺得渾身一陣惡寒，捏着帕子的雙手微微打着顫，身體也跟着小幅度的顫抖着。
嗯，恐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看效果也還不錯。慕銘冬點點頭，站起來，再在她的肩膀上拍一拍，低聲道：“我就不在這裏多呆了，免得你看見我心情不好影響了休息。你在這裏好好保養身體吧！偶爾哭一哭，把心裏的怨氣哭出來就夠了。別一直自怨自艾，顧影自憐，還動不動就掉眼淚，裝什麽水做的小女兒。你就是因為一直在對自己做自我暗示，告訴自己你有多可憐，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得很，你哪有這麽嬌弱？”
又是最後的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