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樊星連忙跑過去擋在Eric面前, 警惕的看着那些人, “你們要做什麽?”
對方是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扮的花裏胡哨, 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一副地痞流氓相,看着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見有人護着Eric, 他們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你誰啊, 別多管……哎?”
結果話沒說完, 說話那人忽然看清了樊星的樣子,一雙眼睛盯在樊星的身上上下打量,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豔,神情跟語氣也漸漸暧,昧起來, “喲,原來是個小美人啊。這位小哥是你朋友?我們也沒想怎麽樣, 就是他喝了我們的酒不給錢, 我們打開門做生意, 總不能做賠本買賣, 你說是不是?”
樊星心思多半在Eric身上, 根本就沒在意對方異樣的态度,轉身扶着醉醺醺的Eric顧不上多看他們一眼,順口問道:“多少錢?我幫他付。”
“不多, 也就是四五萬塊,這位小……”
“多少?”樊星大吃一驚,回頭睜大眼睛詫異的看着他們,以為自己幻聽了。
那些人好像特別喜歡看到他這種反應,各個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嘻嘻哈哈的接口道:“怎麽,付不起啊?沒關系,你看這樣好不好?小美人只要陪我們喝酒……啊!”
對方一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小年輕一邊态度暧昧的說着話一邊居然毫不避諱的伸手過去摸樊星的臉,結果沒碰到樊星的臉,自己臉頰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整個人摔了出去。
樊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後醉醺醺的Eric已經沖了上去,一把封住對方的領口把人提起來,一拳又一拳砸了上去,還口齒不清的用英語咒罵着對方。
Eric本來打架就厲害,對方又完全沒有防備,此時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蜷縮着發出難聽的哀嚎。
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見老板被人給打了,立刻圍上去。
樊星見狀連忙跑到Eric身邊,想要勸說卻已經來不及了,對方仗着人多勢衆,根本沒打算和解,一個個兇神惡煞,有人拿板凳,有人抄酒瓶沖上來就往樊星跟Eric身上砸。
這邊賀清墨不過打個電話的功夫,那邊就已經陷入了混戰,樊星還被圍在圈子裏。
他臉色一沉,人已經箭步沖上去,一把将舉着椅子準備往樊星身上砸的小混混扯開,照着那人一腳踹過去。
樊星擔心Eric喝醉了吃虧,所以一直擋在他身後,此時見賀清墨過來了,才安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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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混亂的場面并沒有因此終止,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喝醉的Eric根本不計後果,下手格外兇狠,雖然自己身上挂了彩,但是跟他動手的人被打的更狠,有好幾個被他打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根本站不起來。
酒吧的人都是一夥兒的,而且是地頭蛇,這一片的人都不敢招惹,蠻橫慣了,這會兒卻在自己的地方被打了能忍?那各個都是怒火沖天,只想要幫自己人報仇洩憤,所以幾乎整個酒吧的人都聚了過來。
這邊賀清墨跟Eric雖然身手都不弱,樊星也能照顧好自己,但雙拳難敵四手,這樣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就在樊星越來越着急的時候,忽然對方的一群人中不知道誰驚訝的大喊了一聲:“賀清墨?是賀清墨!”
混亂的酒吧裏,前一秒還有人抓着空酒瓶高舉着,有人捂着肚子在叫嚷,下一秒這些人卻都跟被點穴了一樣,一動不動。
唯有一個人剎不住車,高舉的酒瓶的朝樊星的頭上砸過去。
賀清墨眼疾手快的把樊星護住,那酒瓶重重的砸在了賀清墨的肩膀上,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哥哥!”樊星回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下意識伸手過去要檢查賀清墨的傷勢。
手卻被男人握住,男人沖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冷眼看着方才動手的小混混。
對方在聽到賀清墨名字的時候,就本能的想停下,可是喝了酒的大腦管不住身體,酒瓶還是砸了出去。
此時見自己不僅動手了,而且砸了個根本不能招惹的男人,吓的酒都清醒了三分,雙腿發軟,看着賀清墨聲音有些發抖,“賀……賀……”
結果面對賀清墨那雙冷凝的眸子,他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實不止是他一個人,在場的人除了醉醺醺的Eric和樊星之外,其他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賀清墨大氣不敢出。
剛才一片混亂,何況這些人多半都喝了點酒,所以沒人看清賀清墨的臉,或者說根本就沒想到賀清墨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賀清墨這張臉曝光率可是很高的,年輕人但凡關注點新聞沒可能不認識他。
所以根本不可能認錯。
只是即便是看清了,他們也覺得像是做夢,賀清墨這種層次的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他們這種地方?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那個男人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神情冷淡,波瀾不驚,一雙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剛才一酒瓶砸在他的肩膀上的小混混身上。
分明沒什麽情緒,可是沒人再敢造次,因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個人他們惹不起。
賀清墨抓着樊星的手捏了捏,他此時很生氣,并不是因為自己挨了一酒瓶,而是那個酒瓶本來會砸在樊星的頭上。
一想到了可能會發生的結果,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冒,有點壓不下去的趨勢。
樊星感覺到手被捏的有點痛的時候,注意力才從男人肩膀上轉移到男人的身上,這才發覺男人情緒的異樣。
他連忙抓住男人胳膊,輕輕喊他,“哥哥。”
賀清墨回頭,就對上小朋友那雙清澈的眸子,透着隐隐的擔憂和安撫。
他輕嘆了一聲,壓下心頭的怒火,低聲道:“沒事,我不會把他揍到半身不遂的,走吧。”說着身把爛醉如泥的Eric架起來拉着樊星出門。
他知道樊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裏熱門的旅游區,人多口雜,萬一他真的憑着自己一時之氣把人打的怎麽樣了,事後總會有點麻煩。
算了,他剛才進門就給宋陽打了電話,宋陽知道怎麽處理。
雖然他很想親自動手,不過時機不對,而且Eric還真是個會惹是生非的主,打架的時候比誰都狠,打完了就立刻睡的不省人事。
關鍵是身上新傷加舊傷,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看着也怪可憐的。
所以賀清墨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在已經大半夜了,外面沒什麽人。
他們出了酒吧後跟來時一樣,先開車轉直升機,然後登機回程。
Eric爛醉如泥不省人事,賀清墨給他丢在床上後,就見樊星擰了條毛巾過來,他順手接了過去,随手給Eric擦了把臉,動作很是粗魯 。
Eric臉上好幾塊青紫,有的是昨晚跟秦修明打架留下的,有的是今天的新傷,賀清墨力道太大,碰到這些地方的時候,Eric都會忍不住蹙眉,可見是有些疼的。
樊星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說話,不過最終還是識趣的把“我來吧”咽了回去,反正他知道賀清墨是不可能讓他來的。
所以他就乖乖的等在一旁,等賀清墨擦好了之後,接過毛巾轉身想去廚房準備個醒酒湯,卻被賀清墨攔住了,“別忙了,他醉成這樣,你就是準備了他也喝不了。”
說着男人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四點了,“還有一點時間,你進去躺會兒。”
他知道樊星肯定還堅持要回去上課,勸也沒用,所以争取點時間想讓他睡一會兒。
樊星卻輕輕搖頭,“沒關系,我今天上午沒課,回去再睡也行。而且我現在也睡不着。”
樊星說着話一邊拉着賀清墨來到外面的休息室,讓男人坐在沙發上,自己傾身過來伸手去脫男人的衣服。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仰靠在沙發上,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長,語氣透着調笑,“喲,今天這麽主動啊?”
樊星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奈何自己臉皮薄,臉頰還是有些發熱,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讓我看看你的傷。”
那一酒瓶砸的可不輕,賀清墨穿的也單薄,所以肩膀肯定受傷了。
其實他伸手過來的時候,男人就知道他的意圖了,不過是不想他擔心,才故意岔開話題的。
“沒事……”
“讓我看看!”
可是樊星在這件事情卻很堅持,白淨的小手抓在他的外套上,擡頭看着他的眼睛,白皙的臉頰因為方才男人的話有些泛紅,眼神卻很堅定。
男人笑了起來,讓步,“好,媳婦要看還能不給看嗎?來吧!”說着兩手一攤,大大方方的靠坐在沙發上,含笑看着樊星,一副悉聽尊便,任君采摘的樣子。
樊星擔心他,所以不跟他貧嘴,見他答應了,立刻脫了他的外套,男人也很配合。
可外套脫了之後,樊星有些犯難了,因為男人裏面只有一件襯衫了。
他要看男人的肩膀,肯定要脫了襯衫,可是……有些,難為情。
雖然他們這種關系,坦誠相見都很正常,可他們畢竟沒有坦誠相見過,而且,他去脫賀清墨的衣服……想想他就覺得心慌。
所以他猶豫着,遲遲沒有動。
男人也沒催促,依舊維持着散漫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含笑看着局促的小朋友。
好一會兒,樊星才擡頭看着男人,可憐巴巴的,跟只讨好主人的小貓咪一樣,希望男人能自己動手。
可是男人根本不為所動,還故意動了動肩膀,裝出很痛的樣子,然後表示自己動不了,無能為力。
樊星見他這樣,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擔心這家夥,還這麽會演,八成真沒事,不管他算了!
樊星氣呼呼的想着,卻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不要擔心,所以只能硬着頭皮靠過去幫男人解襯衣的紐扣。
這個姿勢兩個人離的很近,賀清墨依然保持着悉聽尊便的姿勢,看着低頭在他胸前的小朋友。
小朋友的頭很低,看不見臉,去能感覺到解紐扣的小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身體時仿佛觸電般縮回去的小動作。
他本來想逗小朋友玩的,想看到小朋友緊張羞澀的模樣,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小朋友因為緊張,動作有些笨拙,微涼的指尖總是會不小心劃過他的胸口,撩的他心裏癢癢的,忍不住想做點什麽。
他的眸子沉了沉,舒展着搭在沙發背上的雙臂動了動,結果還沒擡起來,小朋友忽然擡起頭來,語氣又輕又快,“你別靠着。 ”然後輕輕幫他退去襯衣,眼睛卻根本不看他。
不過緋紅的臉頰卻藏不住,而且因為兩人面對面的姿勢,他想要脫掉男人的襯衣,就必須跟男人靠的很近,近到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呼吸。
他雖然盡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低垂的睫毛還是會不自在的微顫,不小心碰觸到男人身體的時候,他連耳垂都會發燙泛紅。
男人配合他挺直了後背,卻一直沒有說話,只低頭看着他,幽深的眸子落在他緋紅的臉蛋上跟粘住了一樣,怎麽也挪不開,少年感的清香萦繞在他的鼻息間,若隐若現,勾人的很。
男人覺得心口更癢了,喉嚨越來越幹澀,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臂環上了小朋友的腰,卻忽然聽到樊星倒吸了一口涼氣,随後竟主動環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正為小朋友主動投懷送抱感到欣喜,卻忽然感覺到小朋友的手指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按壓,随後一陣刺痛傳來,他忍不住皺眉。
樊星明媚的眉宇卻比男人擰的還緊。
他就知道肯定傷到了,那個混蛋幾乎是用盡全力砸上去,酒瓶都碎成了花,怎麽可能會沒事?
男人的肩膀紅腫了一大片,他的手指輕輕滑過,都能感覺到男人的肩膀輕微的在抖動,可見一定很痛。
樊星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疼惜,連忙松開男人的脖子,從沙發上跳下去,跑到儲物櫃裏翻找了一陣,拿着一瓶藥酒回來了。
“沒事兒……”
男人還想安慰他,樊星卻再次打斷了他,神色難得有些嚴肅,語氣也透着藏不住的心疼,“怎麽沒事?你背過去,我幫你揉一揉。”說着推了推男人,讓他側身坐着,自己跪在他的身後,把藥酒倒在手心裏搓熱了幫他揉。
賀清墨沒再說話,乖乖坐着讓小朋友幫自己上藥。
他自己并不覺得這點傷有什麽大不了的,不理會過幾天也好了。
可是小朋友心疼他,他當然要乖乖配合。
何況……有人心疼的感覺,挺棒!
男人的嘴角不由彎了彎,心情似乎很好。
于是樊星上完藥擡頭就看到男人笑的一臉吃了蜜糖的模樣,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肩膀都紅腫成面包了,這男人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你還笑,不知道疼嗎?”樊星有些生氣,也不知道是氣誰,反正看到男人肩膀上的紅腫心裏就是很不舒服,偏偏男人還滿不在乎的樣子。
男人回頭看他,語氣含笑,“疼啊,要不媳婦給吹一吹?親親效果應該會更好。”
樊星心底的那點莫名的不舒服被他這麽不要臉的一鬧也不由散去了,皺着鼻子沖他做鬼臉,“才不管你呢!”然後拿起藥酒收回儲物櫃裏。
回來時,男人難得自覺的穿上了衣服,大約是不想他總是惦記肩膀上的傷處。
樊星心底一暖,走過去在男人身邊坐下,主動牽起男人的手,輕聲開口,“哥哥,下次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嗯?”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挑眉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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