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時間回到晚上七點半。
進樓道前，游牧看了眼整個單元只有一樓右邊有一個窗戶亮着燈，第二家亮着燈的就是三層最左邊的窗戶，也就是那三個姑娘現在所在的那屋。
三人摸黑上了老樓的三層。
老樓的隔音效果差到屋裏随便有點什麽動靜，在樓道裏都能聽得清楚。
“……怎麽睡，就一張床，而且沒被子……”
剛上到三樓，就聽見屋裏的女孩兒在抱怨。
兩個女孩兒抱怨了幾句，唯一留在屋裏的保安也沒接話。
安靜了好一陣，石陸戳了戳游牧的肩：“怎麽辦？偷聽一夜？”
宋烨想用手肘撞石陸腰一下，奈何石陸海拔有點挫，手肘好巧不巧地搗在石陸胸上。
黑暗中宋烨僵硬成雕塑：“……”
黑暗中石陸很自然地揉了揉胸：“怎麽樣？觸感好嗎？我懷疑你特意趁黑燈瞎火地占我便宜，其實你明目張膽地占我也不能說啥，畢竟挺熟了，摸左胸15,右胸20，打個折什麽還是可以的……”
游牧壓低聲道：“閉上你的菊花！”
游牧這邊聲音剛收聲，樓下突然傳來一束光，然後就是有人又跺腳又咳嗽地想把聲控燈喚醒。
這人拿手機照明直到上到二樓，游牧三人才反應過來，墊着腳貓着腰一溜小跑上了四樓至五樓的拐角處然後蹲下貓着不動。
緊接着三樓傳來敲門聲，和一個男人的詢問：“你好袋鼠外賣……對，沒定？電話是XXXXXXXXX……對……”
随後老舊的防盜鐵門打開發出吱喲吱喲的不堪重負的響動，快遞小哥客氣的要了五星好評，等門一關上立刻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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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游牧跟快遞小哥同時發出下樓的腳步聲。
在宋烨和石陸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從四樓下到了三樓，接着敲響了同一扇門。
門裏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詢問：“又怎麽了？”
游牧趕緊咳了一聲放松發緊的嗓子，然後壓低嗓門道：“對不起給您的外賣落了一兜……”
他話還沒說完，門已經打開了。
與老舊防盜門發出的吱喲聲同時傾瀉出來的還有刺眼的燈光。
燈光只來得及照亮游牧三分之一的身體。
他借由這兩掌寬的光亮，忽地擡腳踹向開門的男人。
矮挫胖反應極快，游牧這一腳沒能踹在他胸前卻也結結實實地揣在了他左肋上。
廚房裏正在擺外賣的三個女生頓時驚叫着抱作一團。
宋烨和石陸奔下來時，矮挫胖已經側身倒在地上。
石陸逞能地擠上前就要在這人身上補一腳，他這一腳是沖着矮挫胖的小腹踹的。
游牧見他出腳，立刻喊了一聲：“石陸！”
但晚了。
矮挫胖只是被踹翻在地，又沒有受什麽重傷，石陸這一腳踹過去正好給人抓住了腳踝，下一秒這人借着掀翻石陸也拿石陸當了一回杠杆直接從地上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石陸：“嗷！”
宋烨跑上前接了一下石陸，兩人先後坐在了地上，石陸的腳踝更是在矮挫胖的手中發出“咔吧”一聲悶響。
宋烨咬牙硬抗住石陸跌坐在他肚子上，石陸這一屁股坐得他頓時感覺心肝脾肺腎一起擠到了嗓子眼！
宋烨痛哼地罵道：“我—次—凹—石陸你個大屁股精！滾下去！”
石陸：“滾滾滾滾不下去了，我我我尼瑪腳斷了……”
他睜眼看見驚慌失措的三個女生，立刻換了嘴臉，“沒事別怕，這個逼跟我們有就仇，收拾完他帶你們走，別怕別怕……嗷！太尼瑪疼了。”
宋烨把人掀下去，再看游牧那邊已經跟矮挫胖打起來了。
矮挫胖掀翻石陸後随後抄起一把椅子砸向游牧，游牧閃身躲避是椅子腿堪堪劃到他胳膊，椅子未落地再次沖他砸來。
也是這時宋校草一記飛腳踹在矮挫胖剛舉起椅子的上臂上。
矮挫胖身形一個趔趄，緊接着失去了上風。
游牧抓住椅子一段連人帶椅子往自己面前猛地一拽，伸腿便是一腳，這次穩穩地踹到矮挫胖的小腹上。
趁矮挫胖蹿成一團游牧、宋烨上去就将人按成了五體投地的姿勢。
“你，你們，什麽人！”矮挫胖整張臉貼在地上，被按得變了形，雙眼赤紅滿頭大汗。
石陸瘸着腿走近，單膝跪下擡手肘砸在矮挫胖後腰上，砸的人頓時四肢抽搐，他剛要起身再砸一手肘。被游牧按着的矮挫胖好像突然注入了一股神力，一只手倏地擡起猛地抓向單膝跪在他身側的石陸的裆部。
下一秒，石陸眼珠差點脫眶飛到宋烨臉上。他不停地噴吐沫星子就是發不出音，再一秒後，他像是被踩到了脖子的大公雞，發出了一聲沙啞又痛苦的尖鳴。
“噢噢噢~~~蛋！單！我的蛋！草泥馬！嗷嗷嗷！！！噢噢噢噢~~~~”
游牧稍一愣随後擡膝蓋猛地磕向矮挫胖的手腕處，矮挫胖同樣疼的痛不欲生，五根手指立刻抽出着松開了石陸的蛋。
驚險過後，宋烨哭笑不得：“作死我誰都不服，就他媽服你石露露！”
石陸倒在地上把自己抟成了一個球，一邊嘟嘟哝哝地罵矮挫胖，一邊喊疼。
“牧犬給我爆了他的蛋！”
游牧轉頭問餐桌旁抱成一團的三個女生：“有繩子嗎？”
兩個年齡稍大的女生挨個搖頭，只是驚恐地看着四個人，趙小惠更是膽小地把頭藏在個兒最高的女生背後。
游牧蹬了一下石陸，笑問：“爆了？沒爆起來找條繩子把人捆起來。”
矮挫胖剛要罵人，宋烨揮拳砸在他腮上，把人砸的噴了一口血唾沫出去。
矮挫胖側臉貼地，臉對着游牧和石陸，這一口血唾沫正好噴在了游牧點在地面的膝蓋上。
“卧槽！你他媽有點準頭嗎！”游牧罵完趕緊撤走頂着矮挫胖胳膊的膝蓋。
石陸從地上爬起來，原地蹦了幾下，一臉擔憂地看向游牧和宋烨。
游牧安慰道：“聽見響了，沒爆，趕緊去找繩，沒繩扯條床單過來。”
宋烨不解地問：“聽見什麽響了？”
游牧用關愛智障人士的眼神看了宋校草一眼，然後開始唱，“叮叮當叮叮當，兩蛋響叮當，懂了麽？你他媽沒事少看點沙雕視頻吧，腦紋路是不是都被沙雕開着壓路機碾平了？”
宋烨邊笑邊伸長腿跨過矮挫胖後背在游牧小臂上踹了一下，“真尼瑪損！”
石陸扯了一條床單出來，游牧讓他撕開，他廢了半天工夫沒撕開，最後找個兒最高的那個姑娘幫忙才撕開的。
石陸邊把布頭塞矮挫胖嘴裏，邊絮絮叨叨地安慰三個姑娘：“你們別怕，這不是有我們嗎，這群貨挺早之前就在我們附中那邊堵過小姑娘，你們也不是第一波，沒事，一會兒完事了我們護送你們回福利院。”
三個女生好像被吓傻了，全都成了據嘴兒葫蘆。
除了游牧剛沖進來踹矮挫胖那一腳時三人驚叫了一聲，那之後只有趙小惠抽咽了幾聲，其餘倆個女生只是瞪着奇大無比的眼睛看着三個男生把福利院的保安五花大綁。
她們眼裏還殘存着沒泯滅的天真，卻也有大多數成年人都不具備的忍耐力和堅韌。
石陸的蛋險些慘遭毒手從此撒手人寰，氣不過去于是在游牧把人綁在衛生間管道上時，把矮挫胖扒了個精光，還操蛋的把扒下來的衣服順衛生間的窗戶扔了出去。
被石陸激起了玩心，游牧順便給矮挫胖擺了一個他第一次見金城時的180°空中劈叉的姿勢。
空中劈叉難度太大，而且道具不夠，最後他勉強完成了落地劈叉的姿勢。
三人把矮挫胖硬給掰成了180°劈叉的姿勢，把人掰的堵着嘴也嗷嗷直叫。
從闖進屋到把矮挫胖綁好前後花了三分多鐘。
再出屋，石陸兩手撐在膝蓋上緩了緩蛋疼的勁兒，然後擡眼皮看三個還抱在一起女生。
“你們不是去打工嗎？為什麽來這兒？”
個兒高的女生臉色煞白依舊強自鎮定，開口卻是完全沒法控制的抖音，“我~我我我~們……”
游牧讓她開口就是彈幕效果的音效整的沒憋住笑了，“趙小惠，你說實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去哪兒？”
趙小惠把臉從個兒最高的女生身後擡起來，她面對游牧眼裏帶着幾分信任，畢竟他們白天好像成了朋友，是可以送行的朋友。
“知道，”她說着話點着頭，突然又茫然搖頭，“不！不知道……”
這時個兒高的女生猛地攥了她手一下，攥得趙小惠“啊！”了一聲。
這一聲不亞于剛才游牧沖進門時她們驚叫的那一聲。
宋烨目光不悅地看向個兒高的女生：“看來你知道？”見女生不說話，他又看向游牧，“送回去還是……”
“跟我們走？還是留這兒？自己選。”游牧說完看了趙小惠一眼。
趙小惠被他看得眼淚差點飚出來。
她帶着哭腔喊道：“我要回去！姐~我們跟他們回去吧，我不想在這兒，趙媽媽不是說找了工作給我們嗎？”
個兒高的女生皺着眉看趙小惠鬧，對她的行為似乎很惱怒又無奈。等趙小惠說完，她抓起兩個女生的手對游牧說：“我們回去。”
回去，自然是回福利院。
游牧和宋烨交換了一個眼神。
故作鎮定的兩個女生明顯是知道些什麽，而年齡最小的趙小惠顯然是什麽都不知道。
“聽說你們要去亞瑟酒店，是做餐廳服務員嗎？”
六個人往下走的時候，游牧趁機套話。
回話的一直都是個兒最高年齡最大的女生，她言簡意赅語氣生硬道：“不知道，說了，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宋烨不耐煩地嘶了一聲。
游牧卻笑笑：“我聽季晴說的，別這麽大敵意啊，天黑路長聊會兒天打發一下時間嘛。”
除了趙小惠另外兩個女生的腳步倏地一頓，頓了将近兩秒接着跟上。
游牧心想，心理素質夠強，都這樣了，還不沒說。
後面跟着的宋烨和石陸，都是一腦袋毛線，怎麽還扯上季晴了？
“她是不是你們福利院裏被領養的家庭環境最好的？”游牧似乎是真的很無聊又很八卦，即便被渾身是刺兒的女生刺了，依舊八卦個不停。
趙小惠磕磕巴巴接話道：“季晴姐說我們以後也可以像她……”
“閉嘴！”個兒最高的女生猝不及防地喊了一聲。
這突兀的一聲喝止，幾乎是同時喝止了另外五個人。
獨屬于少女的尖刺聲音很快被老舊黑暗的樓道吞噬，一并吞噬的好像還有幾個人呼吸聲。
打破寂靜的是一道由遠及近的發動機的嗡鳴聲，而且是一輛破車的發動機，那聲音好像一位風足殘年的老人的咳喘聲。
游牧往外看了一眼，遠遠地看見一輛只有一只車燈亮着的面包車從路邊拐進了小區。
距離有點遠，隐約覺得像胎記男開的那輛面包車。
他不敢賭，回手招呼道：“快走！”
六個人貼着牆邊往裏跑。
這棟樓已經是最裏面的一棟樓，而且是菱形布局的一個角，樓側身是一排自行車棚和磚砌的室外儲藏室。
面包車在他們出來的那棟樓前熄火的同時，六個人慌不擇路地擠進了一間滿是雜物的儲藏室裏。
借着月光能看見鬼魅般騰起的灰塵。
游牧三人堵在門口所以站在最前面，把三個女生擠在了最裏面。
趙小惠自從出了樓道就改成拽着游牧的衣角。
此時她站在游牧身後，而個兒最高的女生站在了趙小惠身後。借由前面兩個女生的遮擋，她從兜裏掏出了一部手機。
那是矮挫胖被游牧踹倒在地時掉出來的手機。
兩秒後，一條信息在六人看不見的空間內從頭頂飛過，直達最近一棟樓的三層屋內。
屋內衛生間裏。
一絲.不.挂的矮挫胖劈着叉坐在地上大罵：“日泥馬的熊孩子！老子非得逮住他抽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他的罵聲還沒下去，胎記男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一邊拿随身帶的軍刀割開床單一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着所有動作停止。
“大哥，快點啊，地上涼飕飕的。”矮挫胖催道。
瘦竹竿進來扒拉開胎記男，見他又要打電話，問：“周總知道了？”
胎記男沖二人擺擺手出了衛生間，電話接通，對面是周兆軒的聲音，“說。”
胎記男：“那三個小子把人弄走了，不過沒跑遠，一會兒逮住人您看……是？”
電話那端好像砸了什麽，一陣悶響。
周兆軒道：“送去鯨禦！告訴經理我說的，今晚務必拍出去！”
季晴也聽見了周兆軒壓低嗓音的咆哮，等胎記男挂斷她問：“哪三個？”
胎記男看都沒看她道：“附中胡同救你的那兩個，另外一個你應該也認識。”
季晴怔了許久，呼吸漸漸收斂，臉上血色也慢慢退去。
“鯨禦？！”她難以置信地小聲嘀咕，慌亂地掏出手機想打給誰，結果沒拿住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立刻裂成蛛網。
“你們非要把事情搞大？！他們不是孤兒！他們可是……”她把聲音壓到最小，對着胎記男低喊。
“這些不歸我管，我只管辦事。走吧，既然來了順便幫個忙，三個沙雕英雄既然能救你第一次，就會救你第二次。”胎記男說完一手扣住季晴的肩。
他臂力驚人，向上一提幾乎将季晴拎了起來。
他對身後只為了一條床單的矮挫胖和瘦竹竿招手，“去車上拿幾把電棍……哦，還有水，忒煩小孩兒咋咋呼呼的。”
樓下儲藏室。
聽見腳步聲上了樓，游牧開門向外張望，見沒人，于是打開門，六個人魚貫而出，都被灰塵嗆的直咳嗽。
就在此時，獨眼面包車的車燈突然打開。
黑暗的小區內，一道強光把或站着或彎腰的六個人照得無所遁形。
每個人身後都拖着一條長長的影子，影子落在殘破不堪的地上，頗有些猙獰可怖。
車門拉開，胎記男胳膊勒着季晴的脖子，一手拿着電棍對游牧幾人擺了擺，笑呵呵道：“小子，哪兒去？聊聊啊？”
游牧把搭在前額上的手慢慢放下，一手插兜，下巴微揚看着對面道：“聊就免了吧，畢竟看着你，我除了揍你就沒有第二個想法。”
矮挫胖氣性最大，“卧槽！……”
石陸擡手對矮挫胖勾手指：“來呀，不上你是我孫子！”
游牧轉頭問：“要是他上了呢？”
石陸震驚：“靠你大爺！你他媽還真能眼睜睜看着他上……啊，我！”
游牧給了他一個“哇喔~小露露你又猜對了！”的驚喜眼神。
宋烨摸着下巴道：“閱片無數，基威真沒看過，露露別慫上.他！讓哥張張姿勢！”
對面三個流氓：“………………”
為昨天的斷更說聲抱歉~
啥都不說了，來！發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