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晚上放學，游牧将早上看到的新聞跟金城講了一遍。
“會不會是周哥做的？”游牧問正在開車的金城。
“……不太可能，”金城略思考後說，“回去我問問他。”
“總感覺如果沒有什麽人在背後推一把或者發現什麽重大突破，這個案子永遠也破不了。”游牧神情有些喪。
“擔心什麽？”紅燈，金城停車看向游牧，手在他側臉摸了一把，一天而已，很想他。
“不是擔心，”游牧抓住金城要收回的手按在腿上，隔着一層褲子，熱感很快鑽進皮膚組織，他稍顯心安地靠在椅背上看向金城，“已經發生了，我爸的特保公司現在是停業的狀态，我媽牽扯進了一件涉嫌經濟犯罪案裏，馬上要開庭；宋烨他爸的進出口公司最近頻繁被工商、稅務這些部門檢查；就石陸家還算好點，他爸媽和姐姐都在外企。”
金城曾想過游将安的特保公司不會好過，但沒想到東獅連自己的中層員工都會坑。
他捏了捏游牧的腿，“我讓周之庭去看看。”
“我能信周哥嗎？”游牧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很亮。
“你不需要信他，”車子啓動拐進公園路，“信我就行。”
兩人下車，一前一後進門，剛邁進大門就聽見有争吵聲。
游牧皺眉。游将平回來了，游爺爺在罵人，他爸也在。
他對金城道：“我過會兒去找你，我小叔回來了。”
金城在他肩上抓抓，“吃什麽？”
游牧邊朝裏面走邊回頭對金城眨眼，賊兮兮道：“你！”
屋門已經擋不住屋內的争吵，游爺爺扯着嗓子喊“滾蛋！”，游将安的聲音比平時高幾度沉聲吼“閉嘴！”。
屋門被推開，屋內的争吵戛然而止。
游将安松開拎着游将平衣領的手，大手一揮對游牧道：“去隔壁寫作業去！”
游牧反手關上門問：“又怎麽了？”
游将平像是終于見到能給他評評理的人，退後兩步轉身對游牧道：“小牧你跟小叔評評理，我去東獅工作有問題嗎？特別是人家周經理還器重咱！一上來就給我安排個保安隊長，我就想問這有什麽不好的？！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咱不是跟人家有你妹妹那層關系在裏面嗎？否則誰願意diao我！”
游牧強壓下一肚子火問：“關游若語什麽事？周經理，周兆軒？他跟你說什麽了？”
游将安氣的将手裏的團扇在手心抽的啪啪響。
游爺爺怒罵道：“你腦子都讓豬吃了？！”
游牧對爺爺道：“爺爺您別埋汰豬了，豬肯定不吃。”
游将平一梗，随即道：“周經理救過你妹不是嗎！這是交情啊！跟這種人有交情不用是王八蛋！你們不都想我找一份踏實的工作嗎？現在找了又嫌東嫌西。”
他頓了下，指着游牧說，“還有，你救過東獅的千金，這事兒人家都給你記着呢，說給我這份兒工作也算是還你之前救他妹妹的人情。這不挺好的事兒嗎？你們是不是有病啊！還是見我走運眼紅？”
游将安抄起茶幾上一包抽紙巾砸向游将平。
整包紙巾不偏不倚“嘭”地拍在游将平臉上，砸的他哎呦一聲。
游牧深呼吸幾次，“我來告訴你為什麽不可以……”
“不用告訴他！”游将安突然打斷游牧，“就他那大嘴巴知道了指不定怎麽廣播，滾蛋！”
游牧打開門，讓開路，游将平邊嘟哝邊朝外走，經過游牧身邊一臉恨其不争地小聲逼逼：“有機會不知道利用，追上那小姑娘，你就是東獅未來的女婿啊！”
游牧一巴掌拍在游将平背上将他拍了出去，接着摔上門。
他煩躁有氣氛地抓了好幾把頭發，看看垂頭不語的游将安，又看看不停捶胸口的游爺爺。
“為什麽不告訴小叔？告訴他，也許他就不去……”
“告訴他，他可能會賣了我。”游若語的聲音從卧室裏傳出來。
游奶奶：“造孽！”
游牧所有的話都堵在嗓子眼兒，賣了游若語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游将平能利令智昏的犧牲李敏的事業，就有可能第二次利令智昏賣女兒。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周兆軒為什麽會把游将平留下，或許并不是沒有打算的。
家裏氣氛很沉悶，沒人說話，悶得快要窒息了。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他。
游牧一直靠在玄關鞋櫃上沒動，幾分鐘後，“我去隔壁寫作業。”說完開門走人。
聽見腳步聲，正打在電話的金城起身去開門。
門拉開後游牧敲門的手停滞半空，接着兩條手臂一伸抱住了金城。
“怎麽了？”金城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松開門順勢摟住游牧。後又對手機另一端的周之庭說，“先挂了。”
游牧抱住金城後慢慢吐出一口悶氣，臉埋在他耳後嗅着他的氣味。
金城把手機揣進兜裏，兩手摟着人朝卧室退去。他真怕一會兒又跑出個誰，問“你們幹嘛呢！”。
卧室拉着窗簾，沒開燈，整個空間很昏暗，只有客廳照進來的燈光打量了一小塊地板。
游牧不想動，金城也沒辦法坐到床上，只能背靠在牆上抱着他，一只手在他後腦的頭發裏松松地抓着，另一只手在他脊背上滑動。
游牧吸了吸鼻子，把鼻孔貼在金城耳後，都說吸貓減壓原來是真的。
“別拱了。”金城被他拱的頭偏着，脖頸拉伸的很長。
“別停，再抓一會兒。”游牧把金城放下的手又按回腦袋後面，“金城……”
“難受……”游牧甕聲甕氣地說了倆字就覺得鼻子酸。
金城順毛的手一頓，心尖狠狠疼了一下。
“親親管用嗎？”他盡量放輕聲音問。
“沒用，”游牧帶着鼻音笑着說，“睡了才管用。”
“……嗯，給你睡。”金城在心理嘆了口氣，還是沒躲過。
游牧在快睡着時終于掙紮着站了起來，結果看見金城的臉又結結實實地拍了回去。
“完了，你對我有粘性。”他笑着說。
“用回家說一聲麽？”金城把游牧推起來，然後推着朝客廳走，“趕緊寫作業。”有一個高三狗的男朋友就這點爽，不能痛快睡還得督促寫作業、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游牧回了趟家，游将安已經回去了。爺爺奶奶竟然很興奮，不知道有什麽高興的事兒，倆人在翻箱倒櫃地找他和游若語小時候穿的衣服和鞋子。
奇怪。
跟沒空搭理他的爺爺奶奶報備完，他拿了睡衣和牙刷回了金城那兒。
金城又給周之庭打電話！
游牧噘着嘴邊聽邊寫作業，感覺卷子上的油墨味有點酸。
金城挂了電話走到游牧身後低頭親在他發頂，“周之庭想明天見見你爸媽。”
“啊？”游牧轉頭太急，腦門猛地嗑在金城下巴上。疼的捂着腦門亂埋怨，“哎！你怎麽這麽硬！”
金城兩臂環抱着他笑道：“我還有更硬的想不想試一下？”
游牧立刻禁聲，擡頭大眼睛滴溜溜地仰望金城。他平時抖機靈時眼神是張揚的，玩智商碾壓時眼神是淩厲的，眼下被威脅時一雙狗狗眼立刻變得脆弱又無辜。
金城聽見自己心髒砰砰狂跳，似乎又看見他的靈魂貪戀地伸出無數只觸手将眼前的少年與自己裹成了一個碩大的繭。
待那種怦然的情緒慢慢平複後，他拿出手機找出游牧曾發給他的一個表情包，“學一遍就放過你。”
游牧立刻來了勁頭，模仿他拿手。
他伸出兩手虛虛掐住金城的脖子，兩條俊眉倒豎，呲着小虎牙佯裝兇狠道：“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鴨？！”
金城嘴角慢慢扯開，心尖有花朵轟然綻放，“要。”
游牧站在高腳椅橫撐上起身，捏着金城下巴親在他唇上，“蓋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鴨！”
有點短小，明天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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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小醜 60瓶；愛獅子的獅子座 2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