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公

林暮川被拉着帶到訓練場的一個角落,大家都紛紛進了宿舍樓,教官們也跟在後面一起,整個空蕩偌大的訓練場,轉眼只剩下兩個人。

他被寒遷扣緊手腕,那片皮膚都跟着滾燙起來,直到對方将他放開,林暮川才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神色。

寒遷的臉型是屬于棱角分明型的,所以即使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

林暮川抱着手裏的訓練服,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寒遷緊緊盯着他,眸光銳利而又精明,在他白皙清秀的臉上打量片刻,開口問:“怎麽會在這裏?”

對方身上滿是在戰場上磨砺出來的肅殺沉穩感,林暮川被他壓迫的喘不過氣來,低着頭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麽說:“我……我……”

寒遷抿着唇捏起他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回答我。”

林暮川被他冷厲的模樣吓到了,又想起他将自己一個人丢在新房裏的委屈,忍不住鼻子一酸,張嘴叽裏呱啦都說了出來。

“你……你又不在家裏,他們也都不喜歡我,反正對你們而言我只是個C區貧民,依附着你才能到這裏,但是……但是我很喜歡軍組,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當一名軍人,我不想錯過這次基地招兵。”

寒遷沒想到他會說這麽多,想到自己可能是過于嚴肅吓到他了,這才稍微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手指摩挲着他下巴滑膩的皮膚,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暮川被他摸着下巴,突然一回神。

天吶……他……他剛剛說了什麽?他怎麽能對着寒遷說出這些話?

對方的手指爬到他臉上,輕輕撫摸着,林暮川小小的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他跟寒遷還不熟悉,對方的脾性也摸不清楚。

寒遷指腹有繭子,蹭在他柔嫩的皮膚上有些刺刺的,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問:“想當軍人?”

林暮川被他摸的臉都隐隐燙了,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在想寒遷問這句話的含意,到底是讓自己留下來,還是不許呢,他寒司令一句話,自己的生死基本就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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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遷無意的往下瞄了一眼,很快發現了什麽一樣,一把抓起他的左手舉起來,劍眉擰起不悅道:“你的婚戒呢?”

林暮川被他淩厲的神情吓的一怔,嗫嚅着道:“放……放在家裏,我怕到時候在基地……別人問我配偶是誰,我……”

寒遷依舊冷着臉,逼問他:“那如果有人問你,你怎麽說?”

林暮川老老實實:“我肯定要說實話,但是我不想頂着你的名號,讓別人有錯誤的認知,我想自己努力。”

寒遷神色稍微柔和了一點,輕輕松開他的手,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低頭叼出一根含在嘴裏,也不點燃,只是咬着過過瘾——因為訓練基地也不能抽煙。

他沒再糾結婚戒的事,反正面前這個人已經是自己的了,想跑也跑不掉。

他叼着煙漫不經心的問:“昨天去醫院體檢,就是為了這個?”

林暮川驀地愣了,擡眸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寒遷在腦子裏回味昨天邊城傳給他的照片——林暮川穿着一件休閑外套,那也遮擋不住他纖細的腰身。

他瞥了眼對方裹在衣服裏的小腰,咬着嘴裏的煙頭繼續問:“第一志願填的什麽?”

林暮川不敢有隐瞞,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戰鬥組……”

寒遷聽完不知為何,輕輕扯了一下嘴角。

林暮川愣愣的看着他,寒遷這是在笑?笑什麽……笑話自己‘理想遠大’嗎?

寒遷此時心裏想的卻是,看來自己這個小妻子對他也不是沒有意思的,你看,人家當兵是為了進戰鬥組,這是想跟自己并肩作戰呢。

他又問:“測驗的時候什麽情況。”

林暮川老實巴交的說:“藍色,綜合能力一般……”

寒遷挑了挑眉沒說什麽,将嘴裏的煙拿下來扔進褲兜,随即擡眸看他:“想留下來?”

林暮川當即點頭:“嗯!”

寒遷扯唇淺淺的笑了,往前邁了一步,貼到人面前,伸手點了點他小巧的鼻尖,低頭湊到他耳邊,磁性滿滿的聲音響起。

“叫聲老公來聽聽,叫了我就準許你留下來。”

林暮川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想後退,可只往後挪了一點,他後背一涼,已經碰到牆壁了。

對方的音線是那種低沉的,尤其是低聲說話的時候,讓人雙腿發軟。

他聽到對方的調侃,羞的滿臉通紅,睫毛簌簌抖動着,伸手推他:“不……不要,我要去宿舍了。”

寒遷容不得他拒絕,有力的手臂一把扣住他,感受着手下腰肢的纖細柔軟,很不要臉的用官威壓迫他。

“沒有我的準許,你以為你還能進宿舍?”

林暮川的頭一低再低,都恨不能鑽到地底下了,寒遷稍微往前一靠,就讓他的頭抵在了自己胸口。

繼續好聲好氣的哄騙着:“我們是夫妻,想聽你叫我一聲就這麽難?只要你叫聲老公,我就讓你留下來。”

林暮川被他說的臉色像番茄一樣,自知抗不過寒遷的官威,便想方設法的和他談條件:“那……我要再加個條件。”

“嗯?你說。”

寒遷另一只手撫上他淺棕色的頭發,懷裏是自己惦記已久的人,好不容易把人擄過來結了婚,結果還沒和人好好培養一下感情,上面就突然喊他回軍事基地。

他當時心裏火氣大着,得知是上面讓他來訓練基地帶新兵的時候,氣的臉都黑了。

不過,當他站在高高的主席臺上,看到下面那個躲躲藏藏的身影時,突然就覺得這是天賜的機會,連老天都知道他在想什麽,還特地把人送過來了。

林暮川繼續低着頭,聲音悶悶的道:“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雖然在法律上他跟寒遷是夫妻關系,不過林暮川覺得兩人這個婚結的莫名其妙,彼此都沒什麽感情。

他只是怕這裏的人知道他跟寒遷的關系,會覺得自己是靠關系走後門進來的。

寒遷意外的挑了挑眉,在心裏猶豫了一下,随即爽快的答應下來:“好。”

雖然前天的婚禮全程播放在區域熒屏上,整個星球的人都知道寒司令有了配偶,不過大家對于寒夫人的個人信息和相貌,卻是半點不知。

因為在軍婚律法中,軍人的配偶也屬于機密,以防敵軍從軍人配偶下手,所以會慎重的保護配偶方面的信息。

前天在婚禮上,林暮川戴着厚厚的頭紗,別人坐在下面,連他單眼皮還是雙眼皮都看不清,更別說能認出他。

寒遷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該你了。”

林暮川緊張的攥緊了手裏的訓練服,擡眸看了眼對方深邃的眸子,在他的耐心等待中,緩緩張嘴,無聲的吐出兩個字,然後迅速推開他轉身跑開。

“……”

寒遷被自己妻子戲耍了一番,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忍不住抿起唇,眼中帶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沒關系,他還可以慢慢跟他培養感情,五個月的時間還不夠嗎。

……

慌亂的跑進宿舍樓,林暮川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了眼手裏訓練服上繡着的數字——102。

還好,他的宿舍在一樓,以後集合什麽的不用瘋狂跑樓。

找到自己宿舍後,他敲響了門,随即拿着訓練服走進去。

裏面的人都到齊了,連被子都鋪好了,林暮川看到還有一張空床,上面扔了一卷被子還沒整理。

他連忙往那邊走過去,把訓練服放在一旁開始鋪被子。

一個宿舍只住四個人,空間很大,條件也挺不錯,大家都是下鋪,每個人的櫃子裏都放了洗漱用品。

睡在他旁邊的那個人,突然起身過來幫他:“這麽巧,你也是一組的?”

林暮川扭頭看過去,驚訝的發現居然是今天集合的時候,站在前面說他差點遲到的那個人。

他點點頭,看着對方幫自己鋪床單,連忙說道:“謝謝你,我叫林暮川,以後多多指教。”

“葉勳。”

葉勳是個很陽光的少年,有着一頭亞麻色的短發,眸子是黃褐色,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一亮一亮的,像是有光。

他對面床鋪的人也自我介紹道:“我叫張玩,玩游戲的玩。”

另一人坐在床上欣賞訓練服:“南飛。”

葉勳突然笑着撞了林暮川一下,神神秘秘的八卦道:“剛才我們都看到了,寒司令把你單獨拉出去幹嘛?難道你們認識?還是說他看中你了,想把你立刻提攜到戰鬥組?”

那兩人也都八卦的圍上來,紛紛豎起耳朵想聽他回答。

林暮川窘迫的不行,被他們盯着連被子都不會疊了,結巴道:“沒有……他就問了一些我的基本信息,問我第一志願填了什麽,估計是想多了解一下我們吧。”

林暮川蒙混過關了,其他兩人頓時無趣的散開,拿着訓練服去衛生間換了。

葉勳倒是極有耐心,幫他把一切整理好後,才告訴他剛才教官來通知的事情:“等下要參加誓師會,咱們趕緊把訓練服換上。”

林暮川點點頭,心覺這人真是太親切了,人都會下意識親近對自己親切又友好的人。

他和葉勳拿起訓練服進入衛生間,沒有什麽隔閡的各自換起衣服。

訓練服都是統一大號,所以會配皮帶和腰帶,林暮川把衣服穿上去,感覺自己像是披了一層被單——太大了。

他手忙腳亂的系起腰帶,半天都弄不好。

旁邊的葉勳忍不住笑了,連忙過來幫他系,調笑的低頭看他:“你太瘦了,剛開始看到你,我都不相信你是來訓練的。”

葉勳覺得他相貌柔麗,身材纖瘦,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吃苦的。

林暮川尴尬的揉了揉眼睛,等對方幫自己系好之後又說了句謝謝。

葉勳一把攬住他肩膀:“客氣什麽,走吧。”

十分鐘後,宿舍內響起廣播通知聲,讓他們趕去會場參加誓師會。

林暮川被葉勳帶着,準确無誤的找到了會場,外面還有很多人虎頭虎腦的到處亂竄,怎麽都鑽不進來。

他們宿舍的人都落了座,有很多人遲到了,還有直到誓師會要開始了都沒找過來的,最後被衛兵帶過來,教官罰他們開完會去訓練場跑二十圈。

臺上站着總共九位軍官,包括他們的教官在內,都是他們最終審評的審評官,他們的一句話決定了大家五個月訓練結束之後的去留與否。

林暮川看了眼站在最中間的男人,正好對方也将目光投過來,他迅速垂下眼簾假裝無意。

站在寒遷左邊的王濤,也就是林暮川那一組的教官,注意到司令的目光,忍不住輕聲問:“司令您認識?”

寒遷遙遙注視着那個低頭做鹌鹑狀的人。

他穿着訓練服,腰帶緊緊束着,顯得那把小腰越發的纖細了。

聽到旁邊人的問話,他低聲道:“不認識。”

王濤忍不住笑了:“那就是對人家有意思?司令您可是剛成家的人啊,還想娶個二房?”

寒遷瞥了他一眼:“你是他那組的教官?”

每一組都有自己的座位區域,王濤微微一挑眉,不置可否:“我看他長的挺好,身子板又柔弱,還不知道能不能抗住五個月的魔鬼訓練。

寒遷嘴唇抿成一線,突然道:“那就好好訓他。”

王濤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寒司令又發話了。

“加大力度。”

王濤回過神來,終于明白了。

原來寒司令這是不喜歡人家,想讓自己多折磨折磨他呢。

他看了眼下面那個倒黴蛋,語氣愉悅的道:“是,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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