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拆組

格鬥訓練主要在于肢體力量與反應能力,破譯講究耐性和思路的清晰度。

課程安排的很緊,訓練了近十天後,每個人都有明顯的突飛猛進。

……五十分鐘過去,林暮川取下蒙眼的黑布,看着停留在眼前的一張小紙片。

訓練程度在往上加大,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聽聲辨位了,還需要他們将精神高度集中。

其實那個小紙片一點用處都沒有,主要能夠依靠的是上面的鐵環在鋼圈上滑動發出的細微聲響。

多次訓練下來,林暮川已經克服了眩暈心理,能夠冷靜的去判斷周圍動靜。

結束訓練後在食堂吃飯,張玩邊吃邊說話,興奮的差點連嘴裏的飯都要噴出來。

“下午和三組一起進行射擊訓練,用的是軍組專用的核彈槍!好期待啊!”

A區的人是可以自由配槍的,只不過用的是老式手.槍,核彈槍是軍組專用,他們也只在熒屏上看見過那玩意兒的真面目。

林暮川也跟他一樣激動,然而到了下午,王濤讓A區和B區的人分開站時,他才不知所措起來。

“A區的人應該都碰過槍吧,你們就不需要從零基礎學起了,B區的站出來。”

王濤剛說完這話,林暮川就慌了,他資料上是A區,可他是嫁過來的A區,他原先在C區,連槍頭都沒碰到過一下。

他也是零基礎,所以到底要不要站出去,如果站出去了,別人會不會以為他資料作假……

有四五個人走出去了,林暮川糾結的擰着手指,正在心裏猶豫時,突然聽到熟悉的低音炮響起。

“林暮川,過來。”

他擡起頭,看到寒遷站在那邊,面無表情的呼喚自己,他旁邊還站了幾個三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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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川有些分不清楚情況,卻還是服從命令的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輕聲道:“……教官?”

王濤走過來,對寒遷道:“寒司令,辛苦你了。”

寒遷冷着臉點頭,對着他以及旁邊的人沉聲道:“都跟上來。”

林暮川一頭霧水,連忙快步跟了上去,包括他在內的六個人,難得有幸的跟着寒遷坐了趟電梯。

電梯裏的氣氛安靜又凝滞,寒司令在旁邊,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出一下,緊張的身體都繃直了。

林暮川站的比較裏面,和大家一樣不敢出聲,看着前面的電子屏上跳動着樓層數字,突然感覺自己後腰被人摸了幾下。

他吓的腰杆一直,小心翼翼的扭頭去看,只見寒遷站在自己身後,還是一副冷靜穩重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破綻可尋,甚至眼睛都沒望着自己。

他抿了抿嘴,将頭扭了回去。

數字跳到三,電梯仍在上升,林暮川感覺自己腰間突然一緊,他低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的腰帶被人扯住了。

他咬住下唇,回頭無聲的瞪了他一眼。

這人怎麽能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兩人站在最裏面,其他人背對他們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寒遷一只手勾着他的腰帶,看着他輕輕挑眉,眼中帶了些警告的意味。

說好腰帶不許系這麽緊,怎麽又綁這麽緊出來勾人?

林暮川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模樣,恨不能擡腿狠狠跺他一腳。

好在七樓很快到了,大家一一走出電梯在走廊上排隊,林暮川跟在後面,自覺補到末尾。

寒遷來到隊伍前面,對着第一個人道:“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嗎?”

隊伍最前頭的人面對總教官的直面提問,緊張的鼻尖冒汗,眼睛根本不敢和他對視,老實的搖了搖頭。

寒遷踱步往隊伍後面走去,邊走邊說:“訓練已經有十天了,教官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們的進度,今天是一三組的射擊課,你們被分到我這來,是因為你們的接受能力太差,需要着重訓練。”

林暮川站在隊伍的最後,聽到這話紮紮實實愣了一下。

然後,心裏慢慢升起小失落和小難過。

寒遷将他們帶進了教室,裏面的桌椅擺放整齊,每張桌子上擺放着一支槍。

六個人一一走進去,林暮川在最後面坐下的時候,旁邊還多出一張桌椅。

寒遷站在講臺上,從自己腰間摸出一把槍,手腳麻利的将核彈卸下來,然後舉起給他們示意。

“不管你們以前是不是碰過槍,今天都從基礎學起,你們面前的槍沒有核彈,因為你們得先熟悉槍的結構,先看我演示一遍。”

他說着,拎着槍手指在關鍵位置輕輕一扣,動作迅速的将每一個零件拆卸下來,手法十分熟練,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大家還沒看清楚他具體的動作,就看到他手指捏着最後一個零件,輕輕放在講臺上。

大家都心覺震驚,林暮川亦是如此,這……這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吧,那把槍就這麽被寒遷拆完了?

寒遷沒說話,低頭将零件拿起,又迅速熟練的将之組起來,拼成一把完整的槍,恢複它開始時的模樣。

末了,他揚了揚下巴:“到你們了。”

林暮川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槍,笨手笨腳的将它拿起來,回憶着寒遷第一步的動作,在某個位置扣了一下。

細微的啪嗒聲響起,槍柄的外殼脫了下來。

他埋頭認真研究起來,手指這裏扣扣那裏掰掰,艱難的又卸下幾個零件,某些部分卻是怎麽也動不了。

正焦急的用力掰拉時,從身後環過來一雙包裹着軍綠色的手臂,滾燙的手掌輕輕覆住他雙手,特有的煙草和松木氣息萦繞在鼻間,熟悉的磁性嗓音也随之響起。

“怎麽拆不下來?因為沒找到點。”

寒遷從後面環着他,手指帶着他在某個地方按了一下,然後接着去拆其他部分。

林暮川繃緊神經,鼻間呼吸着屬于他的氣息,對方的氣息太過強烈,他感覺自己馬上快要窒息了。

直到桌上擺滿了零件,槍拆完了,對方才緩緩松開他手,湊在他耳邊用氣音道:“怎麽這麽緊張,教官只是在教你。”

大家拆槍的聲音掩蓋了這邊的動靜,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際,林暮川驚的頭腦發麻,急促呼吸了一下,而對方已經直起身離開,去教下一個人了。

他坐在那裏覺得又羞又惱,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寒遷在旁邊教那人拆槍,同樣是教,為什麽教別人的時候那麽正經,輪到自己就……

他扭回腦袋,根據講臺上屏幕顯示的槍.支圖片,開始細致緩慢的重新将零件組裝起來。

剛開始幾次還有些手生,後面越拆越快,組裝起來也熟練了,有的地方不用想都能立即動手。

拆組了有大概十幾遍吧,認真對待某一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鈴聲響起的時候,寒遷走上講臺,對他們道:“今天就到這裏,以後你們的射擊課都由我來上,記住了嗎。”

大家高聲回答:“是,教官!”

寒遷打開了教室的金屬門,大家把槍擺放在桌上,然後起身魚貫而出。

林暮川跟在最後面,眼看着前面那人離開教室,自己剛要跟出去,卻見面前的金屬門突然一動閉合上了。

他愣在原地,下意識自己去開門,然而這間教室的門居然有個人權限???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身後傳來寒遷的聲音:“過來。”

林暮川站在原地沒動,良久才緩緩轉身,用那雙清澈的眸子看向他,低聲:“教官,我想出去……”

寒遷微微一皺眉,沒說什麽,直接從上面走下來,在林暮川後退着想要躲避時,伸手一把攬住他的腰,像抱小孩子一樣将人直接摟起來,大步走回去将他按坐在高高的講臺上,然後雙手撐在他旁邊,沉着臉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盯着他。

講臺很高,林暮川坐在上面一時比寒遷還要高出半個頭。

寂靜空曠的教室轉眼只剩他們兩個人,林暮川被他堵在講臺上,緊張的抓着他的手臂,垂着眸子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寒……寒遷。”

寒遷臉色稍微緩和不少,眯着眸子看他:“不喊教官了?”

林暮川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只能咬着下唇不說話,也不敢跟他對視。

見他不回答,寒遷也不惱,換了個話題說:“王濤說你挺有天賦,各方面都學的很快?”

林暮川輕輕搖頭,支支吾吾道:“……不快。”

“嗯?”

林暮川依舊垂着眼:“你說……接受能力差才會被分到這裏。”

聽完他的話,寒遷沉着臉低笑一聲。

他沒想到對于自己說的話,林暮川還挺較真。

“你對槍完全不熟悉,還想和他們一樣直接去接受射擊訓練?”

林暮川眨了眨眼,擡起眸子看向他,就見對方伸手刮了一下自己鼻尖:“笨蛋,是我特地把你劃過來的,不然他喊B區的人出去,你要怎麽辦?”

聽完他的解釋,林暮川驀地一愣。

他沒有想到,寒遷居然是……在幫自己?他知道自己從沒碰過槍,所以特地把自己叫出來從零基礎學起?

他低了低頭,白皙的脖頸彎下來,小聲的道:“謝謝。”

寒遷卻不認賬:“一句謝謝就夠了?”

說完這話,他湊的更近了,林暮川心裏一時緊張,抓着他雙臂的手改為抓住他肩膀,将他肩上的金色流蘇都給抓亂了。

寒遷毫不在意,繼續欺負他:“你親我一下,當是謝禮。”

林暮川心裏一慌,手上一個用力将他的流蘇抓得更亂。

“我現在是站在你丈夫的角度,跟你索要謝禮,這不過分吧。”寒遷毫不退讓的逼迫着他。

雖然他一直明裏暗裏的欺負自己,但是林暮川必須得承認,寒遷是個有分寸的人,就按今天這事兒來說,林暮川還是很感謝他的。

可是,有個問題環繞在心裏,讓他一直想不清楚。

林暮川微微思索一下,決定将它問出來。

他擡眸直視着對方眸中好看的琥珀綠,輕聲道:“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又是跟自己講條件。

寒遷頭疼的心想,自己妻子看起來好欺負,實際上腦子裏小算盤打的啪啪響,自己最後不會又要被他忽悠一道吧。

即使這樣,寵妻的寒司令仍是耐心回答:“你問。”

林暮川微微沉吟一下,然後問:“你……為什麽會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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