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坎 (1)

看着人逐漸睜開的雙眼, 寒遷內心的擔憂轉化為激動, 坐在床邊将他白皙的手掌裹進雙手間。

林暮川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病房裏的燈光刺了幾下眼睛,寒遷就立即伸手幫他擋在眼睛上面, 等他緩了一會兒才徹底适應了。

“暮暮, 乖老婆快應我一句。”聽不到熟悉的聲音,寒遷快要急死了。

林暮川看清楚他, 輕輕眨幾下眼用生澀的聲音輕輕道:“嗯……”

寒遷站起來俯身, 在他額前輕吻一下, 目光中透露着擔憂, 與他凝視:“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肩膀受傷的位置還有沒有很疼?”

林暮川輕輕搖頭, 神色依舊略顯疲憊, 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四肢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好累……”他輕輕喘口氣, 才終于吐出兩個字。

“我去叫醫生。”寒遷二話沒說便出了病房去找醫生過來,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林暮川放在床上的手指動了動,想撐着坐起來, 無奈渾身乏力, 手和腳都軟綿綿的, 整個人像是飄在床上一樣, 很虛弱, 還隐約有想吐的**。

等到寒遷把醫生帶過來,先是給他查看了一下身體情況,把傷口處換藥, 沒有發現異常之處後醫生才開始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暮川躺在床上像條任人宰割的魚,緩慢的眨了眨眼,有氣無力的說:“沒有力氣,有點想吐……”

聽他這麽一說,寒遷立刻急了:“醫生,你看看他還有沒有哪裏受傷?”

“手術的時候已經全面檢查過了,只有右肩上一處較深的刀傷,剛剛查看了一下也沒有外傷,病人受傷前是不是過于勞累,時常保持緊張狀态?”

林暮川躺在床上仰視他們,輕輕點頭,被寒遷蹲在床邊心疼的親了一下臉頰。

醫生語氣緩和的說:“那麽想必是先前過于勞累,導致現在休息了很長時間後出現的神經衰弱,有想吐的欲.望是因為過于緊張的心理,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多喝點清淡的流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林暮川疲憊的合了一下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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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走後,寒遷坐到床邊握着他的手,恨不能現在就把人緊緊抱進懷裏,以訴這兩天內心的焦灼與擔心。

“寶貝,除了沒有力氣想吐之外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暮川平躺在床上,懶懶的眨了眨眼,注視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輕聲安慰:“沒有,你別擔心,我沒事……”

話音未落,他微微轉頭,很快注意到旁邊隔了幾米的距離,病床上躺着的藍河。

“藍隊……”他微微錯愕一下,很快回憶起之前在地下室的場景。

飛速旋轉而來的子.彈……他被人猛然撲倒然後失去意識……然後……

寒遷撫着他的臉,憂心忡忡的道:“我怎麽不擔心,要不是你們副隊長幫你擋了一木倉,子.彈在你身上會不會打偏……不敢想象。”

“藍……藍隊幫我擋……”林暮川愣在病床上,目光一滞後立馬就急了,反手抓住他,急切的問,“那藍隊有沒有事?他被轉移到病房應該是沒有危險吧?”

寒遷輕輕握住他細白的手指,放在嘴邊親着:“他沒事,子彈打在肩膀上,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沒有醒過來。”

“我過去看看……”林暮川一邊說着,雙手撐在床上坐起來,被寒遷靠過來順勢摟進懷裏。

“你別亂動,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他就在旁邊,有什麽情況我們第一時間都能察覺,況且現在人也沒醒,你看也看不了什麽。”

林暮川靠在他懷裏,右肩還有些隐隐刺疼,令他不适的皺了皺眉,輕哼一聲妥協。

寒遷坐在床邊輕輕摟着他,唯恐碰到他傷口處,堅毅的下巴抵在人發頂,感受到抱着他的熟悉觸感,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心裏安定而又後怕。

他現在很想說出不願再讓林暮川繼續待在軍組的話,他着實害怕,這種與危險為伴、時常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工作,他不想讓自己老婆去做。

但他知道,進入軍組是對方的夢想,所以縱使再擔心再害怕,他也不能夠去阻攔他奮鬥的腳步。

林暮川不知道寒遷有多愛他,愛的多麽深沉。

正如一開始,他進訓練基地時被寒遷阻攔過一樣。

是因為愛他,所以不想讓他吃苦,想讓他只被自己寵在懷裏。

也是因為愛他,所以不想截斷他的夢想,最終妥協。

想着想着,寒遷整個人都惆悵了,抱着懷裏人的手勁也跟着大了些,一下弄疼了對方。

林暮川皺眉嘶了一聲,寒遷還沒來得及忏悔,就見對方扭過身來雙手抱住自己的腰,擡頭親了親自己下颚處,柔聲說:“你不要擔心,出任務受傷是在所難免的,我以後會保證自己盡量避免,行嗎?”

林暮川知道他仍然很擔心,要不然他那麽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怎麽會失控弄疼了。

寒遷的情緒向來表達在明面上,他對自己的寵愛,林暮川向來都清楚的知道。

“暮暮,我愛你,別讓我擔心好嗎,知道你受傷的時候,我快要急死了。”

寒遷緊鎖眉頭低頭凝視他,被林暮川溫柔的伸手撫平眉心,又是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下巴:“謝謝,我也愛你。”

兩人深情互表愛意,寒遷終于是忍不住了,握住他的下巴低頭狠狠的吻了下去,這個吻狂躁而又熱烈,似乎要将這兩天的焦灼擔憂情緒統統融入進去。

林暮川雙手抱着他的腰,閉眼承受着這個充滿愛意的吻,心裏越來越柔軟。

這世上許多所謂的真情,都遠遠沒有一個人擔心你擔心到廢寝忘食來的真切。

溫存完畢,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寒遷跑出醫院去買了碗清粥,回來坐在床邊一口一口慢慢的喂他喝,林暮川也小口小口的接受喂養。

最後喝完了,他嘴角沾了一粒小米,被寒遷湊過去舌尖一卷,毫不嫌棄的帶進嘴裏。

林暮川被他這撩.撥性質極強的動作惹紅了臉,手指摸着自己嘴角垂眼害羞。

寒遷最是喜歡自家小矜持內斂的模樣,當即就看的心癢難耐,把手裏喝空的一次性粥碗放到旁邊,整個人靠在床邊,一條腿跨上去,捉住想要逃跑的小矜持按着親了起來。

“唔……”林暮川伸手推拒他,抓着空子說話,“你別這麽……藍隊還在旁邊呢。”

這裏又不是私人空間,怎麽能讓寒遷亂來?

“他還沒醒,不會看到的。”寒遷說了一句,捉住他的下巴又吻上去。

林暮川拿他沒有辦法,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溫柔而又霸道的吻。

寒遷小心翼翼吻着他,手盡量不去觸及他肩上的傷口,林暮川輕輕拽住他衣襟,兩人正吻得難舍難分,變換方位接吻時林暮川撇了撇頭,餘光下意識瞥了眼旁邊,頓時被吓得一個激靈!

只見藍河平躺在病床上,扭過頭面對他們,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盯着看,嘴角還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見林暮川發現自己,他連忙反應過來,極其知趣的迅速別開腦袋,假裝自己看不見。

“……”林暮川登時窘迫,雙手抵開面前的人,紅着臉尴尬的小聲說:“藍隊醒了。”

寒遷聞言動作一頓,保持着姿勢扭頭看過去,果然發現藍河躺在床上的姿勢有所變動。

他面不改色的從病床上下來,神色如常的走過去詢問情況:“感覺怎麽樣?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走了出去,留下小矜持一個人在裏頭窘迫到不行。

在病房裏這樣……弄得他們好像多……一樣,寒遷不要臉,可他還想要。

剛開始的尴尬勁兒過去,林暮川立即從病床上坐起身,下床穿好鞋往對面病床走去,坐在藍河床邊擔憂的詢問:“藍隊你哪邊肩膀受傷了?讓我看看。”

藍河躺在病床上像他剛開始醒過來一樣渾身無力,搖了搖頭安慰他:“我沒事,你呢?傷口處理好了嗎?”

“我沒事。”見他自己受傷更為嚴重還反過來擔心自己,林暮川對他更為感恩,“謝謝藍隊,我當時來不及躲避,更想不到你會過來護住我,連累你也受傷了。”

“說什麽呢。”藍河微微笑着,伸手拍了拍他,“你是我的隊員,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不用內疚好嗎?”

藍河是一個溫柔的人,更是十分有責任感,見林暮川依舊低着頭不說話,便笑着表揚他:“你這次任務中的表現很出色,這還只是你第一次執行任務,但個人能力超乎我想象,我相信你以後的路會走的更寬,也不用內疚什麽的,受傷是我們的家常便飯,作為隊長我理應保護好你,你就不要讓我有負擔了好嗎?”

聽到藍河這麽說,林暮川立即就不再說什麽,聽話的點點頭。

寒遷很快再次帶着醫生和護士進來,看到林暮川赤腳踩在地上頓時便皺起了眉,大步走過去把人抱起來送回到病床上,走到床尾雙手握住他的腳輕輕揉搓,嘴裏操心的說着:“天氣這麽涼,你怎麽赤腳踩在地上?成心讓我擔心是不是。”

“沒有啊。”林暮川動了動腳,心虛的辯解,“這裏面不是開了空調嗎,不會冷的。”

“腳都涼了,還說不冷?”寒遷一語戳穿他。

這房裏是空調又不是地暖,再怎麽樣地面都會有涼意的,況且寒從腳入。林暮川不止赤腳下地,還把輸液的針頭都給拔了。

“真是不乖。”他瞥了一眼靠在床頭乖乖讓護士換液重新紮針的人,表情帶了一絲生氣的意思。

林暮川自知理虧,勾了勾腳丫子去戳他手心,小聲認錯:“我錯了,不要生氣。”

寒遷繼續繃着臉,旁若無人的道:“那我要是生氣,你怎麽辦?”

林暮川扭頭看一眼旁邊正在給藍河換藥及輸液的一衆醫生護士,那邊的人連忙把腦袋別開,一副‘放心我們不會聽的樣子’,包括面前正在給自己換液的護士也是,一群人出乎意料的默契。

被寒遷逼的不行了,林暮川只能用自己最最小的音量,輕聲去哄他:“老公不要生氣,我錯了。”

看着小矜持小心翼翼哄自己的模樣,假正經寒司令終于繃不住了,低笑一聲勾着手指撓撓他腳底:“老婆乖我就不生氣。”

林暮川被他撓的腳癢癢,動了動腿踢他的手,被人用力捉住低頭在雪白的腳背上親了一下。

靠近窗戶那邊的一名護士忽然伸手扇了扇風,下意識看了眼黑黝黝的窗外。

她怎麽覺得這間病房裏的甜度有點超标了?是不是要開窗散點出去?

……

在C區醫院休養了三天,等到身體恢複過來,兩人傷口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時,寒遷帶着他們啓程回A區。

林暮川和藍河要回特務組報告總結任務,寒遷親自将他們送過去,然後才回戰鬥組營地,去處理那些涉事人員。

兩人一起走進總隊長辦公室,藍河率先将此次任務進行簡單總結,只挑重點提,句句不逃林暮川,那股子欣賞勁兒,簡直跟将軍遇到了好兵一樣。

宋酚在心裏默默記下來,順帶誇贊了林暮川一番,而後詢問他們的傷勢。

林暮川自然也要帶自己隊長出來,把藍河為了保護自己擋子.彈的事一說出來,頓時惹笑了宋酚。

“藍河很不錯,負擔起了作為隊長的責任,不過你們兩個,我真的第一次看到隊員之間互誇互捧不搶功譽的,太讓我意外了。”

林暮川和藍河對看一眼,紛紛尬笑着摸了摸腦袋。

“藍隊确實很負責任,我很榮幸能和他一隊。”

“又來了又來了。”宋酚笑着掃視他倆,随即道,“行了,我都知道了,這次任務你們的表現都十分優秀,藍河我會記一次功勳,林暮川直升一星,月底召開集會的時候統一頒發。”

“謝謝總隊長!”藍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歡喜。特務組每年年底會評定一次優秀隊長,有功勳的才能入圍,一共二十四名隊長只選五名,這麽看的話他今年很有希望。

林暮川亦是十分高興,沒想到這次任務直接讓他升了一星,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二星特務了!

宋酚從來獎罰分明,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也絕不姑息犯錯者,這次任務藍河和林暮川确實完成的很漂亮,再加上兩人還因公受傷,自然得大獎一番。

林暮川和藍河虛心表示會更加努力投入到特務組的工作中,随後結束報告退出辦公室。

“暮暮,你接下來沒有任務安排,可以暫時回家休息,把傷養好再等待通知。”出了辦公樓大門,藍河邊走邊和他說。

“嗯嗯,那藍隊你呢?”

“我去跟秦隊報告一下,沒任務安排就回家了。”

林暮川輕輕點頭:“那我直接就回去了,藍隊你也好好養傷。”

藍河笑:“嗯,再見。”

“再見。”

兩人分別後林暮川徑直往營地門口走,通過守崗的衛兵時拿出自己的特務證給他們過目,然後才通過。

停飛場有衛兵巡邏守衛,林暮川向衛兵隊長發出請求,對方爽快的派出一名衛兵送他回家。

到家的時候剛好家裏做午飯,看到他回來,了解情況的寒老夫人連忙過來詢問他的傷勢。

“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傷口恢複的怎麽樣?”

“媽我沒事,好的差不多了,謝謝關心,小憤呢?”林暮川一路進來沒看到黑子也沒看到寒憤。

“帶着狗出去和他朋友炫耀去了,這會兒估計快回來了。”

寒老夫人話音剛落,通訊表立即就響了起來,林暮川站在對面看着她慢慢皺起眉,沉默了一會兒後平靜的嗯了一聲。

“他中午不回來吃飯,飯菜已經上桌了,我們開始吃吧。”她淡淡說了一句,然後率先往餐桌那邊走。

林暮川跟過去在她對面坐下,抓起筷子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問:“寒遷也不回來吃午飯嗎?”

“嗯,上午打電話過來說營地有事情需要處理。”寒老夫人因為吃不了甜辣,所以林暮川夾給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這一點令對方比較舒适。

午飯過後林暮川去第一醫院看望自己母親,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可以出院了,交談中他沒有說自己受傷的事,陪着她說了會兒話然後才回家。

他開始考慮要考飛船行駛證,不然每次從營地回來都要衛兵送有些說不過去。

他先是向沈清詢問了一下,結果對方說他沒考過,也不打算考,因為豪門太太的手不是用來開飛船的。

于是林暮川到網絡上查詢了一番,鎖定了兩個風評較好,通過率較高的飛船駕校,打算等寒遷回來再詢問他意見。

傍晚的時候,寒憤率先一步回來,一只手牽着狗繩,跑在面前的黑子腳步飛快、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往正廳裏沖。

傭人們在做飯菜,林暮川在磨咖啡豆準備迎接寒遷回家,黑子沖進正屋看到他立即雙眼一亮,兩條小眉毛也不皺了,高興的跟個什麽似的奮力朝他那邊撲跑,跟頭脫缰的野馬一樣。

“哎!哎哎你跑慢點我拉不住了!”寒憤被它扯的手要斷了,心想反正也是在家裏,便幹脆松了繩子放它自由。

聽到動靜的林暮川剛剛轉身看過去,便被一個黑影迎面撞過來,這沖擊的力道令他後退一步,後背猛地砸在茶櫃上。

肩上的傷口被牽扯到了,林暮川輕輕吸了口氣,随即蹲下身雙手捧住它的下巴,手指撓了撓笑着問:“出去瘋了一天收不住了?”

黑子嗷了一聲,用腦袋拱了拱他,高興的跳起來用爪子去拍他膝蓋,剛才那副不耐煩的暴躁樣子全然不見。

寒憤在旁邊看的啧啧稱奇:“這狗和誰熟難道還要看眼緣不成?怎麽對着我就沒見這麽熱情。”

寒老夫人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瞥他一眼,揶揄道:“還能怎麽,你本來就不讨喜歡。”

寒憤要被自己親媽給氣死。

黑子完全不想搭理他,這人今天把它帶出去炫耀,它先是被一群人輪流順毛一番,然後他們去KTV唱歌,黑子就被拴在門口守門,還得忍受他們的破音走音荼毒,別提有多糟糕。

不知實情的林暮川見它如此熱情,還以為是出門玩了一天累了餓了,便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兩根火腿腸,撕開包裝袋用手指捏着送到它嘴邊。

黑子哼哧哼哧吧唧吧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還邊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看,好像在說“還是你對我好”。

林暮川被它這鬼靈精怪的樣子逗笑,喂完它去洗了雙手,剛走出廚房就看到寒遷回來的身影。

“……什麽氣味?”男人一身軍裝,行走筆直的進入正廳,聞到空氣中彌漫着的氣味頓時微微蹙眉。

林暮川開心的走過去迎接他,笑眼彎彎:“你回來了。”

寒遷看到他立即舒展了眉頭,伸手摟過他在他額前親了一下,繼續問:“怎麽有種奇怪的氣味。”

“啊?有嗎?”林暮川努力吸了吸鼻子,頓時了悟過來,“哦,我剛剛在磨咖啡豆,又給黑子喂了火腿吃,可能兩種氣味混合到一起會很奇怪。”

“嗯。”寒遷點頭表示明白,和自己母親打過招呼後摟着他往樓上走。

進了房間,門自動關上,寒遷打開衣櫃開始換衣服,林暮川坐在床邊詢問他情況:“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依法處置,尤其是那個領頭,三輪刑審過去,什麽都交代出來了,後續得繼續派人去C區逮落網之魚。”

“哦。”林暮川看着他拿出一套較為休閑的衣褲,當着自己的面神情自若的換了起來。

“你最近休息?”寒遷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他。

“嗯,過幾天和我一起去醫院把媽接過來吧……對了,我休息的這段時間想報考個飛船駕校,在網絡上看了兩家風評還不錯,我給你……”

林暮川一邊說着,就要從識海中找出保存的截圖,只見對方一邊規矩的把衣擺紮進褲頭,一邊道:“不用看,我教你開,回頭你只要報考就行。”

林暮川頓了一下,因為吃驚說話還結巴了一下:“你……你教我?”

寒遷一手拎着軍裝,将上面的勳章一個個取下來,挑眉看他:“怎麽,不相信我?”

“也不是,駕照直考的話……總感覺不經過專業飛船駕校有點不穩妥。”林暮川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勳章,全部取下來之後拿着走到床頭櫃前,拉開底層抽屜将那些勳章一個一個在裏面擺放整齊。

寒遷拎着軍裝走到他身後,等到他關上抽屜站起身的時候伸手從後面抱住他,貼在他耳邊親昵的低語:“沒什麽不穩妥的,如果是教老婆的話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絕對會讓你考過的,相信我,嗯?”

林暮川接過他手裏那套穿髒了的軍裝,輕輕應聲:“嗯。”

寒遷半摟着他,帶着他走進浴室把軍裝扔進洗衣機,然後抓着他的雙臂把人掰過來查看肩膀上的傷口。

“已經結痂了,癢不癢?”

“癢。”林暮川皺了皺眉,一說更感覺癢了,忍不住扭了扭肩膀。

“別去撓,癢就讓老公親親,嗯?”他一邊說着,低頭在他貼着藥貼的傷口處輕輕親了一下。

“……嗯。”林暮川看着他輕輕點頭,拉上衣服和人一起下樓去吃晚飯。

接下來的日子林暮川一邊養傷一邊跟着寒遷學習開飛船,期間還将林母從醫院接回來,安排好住所,兩家人倒也相處的其樂融融。

前面一科二科都考的很順利,林暮川本來就聰明,背理論知識很輕松,實操更是上手的快。

而寒遷這邊,先前的任務由特務組轉接給戰鬥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正在他手把手教林暮川練習以五檔速度行駛飛船,争取這個月考完第三科拿到行駛證的時候,一個驚破天際的消息将兩人的行程和打算徹底打亂。

來自潛伏于黑坎刺探情報的特務傳報,已經精準定位寒參讠某追蹤器最後傳輸信號的位置,正在黑坎星球的軍事研究中心。

宋酚第一時間将這個消息通知給寒遷。三年多了,終于有了自己父親的确切消息,寒遷激動到幾近失語,二話沒說沖回家把消息通知給一家人。

寒老夫人激動的過了頭,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氣血沖頭好半天沒緩過來。

“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找爸!”寒憤緊抿嘴唇,目光堅定的注視他。

“你馬上考試了,況且你什麽經驗本領都沒有,跟着去外星球也是形同空氣。”寒遷一語打破他的幻想,轉而道,“宋酚那邊已經在安排了,這次不是去打仗,不需要過多的人手,把父親帶回來才是首要任務。”

“那我和你一起去!”和林母挨坐在一起的林暮川果斷站起身。

寒遷目光複雜的注視他:“你的傷剛好,不要跟着我去冒險。”

“我不,我就想陪你一起!”林暮川比寒憤還要堅定不移,他明白這件事對于寒遷一家來說是什麽,親情不可割舍,他也如同寒遷一般,不願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暮暮,別鬧,這不是在本星活動,去了外星沒人護得了我們!”寒遷微微沉下臉色,語氣也跟着肅穆了一下。

“我可以,我保護你!”林暮川被他兇的紅了眼眶,心裏就是不願讓他一個人去,隔着銀河幾萬裏,誰知道他在黑坎會遭遇什麽,他太擔心了,一定要親自跟過去才安心。

意識到自己剛剛無意識的兇巴巴語氣,寒遷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走過去将受了委屈的人擁進懷裏,下巴抵着他發頂,低聲說:“我不想你跟着冒險。”

“我知道,我不怕。”林暮川抵在他胸口悶悶的說,語氣堅定。

關于林暮川要跟去黑坎星球這件事寒老夫人沒有話語權,這兒子不是她的兒子,她沒法幫誰做決定。

林母在旁邊看着他們情深意切,心中也是不免感嘆,出聲道:“暮暮要跟你去也是擔心你,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就算是和你一起冒險也不想只身一人留在家裏擔驚受怕,夫妻就要有難同當,況且這不僅是你的事,也該是暮暮的事。”

林母縱然擔心自己兒子,但此時此刻,她更加理解對方,也相信兩人。

寒老夫人坐在沙發上一只手端茶杯,手抖的茶水都濺到衣服上,寒憤見狀連忙把她手裏的茶杯取走,抽了幾張紙巾去幫她擦拭衣服上的茶漬,一邊安慰:“媽,你別擔心,哥他一定能找到爸的。”

寒老夫人急紅了眼,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我擔心……我怎麽能不擔心……你們父親在黑坎失蹤三年,現在你哥也要去那裏,我……”

寒遷輕輕放開懷裏的人,走到自己母親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雙手給予安慰:“媽,你別擔心,我會回來的,帶着爸一起回來。”

寒老夫人只是發抖,半個字說不出來。

寒遷握着她的雙手回頭看林暮川,沉吟了許久終于松口:“計劃明天就出發,你想好了嗎。”

林暮川回視着他用力點頭,表示堅定。

兩個人把事情定下來,林母頓時又坐不住了,抓着林暮川的手擔驚受怕的叮囑:“暮暮,你可一定要小心,媽只有你一個人依靠,你可千萬一定要回來。”

先前她還理解林暮川,現在腦子一轉又有些後悔的意味,畢竟誰都不想看到自己親人身處危險。

林暮川吸了吸鼻子,回握一下她的手然後抱住她:“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媽害怕啊……”林母抖着手輕拍他的背。

事情準備的很迅速,寒遷向上級請示,無意外收到了同意指令,并允許他越組指派人跟随前往,有需要支援的地方盡管通訊總部基地。

最後選出戰鬥組一共十一人:寒遷、楚琛、王濤、鐘痕,特種戰士六名,以及一位空中戰鬥分部的艦長。

特務組三人:宋酚、秦蔭、林暮川。

通訊組和勘察組各自兩人,再加上軍醫兩名,一共剛好二十人整裝待發準備前往黑坎星球。

臨行前林暮川換上便裝前往特務組營地,和宋酚秦蔭兩人集合,出辦公樓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張玩。

張玩被他們吓了一跳,只見三人在營地穿着便裝,還都是一臉肅穆,跟馬上要赴死沙場一樣,整的別說多可怕。

“暮暮,你這是又有任務?”他疑惑的撓了撓頭,心想對方不是剛結束一個任務直升一星嗎。

林暮川看了眼宋酚:“總隊長,我跟朋友道個別。”

宋酚低頭看了眼通訊表:“兩分鐘,抓緊時間。”

“嗯。”林暮川應了一聲,然後拉着張玩走到一邊說話,“張玩你最近有沒有任務安排?”

“我啊,還沒有,天天在營地當混子。”張玩吊兒郎當。

林暮川猶豫了一下沒說話,他趕緊正色問:“怎麽了,有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這次出任務可能幾天之內回不來,讓你別太想念我。”林暮川沖他挑唇笑,其實剛剛心裏想說的不是這些。

他本來想着自己幾天離開,林母和寒老夫人兩個長輩在家裏擔驚受怕,寒憤又臨近考試,想找個朋友去陪她們說說話讓她們安心來着,可是轉念一想讓張玩去也不合适。

還是找沈清比較輕松,畢竟他和自己母親也熟悉。

“你什麽任務幾天都不能回來?不會是出本星了吧?”張玩關鍵時刻腦子就是機靈。

“噓!”林暮川連忙伸手抵在唇邊,提醒他,“不要說,這是保密級任務……時間不多了,我得走了。”

張玩當場震驚:“你……你才二星就可以執行外星級任務了?牛批啊兄弟!”

林暮川沒時間和他說了,兩分鐘過去了,他得往停飛場趕,宋酚和秦蔭都在等自己,他們要一起去戰鬥組營地集合。

“行行行,我不多說了,不管什麽任務你記得要小心啊,我等你回來,我們四個還有一頓飯沒吃呢。”張玩望着他匆忙遠去的身影揮手告別。

“會的……”林暮川的回應聲漸行漸遠。

特務組三人集合,一起前往戰鬥組營地,所有人都集合完畢,開始進行出發前的準備。

軍醫拿出一支支針管,紮進他們後腦,将液體追蹤器輸進他們大腦中。

——凡是前往外星活動執行任務的人都必須安裝追蹤器,這種液體輸入人腦中會自動融合,裏面的幾千個小數據組合到一起,形成一個隐形的腦內追蹤器。哪怕行動的時候被敵方抓到,将身上的東西都搜光了,也不會找到這個東西。

一切準備就緒,開始啓程前往黑坎星球。

……

每個星球的外圍都有一層信號網,只要有物體接近,立即會被掃描定位并且向本星通訊部發出警報。

寒遷派出兩艘飛船,一艘用來引誘掩人耳目,在通訊組運用技術短暫性的突破了信號網時,載着主要人員的飛船迅速駛入,前後不過十秒的時間,等到信號網恢複過來後知後覺察覺到被突破了時,另一艘飛船立即假裝自己是肇事人員,果斷行駛離開。

這時信號網立即向黑坎星球通訊部發出警報,等到黑坎星球派出守衛邊境的戰艦追擊出去的時候,‘肇事飛船’已經成功回到本星,毫無蹤跡可循。

縱使信號網拍攝到了‘肇事飛船’的模樣,可是由于上面沒有貼任何星球的星标,根本無法判斷到底是哪個星球過來刺探情況,還是說只是某些旅游亦或是度蜜月的人不明情況從而撞上來的?

載着主要人員的飛船成功突破信號網缺口進入到黑坎星球內部,期間宋酚與潛伏在黑坎星球的兩名特務聯系,讓他們準備接應。

林暮川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象由天光大亮逐漸轉變成黃昏暮色,由此可見普米與黑坎之間的距離真是十萬八千裏不止。

黑坎星球崇尚民主,所以沒有區域之分,整個融為一體的生活。

飛船在黑坎星球一個較為邊際的地方緩緩降落,這裏是潛伏在黑坎的兩名特務隐藏之地,離黑坎星都很遠,較為安全。

下了飛船,兩名特務忙不疊秩的出來迎接他們,這趟任務的執行人員陣容之強大,可是有三位長官級別的人物!自然不能懈怠了。

“我們現在這個地方叫做融城,這裏住着很多由黑坎星球的盟星,恒光星球移居過來的人,因為這裏離恒光星球最近,他們想回去就能回去,但是管理的制度不比其他地方嚴格,你們開過來的這艘飛船得立馬隐藏起來,沒有黑坎牌照的飛船在外面行動會被嚴查。”其中一名特務一邊帶着他們往裏走,一邊向他們解說并告誡。

從空中戰鬥分部帶來的艦長立馬配合行動,還好這兩名特務的住所底下有個隐藏的停飛場,一切都進行的很輕松。

将他們請進去後,由幾名便衣特種戰士在外面巡邏防止可疑人員進入,其他人則關門在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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