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生死

黑坎星都的另一片別墅區, 某棟嶄新的房子內傳來激烈的争吵聲。

“都到這種時候了, 你還不肯和我說實話嗎!”阮辭站在新房子裏和葉勳吵的面紅耳赤。

“沒什麽好說的。”葉勳看他一眼,态度冷淡的轉身就要去樓上看人。

“你給我站住!”阮辭情緒激動的沉聲叫住他, 面色凝重, “我告訴你,淩硝回來了, 他和上級說了你把他丢在普米, 還想對他下手的事, 現在上級發布任務要把你抓回去問話, 而你最近行蹤詭異, 到處躲躲藏藏不停換房子, 現在又把那個人給抓回來了,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葉勳腳步一頓, 好半天才緩緩轉身看他, 注視着對方的雙眼,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擔心,沉默了片刻終于把一切告訴了他。

“什麽?”得知實情後的阮辭差點沒給他吓跪下, “你是說, 你放棄了任務就為了樓上那個人?還是普米一位高級軍官的老婆?你是不是瘋了!”

“現在普米的人到處在找我, 我只能到處換房子躲藏, 今天反追蹤找到了他們現在的住址, 就是淩硝家,然後跟着他們後面把人弄回來了。”葉勳神情淡淡的,仿佛說的只是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

“你……”阮辭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要不你把人送回去,再跟我回營地和上面好好解釋,現在普米的人潛進來了,萬一引起什麽禍端,你就是那個導.火索,上面饒不了你!”

“來不及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葉勳面色凝重的盯着地面。

阮辭深吸口氣:“相信我,你還能救,樓上那位只是淺層記憶清除,稍微刺激一下就能恢複過來,你還能給別人一個交代。”

聽了他的話,葉勳莫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眼冷冷盯着他:“你說什麽?”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你了,當初我給他清除記憶的時候,沒設置最強程度的記憶清除,所以……”

“草!”葉勳一聲吭罵,二話沒說沖上去狠狠給了他一拳,直奔正臉,“虧我這麽相信你!你在背地裏這麽對我?”

阮辭被他一拳直接撂倒在地上,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下颚,微微錯愕的坐在地上擡頭看他:“我……我以為你對他不是很上心,只是玩玩而已,我們平常不也經常捉弄對方嗎,況且對一個不認識的人做這種事……我心虛,我下不去手……”

“你下不去手就直說,何必欺騙我!”葉勳站在原地捏緊雙拳沖他怒吼。

“對……對不起……”阮辭也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生這麽大的氣。

“滾!”葉勳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轉身邁着氣沖沖的步伐沖上樓。

阮辭撫着受傷的地方從地上站起來,擡頭看了眼樓上,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離開比較好,現在對方正在氣頭上,聽不進自己的解釋。

葉勳怒火沖天的闖進某個卧房,盯着站在窗邊正在想盡辦法扒開窗戶逃跑的人,目光陰冷恐怖。

他的突然闖入讓林暮川吓了一跳,轉身警惕的盯着他,後背緊緊貼着窗戶,有些害怕的道:“你……你快讓我出去,我要去找老公。”

“老公?”葉勳朝他步步逼近,冷笑着問。

和他待在一起兩天都還是這副害怕的模樣,和寒遷待在一起兩天居然就叫老公了?

林暮川被他恐怖的眼神吓的手足無措,雙手在後面抓緊了窗簾布,緊張的說:“你……你別過來,我讨厭你!”

“讨厭我?”葉勳嘴角依舊挂着冷笑,腳步卻沒停。

林暮川簡直要害怕死他了,眼看着他朝自己步步緊逼,即将靠近的時候,他咬着唇快步往旁邊跑,沖到門口打開門毫不猶豫跑了出去。

葉勳神色更冷,迅速拔腿跟着沖出去。

林暮川一邊快步跑下樓,一邊四處張望找東西,關鍵時刻腦子靈活了不少,想起今天臨出門前張玩說的通訊器可以聯系到他,可是通訊器……究竟長什麽模樣,他沒見過啊。

他一邊把紮進褲頭的衣擺扯出來,低頭看着上面寫的通訊號,一邊焦急的在大廳裏找通訊器,因為他知道大門出不去,他這次不知道鎖碼了。

正在他跟只發瘋的兔子似的在大廳亂竄時,葉勳從後面一把拽住他後衣領,把人拉過來往沙發上一甩。

林暮川驚慌失措的抓着自己的衣擺,剛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被人一把按住,葉勳低頭緊緊盯着他衣擺上那串通訊碼,冷笑道:“淩硝……”

“你……走開!”林暮川氣急敗壞,擡起腿狠狠蹬在他下腹。

經過訓練後的腿力不是開玩笑的,葉勳當即被他這一腳踢白了臉,後退數步雙手捂着腹部疼的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林暮川也沒想到自己一腳就能把他踢成這樣,心裏慌了一下後給自己解釋:“你、你自己要過來的!”

語畢,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迅速往外面跑,就算跑不出去也要跑!反正不能和這個人待在一起!

葉勳面色煞白,刻不停緩的再次追上去,逮着一心只想着逃跑的人,面目猙獰的盯着他:“暮暮,我不相信你失憶了心裏還這麽惦記他,你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我對你而言應該更重要才對!你在我身邊卻只想着逃!”

“你放開!放開!”林暮川不斷掙紮,企圖甩開他抓着自己的手。

葉勳一只手捂着受傷的腹部,一只手緊緊抓着他,絲毫不放松,眼睛狠狠睜大充滿怒火:“我不相信……我為了你失去了自己的前途,既然你這麽對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放開我!”林暮川見掙脫不開,便張嘴一口狠狠咬在他手臂上。

兩排牙齒狠狠鑽進他皮膚,血珠不要錢似的往外流,葉勳的面色卻半分未動,狠狠盯着他冷笑:“上面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一旦确定我是放棄任務自己跑回來的,一定會視為通敵處理,我現在要将功贖罪,我要将寒遷他們全部抓起來交給上級!”

林暮川依舊死死咬住他,半分不放。

葉勳恍若沒有知覺,只是冷冷盯着他:“暮暮,既然你對我這麽狠心,那就別怪我利用你。”

林暮川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就被他粗魯的拽着往屋裏走,看着葉勳在通訊器的撥號鍵上熟練無比撥出一串通訊碼,冷聲:“淩硝,告訴寒遷他要找的人在我這裏,傍晚六點,香山別墅區的洋樓,你們去過那裏,我就在那裏等你們,如果不來我不保證自己會做什麽。”

“陸……”

那邊才剛說一個字,葉勳就果斷切斷了聯絡。

“別擔心,我幫你聯系了你剛剛想聯系的人。”葉勳嘴角挂着陰冷的笑容,瞥了眼他衣擺上的那串通訊碼。

惡魔的兩種極致狀态,冷靜到可怕……亦或是直接瘋魔。

“你……”林暮川瞪着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一個手刀敲暈了。

葉勳完全不顧自己流血的手,直接抱着他往後院走,取了飛船立即趕往香山別墅區,回到第一次搬家的那棟洋樓。

他一邊往那邊趕,一邊立即聯系曾經的上級,想通知上面帶人過來甕中捉鼈,無奈他的話對于上面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度可言了,上級不僅不相信他的話,還命令他立即回營地接受審訊。

葉勳無奈之下只能切斷通訊換成聯絡阮辭,想要讓對方去和上級說。

“兄弟,這回不是我不幫你,上級知道咱倆關系好,壓根不相信我的話,我再多說估計也要跟着被抓過去審訊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事兒阮辭實在也是幫不了他。

上級不信任,朋友愛莫能助,陸勳孤立無援,只好帶着林暮川回到小洋樓,盯着昏睡在床上的人看了半天,忽然決定了什麽似的,一邊聯系某方面的熟人,一邊動身出門。

等到林暮川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綁了個很沉重的東西,上面還有個計時器,時間一直在縮短。

……

寒遷在街上沒有找到人,剛回到住所就收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帶着人如約而至,還沒到六點就率先帶着戰士們包圍了香山別墅區那棟洋樓。

“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保護夫人的!”得知消息的王濤和宋酚紛紛趕過來和他們會合,逮着那兩個尾随寒遷和林暮川出門跟蹤保護的戰士罵的狗血淋頭。

“我……我們一時失神,不知道夫人是怎麽失蹤的。”兩名戰士羞愧難當的低下頭。

“我估計是被反追蹤了,我們找不到他,回去的時候被他給跟蹤了,這只狡猾的狐貍!”宋酚咬着牙憤恨的罵了一聲,“楚琛呢?怎麽還沒過來。”

“他就一個人,開飛船動靜太大,估計得跑過來。”張玩在旁邊說,本來還想着等人到齊了再沖進去,誰知寒遷已經按耐不住,直接一個人沖進去了。

“寒司令!”王濤急急喊了一聲,根本喊不住,便匆忙帶人幾個人也跟着沖了進去。

他們的人手不多,但比起葉勳的單槍匹馬還是綽綽有餘。

寒遷沖進大門,一腳踹碎了正屋的玻璃門大步跨入,掃視一遍大廳沒有發現林暮川的身影,心中正慌亂之時,只聽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他立即擡頭去看,只見林暮川被堵住嘴,手腳皆被綁住,身上還挂了個炸弓單,正被葉勳按在二樓木欄杆處,拼死掙紮着。

“暮暮別動!”他第一時間掏出木倉舉起對準葉勳,同時沉聲吼了句。

林暮川在那種地方掙紮,不等身上的東西爆火乍,自己随時都會摔下來。

林暮川的嘴被葉勳用膠帶貼住說不了話,只能不停掙紮以示反抗,低頭注視着站在大廳中間的寒遷不斷悶聲哼哼,眼睛裏裝滿恐懼。

“你總算來了。”葉勳一只手抓着匕首抵在林暮川脖間,一只手舉木倉對着下面,低頭居高臨下的盯着他,冷着臉道,“我已經跟上級報告了,上面很快帶人過來,你們識相的話把武器都給我放下束手投降!”

“別聽他的!”張玩在後頭沖進來,仰頭狠狠瞪着樓上的人冷聲,“他自己退役在先,上級已經知道了他是放棄任務而不是被迫任務失敗,沒有人相信他,更別說會帶人過來救他!”

葉勳冷笑着将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不是救我,是來抓你們的!淩硝,你現在幫着他星的人四處找我,難道就不是通敵星了?”

“就算是這樣,那也要先把你弄死再說!”張玩沉着臉與他互瞪,一只手按在腰間蠢蠢欲動。

寒遷冷着臉用黑漆漆的木倉口對準他腦袋,渾身的神經都在緊繃,精神的承受力到了極限,捏緊拳頭怒視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警告你們,別輕舉妄動,他身上裝的是什麽你們清楚,稍有閃失大家誰也走不了!”葉勳紅着雙眼幾欲瘋魔。

都到這種時候了,上級不信任他,到時候被抓回去審訊,他怎樣都是死路一條,何不拼死了為自己謀條生路。

壓根沒有人會過來幫他,如果他威脅寒遷成功,對方顧忌林暮川在他手裏不會開木倉,那他就開木倉!打死一個敵星的高級軍官,這得是多大的功譽啊,到時候就算他有再大的過錯,上級看在他将功抵過的份上也能從輕處理。

由于葉勳此刻在二樓,處的是個比較有利的方位,從上面可以觀察到下面所有人的動靜,被他盯着沒人敢偷偷動手。

戰士們都已經沖進來舉木倉警備了,楚琛和宋酚在外面聽到裏面的動靜,心急如焚的商量着對策。

“他在樓上,我們在下面不好動手。”楚琛皺眉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酚跟着緊皺眉頭,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繞着圍牆外面走一圈,最終在某個地方站定,扯開自己的衣領,将衣擺紮進褲頭,扭了扭手腕擡頭盯着二樓打開的窗戶躍躍欲試。

楚琛跟在他後面,察覺到他的意圖,表情凝重的囑咐:“老宋,你小心啊,你一個人上去……能行嗎?”

“放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我們特務組的比你們在行!”宋酚說完這句話,在旁邊的牆壁找了個合适的出發點,借助外面的水管徒手徒腳開始往上攀爬。

楚琛擡頭看着他靈活的跟只猴兒似的,唆的一下就爬到窗口翻進去,思索了一下轉身快步跑進正屋。

這邊宋酚翻進窗口,在房間裏輕盈落地,迅速走到門邊去設置開門靜音模式,否則他一開門發出聲音外面的人就會聽到。

金屬門悄無聲息的緩緩開啓,門外的走廊上,葉勳和林暮川正背對這邊。

宋酚将手按在腰間,緩慢而慎重的掏出一把軍匕,放緩腳步極輕的向他徐徐靠近。

楚琛站在樓下大廳不斷吸引葉勳的注意力:“那個,你冷靜點,其實只要你把人給我們放了,張玩回頭可以幫你和你們上級解釋澄清,你不必要非走這種途徑的。”

張玩扭頭疑惑的看了眼他,楚琛皺眉用力看他一眼,他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附和:“對,你把暮暮放了,回頭我去和上級解釋,說你不是放棄任務,也沒有想要對搭檔下手,我幫你頂個誤報消息的罪名,你說怎麽樣?”

葉勳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盯着他們,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的轉,緊皺眉頭似乎在思考他們這話的真實性。

他倆一唱一和,寒遷和王濤還完全在狀況之外,正疑惑的時候突然看到二樓,緩緩舉着軍匕出現在葉勳身後的宋酚。

寒遷瞳孔一震,忽然懂了什麽似的,扭頭和王濤交換了個眼神。

王濤在看到宋酚的時候也明白過來,對着寒遷點點頭。前者舉着木倉對準葉勳握着軍匕的手,後者将木倉口對準葉勳持木倉的手。

宋酚從後面緩緩朝之靠近,葉勳的注意力都被樓下的人吸引了,根本沒有發現來自身後的危險。

正在他松懈之時,宋酚悄然貼近他身後,先是擡腿用力将他右手拿着的木倉踢落,握着軍匕的手往前一掃勾住他脖子強制性擡起他下巴,使他處于受牽制的狀态。

突然從身後出現的人令葉勳措手不及,被迫仰起頭,脖子的筋脈被拉扯得幾欲斷裂。

與此同時,寒遷和王濤雙手握木倉同時在下面開出一木倉,精準毫無偏差,兩木倉直中手腕。

木倉響的同時宋酚用力掰開葉勳的左手,防止匕首劃傷林暮川。

兩只手腕都被子彈打穿,葉勳哀嚎一聲抖落了手裏僅剩的軍匕。

宋酚快速将自己右手握着的軍匕換到左手,橫握着用力抵在他脖間,冷笑着難得說了次粗話:“你他媽再給我橫?”

鋒利的刀尖已經刺進皮膚,一條血流滑下脖間,葉勳毫無反手之力,只是雙目赤紅的盯着旁邊的林暮川,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暮暮!”寒遷丢下手裏的木倉,拔腿沖向樓上,将已經腿軟得靠在木欄杆上的人扶起來,小心翼翼撕開他封住嘴的膠帶,盯着他身上的東西目光一怔。

“老公……”看到他林暮川很高興,但現在心裏更多的是恐懼,即使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個什麽東西,仿佛也能感覺到它帶給自己的威脅。

“暮暮,別怕。”寒遷心疼的捧着他的臉低頭在他額前親吻一下,看着王濤帶戰士們上來把葉勳铐住帶下去,沖對方急切的沉聲,“王濤!拆弓單工具帶了嗎!”

“都帶了!”王濤立即讓随行戰士把工具都拿上來。

林暮川緊緊抓住他的手,目光驚慌的盯着自己身上那個東西,中間計時器上的時間在不斷縮短。

張玩沖上二樓,只看了一眼林暮川身上的東西瞬間大驚失色:“這是體感炸弓單!”

寒遷扭頭目光瘆然的看向他:“什麽叫體感炸弓單?”

“黑坎星球新研究的一種炸弓單,有兩種爆火乍方式,一種是失去體溫感應引火暴,一種是計時器歸零後自動引火暴。”張玩滿臉恐慌的盯着林暮川身上那玩意兒,雙手都在發抖。

“你知道怎麽拆它嗎?”寒遷強裝冷靜的問。

“我……我也是剛回來才知道,還不知道怎麽拆它。”張玩思索了一下,“但是……它和普通炸弓單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它有兩秒鐘的體溫感應緩和時間。”

“什麽意思?”宋酚和楚琛在後面紛紛臉色發青。

“……我知道了。”寒遷凝神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把楚琛和宋酚叫過來,道,“把東西弄下來,放到我身上。”

“寒司令,這不能動啊,一動就……”楚琛剛剛驚愕,就被寒遷打斷了話。

“它和普通炸弓單的原理不一樣,有兩秒的體溫感應緩和時間,兩秒內轉移到我身上來,它不會炸,是這樣嗎?”他說着看向張玩,後者用力點頭承認他的說法。

“快!”寒遷看了他們一眼催促,就算是将危險轉移到自己身上,也不想林暮川再擔驚受怕。

宋酚和楚琛對視一眼,紛紛軟着腿走上前,扶着林暮川緩緩跪坐在地上,然後開始動手去碰他身上的東西。

“哎?這個線路很簡單啊。”楚琛動手的同時仔細打量了一下那玩意兒。

“這是不是說明拆的會很輕松?”宋酚皺眉和他對視一眼。

“你們小心點,它後面有個感應器,一旦脫離了暮暮身上就倒計時兩秒了。”張玩緊張的在旁邊指導,他明白寒遷的意思,短短兩秒的時間來不及逃跑,只能先轉移再拆除,先解除林暮川的危險。

楚琛和宋酚一人一邊端着東西,對視着同時數數,到三的時候立即将東西脫下來,迅速轉移到旁邊的寒遷身上。

“把暮暮帶出去。”寒遷一邊有條不紊的協助他們把東西放到自己身上,一邊讓他們把人帶出去遠離危險。

“老公……”林暮川跪坐在地上,被楚琛和宋酚扶起不由分說往樓下跑。

“……老公一起走!”林暮川死死扒住扶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似的,死活都不肯跟他們出去,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上面的寒遷。

寒遷單手拿着工具,站在二樓走廊上低頭看他,勾唇緩緩笑了下:“乖,你先和他們走,老公很快出來。”

“老公一起走……老公一起走……”見他不肯和自己一起離開,林暮川急得快要哭出來,旁邊的楚琛和宋酚也是一臉不忍。

寒遷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忽然招手讓他過來:“暮暮。”

見他叫自己,林暮川立即高興的松開扒着扶梯的手,快步跑上去,拉住他的手就要帶他離開:“我們一起走……”

寒遷反手用力扣住他的,不敢讓他靠自己太近,只握着他的手緩緩送到自己唇邊,虔誠的在上面落下一吻,目光深情的凝視他:“你是我的人,保護你是我的天職,乖,和他們離開。”

這一刻,他想起了在那座石油工廠,也是拆弓單,他和林暮川因此結緣,情況雖然有所不同,但他想保護對方的一顆心,從始到終未曾有變。

回視着他充滿深情的雙眸,林暮川心裏驀地一慌,随即用力搖頭,驚慌的用力拉他:“你和我走吧,我們一起走好嗎?”

寒遷掰開他的手,看向楚琛和宋酚,沉聲斥令:“站着幹什麽,帶出去!”

宋酚猶豫了一下,擔憂的道:“老寒,我擔心你……”

楚琛也是猶豫不定的站在樓梯間,不願放他一個人在這裏涉險。

“我留在這裏幫忙,你們帶着嫂子趕緊出去吧。”王濤站在寒遷旁邊對他們勸說。

宋酚凝視了他們許久,終于沉重的吐出口氣,看了眼楚琛,然後闊步沖上去,走到林暮川面前彎腰強行把人扛上肩膀,大步帶着他走了出去。

楚琛表情凝重的囑咐:“王濤,保護好司令!”

“是!”王濤肅穆的立定行軍禮。

楚琛又看了眼面色不動的寒遷,捏緊了拳頭扭頭跟着沖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王濤在這裏幫我就行。”寒遷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張玩。

“……寒司令……”張玩目光不忍的注視他。

“要我把時間都用來勸你離開嗎?”寒遷指了指身上東西的計時器。

“……好。”張玩深深看他一眼,然後聽令的轉身迅速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撤離出去了,寒遷看了眼王濤:“來吧,這東西線路不多,我們應該解決的很輕松。”

“好。”王濤毫不猶豫的抓起工具,立即和他一起研究起線路。

被宋酚強行扛出去的林暮川還在劇烈掙紮踢打他:“放開我!我要去找老公!”

宋酚扛着他一直快步往前沖,直到退到安全距離,才把人甩下來,用力握住他肩膀沉聲告誡:“我受他托付帶你逃離危險,就絕對不會讓你再過去,我相信他會平安無事出來的!”

傍晚六點多,天色逐漸灰暗下來。

林暮川拽着自己的衣服,扭頭用擔憂的目光遠遠眺望那棟小洋樓,沉默了會兒再出聲的時候,目光和語氣都意外的平靜:“可是他沒和我們一起出來。”

宋酚沒察覺到他的語氣變化,看着楚琛和其他人都退過來了,便在這裏和大家一起擔心着急。

與此同時的小洋樓裏,寒遷耳邊響起滴的一聲,計時器定格在05:20。

“……成功了!”王濤動作一頓,盯着數字停止跳動的計時器,輕松的笑了一聲。

“走!”寒遷迅速甩下身上的東西,丢下工具正要往樓下跑,耳邊忽然又傳來滴的一聲。

兩人腳步驟停,彼此對視一眼後緩緩扭頭看向地上那玩意兒,只見上面的計時器……突然開始瘋狂倒計時起來!

張玩只知道這東西的類型和原理,卻不知道一個更重要的。

——之所以線路這麽簡單,是因為不管以哪種方式引火暴,一旦安裝開啓裝置就勢必會爆火乍,沒有拆卸停止的功能。

“糟糕,快走!”寒遷面色一沉,一把扣住王濤手臂拔腿立即往樓下跑。

被丢棄在走廊上的物體,計時器上的數字瘋狂跳動逐漸歸零,随着四個零的出現,香山別墅區傳來一道驚破天際的爆破聲。

天色半明半暗,灰溜溜的像是一個烏雲打造的牢籠。站在距離小洋樓三百米遠處的衆人清晰看到不遠處的一棟樓……如天降雷火般徒然爆火乍燃燒起來,整棟樓像被從內部撕裂脹破開一般,火光四射。

炙熱的火焰、噼啪爆裂的房屋,巨大的火光似乎将頭頂那片天空也給染紅。

天邊倒映着鮮豔的火光,像是一片遲暮晚霞般,顏色瑰麗而又夢幻。

聽到爆破聲的衆人紛紛身體一震,将不可置信的驚愕目光投向那邊。

“寒……”楚琛猝然一驚,站在原地愣愣的盯着遠處的火光,一時忘記了言語。

“總司令!隊長!”

有情緒激動的戰士雙目通紅的拔腿就要往那邊沖,被其他人匆匆拉住,每個人都紅了眼。

火光太大了,甚至連周圍的房屋樹木都被波及,可見其威力之大,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宋酚已經驚愣的失了聲,握着林暮川肩膀的手緩緩松開,緊緊盯着遠處。

林暮川站在他旁邊,僵硬的轉動着身體往火光四射熊熊燃燒的方向看去,表情怔然麻木,漂亮的藍眸中倒映着熊熊烈火,似乎将瞳色也給染紅。

他目光滞滞的注視那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目光從空洞麻木到瞳孔猛然收縮,神色逐漸清明起來,嘴唇顫抖着,身體也止不住的發抖:“寒……寒遷……”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一刻起,暮暮就要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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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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