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小金主
汽車接連行駛過幾處繁華的路段，最後在八戒的哈欠聲中停在了斯塔克老宅。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管家拉開車門，依次向史蒂夫和三葬問安，然後向霍華德陳述道：“先生，合約變動，瑪利亞夫人還在公司，不過您吩咐的晚餐已經準備完畢。”
三葬一聽這話，頓時精神一振。
他是個無肉不歡的武僧，為西天禮佛已經三日不曾食肉，這會兒早餓到臉色發綠，哪還管什麽清規戒律、凡俗禮儀。
法師當即将懷裏物件一抛，提着禪杖下車，痛快道：“快快，灑家餓了多時，老丈可否先與某行個方便，甚麽拜會主人家的規矩，待灑家吃過酒再去，成是不成？”
管家從容不迫的接過了被法師抛開的物件——化作原型打呼嚕的小香豬八戒。
他心知霍華德對史蒂夫重視非常，又從通訊中得知三葬神通廣大，因此并不猶豫，一聽三葬提議，當即同意道：“法師放心，這些都不是問題，請法師跟我來。”
三葬虎目發亮，也不扭捏，直接雙手合十，真誠道：“多謝老丈，灑家承情！”
饞蟲作祟的法師步履匆匆，跟着管家在門口一拐，便消失在了廚房的方向。
而霍華德向史蒂夫解釋道：“那是賈維斯，他和他的夫人也住在這裏，我和瑪利亞不在的時候，他們會負責照顧托尼。”
史蒂夫點了下頭，看向自己身上三葬的僧袍，考慮到瑪利亞随時都會回來，他提議道：“霍華德，我想先去換身衣服。”
“我也正有這個打算，隊長。”
霍華德的目光落在他的腹部，有些遲疑和擔憂的道：“即使有血清的作用，我還是不太能确定，你的身體機能被冰凍了這麽久之後，能不能立刻消化固體的食物。”
他補充道：“我帶你去見托尼，等家庭醫生過來，為你做過全身檢查再吃晚餐。”
史蒂夫：“你考慮的很周全，謝謝。”
他們穿過綠化帶，并肩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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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史蒂夫就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大侄子，托尼·斯塔克。
同時，他也明白了霍華德的顧慮，因為這個期待已久的見面……不是十分友好。
小托尼今年才七歲，還是個軟綿綿的小豆丁，小短腿兒加嬰兒肥，柔軟卷曲的褐色短發搭在額頭上，可愛的一塌糊塗。
在見到托尼的第一秒鐘，史蒂夫還以為，小托尼會像其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兒一樣，小鳥兒一樣的飛奔過來給霍華德一個愛的抱抱，再甜甜的叫一聲史蒂夫叔叔。
但是事實上——
小斯塔克站在閣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向自己老爸和他的客人，驕傲的小模樣看起來很有氣勢：“這就是二戰英雄美國隊長？唔，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可惜，小托尼雖然态度不太友好，但是由于外形太過可愛，所以殺傷力只能向着另一個方向跑馬而去，拉都拉不回來。
但史蒂夫還是被他毫不掩飾的排斥态度和小刺猬一樣的可愛震驚的愣了一下。
他的思維有點跟不上事情發展，但看着小豆丁軟乎乎的嬰兒肥，他還是下意識的為他辯解：難道這就是小天才的驕傲？
小豆丁斯塔克似乎比其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兒發育的要慢一點，但是霍華德提到過，托尼在科技範圍所取得的成就要遠遠的超過許多成年人，他是個真正的天才。
霍華德也很傲慢，他和托尼一樣，這種“傲慢”的态度，只會讓他們更加可愛。
然而霍華德似乎并不這麽想，他聽到托尼的話，幾乎立刻沉下面孔，對小托尼怒道：“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禮貌！”
史蒂夫覺得這樣的父子溝通布星。
果然，被老爸直呼大名的小托尼不情不願的走下樓，他鼓起了臉頰，稚嫩的面孔上滿是不服氣的神色：“史蒂夫叔叔。”
然後他小聲嘀咕：“老冰棍兒。”
史蒂夫哭笑不得的：“…………”
美國隊長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懷疑，霍華德真的不是為了安慰他，所以才說他是托尼的童年偶像兼最喜愛的超級英雄嗎？
但是在下一秒，小托尼自己承認了這件事，他哼了一聲，不是很友好的道：“真不明白小時候的我對你有什麽好崇拜的。”
他現在也很小就是了。
霍華德的表情看起來又在頭疼了。
但是很快，他接到了來自瑪利亞的通訊，愛人溫柔的嗓音讓這位不怎麽稱職的父親迅速脫離了苦海。
他用警告的目光看了托尼一眼，然後對史蒂夫道：“我去接瑪利亞，史蒂夫，托尼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們能夠相處愉快。”
史蒂夫對他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而小托尼的表情仿佛天已經塌了。
顯而易見，四歲就能拆卸機械設備的托尼跟其他孩子的叛逆期不太一樣，他太聰明了，所以叛逆期也有那麽一點提前。
畢竟小托尼從有記憶起，父親就一直為了尋找美國隊長在忙來忙去，他還會帶走母親，甚至還會忙碌的錯過他的生日。
因此，哪怕托尼的童年偶像是二戰英雄、美國隊長，也要在這個年紀的男孩兒對父親天然的崇拜和需要之下乖乖讓路。
——但這可是你最愛的美國隊長！
小托尼在心中糾結了一下，無比沉痛的想：好、好吧，就算是美國隊長，搶走父親的注意力，也要付出那麽一點代價！
穿着小西裝的托尼扯了下領結，氣勢十足、毫不示弱的向史蒂夫瞪了回去。
史蒂夫還不太知道應該如何同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尤其還是個叛逆的小男孩兒）相處，也不夠了解托尼，因此只能對小刺猬一樣的小豆丁安撫的笑了一下。
于是小托尼頭頂亮起了一只燈泡，突然找到了和偶像搭讪的第一個話題。
“你穿的這是什麽？苦行僧嗎？”
他挺了挺小胸脯，嫌棄的道：“天啊，這個灰撲撲的顏色已經老掉牙了，真不知道你們那個年代的審美到底是有多差勁。”
“那個年代的審美建立在溫飽上。”
史蒂夫看着突然噎住的小托尼，裝作沒有注意到他懊惱的神色，繼續道：“不過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或許我真的是個落伍的老冰棍了，我也想換一件衣服。”
小豆丁悄悄地松了口氣，豎起的刺又變回了柔軟的小卷毛，他撇了撇嘴，輕輕的哼道：“我老爸的襯衫你肯定穿不了。”
史蒂夫一言不發的繼續看着他。
小托尼等他主動發問，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被看的不自在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仿佛很不經意的繼續道：“我已經不要的等身兵人，倒是有幾件展示的衣服很适合你，你可以試一試。”
他刻意加重了“已經不要的”這幾個單詞，焦糖色的大眼睛緊張的骨碌碌亂轉。
——完全忘記所謂“兵人的衣服”，其實在他網購回來之後就一直珍視的壓在了箱底，連吊牌都沒剪，看一眼就會被拆穿。
所以……幼崽兒都是這麽可愛的嗎？
史蒂夫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小卷毛。
他溫和的道：“那就謝謝你了，托尼。”
可史蒂夫想象的溫馨畫面沒有發生，小托尼仿佛受到了冒犯一樣，神情嚴肅的皺着秀氣的眉毛，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躲開了誰的摸摸頭一樣，眼中露出了一點一閃而過的懊惱神色，嘴硬道：“不要摸我的頭，我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
他嘴上說着“不要摸摸頭”，但史蒂夫的四倍視力卻能清楚的看到，小豆丁耳尖通紅，那雙濕漉漉的、焦糖色的大眼睛在他走近的那一刻，一點一點的亮起來了。
史蒂夫再一次微笑起來：“好的，托尼。”
他想：看來這次見面也并不是一無所獲。
但是如何跟小刺猬一樣警惕、驕傲又好面子的托尼拉近距離，這是個問題。
所以……為什麽不問問神奇法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