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竹馬竹馬
行動派法師說幹就幹，絕不拖延。
一聽史蒂夫應允，三葬滿心歡喜，當即雙目圓睜，大喝一聲，随即運氣擡掌。
直面法師銅頭鐵臂，哪怕是四倍于普通人體質的美國隊長也不由喉嚨一緊。
那雙劈山碎石的鐵掌瑩白如玉、骨節分明，和法師本人一樣，散發着一種“眉清目秀，但虎背熊腰”的氣息，帶着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奧之感，直沖他腦門拍下。
史蒂夫強自鎮定，頭皮發麻。
美國隊長堅毅勇敢、溫和強大，可對上三葬仍舊如同面臨山岳，渾身上下每寸反射神經，都在瘋狂叫嚣着格擋和躲避。
史蒂夫對霍華德發誓，他絕對相信陳下手力道自有分寸，不會傷他，只是……
如果沒記錯，陳就是用這雙鐵掌硬生生砸碎冰層，将他從北極之下挖了出來。
龍女真身千萬丈，受此一掌算不得什麽，而他，區區一個柔弱、普通的人類……
阿彌陀佛，請自求多福。
果然，即使三葬顧及史蒂夫柔弱的身軀，刻意收斂八分力道，仍舊将美國隊長拍的腦門發紅，眼中也帶上了生理淚水。
不過可喜可賀，法術非常成功。
一道金光過後，眼前一黑的史蒂夫終于回過神來，只覺四周佛音袅袅，仿佛有佛祖召喚響在耳邊，菩薩也隐約可見。
然而大胸細腰翹臀長腿的美國隊長不見了，原地站着個文弱俊秀的小小少年。
瓷器一樣脆弱的小家夥，乍一看下颌尖尖、身形瘦削，肌膚蒼白如雪，襯衫下空空蕩蕩，乃是體弱多病、早夭之相。
然而細細看來，小史蒂夫雖年幼，眸色卻如萬裏晴空，一派堅定之色，柔軟細碎的金發搭在額上，神情滿是無辜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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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麽絕世小可愛？？？
三葬一拳錘上胸口，感覺自己一派老父親拳拳之心，再次火熱的燃燒了起來。
八戒被這鐵拳與胸肌接觸的一聲巨響震的回過神來，整個人下意識一哆嗦。
他向三葬直眼之處一望，正對上小史蒂夫幼犬一般怯生生又濕漉漉的小眼神。
這這這、這般柔弱無辜白蓮花做派，可不就是師父這鋼鐵直男最好的那一口？
八戒大驚失色，再定睛一看，小史蒂夫何止是眼神白蓮，這一副體弱多病、弱柳扶風的小身段，妥妥的林黛玉再世！
八戒恨不得當場就給悟空傳音：“心機猴兒，裝弱賣萌這方面，你有對手了！”
而此刻，身形恢複至幼年的史蒂夫正握着只鋼叉，徒手掰彎再掰直，測試自己的變化，在發現即便身形改變，超級士兵血清能力也不減分毫之後，他一臉驚嘆。
“陳，你的能力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小史蒂夫贊嘆了一句，很懂事的把鋼叉放回餐桌，噠噠噠跑到三葬面前，仰着頭，奶聲奶氣的道 ： “ 我去找托尼，至于等一下霍華德那裏，就勞煩你來解釋了。”
這板着小臉、一本正經的小模樣……
法師一臉慈愛，和顏悅色道：“好好好沒問題，都交給我，小乖乖，快去玩吧。”
“那就多謝你了，陳。”
小史蒂夫在餐桌上順了一盒蛋糕，想了想又拿了一盒甜甜圈，噠噠噠跑走了。
“謝什麽，父子之間，何至于此……”
法師徹底沉浸在獲得新幼崽兒的喜悅之中，此時此刻，哪怕史蒂夫要他去摘星星，他都敢打個包票再去問問諸位星君。
龍女從他的僧袍袖口鑽出來，看了一眼史蒂夫奶乎乎的背影，又漲紅了鱗片。
小姑娘回想起那雙世界上直徑最小的海洋，忍不住問 ： “ 師父，真的不能把他帶回西天或者龍宮養起來嗎？我想養！”
三葬唉聲嘆氣：“灑家也想。”
八戒握着折扇一言難盡的：“…………”
師門不幸，真真是師門不幸啊！
危機感十足的八戒将折扇一甩，變作根光禿禿的毛筆，又摸出一本自己所著的三葬攻略手冊，舔了舔筆尖，在上頭又加了一條小字，順便還給史蒂夫記了個仇。
這邊八戒忙着補充著作，而另一邊，小天使幼崽兒一走，三葬食不下咽，頓時覺得醬汁兒肘子也變得索然無味。
法師抹了抹嘴，秉着不浪費食材的心态，把咬了一半的肘子硬生生吞了下去。
然後示意的捏了捏龍女的尾巴。
龍女果然會意，張口便吐出一股澄澈水流，在半空化作一面半人高的水鏡。
水鏡寒光一閃，登時就顯出人影來。
金發的男孩兒捧着蛋糕盒子，溫柔的對誰解釋了一句什麽，對面褐色卷毛的小男孩兒這才放松警惕，小心的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是混進來的壞家夥。”
小托尼也不太好意思自己竟然把偶像認成了罪犯，別扭的解釋道：“我老爸很出名，又很有錢，我平均每年都要遭受至少三次綁架，他們總有各種花樣騙我上鈎。”
說完，他似乎是覺得這樣有損自己在美國隊長面前可靠的形象，又飛速的補充了一句：“所以在我擁有自保能力之前，再也不從其他人手裏接東西了，我……我不是故意打翻你的甜甜圈，只是你吓到我了。”
小史蒂夫抱着蛋糕盒子，表情看起來又心酸又感動，活像個欣慰的老父親：“抱歉托尼，我該給你時間做好心理準備的。”
三葬少女心咚咚直跳，仿佛見到了一只慢慢對小夥伴兒露出肚皮的小刺猬。
沒錯，這兩個奶娃娃正是幼崽兒形态的小史蒂夫和小小托尼。
看口型，剛剛大概是史蒂夫在向敏感的小托尼解釋自己變小之後的身份問題。
他一定非常不擅長撒謊，所以在“血清被冰凍後，會出現至少三天的失效時間”這種理由脫口而出時，才會如此結結巴巴。
不過好在小托尼“善解人意”，焦糖色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轉，就“明白”了史蒂夫在這種形态下的難言之隐，還十分配合的吐槽了一下超級士兵血清的不穩定性。
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巨冤。
“二戰年代的血清，都是老古董了。”
小托尼哼了一聲，嚴肅的摸了下小史蒂夫的額頭，在确認對方沒有發燒或者生病之後，松了口氣道 ： “ 果然跟漫畫裏一樣，原來美國隊長小時候真的體弱多病…”
可是剛說完這句話，小托尼的表情一變，突然懊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放下手，心虛的看向一旁。
小史蒂夫被摸的一愣，然後溫和又包容的微微一笑，在一瞬間如同聖光普照。
“我小時候确實經常生病，打架也總輸給其他男孩兒，但那時候巴基會陪着我。”
小史蒂夫認真的道 ： “ 我接受自己的過去，因為那不是什麽不光彩的事情，托尼，不用覺得自責和難過，我并不在意。”
典型的美國隊長式說教，然而幼年版本的小史蒂夫看起來實在是太柔弱了，什麽弱柳扶風、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小托尼呼吸一窒，頓時感受到了自己肩頭上沉甸甸的責任。
——現在美國隊長失去了血清，而且還變小了，該輪到美國人民來保護他了！
美國人民托尼斯塔克挺了挺胸，十分認真的道：“隊長，雖然巴恩斯中士離開了你，但是我和爸爸也會一直保護你的。”
史蒂夫愣了一下，隐隐約約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有哪裏不對：“…………？”
而小托尼完全沒有懷疑過偶像，他只要一想到偶像會因為失去力量變得迷茫和脆弱，頓時就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起來。
“我們等一下就去醫院做身體檢查。”
小男孩兒非常堅定的道：“cap，就算你現在變回了以前弱不禁風的樣子，我也會保護你的，就和巴恩斯中士一樣！”
這是托尼，霍華德的兒子，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男孩兒，而且還是我的侄子。
史蒂夫終于體會到了做叔叔的快樂，又不免為巴基無法認識托尼而感到傷心。
但是很快，他回想起三葬保證的“試用期效果只有三天”的話，連忙阻止托尼，打起精神解釋：“救了我的法師已經做過檢查了，大概三天就會恢複了，不用擔心。”
“怎麽才三天啊……”
小托尼說不上慶幸還是遺憾的感慨了一下，然後別扭的安慰道：“咳，其實就算沒有恢複也沒關系，我老爸說過，你可不是因為一只血清才成為美國隊長的。”
史蒂夫試探性的：“呃……謝謝？”
托尼完全抛棄成見，徹底變回那個對美國隊長狂熱崇拜的男孩兒：“不客氣！”
說完，還輕輕的擁抱了一下偶像。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小家夥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對偶像都說了什麽一樣，下意識的睜大眼睛，無措的“啊”了一聲。
然後他耳尖通紅，抱着手臂不肯說話了。
看到這裏，水鏡終于破碎。
龍女暈乎乎的開始翻找自己的私藏。
三葬則虎目含淚，一拳錘上胸口：“佛祖啊，這是什麽絕美的超級英雄戰友情？”
他铿锵有力道：“灑家命令自己，必須弄回一只巴恩斯中士來給這兩只小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