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配幾把
小說家的嘴, 騙人的鬼。
西游記靠得住, 豬都會上月桂樹。
小傑森合上西游記，神情複雜的回想起三葬口中講述那風流俊俏還自戀的天蓬元帥, 還有冷漠高傲小心眼的廣寒仙君……
不，也不一定，這分明是天鵝肉想吃癞/蛤/蟆，月桂樹想上豬。
換算一下，這虎背熊腰的和尚操着一口俄羅斯腔調的英語，養只金絲猴兒, 一根禪杖舞的虎虎生風，他說他是唐三葬……
基本等同于一米五的哥特風蘿莉，抱着只小奶狗跟你說歐尼醬我是蝙蝠俠哦！
歐尼醬我是蝙蝠俠哦！
傑森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腦補能力竟然如此強大,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穿着哥特風lo裝的布魯斯, 表情頓時一言難盡起來。
但很快, 身側傳來一股熟悉的藥味，帶回了他的理智。
傑森一轉頭，正對上法師父愛如山的眼神，他立刻從腦補中回過神，努力壓低聲線, 盡量不那麽奶的叫道：“法師。”
三葬心跳如擂鼓, 不由念了句佛號。
因着悟空插手, 韋恩夫婦同陰陽兩隔的愛子阖家團圓，膝下兒孫環繞，其樂融融, 不免對三葬師徒二人感激萬分，極力邀請三葬留在莊園多住幾日，方便招待。
而法師得了兩份功德，且不說韋恩夫婦盛情相邀難以推卻，便是布魯斯韋恩的盛世美顏，就讓他的骨頭酥軟了一半，索性順從心意，直接在韋恩莊園住了下來。
“在看什麽書籍？仔細累着了眼睛。”
法師秉着一片老父親拳拳之心，虎目帶笑，道：“灑家通讀不少知（wang）名（luo）典（xiao）籍（sho），涉足多個領域，想來應該會跟你有些共同語言。”
小傑森把書皮一翻：“西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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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複雜的道：“我想起東方的一句話，盡信書不如無書，真的是半點都不差。”
“大唐素來尚武，民風彪悍，且寺院之中多以跳水擔柴作為早課，搏狼鬥虎作為消遣，又哪裏能養的出如厮文靜瘦弱的和尚？便是灑家寺中那只會念經的主持，年輕之時也是尉遲将軍身邊的得力副将呢。”
三葬多少明白他此刻想法，不由心中失笑，解釋道：“這西游記雖說和事實有些出入，總體卻無大錯，譬如灑家那國主嬌妻，真真是眉如翠羽，肌似羊脂，國色天香的俏佳人，确實和書中所言一模一樣。”
等一等，總體卻無大錯？
傑森對比了一下角色形象，不由神色複雜，若是哪個現代文學家敢把蝙蝠俠寫成身高一米五只會喊超人歐尼醬的蘿莉……
蝙蝠俠正在把你做成表.jpg
傑森由衷的敬佩道：“法師，您可真是心态平和、慈悲為懷，有聖父容人之量。”
“非是心态平和，你且仔細想想，除非灑家出本自傳，否則在這世上，還有誰能事無巨細的記錄灑家這十四年西游之行？”
三葬痛快大笑：“況且方外之人，在意那些凡塵俗事作甚？世人焉知我不是那脫離了作者掌控、非要獨樹一幟的書中人？”
傑森：“…………”
糟糕，對名著的認知越來越崩塌了。
不過……
小傑森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疑惑的道：“法師，你下午時不是和悟空師父一起，跟父親去瞭望塔做資料登記了嗎？”
三葬留在韋恩莊園，傑森和布魯斯皆是樂見其成，其中一點也是為了新情報。
一來，蝙蝠俠父子二人感激三葬相助之恩，力所能及之處想要好生招待法師。
二來，悟空和三葬這般神通廣大者，既無天敵又無弱點，只有留在韋恩莊園，才能稍微滿足蝙蝠俠的掌控欲和危機感。
所以下午的時候，有求必應的法師就帶着愛徒前往瞭望塔，開始配合布魯斯去進行能力測試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灑家跟超人比了比力氣，那瞭望塔便塌了一塊，儀器又測不出佛子金身底線，索性停了工，讓灑家提前回來給你喂藥。”
法師渾然不覺這說法哪裏不對，見傑森愣了神，便端着只藥碗上前去，喂他些明目健體的藥材，道：“大郎，該喝藥了。莫要管那許多了，将養好身子才是正事。”
上個世界沒有土地幫忙，小史蒂夫和小托尼也沒能吃些靈藥補補身子，幸而小托尼嬌生慣養，小史蒂夫又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的，各個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可這大小兩只蝙蝠，一個剛剛複活還身嬌體弱，一個病體沉疴如雨打白蓮，法師打個噴嚏重一點，都怕他倆被吹飛了。
傑森掙紮不得，被生生灌了半碗翠色藥液，張口就是一股藥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三葬連疼帶哄的塞了顆桂花糖。
“你若乖乖吃藥，灑家便好好配合你爹再去做個魔法測試，一碼換一碼，如何？”
法師将他抱在懷裏，拍了又拍，慈愛道：“還有那害了你性命的小醜，灑家知你心有不甘，卻礙于蝙蝠俠那不殺原則糾結萬分，待你養好了身子，盡可尋他報殺身之仇，若想單飛，灑家替你攔着蝙蝠俠，為你說和。”
傑森的動作一頓，那雙深邃而鋒銳的眼眸中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沒想到法師竟然會注意到他一直在刻意隐藏的這一點。
他的确已經和布魯斯修複關系，只是由于和蝙蝠俠的理念不和，他還是打算單飛成法外者，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而不是繼續做蝙蝠俠的羅賓。
豆丁桶默默嚼碎了糖，把那本西游記丢到一旁，悶聲道：“我不明白布魯斯為什麽不殺了他，小醜作惡多端，殺了他能拯救更多的人，可他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他一扔書，黑漆漆的筋鬥雲立刻屁颠屁颠的飛過來，化作了一只胖乎乎的小黑貓，拿尾巴尖尖把書卷起來運回書架上。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它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氣鼓鼓的貼在主人白淨可愛的小臉上蹭了蹭，義憤填膺的豎起了小尾巴。
小傑森把筋鬥雲摟在懷裏撸了撸：“我不明白，小醜這種人渣為什麽還能活在世界上？他把我從布魯斯身邊奪走，而且還在傷害更多的人，我以為我的死亡能讓布魯斯認識到這一點，可他還是放過了他。”
“你父親心志堅定、不肯破戒殺生，此乃好事，需知金翅大鵬堕妖之前亦是佛家護衛法王，便是因着殺孽太重，又常常接觸惡劣妖魔，這才為之所惑，遁入魔道。”
法師念及布魯斯韋恩絕世美貌，不忍見他父子離心，不由循循善誘，一碗心靈雞湯便給小傑森灌了下去：“佛尚如此，人類亦然，蝙蝠俠能在如此泥潭之中堅守本心，已是世所罕見，這也正是他的魅力。”
許是法師帶來的信息量太多，小傑森已逐漸習慣了他的語出驚人，此刻立刻抓住重點，敏銳的道：“你也贊同布魯斯的做法？讓那個兇手逍遙法外，傷害更多人？”
“每個人的原則和底線不同，灑家可不贊同甚麽一開殺戒、再無回頭日的說法。”
小傑森俊秀可愛，不輸小妖精，三葬求生欲極強，道：“畢竟佛家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說法，只是設身處地，若身處你父親的位置，不殺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法師安詳道：“出家人，慈悲為懷。”
灌完了心靈雞湯，三葬滿意的看到小傑森神色凝重的再一次陷入沉思，不由松一口氣，又問：“小醜都做過什麽來着？”
小傑森幽幽的看了法師一眼，掙脫他的懷抱，噠噠噠跑去客廳，打開電視機，都不用調臺的，伸手指道：“你自己看。”
三葬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凝神去看哥譚記者的報道：“……小醜昨日再一次越獄逃出阿卡姆，即使蝙蝠俠及時趕到，但仍舊造成了三人輕傷，一人重傷的結局。”
“該女士至今仍舊躺在醫院，據悉，韋恩企業已經宣布會承包他們的醫療費用。”
“現在讓我們回顧一下，小醜今年為哥譚帶來了多少經濟和生命的損失，不出意料，我們即将迎來市民對于恢複哥譚死刑的再一次呼籲，以及對哥譚義警的感激。”
畫面一轉，便是幾個血腥場景，還有工廠爆炸的場面，最後是蝙蝠俠的背影。
三葬眉頭緊鎖，看了報道幾分鐘，頓時怒發沖冠，拍案而起：“賊子，敢爾！”
原來，這三葬雖是個酒肉和尚，行事葷素不忌，但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慈悲佛子，一根九環錫杖斬妖除魔，上錘仙家寵物、下打山賊妖怪，最是嫉惡如仇不過。
此刻見那小醜竟然為一己之樂殺人無數，當即大怒，也不管自己剛剛跟傑森說了什麽，恨聲道：“灑家把他頭擰下來！”
傑森這會兒完全淡定了，抱着手臂，一字一頓的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法師呸了一聲，九環錫杖一同叮當作響：“小醜他佛祖的不配！聽見了沒，配鑰匙嗎？他不配，什麽，他配？他配幾把？”
傑森又問：“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
“菩薩是慈悲為懷，但佛門亦有怒目金剛！”
法師氣的三花聚頂，摩拳擦掌，怒聲道：“自古以來殺人償命，這鐵板釘釘的事實，哪怕是蝙蝠俠也沒法改變灑家決定！”
說罷，法師裝模作樣的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痛痛快快的一撩袈裟，拎着小傑森沖進蝙蝠洞，強行撬開了一輛蝙蝠車。
傑森抓緊了安全帶：“我腿短，踩不到剎車和油門，法師你真的會開車嗎？”
三葬一臉深沉，幽幽道：“別怕，灑家車開的不行，但金鐘罩卻練的不錯。”
傑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