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從西爾把人扯到了一邊,也不顧旁邊的顏齊木,直怼着于岑寂道:“你還真有閑情逸致啊。”

“與你何幹,松開我。”于岑寂甩開從西爾,滿臉不悅。

這二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顏齊木也不去看臺上的人了,他在看從西爾。自他們來到這比賽之後,從西爾就心不在焉的,直到他發現了于岑寂,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顏齊木神色暗了暗,病态的指尖幾乎要扣進掌心去。

“于岑寂,跟我走。”從西爾開口道。

“不去。”于岑寂拒絕的果斷,他還要看沈歡鳴,沈歡鳴馬上就要奪冠了,他不能走開。

“你要是再裝作聽不懂,日後就別怪我。”從西爾一再一再的提醒着于岑寂,他自己的耐心都要耗完了,于岑寂還像一塊頑石,愚蠢!

于岑寂這才收回他在擂臺上的目光,他也對着從西爾正色道:“從西爾,你莫到頭來把自己搞的狼狽了。”

安分守己不好嗎?

“笑話,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不谙世事,無知的從西爾?”從西爾譏笑,看看他說什麽來着,于岑寂就是天真愚蠢。

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也只告訴你最後一遍,若是最後你我走到對立那面。”于岑寂頓了頓,他直視着對面的從西爾,緩緩開口說:“我不會顧及你。”

顏齊木越聽越不對勁,怎麽他是不是應該離個場,讓這二人互訴衷腸?

“這話當是由我來說吧,哼。”從西爾臉色好像緩和了一些,可他緊接着就聽到了身旁人的咳嗽聲。

“咳,你們聊,我要去看誰是冠軍了。”顏齊木咳嗽完,講話的聲音也還是很低,他率先往臺邊走了去。

于岑寂認出顏齊木之後,更加詫異了,這不是……這不是那位病弱之人嗎?他怎麽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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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爾一把拉住顏齊木的手,責備着開口:“那麽多人,你去擠什麽?等下又找不到你的人了,跟緊我,別瞎跑。”

于岑寂眼睛都瞪圓了,這……這氛圍怎麽看怎麽怪異。

“我看王爺還忙,就不麻煩王爺了。”顏齊木心有不平,也顧不上什麽禮儀尊卑,他就是不想在這待了,現在就要走。要不看不見從西爾也行。

“你再說一句?”從西爾眯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病秧子居然敢反抗他?

“不敢。”顏齊木撇撇嘴,滿臉都寫着我敢。

于岑寂看的好笑,這會兒也不急着去找沈歡鳴了,他覺得這兒的戲更好看。從西爾吃癟,難得,難得啊。

“顏齊木,我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好好說話。”

這話到了于岑寂那裏就是:顏齊木,我給你一個機會,好好哄我。

于岑寂正沉迷于看戲,就聽到擂臺那邊發出的歡呼聲,他差點把沈歡鳴忘記了,便管不得身邊這兩個人,徑自先走了。

沈歡鳴要是看不見他也要發飙了。

于岑寂奔向臺邊,只見參賽的所有選手都站在臺上,劉客立于他們中間道:“我宣布,本次靓選的冠軍就是……”

臺下開始尖叫。

“沈歡鳴!”劉客舉起沈歡鳴的手,給大家看奪冠的那位。

沈歡鳴表情淡淡的,他還在看臺下的人,于岑寂呢?

“恭喜你,明日我會在劉府等你。”劉客拍拍沈歡鳴的肩膀,和煦的笑着。

沈歡鳴皺了眉。

臺下又是一陣歡呼,這個冠軍他們可以。

坊間傳這次的比賽,選出的冠軍那就是人中龍鳳。不僅相貌好,為人謙卑,學習能力上佳,将來定能有所作為。

于岑寂趕到了比賽最後的尾巴,他剛去就看到一群人圍着沈歡鳴。

沈歡鳴那麽高的個子,被一群女孩子圍着,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講。

于岑寂這才有了心思好好打量今日的沈歡鳴,不同以往的扮相,不同以往的表情。

他長的可真別致。

于岑寂的感知突然回歸了,四周好像變得安靜了,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

原來那晚也是他的心跳啊。

有些想吻他。

聽聞相愛的人心有靈犀,當一方念着另一方時,彼此會有感知。所以于岑寂沖着沈歡鳴發呆之時,沈歡鳴沖他走了過來。

“過來還不叫我?”沈歡鳴表情還沒有轉過來,看起來有些兇兇的。

“心裏叫了一百遍了。”于岑寂看向沈歡鳴背後漸漸散去的人群,緩緩的把手伸向了他寬大的袖口當中,同他掌心相貼。

于岑寂一定是中邪了,所以他才想就這樣親一親沈歡鳴。

“稀奇,我倒是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你再說一遍,我還想聽。”

“所有的鑼鼓歡鳴都會歸于岑寂。”

“于岑寂,你……”

沈歡鳴的名字是上天賜的。他成型那日,百鳥齊鳴,歡快悅耳,故而名歡鳴。

于岑寂竟這般,撩撥他。

“于岑寂,我想……”沈歡鳴順着杆子往上爬,談情說愛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中意之人一句話就能讓他神魂颠倒。

“恩?”于岑寂看他,想什麽?

“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

于岑寂愣住了,他迅速反應道:“八擡大轎,你看可還行?”他攥緊了沈歡鳴的手,說行。只需要回答一個字就好了。

“行。”

微風拂面,吹紅了誰的臉。

劉府,于首陽刻苦了數日,終于把隧道挖進了那座屋內。因着今日有比賽,所以是劉府警戒性最低的時候,他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于首陽帶着他的手帕,潔癖的捂着臉,并未執火把,就這樣抹黑前進。他自己挖的隧道,他再清楚不過了。

過了有一刻多,于首陽發現他已經進去了。他放下手帕,抽出手中的劍,步步謹慎。

這是一間暗室,只有少許燭火,照不亮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這似乎是一間死室,連窗都沒有。

于首陽觀察着牆壁,這裏太簡陋了,怕劉客不會把證據放在這裏,他要找到劉客貪污的賬本,怕是要到上面去。

嘩啦。

細微的聲響引得于首陽呼吸都暫停了,他屏息辯位,舉劍劈向了那傳來聲響的方位。

劍光閃過那人的臉,咫尺間于首陽停下了,劍光劃傷了那人的臉,于首陽握緊劍,遲疑的喊了聲:“劉大人?”

這人不就是劉客嗎?

可他為什麽蓬頭垢面,又被鐵鏈綁了手腳?

“你是誰?”劉客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待久了,久到他以為自己瞎了,沒想到今日還能認出人來。

“朝廷來的。”于首陽并未坦露自己的身份,在對方身份不明的情況下,他決定少說多問。

“哦。”

這一聲哦讓于首陽想到了于岑寂的一句話,劉客初次亮相的時候,大人說了他不是劉客。

真假劉客?

于首陽思索那會兒,上面突然傳來了動靜,來不及躲閃的于首陽跳上了屋頂,五指發力緊緊的扣進泥土中。

“先把他關在這裏,等巡撫大人回來再說。”那家丁把曹介推了進來。

被俘的曹介踉跄着進了這黑漆漆的房間,滿是黴味。“呸。”曹介發洩道。

“你吐到我了。”暗中的劉客開口提醒道。

突然有人講話,曹介被吓了一跳,待他看清劉客的臉之後,他的拳頭都要揮到劉客臉上去了。臨近鼻尖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不對的,劉客去靓選了,他看着劉客出的門。

于首陽見是曹介,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太累了他要支撐不住了。

曹介又被從天而降的人吓得差點摔倒在地,草!

“曹介,你怎麽進來了?”于首陽扣着指甲縫裏的土,随口問道。

“別說了,倒黴,快幫我松開。”曹介把帶着鐵鏈的手伸到于首陽眼前,向他求助。

“不行,你還不能走。”于首陽放下他的手,拒絕了曹介的要求。曹介還不能走,曹介若是走了,那劉客勢必會查到他,他還不能暴露,劉客貪污的證據還沒有找到,他不能半途而廢。

“哎?你怎麽回事兒啊?吃我家住我家的,到頭來見死不救?”曹介生氣了,鐵鏈子甩過于首陽的手,嘩啦打上去有的于首陽疼的。

活該。

于首陽并不在意,他背過手,先去問地上那位劉客:“大人,您、是劉客嗎?”

劉客點頭,脖頸上的鐵鏈嘩嘩作響。

“那外面那位是誰呢?”于首陽又問。

這下來曹介,也開始側耳傾聽了。

“一只猴子罷了。”劉客哼哼,鸠占鵲巢的狗東西。

“你多說一點。”曹介催劉客,此事關乎人命,他得多了解一點,不能沖動,殺錯人就不好了。

“知道的越少越好。”劉客沉默。

“放屁,快說!”曹介薅着劉客的衣領,兇神惡煞的樣子極不好惹。

“曹介,你別這樣。”于首陽攔下曹介,把他跟劉客分開來。

“你們是什麽人?”劉客收起懶散的态度,他靠着牆坐的筆直,好像憑空生出了一副骨頭來。

“大人,你可知你這一年來,貪污的銀子能養活多少人家嗎?”于首陽避而不答,反倒是說了劉客貪污之事。

“我什麽時候貪污了,我一直……”劉客說着說着沒了聲,若是以他的臉,他的身份去作惡多端,那也算是他做的吧。

世人哪管暗地裏的茍且,他們都只看表象罷了,不然他也不可能被關了一年多,還沒人發現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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