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讓我去帝都？我去了之後，麻辣燙生意怎麽辦？不做啦？”
“媽，愛華說了他會管的。”
“我們兩個人忙都忙不過來，他那個打醬油的角色怎麽管的過來？”
“媽，愛華說了，你忙了大半輩子從來都沒好好休息過，他這個做女婿的現在才發覺，所以趁着這次機會，你一定要去帝都看看。反正就五天四夜，全當休息了。”
“休息什麽？我們這種小店哪能停下來的？萬一熟客都跑掉了怎麽辦？”
“媽！店又不是不開了，愛華說他會營業。”
“可……”
“媽！我就想帶着您和莺莺一起去帝都看看，您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心願好不好？從小到大我都沒出過市，您就當陪着我出去漲見識好不好？”
百母回看百枝，百般不情願都被盡數化散在百枝期待的目光中。
她不想離開麻辣燙生意，是因為她知道家缺錢，可她更不願辜負女兒，因為女兒從未求過她什麽。
“好。”
不過就是五天四夜時間，店又不是不開了，獨留江愛華一人，百母真不怕他翻天。
可今夜的江愛華看起來非常不正常。
看起來就像是得了重度痔瘡的人，還不斷忙前忙後殷勤細哄。她心理明白着，剛才百枝之所以會那麽求她讓她一起去帝都，其中江愛華肯定出了不少力，可他為什麽願意将這麽好個機會拱手相讓？
百母偷偷拉過百枝，“他吃錯藥了？”
百枝從小就愛慕江愛華，盲目的愛慕下就連江愛華把吃剩的東西給她她都會覺得貼心，見母親語氣不善，頗有些不樂意道，“媽，你怎麽這樣說他，他變貼心了難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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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百母不以為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媽！他現在是你女婿，以前還是你半個兒子呢。”
“人家都是女婿變兒子的，他倒是反着來了兒子變女婿了。”親疏關系一目了然。當年是瞧着江愛華和江愛麗兩人可憐才收留，等大了一些讓他們兄妹兩自立門戶時，百枝又看上人家了。那時候的江愛華還算懂事。若是早知結婚後變成這副鬼樣子，她說什麽都要阻止女兒結婚。可現在孩子都有了，這日子也在湊合着過，只要不做過分事，湊合湊合也就湊一輩子。
聽着百枝有些急的嗲聲叫媽，百母失笑，她都有十幾年沒見着女兒撒嬌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既然他不想去帝都，我倒是挺想去看看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個做媽的，只希望兩個女兒好就好了。
可小女兒百合已經很久沒有聯系，回到房間的百母繼續用手機撥打，提示依舊是關機。
百合這丫頭，在聶家到底過的好不好呢。
豪華游的豪華程度颠覆了所有人認知。
這趟豪華游不僅能坐頭等艙，更有專車過來接送。
江愛華看在眼裏癢在心頭，早知道這般豪華，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
屁股上的傷痛提醒他做事不能虎頭蛇尾，他果斷走進卧房找房契。
聶恒收到消息時，百家母女三人已經坐上開往帝都的飛機。
五天四夜豪華帝都游，就像是刻意安排好似的，突然接走了跟百合關系親密的家人。
“若不是已排查出高利貸确實跟百合沒關系，我都覺得這也是她可以安排的。看來老天還是站在了她那邊。這麽輕松接走三人。”
聶恒喝着咖啡聽着秘書報告，忍不住感慨。
他目視空曠莊園，恬靜場景仿若置身森林。
這是聶恒的私宅，是聶振山死前一年，為了請聶恒出來幫助聶氏刺激聶天宸，專門請人布置的。
确定将所有嫌疑都轉移給聶天宸後，聶恒意外輕松，他坐山觀虎鬥，時刻關注兩人撕咬動态。
“江愛華呢？”
秘書，“在翻出店鋪和住宅樓的房契後，正奔走找買家。不過居民樓和店鋪雖然價值一百萬，但因為樓太老，店鋪位置又太偏，江愛華又不肯壓價，所以今天想要賣出去根本就是個難題。但若是将兩者交給高利貸，高利貸肯定會說房子不夠付賭資。”
聶恒喝了口咖啡，淡淡道，“今天晚上五點前，如果江愛華還沒出手，就做個順水人情買下來。價格按賭資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是！”
聶恒回頭就看到秘書皺緊的眉頭，“怎麽？有什麽問題？”
秘書，“少爺，我只是在想這次短游機會出現的非常巧，江愛華怎麽就不跟着一起去？他若是害怕高利貸，大可到了帝都後再跑。完全沒必要留下來賣房子。如果江愛華走了後，那麽帝都那邊的計劃就會落空。”
聶恒看向秘書，失笑搖頭，“帝都的計劃不會落空，只是先走一步後走一步的差別，當然這是在知道百合就是雲七，背後勢力不凡的情況下。”
“從昨天江愛華的表現來看，江愛華只是懷疑雲七是百合，但我卻先讓他相信雲七就是百合，在他滿懷期待的等彙款時，沒有錢彙進來，這個時候，他會肯定對方不是雲七，是聶家騙了他。他不敢報複聶家，就把所有仇恨都堆積在百家人身上。”
秘書疑惑，“所以他的理由是恨？”
聶恒娓娓道來，“對，是恨，江愛華被百家收養長大，十八年後陸續做過兩次小生意，但很可惜均已失敗告終，前三年百母不再投資，便意志消沉蝸居度日，在醉酒之時，他曾數次跟人提及，如果他江愛華有足夠的資本，如果收養他的家庭不是小家小戶而是聶家，他絕對能幹出一翻豐功偉業來。這是屬于男人憋屈不能施展雄心壯志的第一恨。”
“第二恨是來自于他妹妹江愛麗的死。江愛麗跟聶天宸偷情的事情江愛華是知道的，他曾經還一度認為江愛麗能取代百合成為聶家夫人，可最後江愛麗卻成了殺聶振山的兇手，這個反轉讓江愛華無法接受，所以她想砸死百合，結果卻被百合送進警察局關了幾天。這是他自認為不能為妹報仇的第二恨。”
“至于第三恨，是現在。”
秘書不解，“現在？”
“被騙欠賭後，他不跟百家人提及，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說出去非但解決不了事情，還會同時被幾個女人苛責，百家雖然會賣掉一切幫他還債，但很明顯，他下半輩子絕對會擡不起頭來，他原以為聶天宸可以幫他解決危機，但聶天宸沒有，還讓他傻乎乎拖了那麽長時間，最後丢了屁股的清白。你說江愛華會不會恨？”
秘書詫異，“當然會恨，但他應該恨聶天宸啊。”
聶恒諷刺笑開，“這種欺善怕惡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勇氣恨聶家？他非但對付不了聶家更對付不了百合，所以現在就算有一個逃亡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不會動搖。江愛華他很清楚，逃亡之後百家人的生活不會改變，甚至連兩座家産都能保住，而他卻得孤獨逃亡下半輩子。他不願下半輩子擡不起頭，更不願孤單逃亡。那麽他能選擇報複出惡氣的機會只有一個，就是趁他們都不在賣掉房産再逃跑，讓她們回來後沒地方待。出了自己這口惡氣。”
秘書聽的連連咋舌，“這個江愛華還真不是個東西，好歹百家人還養了他們兄妹倆好幾年。”
“他自認為百家人最在乎這些東西，那他就毀掉這些，殊不知等他自以為報了什麽大仇般得意大笑時，人家根本不拿那兩間房當回事。”
“最傻的人往往都是那些看不清局勢的人。”
聶恒放下咖啡杯，沉默看向秘書，“貪欲，往往比當下時局、狹隘的眼界更可怕，當一個人窮的沒東西吃時，他只希望有口吃的就好，可等有了吃的後就開始挑剔冷熱，口味。你不也一樣，上個月還要求我加薪。”
秘書：……
秘書機警轉移話題，“少爺，您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想的事情就是通透。”
怎能想的不通透，對方既是個功于心計之人，他定要比對方研究深透千百倍才是。
“買房的事先別讓人知道。”
秘書沒有細問，不過聽過之後也能猜出個大概。
聶恒買房并不是為了百合，而是為了百母。
年輕人對老宅的依戀性很難把握，但把握老一輩對老宅的感情就簡單許多。
住了一輩子的房子，誰願意輕意就拱手相讓呢。
少爺這是在向百合投誠呢。
或者更确切講，少爺準備借百合的手除掉聶天宸。
帝都。
節目組暫停了百合拍攝，将她安置在城堡中的一間客房中。
高捷拿着平板過來，将視訊畫面對準百合。
“嗨，人接過來了，本少爺親自去接的，本事大吧。”
屏幕中出現金玉燦全副武裝的臉，他勾下眼鏡露出上挑的桃花眼笑的春花燦爛。他将視訊轉移，畫面轉到坐在紅木家具上被大堂經理貼心安排的三人。
“能确切将我要的三個人都接來，你的本事的确很大。”
“哈哈哈。”
金玉燦尴尬笑了幾聲，其實他的絕招還沒用呢三個人就來了。本來預定的可不是這三個。
“一個老人一個小孩旅游的時候體力肯定吃不消，剛帶他們去轉了風景區，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帶他們去動物園玩。”
“辛苦了，只是你怎麽确保她們長時間留在帝都？”
“這個簡單，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