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今天的新聞全被聶恒自殺消息屏霸。
財經報、娛樂報、頭條……各類幾乎所有能瞧得上眼的雜志新聞争相報道，不僅爆出居所細節更爆出遺體，在确定是自殺後臆測各種自殺嫌疑。
正規雜志社大多寫的中規中矩，但一些排不上名號的雜志社就沒那麽客氣了。
他們從聶恒的各類女朋友懷疑到他的祖宗十八代，從聶氏內層懷疑到每個所接觸過的人，胡亂寫着納西接觸過的人跟聶恒死的關系。那副明目張膽的猖狂樣子好像不怕事情被鬧大，就怕事情不鬧大似的。
民衆看此類新聞，大多是抱着增長娛樂談資在圍觀。但百合不這麽認為，她在意的同時還覺得不可理喻。
一方面是世俗倫理，按照這個年代人的處事風格，沒有人會把死亡消息大肆報道，更何況還是不光彩的自殺。
另一方面，聶氏更不會主動爆料，還在風頭上的最具影響力的年輕一代掌門人一死，肯定會對聶氏股市造成重創。所以在知道這種事情後，凡是有腦子的董事，肯定都會将消息壓下，而且憑着聶氏名號，多多少少都能壓制住一些，但奇就奇怪，偌大的聶氏竟沒壓下一個普通雜志社。
匪夷所思。
百合趁着還沒開拍打電話給高捷調查，得出結果：聶恒确實屬于自殺，至于自殺原因，歸結于精神壓力過大。他死前沒留下任何遺書，也沒有任何心理醫生的診療記錄，就好像是在某個夜晚突然想不開就上吊自殺了。
踮腳的椅子、勒脖的繩索只檢查出聶恒自己的指紋，屋內整齊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別墅監控更是沒找到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進出。不是自殺，難道是鬼殺的？
負責調查的警察在沒找出其他嫌疑後，以自殺結案。高捷告訴百合的就是在警察局拿到的第一手資料。只是這個資料更讓百合心生疑窦。
一般沖動型自殺者，大多是指當事人情緒不穩，在缺失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不計後果的蠢事來。但聶恒房間整潔，沒有半點淩亂的搏鬥痕跡……
可若不是自殺，他會為什麽會死成自殺？
電話那頭高捷熟練點煙，她吸了口自然問，“怎麽突然問起聶恒了？是不是擔心你家老房子？這點我覺得你不必擔心，他只拿到了個房産證，房子這一年也沒入住過，就算他有合同，那合同也不生效，我覺得你們可以先等兩年，等這件事情徹底蓋過去後回芒果市辦個房産證遺失，到頭來房子還是你們的。”
百合：……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江愛華的蠢事不應該由她們家去買單。能免費要回來就最好，要不回來她也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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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聶恒是自殺？”
高捷對此并無多大興趣，“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問過我一個心理學專家朋友，他說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比如一個人有雙重人格，其中一個自閉輕生類人格隐藏的很深，在某一天突然想不開自殺了也不奇怪，你難道沒發現，這年頭疑難雜症雖然是越來越少，但心理病是越來越多了嗎？”
百合：……
百合真沒認真統計過傷亡數量，而且她這種心智堅定者，發生心理疾病的機率很小。
高捷，“自閉輕生者我是沒見過，但雙重人格的人我見過不少。哎，不說這個了，說到精神壓力，我覺得你得好好關心關心燦燦，他最近情緒很不對，也許有一天也會像聶恒一樣突然想不開上吊也說不定。”
高捷旁邊原本懶散聽歌的金玉燦慢慢坐直身體，側過身正大光明偷聽。
高捷好笑的打開擴音鍵，然後兩人聽到了一串被挂斷的嘟嘟聲。
金玉燦：……
心碎太平洋。
通話後，非但沒打消百合心中疑窦，反而讓她更安心不下。
她壓制住心裏那股不安，投入演戲行列。
在沒确定任何事情前，錢還是要賺的。
心中那股不安感來的莫名其妙。明明聶天宸已經被解決，聶家盛衰與她再無半點關系，可心中突然竄出一個感覺，感覺聶恒的死只是一個前兆，一股洶湧的波濤正朝她襲來。
拍完戲已經是晚上八點，百母幫着助理收拾東西帶百合回家，嘟囔着雞湯炖了一天了現在吃正好，還讓百合送一碗去金玉燦家。在看到助理把電話遞給百合時，似想起什麽般皺眉，“這年頭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古怪了，随便撥個電話就喊救命，我說幫他打110，他立馬挂斷電話。”
“什麽電話？”
“就是一通奇怪的電話。”
“你有問他是誰嗎？”
若是以往，百合真把這個當惡作劇了，但這一天的不安感越來越盛，她不免重視起來。
“我問了。他說了個英文名，叫什麽來着。”百母對英文一竅不通，這時助理插話，“是lilies吧，伯母打電話的時候重複了一遍我聽到了，真的很奇怪啊，一個大男人居然叫自己莉莉絲，莉莉絲明明是個女名啊。”
莉莉絲？
之前有一段時間，高捷要給百合取英文名。金玉燦提了要幾個有一個就叫莉莉絲。高捷當即就說這個名字取得好，因為lilies翻譯成華文，是百合花的意思。
百合花，百合……
是巧合？還是專門來找她的？
“媽，他還說了些什麽？”
百母沒想到這個人這般重要，百合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她仔細回憶說，“他好像說有人要殺他。”
“什麽人要殺他？”
“沒說，然後說救命了就挂斷電話。”
心中的不安感趨勢百合重播電話，但對方卻關機了。
回到家後她就讓高捷幫忙查找，查出電話服務區是芒果市，但最近一次的撥號地址卻是在帝都郊區。
“查出來號碼的主人是誰了嗎？”
“陳宴。”
不認識。
高捷的語氣略顯凝重，“并不是全然沒有聯系的，他是聶恒用了三年的秘書。”
百合正襟危坐。
當一些線索指向某個在意的東西後，一切都變得不簡單。
半夜三點，昏黃的燈光照亮書房一角，百合坐在光源下整合着所有的可能性。
聶天宸已經在半年前死掉，江愛華還在偏遠山區做長工，他們不可能參與進來，可除了這兩個人外，百合沒有其他仇敵，既然不是仇敵，那為什麽心就這般不安呢？
她将今天的事情結合，并推測其可能性。
聶恒死了，肯定還會有其他野心者上位，上位者是聶天宸的死忠？所以逼死聶恒，下一個就對付她了？
按理說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可盤查聶天宸死忠，就沒了之後線索。
聶天宸之前是個花花公子，雖然在樹立起深情人設後，有了一群趨炎附勢者，但那群趨炎附勢者早在聶天宸倒臺後散掉了。
第二個可能是他的死忠粉。
因為不相信聶天宸會垮臺一直心存報複，弄垮聶恒，弄垮聶家還想弄死她……
不過這個比較難查。
有些粉絲喜歡表露，有些則不喜歡，身居高位者更是會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心思，哪裏會昭告天下說我喜歡某某某，我要殺死所有陷害某某某的人。
百合陷入瓶頸。她向來喜歡掌握先機，而現在卻是敵在暗她在明。
無處可尋的百合幹脆捏起一塊玉修煉。
因為資源充足關系，修煉一年的百合已成功躍入煉氣三層。
在五谷不勤的現代社會，煉氣三層相當于高手級別，比如說古代中經常會出現的輕功，百合不用威亞也能完成，她還能輕松提起白來斤重物。雖說可以玩空手接白刃這種危險游戲，但她的速度依舊比不上子彈，被打中心髒，也只有死路一條。
叮。
電話再次響起。
百合一招虛空接物将手機握在手心，看到電話是下午打來的奇怪電話。
“喂！喂！喂！”對方的聲音焦急而短促。
“我是雲七。”
夾雜着哭聲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男人喘着粗氣對着電話壓低聲音說，“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慌亂低吼，“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我知道你很有能力，聶總已經死了，下一個肯定是我了，求求你救救我，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能救我。”
據白天調查結果顯示，陳宴，高等學府研究生畢業，個性沉穩，幹練，哪裏是現在這般在電話中呼救的糟糕樣。
百合，“你想讓我怎麽救你？”
“我現在在東郊廢車場，來救我，那個東西要殺我！”
“什麽東西？”
“是鬼……跟你有關系的鬼，我不能說，說了之後你就不會來救我了，求求你來救我，我很快就會找到，你一定要快點來。”
他說的神神叨叨，接連不斷的話，想讓百合插話都困難。
“求求你……嗞。”原本通話良好的電話因為電流感染嗞嗞聲響起，“他找來了，我不能再說了，求你……嗞……找……”
電話被迫中止，再打過去時，已經顯示不再服務區了。
百合捏着電話心中沉凝。
她懷疑這是個陷阱，但若是不過去，她就更不知道對方玩的是什麽貓膩。
叮。
電話再次響起。
高捷夾雜着哭音在電話中吼，“雲七，快過來，燦燦快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