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是男女朋友，是弟弟。
——米糯糯
米糯糯分到的考場不在自己學校，不過離市中心也不遠，張叔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
米糯糯和齊笙從車子上面下來。雨勢比剛剛小一些了，不過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考場外已經聚集了好多送孩子來考試的家長，一派熱熱鬧鬧的景象，一朵朵雨傘相互擁擠着。
齊笙撐開一把大傘，将米糯糯扯到自己跟前來。
也正準備撐傘的米糯糯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将自己的小雨傘捏在手中。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幾個月時間過去了。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齊笙的那天，他也是撐着這樣一把大雨傘，在漫天雨水中，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擋住不斷掉落在頭上的雨水。
米糯糯站在雨傘下，擡頭望着齊笙，看向他的眼睛，那裏面似乎沒有像她這樣複雜的情緒。“小少爺，這段時間，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現在得是什麽焦頭爛額的模樣。”
齊笙低眉看着米糯糯，輕輕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眼前小人兒的腦袋，見頭發被自己揉亂了，又溫柔地用手指幫她梳理好。
“你一天腦子裏想些什麽呢？今天可是高考，別人都緊張得趕緊多背點書，你倒好，還有工夫想些有的沒的。真覺得自己成績好不得了了是吧？”他雖是這麽說着，但語氣中明顯有一種，自己孩子成績特別好的優越感。
米糯糯抿着唇，明白齊笙大約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高考完她就不好再繼續留在齊家了，至少大學開學之後，總得搬走了吧？很是舍不得這個給她溫暖的家，更舍不得對她好的齊笙。
她覺得今天的齊笙活像個送孩子的家長一般，弄得她都快忘了齊笙比她還小一歲的事情了。明明都還是孩子，齊笙看起來卻比她要成熟一些。
齊笙撐着傘，輕輕推着米糯糯走到門口，也差不多就要到進考場的時間了。“不讓進了，你自己進去吧。考試的時候別慌。”
“恩，那我就進考場去了。”米糯糯看了一眼齊笙，準備撐起自己的雨傘，然後想到什麽又說道，“小少爺，我從沒問過，你以後想讀什麽學校？”
齊笙愣了一下，沒曾想米糯糯會問這個，随口回答道：“沒想過，快進去考試吧。還有心情管我。”
米糯糯有些失望地撐開雨傘，看了一眼齊笙，便轉身往考場裏面去了。
齊笙看着米糯糯走進去了之後，便從門口退回來，走到車子旁邊，對張叔說道：“張叔，你先回去吧。中午不用過來，我跟米糯糯就在外面吃。下午考完的時候過來接一下我們吧。我就在這邊找個地方等她，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張叔看着齊笙點頭道：“行，小少爺，那我先開走了。”
齊笙回頭看看還簇擁在大門口的家長們，一時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倒也像是米糯糯的家長來着了。
他也不知道，大約是因為今天在下雨吧，所以想送她來。或者是因為自己照顧了這麽久的妹妹，總會想負責到底吧？畢竟是沒有家長的小女娃。對，他是打心裏同情米糯糯，想讓她有跟別人一樣的。
兩天的高考順順利利地過去了。米糯糯考試發揮很正常，應該沒什麽問題。
連着下了兩天雨，齊笙都每天都陪着米糯糯去考試。連齊義都取笑自己弟弟，這才多大年紀啊，就養個閨女了。
第二天考試的下午，考完英語，考場裏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地都往外面出來了。
齊笙照例在老位置等着米糯糯出來。
米糯糯從門口一出來，便飛快地沖向齊笙。
讀了這麽多年書，終于走到高考完這一步，要說米糯糯她一點不興奮那是不可能的。
沖到齊笙面前，她出于本能，便激動地想一把抱住齊笙，考完試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可是真伸長手臂準備抱住齊笙的那一刻，她又特別慫地将手收了回來，只一臉笑呵呵地傻看着齊笙說道：“考完了。”
齊笙沒明白過來米糯糯剛剛伸手的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不過大約能感受到米糯糯此刻剛考完的那種激動。
他伸手将米糯糯的書包拿過來自己提着，一邊說道：“呵，看你這樣子，是考得很好了。”
“嗯嗯。”米糯糯使勁點頭，“報闵安市的大學都沒問題了應該。”
她想說到時候念大學了，她還是在闵安市，離得并不算太遠。
齊笙領着米糯糯往張叔停車的地方走，回答她道：“找時間陪你去看你媽媽，跟她說說考得不錯，應該會很開心。”
米糯糯的媽媽從醒來之後，一直在慢慢康複的過程中，已經轉到了醫院的康複科去。雖然恢複得很慢，但好在最近已經能認出米糯糯，知道是她的女兒了。
米糯糯笑了笑，開玩笑道：“媽媽現在生病脾氣這麽大，不知道她知道了我沒什麽志向只考闵安市的學校的話，會不會跳起來打我之類的。”
她說着想起來之前孔真跟她說的，班上同學考完試要聚會的事情，趕緊扯了扯齊笙的手臂說道：“小少爺，我忘記跟你說了。晚上班上同學約好考完試聚餐，再去KTV唱歌。怎麽辦？我能去嗎？”
米糯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詢問齊笙同不同意自己去聚會。這樣子就好像齊笙真成了她的家長一般別扭。
齊笙皺眉，之前跟媽媽說好了回家一起給米糯糯慶祝高考結束，現在突然冒出個同學聚會，他倒還真不想讓米糯糯去。
想了想，他問道：“你想去嗎？”
米糯糯當然是想去的，高中同學在一起三年了，雖然她平時在班上不太愛交往，但多少大家都是同學，畢業了以後，還真說不清還能見着幾個了。
看米糯糯的表情，齊笙便大約知道了答案，于是又問道：“會玩兒到很晚嗎？”
米糯糯想了想，今天剛高考完，大家應該都會比較興奮，怕是會唱歌到很晚才結束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會玩兒挺久的吧。”
“那行。”齊笙也不再多說，直接安排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太晚不太好。”
米糯糯：“……”
沒想到齊笙居然能要跟自己一起去，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都是同學，沒有外人的。
“怎麽了？我不能去嗎？”齊笙看着米糯糯問道。
米糯糯咬着下唇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班上同學都不認識你，會不會不太好？”
齊笙無所謂地說道：“也沒有都不認識，孔真認識我。而且都是同齡人，又不會玩兒不到一起。”
米糯糯看齊笙這架勢是完全已經準備跟她去了，只好點頭答應，也不知道班上同學會不會誤會。這種畢業聚會的場合帶過去，別人會取笑她，覺得是男朋友吧？
跟米糯糯計劃好晚上的安排之後，齊笙就給齊夫人打了電話。“媽，晚飯我們不回來吃了，我跟米糯糯一起去同學聚會，晚點回來。”
齊夫人雖然覺得有些掃興，但想到自己兒子陪着糯糯，也就無所謂了。“好吧，那你們也別玩兒太晚。”當年她寶貝大兒子齊義高考完那天也是在外面瘋了一晚上才回來的。
果然跟米糯糯想的一樣，晚上聚餐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們一看到齊笙的出現，便開始取笑了起來。尤其班上好些女生，其實都認識高二一班這個齊笙。“可以啊，米糯糯，悶聲不響地，男朋友都有了呢。”
米糯糯羞得一臉通紅，悄悄看了看齊笙的臉色。其實她內心多想今天跟她來聚餐的齊笙是自己的男朋友。
他們今天的聚餐訂了四五桌，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來了。一時間，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剛到的米糯糯和齊笙身上。
齊笙對着米糯糯的同學們笑了笑，解釋道：“我不是米糯糯的男朋友，我現在是她的臨時監護人，替我媽媽看着她，一會兒安全送回家而已。”
米糯糯見齊笙說話了，也趕緊沖着同學們點點頭，接着說道：“對對，你們不要亂想了。他才高二呢，就是個小弟弟，今天就是陪陪我而已，并不是你們想的什麽男女朋友。”
又一次在米糯糯口中聽到了“弟弟”這個詞，齊笙微微皺了皺眉，不是太喜歡。
孔真先前就到了，這會兒看見米糯糯他們來了，從裏面的桌子座位站起來，從人群中鑽到米糯糯跟前來。
“米糯糯，到啦。別搭理他們，瞎起哄。”孔真說着拉了米糯糯往裏面的位置走，順便沖大家喊道，“行了，快散快散，人家是不是男女朋友還要你們操心！”
孔真也沒想到米糯糯竟然将齊笙給帶來了，小聲在米糯糯耳邊問道：“你咋把他帶來了？真打算趁着今天高考完的興奮勁兒跟人告白啊？”
米糯糯輕輕掐了下孔真，想讓她別胡說。“哪有！是他自己跟來的，本來他是要接我回家吃飯慶祝的，我忘記說班上聚餐這事兒了。我哪還敢告白什麽，還不怕丢臉。”
她說完，一邊小心地回頭看了齊笙一眼，怕他聽見了。
☆、三十二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