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日快樂。
——米糯糯
周日快中午的時候，米糯糯從醫院看完媽媽回來，便上廚房去給劉婆婆幫忙了。
“做這麽多好吃的呀？什麽日子啊？”米糯糯湊到劉婆婆跟前去，看着廚房裏準備的各種菜，笑呵呵地問着。
劉婆婆回頭看了米糯糯一眼。“回來啦？呵呵，你不知道今天是小少爺的生日啊。”
“咦？小少爺生日？”她一直以為齊笙已經滿17歲了呢，那豈不是得比她小上一年多了，“我還以為小少爺早滿17歲了呢，呵。”
劉婆婆一邊理菜，一邊回頭跟米糯糯說道：“是早滿17歲了呀，今天是滿18歲呢。晚上先生和夫人在外面訂了餐廳給小少爺慶生，中午在家吃，我就多做點小少爺愛吃的菜。”
“小少爺18歲了？”米糯糯有些不敢相信，但嘴角已經有淡淡的笑容，這麽說來，她也不比齊笙大多少了，只是怎麽18歲了還在念高二。
劉婆婆輕嘆了口氣。“唉，小少爺這孩子，小時候不走運，遇上壞人騙走他。當時的社會環境沒有現在這麽好，齊家有錢大家都知道，小少爺就那麽被壞人給盯上了。”
“小少爺六歲那年，就在齊家大宅外面不遠的地方，他一個人跑出去，遇上兩個盯梢很久了的壞人。一個那麽小的小孩子，懂什麽？兩個壞人拿了些糖果，就把他騙走了，然後跟齊家要錢。”
“幸好後來解救回來了，不過小少爺年級太小，受了不小的驚吓，足足修養了大半年。後來讀書也比同齡人晚了些，不然呢，小少爺這會兒該跟你一樣高考完了，呵呵。”
“當時連醫生也沒發現，後來過了好幾年，齊夫人才發現，小少爺的味覺出了問題。醫生呢，說是可能當時大腦受了刺激造成的反應，這麽些年了，也不見好。不過他呀，就喜歡吃你們家做的布丁，也好，對生活倒是沒什麽影響。齊夫人也是因為這樣，從小對小少爺就特別的好，一家人都寵着小少爺。”
原來是這樣，難怪每次問他布丁好吃嗎，他只說一個“甜”字。
“還從來沒聽小少爺說起過。”米糯糯站到劉婆婆跟前，幫忙弄着菜。
劉婆婆笑了笑道：“他這孩子，那時候還那麽小，怕是自己都記不清了。你別在這兒幫忙了，一會兒把衣服給弄髒了。菜都差不多做好了，就弄這個小菜了。你幫我上樓去叫小少爺準備下來吃飯。齊夫人和齊先生有應酬出去了，晚上直接去餐廳。”
齊義出差去了，也好些天沒回來吃飯了，跟齊夫人說了晚上給齊笙慶生的時候會到。所以中午應該就只有齊笙和米糯糯在家了。“好，那我上去叫小少爺。”
“嗯，你看他是在卧室還是旁邊他的書房裏。”劉婆婆交代好之後，便繼續弄自己的了。
米糯糯從廚房裏出來，便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想起上次自己在齊笙房間裏趴着睡了一夜的事情，不自覺還是有些微的臉紅。
走到齊笙房間門口，米糯糯輕輕敲了幾下門，沒有任何動靜。
想起劉婆婆說的不知道他在卧室還是旁邊的書房，米糯糯便移了幾步到旁邊的一個房間門口。她猜想這應該就是齊笙的書房了吧。
房門掩着，微微留了個小縫，米糯糯在門框上敲了幾下，片刻便聽見裏面傳來齊笙的聲音：“劉婆婆嗎？進來吧。”
米糯糯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股熟悉的墨香味道迎面撲來。“是我，小少爺，劉婆婆讓我叫你準備下去吃飯。”
齊笙正在桌前畫着畫，聽到米糯糯的聲音響起，擡頭對她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在畫紙上落筆。“一會兒就畫好了。”
米糯糯一邊打量着這間書房，一邊往齊笙身邊走去。
這房間跟在學校見到的那間畫室看着差不多，也是四周的牆上挂滿了一些畫好的國畫，房間裏一張畫桌，擺着各種筆墨紙硯。看樣子牆上的畫都是齊笙自己畫的。
“好看嗎？”齊笙見米糯糯走到自己身邊，便提起筆來，讓她看看自己快要畫完的一副雛菊。
米糯糯趕緊點點頭說道：“好看，少爺畫的都好看。”不僅畫好看，齊笙專注畫畫的樣子也很好看，讓她覺得老天爺怎麽會把齊笙造得如此的完美。
齊笙自己對今天的畫也挺滿意的，洗了洗筆，又換了只毛筆添了幾筆。
“你上次幫我畫的那張相還在床頭放着呢，畫得特別好看。”米糯糯站在齊笙對面，一邊看着他畫畫，一邊自顧自地說着，“小少爺……生日快樂。我剛從劉婆婆那兒知道你過生日，都沒給你準備禮物，改天給你補上。”
齊笙擡眸看着她。“做布丁給我吃吧，好久沒吃了。”
米糯糯高考前一直忙着複習，已經好些日子沒做過布丁給齊笙吃了。齊笙想着她忙着高考，倒是從來沒有提過。
“嗯，明天就給你做。每周換個口味。”米糯糯笑嘻嘻地對齊笙說道。
齊笙差不多畫完了，便準備起身收拾。
米糯糯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小少爺，我來幫你收拾。”
齊笙聞言微微挑眉，笑道：“倒是真缺個書童，收拾幹淨啊。”
“我這寄人籬下的可真不容易，又得當書童，還得當先生。”米糯糯一邊幫着齊笙洗毛筆，一邊咧嘴笑着，“感覺畫畫挺有意思的。”
她從小到大，除了認真學習課本上的東西，就是回去給媽媽幫忙，倒還真沒學過什麽課外興趣班之類的。以前老聽同學之類的說自己去學鋼琴學跳舞學畫畫之類的，倒是有些羨慕的。
“嗯，畫畫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純淨，我喜歡那樣的感覺。”齊笙微微笑着，看向米糯糯，“你想學不？下午沒事，吃完午飯上來，我教你畫。”
“可以嗎？”米糯糯喜形于色地問道，然後趕緊點點頭答應齊笙。
齊笙又笑道：“明天拿布丁來抵學費。”
“可是齊夫人還讓我暑假給你做家教呢，不能抵消嗎？”米糯糯倒是認真地反問着。
“家教是家教的事兒，一碼歸一碼。那個我媽會給你暑期工的工錢的。”齊笙想了想，從旁邊拿出一套毛筆，用布袋包裹着，“喏，新的，給你用了，叫聲老師來聽聽。”
“嘿嘿，謝謝小少爺。你過生日還要送我禮物，我可真不好意思。”米糯糯開心地接過齊笙給自己的東西。
齊笙搖搖頭，嘆道：“叫聲老師都不肯，還說自己不好意思。我看你好意思得很。”
兩人樂呵呵地将齊笙的書房大概收拾好之後，就趕緊下樓去吃午飯了。
劉婆婆看着兩人一頓飯吃得嘻嘻哈哈的，也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奇怪。不過看着孩子們高興的樣子，自己倒是也覺得開心，就當是因為自己中午做的菜太好吃了吧。
吃完午飯，米糯糯幫劉婆婆把碗筷收拾到廚房之後，齊笙就又領着米糯糯上自己二樓的書房了。
“小少爺，我覺得這書房裏的墨香味兒特別好聞。”米糯糯想起第一天見到齊笙的時候聞到的同樣味道，“以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聞到過，覺得好香的。”
齊笙抿嘴輕笑着，沒有說什麽，走到桌案前，鋪上新的宣紙。
米糯糯按照齊笙教的方法，将新毛筆的筆頭慢慢撚開，從筆尖一直撚到根部，讓筆毛全部散開，然後抖了抖筆頭中的浮毛。
齊笙将筆架移到筆洗上方，接過米糯糯撚開筆毛的毛筆，挂在筆架上，筆頭泡在筆洗裏的清水中，然後對米糯糯說道：“泡幾分鐘，泡開了之後，取出來，再把膠質洗幹淨就可以了。”
“哦。”米糯糯乖巧地應聲道。
處理好新毛筆之後，齊笙便叫米糯糯到自己跟前來。“會握筆嗎？”
米糯糯趕緊搖搖頭。“不會。”
齊笙将毛筆遞到米糯糯手上，然後一只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溫柔地捏着她的手指，幫她調整好握筆的姿勢。“其實畫國畫跟寫毛筆字差不多。完全沒有基礎，就要先練習一下怎麽下筆。”
被齊笙的手碰觸着，米糯糯整個臉變得緋紅起來，幾乎聽不進去齊笙在跟自己說着什麽，只支支吾吾地應了幾聲。
“怎麽了？你不舒服。”齊笙注意到米糯糯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米糯糯被齊笙的話吓得趕緊別開頭去，不敢讓他盯着自己發燙的臉看，手也從齊笙手中抽離出來。“沒怎麽，沒怎麽，大概，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有些悶。”
“熱？”齊笙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又把房間的中央空調溫度調到合适，應該不會熱吧？
米糯糯趕緊又說道：“也，也不是，大概在空調屋裏呆太久，覺得有些悶。”
“哦，這樣。”齊笙看了一眼窗戶，想到大概這屋裏都是墨汁的味道，又關着窗開着空調，想是确實有些悶人，于是他幾步走到窗前，将窗戶全部打開，“窗戶開着應該會好點吧。”
米糯糯這會兒差不多緩過來，感覺自己臉上的血色退了些，才轉過來看着齊笙道：“嗯，這樣舒服多了。”
“所以說我也不喜歡關在屋裏畫畫，确實不舒服。等我放假，帶你去山裏邊看看，那兒空氣比這城市裏好多了去了。”齊笙從窗戶邊走回桌案前來。
米糯糯點頭，嘴角偷偷笑着，悄悄盯着齊笙的側顏看了一眼，覺得自己這動不動臉紅心跳的勁兒實在有些可笑了。
☆、三十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