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琥珀裏的時間
回學校時趕上晚高峰, 堵了好一會。(看啦又看小說網)葉斯攥着手機迷迷糊糊睡着了,到地方才醒。
兩人慢慢悠悠往學校裏走, 何修忽然偏過頭看了葉斯一會, 無聲地嘆口氣。
葉斯學習太累, 好不容易在車上眯一會,又要回去學習了。
“先去喂小貓吧。”何修淡然說,“對了,我買貓糧了,這兩天就能到。”
葉斯聞言眼睛一亮, “好哎。貓糧貴嗎?”
“有點。”何修點頭, “怕吃壞, 買的那種四五百一袋的。”
葉斯頓時窒息, “這麽貴啊!夠吃多久?”
何修想了想, “我看評論裏說, 能吃多久主要看貓。”
“靠。”葉斯笑着挂上他肩膀,“我們野橘還是個小貓呢,吃也吃不了多少, 就是以後可能會越吃越多。”
“一起養她的話。”何修停下腳, 眼中劃過一抹期待,“要不要為她制定一個成長計劃。比如這階段最高讓她吃到多少斤就要控制, 幾個月之前要學會什麽技能。”
“貓就別學習了吧。”葉斯感覺自己表情逐漸僵硬,“吃吃睡睡不好嗎?”
何修哎了一聲,笑道:“我傻了。那就為她定一個有益健康的體重上限吧。”
“行。”葉斯點頭,“那就先十斤吧, 一歲之前不能重超過十斤。”
“……”
何修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是認真的,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對了,認真的,你錢到底夠不夠花啊?”葉斯說,“今天兩趟去醫院來回車費都你掏的,還有早上的米線,還有貓糧,我去,六七百進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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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何修頓了下,認真道:“但我這周末改善夥食準備去你家,也是認真的。”
葉斯笑得停不下來,自從互相叫了男朋友之後,他的笑點好像就變低了,在何修肩膀上一拍,“行,來吧。”
小貓的胃口似乎一天更比一天好。葉斯喂完忍不住又撸了一會,軟乎乎的肉墊捏起來非常解壓。
“你今天跟小簡說什麽了。”何修突然問,“還把我支出去。”
“啊。”葉斯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又笑了,“你知道我故意啊?知道還配合。”
何修嘆口氣,“我當時有點察覺,但确實挺想洗葡萄給你吃的……也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就是想幹這件事。”
啧啧啧。葉斯忍不住感慨,看看這個學神!看看!
“其實也沒什麽。”葉斯摸着小貓的下巴颏,聽着呼嚕呼嚕的聲音,“我就是想問問他,明明知道自己有活不了多久的風險,為什麽還要和沈霏在一起。”
何修手上撸貓的動作一頓,“問這個幹什麽。”
葉斯沒立刻回,只是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撸着貓。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倆人在大理石花壇旁一坐一站。葉斯晃着腿,手輕輕撥着小貓的腦袋頂,淡淡地笑着說,“就随口一問呗,人都有個意外,說不定哪天……我也暴斃了呢。”
葉斯說完之後周遭仿佛突然安靜了,何修半天都沒說話。葉斯低頭繼續搔着小貓的下巴,搔了一會才擡起頭,平靜地對上何修的眼神。
那對黑眸仿佛定住一般,湧動着很深的東西,喉結輕輕動了動,似乎想問什麽又努力忍了回去。
葉斯輕輕嘆口氣。前世往事,他本不想跟何修說太多,但今天小簡的話讓他改變了想法。
他垂眸笑笑,伸手在何修的手心上一捏,有些霸道地說道:“別想太多,都做男朋友了,你得跟我一起承擔。”
“我會一直陪着你。”何修立刻反手攥住他,攥得很用力,葉斯甚至想要嗷一聲把手抽出來,但轉念一想那樣有點太煞風景,于是便大義凜然讓他攥了。
何修低聲道:“回去吧。”
“嗯。”
回去的路上起了點小風,身上的汗被風帶過有些涼飕飕的。這會全校都在上晚自習,操場上一個人都沒有,何修攥着葉斯的手,使勁攥着他。
“上一世,他身體問題很嚴重嗎。”何修在腦海裏輕輕問系統。
bb隔了一會才回答:“很難用嚴重或不嚴重來概括,大概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需要天長地久地防備着。”
“但可能會有懈憊的一天。”何修聽見自己的心聲,輕輕地,像是一片落在腦海裏的羽毛。
bb沒再說話,表示默認。
被何修攥着手走着的葉斯突然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回過頭。
風拂過眼前,濕乎乎卻有些涼爽。葉斯輕聲道:“我小時候家裏很窮,老人過世早,我爸跟別的親戚不親近,也沒人伸把手。”
“這種病原本趁小做手術有痊愈的可能,但那時沒條件,拖得太晚了。”葉斯笑笑,“你看現在我家條件已經很好了,我爸一個大老板卻還到處飛到處應酬,玩命賺錢,那是因為他當年親眼看着老婆救不過來、小孩醫不了,窮怕了。”
“後來呢。”何修平靜問。
“後來趕上行業爆發,我爸站在風口上吃到點兒紅利。”葉斯語氣風輕雲淡,像在說別人的事,“我家本來不在h市,我初一做了早該做的手術,痊愈後才搬來的。”
“手術成功嗎。”何修下意識緊了緊手。
葉斯想了想,“算成功吧,花大價錢請外地專家。但沒過多久我又突然發病,救過來後偷聽那個大夫和我爸說話,才知道我其實還有遺傳性心功能問題,老家醫院水平不行,一開始沒區分開。”
何修繃緊的眉頭忽地抽了一下,胸膛急促起伏,葉斯有點不忍,在他手心裏摳了摳,扭過頭去片刻後才笑道:“大夫讓我爸寵着我開開心心過日子。”
“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何修一開口聲音啞了,“有人知道嗎?”
“沒有。”葉斯嘆氣,“其實每個心髒病說起來都挺嚴重,但只要不發病又感覺不太到,尤其是做完手術後,我自我感覺恢複得還不錯,天天生龍活虎的。”
“是……”何修輕輕皺眉,眼眶深紅一片,“是離校……那天晚上?”
葉斯嗯了一聲,“那天從早上起床我就感覺很不好,後來又跟宋義他們喝了點酒。其實潛意識知道有風險,但沒願意往深裏想……這根弦繃太久了,我當時真的快要受不住了。當初大夫跟我爸說我可能活不到十八周歲,那時候我已經賺了三個多月,多活一天都僥幸,越僥幸就越恐懼。”
葉斯沒有說完,何修轉身死死地抱住了他。兩人側臉貼在一起,何修在發抖,用盡全力地抱他入懷,越使勁抖得越厲害。
葉斯無措小聲道:“你不會哭了吧。”
他輕輕順着何修的後背,“是往世而已,這一生我沒有疾病束縛了。”
何修抖得依舊很厲害,他的反應比葉斯預料中更大,葉斯忍不住有點後悔,似乎說得太草率了,應該一點一點說出來,給學神多點心理準備的時間。
何修一直在發抖,抖到最後葉斯心裏那點沉重都快被他抖沒了,變成十成十地擔心。
學神不會被吓出羊癫瘋吧,葉斯有些蒼涼地想,那不就涼涼了嗎,倆人都別高考了。
過了不知多久,何修才松開他。兩人分開時不約而同地打了個激靈,汗透被風一吹,才知道剛才流了多少汗。
何修比葉斯想象中平靜,甚至連眼眶泛紅都沒有了,甚至讓人懷疑他一滴眼淚都沒掉。
“我們回去吧。”何修說着,想攥葉斯的手,一低頭卻發現葉斯左手被他攥得有點發紅。他有些愧疚地嘆口氣,換到右邊去攥起葉斯另一只手,“走吧。”
“操。”葉斯服了,被他拽着走兩步又忍不住樂起來,“你他媽到底什麽神人啊,腦回路這麽與衆不同。”
何修勾勾嘴角沒回答,倆人走到教學樓下,何修又忽然叫道:“葉斯。”
“嗯?”
“是往世而已。”何修對他淡然微笑,“這一生你沒有疾病了。而且,你還有我。”
葉斯心裏一顆大石頭好像一下子落了地,使勁兒摟過何修的脖子往自己這邊掰了掰,“是的!皮卡丘有蒜頭王八啦!”
“一直有。”何修笑着點頭,風一吹過眼眶又泛出點紅,但他很快就恢複正常,攥着葉斯的手一直捏到教室後門才舍得松開。
葉斯心裏很擔心何修情緒,但他很快發現何修似乎只是最初反應略大,很快就像是完全忘了似的。回教室後立刻把面前的書本摞得更高,轉頭輕聲說,“我睡一會,你幫我看着點老師。”
葉斯一愣,“一會是多久?”
何修看了眼表,“三個小時。”
“……”那不剛好到放學嗎。
葉斯一言難盡地看着何修面前城牆一樣的書,心想怎麽不幹脆貼個條,上面寫着“猜猜我在後頭幹什麽”。
何修從容不迫地趴下,“老師要是問我在後頭幹什麽,你就說我閉關寫難題。”
“……”
“行嗎,葉卡丘?”
葉斯面無表情, “葉卡丘想電死你。”
何修勾了勾嘴唇,伸手捏捏他的手掌,頭側過去睡了。
葉斯過半分鐘後做賊似的把頭貼過去聽,竟然真的睡着了,有那種淺淺的呼吸聲。
“你說他還是人嗎。”葉斯在腦海裏問沙雕,“這是怎樣一種神奇的動物啊,聽完我的苦逼往事之後,選擇睡覺?”
“每個人療愈自我的方式都不一樣。”沙雕輕聲說,“你比較意氣用事,心裏快要受不住就選擇酗酒。何修比較理性,選擇用短時間深度睡眠來讓自己重新開機。”
“……我怎麽聽你這話裏話外在捧一踩一啊。”葉斯用意念翻了個白眼。
“是的。”沙雕嚴肅說,“所以你倆一個死了,一個能大富大貴。”
葉斯:“……”
趕着放學前兩分鐘,葉斯把作業最後一題寫完。他突然想到什麽,掏出手機換了個頭像。
是一只正在放電的皮卡丘,屁股朝前,身子周圍還有小波浪線,表示它正在蓄力中。
葉斯對着自己的新頭像自我欣賞了一會,然後把挑好的蒜頭王八頭像發給何修。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了一下,過了沒幾秒,趴着的家夥身子動動,慢悠悠坐了起來。
何修劉海都睡亂了,腦門上一個紅印,葉斯忍不住樂,“你他媽睡挺香啊。”
“還行。”何修長出了口氣,眼神有些茫然,“我昨晚上一宿沒睡,剛才真熬不住了。”
葉斯神秘兮兮地摳了一下他的腿,“你看手機。”
何修點開圖片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讓我換頭像嗎?”
“是啊。”葉斯小聲道:“換個皮卡丘男朋友的頭像。”
何修很開心,飛快點擊換,發出去又覺得有點歪了,于是重新調整一次。
“走吧,回宿舍。”葉斯打個哈欠,“今天早點睡吧,不自習了。”
“好。”何修抱起書包,從面前壘起的書裏抽了幾本塞進去。
葉斯震驚道:“幹什麽你?帶書包回家,還帶書?”
何修笑笑,“差不多也該學學習了,要不真混到高考還是有點虛的。”
葉斯心想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是虛的樣子。但他又把話咽回去,總覺得何修突然開始學習跟自己有關系。
他長嘆一聲,勾住何修的脖子往外走,“天真熱啊,這都九月了,怎麽這麽熱啊。”
“名義上到秋天,但還是夏天的尾巴。”何修說,“學校超市裏還賣西瓜,那天路過看瓤還是通紅通紅的。”
“對了!”葉斯突然想起什麽,往起蹿了一步,“我就說少點什麽,今年夏天沒吃小龍蝦啊!小龍蝦!冰啤酒!冰鎮大西瓜!一邊吃一邊看皮卡丘和蒜頭王八!”
何修眼睛一亮,“你想吃我們今晚就去,學校外頭有好幾家。”
“不吃外頭的!”葉斯在他肩膀上啪一拍,“吃我爸炒的!我爸炒小龍蝦是一絕,我去,就這周末啊,我讓宋義吳興都來!再問問沈霏她們!”
何修看葉斯興致勃勃的樣,忍了半天沒忍住,“怎麽突然就變成一大群人一起去你家過周末了?”
葉斯表情停頓片刻,“讓他們去吃兩只蝦然後就踹走,你在我家住,反正你回來也不學習。”
“哦。”何修點點頭,“那可以,這樣我沒什麽意見了。”
葉斯又笑得倒在了何修肩膀上。
晚風又潮又熱,濕乎乎地吹在臉上,仿佛能吹出一臉油。
學校裏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一到放學都帶着半臉油光,但三五一夥走在路燈下,揚起的臉龐卻都洋溢着一股難言的青春勁,仿佛那些油光和汗水就是青春。
葉斯深呼吸,熱乎乎地摟着何修,“好舒服啊。”
“特別舒服。”何修偷偷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腰,“我太期待周末了,度秒如年。”
“周六一起去買小龍蝦吧。”葉斯說,“得趕早去買活蝦,我買蝦是一絕,每年都我負責。”
何修渾身都洋溢着開心,點頭說好。
傍晚在小操場上攥着手揭開的往事仿佛已經在兩人之間消散。葉斯覺得沙雕還真說中了,何修一覺起來,又是平時那個淡定漠然,只對他一個人露出孩子氣的學神了。
真是好,哪哪都好,是那種巨讓人省心的男朋友。
……可惜今天只親了兩次,中午在教室的時候真不該慫。
一整晚溫晨和沈浪都在讨論小簡的事,這件事已經傳開,溫晨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感慨大家要珍惜健康。
沈浪使勁舉着啞鈴,“從今天開始,我每晚多舉十組。”
“浪哥你肌肉塊已經夠大了。”溫晨聞言猶豫道:“說實話我住你連床心理壓力有點大,總感覺哪天會被你打死。”
“我操,你他媽把我當什麽人了。”沈浪聞言咣地一聲把啞鈴扔在床上, “全學年肌肉比我大的挺多,脾氣比我好的沒有,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溫晨被吓一哆嗦,小雞啄米,“是是是。”
“操了。”沈浪瞪圓眼,撸起袖子指着對面兩張床,“你要是那麽嫌棄我你跑對面睡去,你跟葉斯換床!”
話音剛落,原本有點動靜的宿舍突然安靜下來。何修放下游戲機,正念英語單詞的葉斯也停下來,倆人一起回頭仰着脖子往對面床上看去。
沈浪愣了愣,“怎麽了,怎麽眼神都他媽跟刀子似的,邪神附體還沒治好麽。”
溫晨咽了口吐沫,“浪哥,我就喜歡跟你住連床,我哪都不去,咱倆已經鎖了。”
“滾!跟你家宋許鎖去!”沈浪翻了個白眼,拎起啞鈴又舉了起來,“老子的女朋友就是這個啞鈴,懂嗎你。”
今天沒加自習,熄燈鈴一打,大家就麻溜上床了。
葉斯跟何修一前一後爬上梯子,葉斯坐在床上回頭看着何修,“睡嗎。”
“睡吧。”何修說,又極輕地嘆口氣,“可能有點睡不着。”
他其實想再親葉斯一口,也說不出原因,就是今天親了兩次後總覺得心裏很癢癢,就想抱着葉斯再貼一貼。
但現在好像沒什麽可能,溫晨跟沈浪都玩手機呢,總不可能真當人倆瞎。
何修嘆口氣躺下,過一會又忍不住掏出手機。
平時他很少發朋友圈,上次還是剛開學回家的時候。但今天他想發點什麽,主要是想讓同學們看看他的新頭像。
一只抛出兩根藤鞭的妙蛙,跟正在蓄力中的皮卡丘簡直天生一對。
但何修不知道發什麽。他跟葉斯的事不好說出去,再別的就是小簡的事,那就更不能發了。
正糾結着,何修無意識地拉了下刷新,首頁突然刷出葉斯的一條。
葉斯:“皮卡丘——十萬伏特!”
何修眼睛一亮。
他立刻搶到首贊,飛速回複:“妙蛙種子——使用藤鞭!”
何修飛快回完之後感覺自己心跳砰砰砰,盯着手機半天都沒喘上氣,過好一會才長籲一聲,又刷新一次。
就這麽一會功夫,十好幾個贊,大家原來都半夜不睡覺的。
評論區老長,何修看了半天。
“卧槽,樓上大眼王八頭像是誰?學神??我半夜出現幻覺了?”
“你沒幻覺,順便,那是妙蛙種子。”
“卧槽,學神跟葉神是不是半夜一起看動畫片了,嗨了這是,都換頭像了。”
“學神葉神,你倆ooc了!這麽幼稚的東西,快撤回!”
“學神你竟然內心這麽可愛,明天我要找你去問問題了!”
何修點出朋友圈,發現宋義和吳興也你一句我一句,在他們四個的小群裏瘋狂刷存在感。
宋義:“葉斯 何修你倆他媽簡直給破天際,給的老子頭皮發麻。”
吳興:“老子也是。”
宋義:“咱倆也換個頭像吧?我打算換個數碼寶貝的喪屍暴龍獸。”
吳興:“我看行,那我換個吸血魔獸。”
何修對着群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一會突然感覺頭頂有動靜,擡頭一看,葉斯竟然把腦袋蹭過來了。
英中學校兩張連床之間的欄杆很特別,只有一根鐵框,沒有中間的栅欄,整個是中空的。之前何修跟上一任室友腳對腳睡覺的時候總有人踢到對方床上,他一直覺得這是個糟糕設計,但跟葉斯一起頭挨頭睡了之後才感受到這種欄杆的妙處。
之前葉斯有一次喝多酒腦袋越界到他枕頭上,他茫然地在旁邊傻坐了一宿。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何修努力鎮定地躺在自己枕頭上沒動,看葉斯頭鑽過來,就那麽造型獨特地出現在他眼前。
“我去,我這樣看你是倒着的。”葉斯說,“你看我不會滿臉都是兩個鼻孔吧。”
“沒有。”何修小聲說,怕沈浪他們擡頭發現,于是掀起被子把兩人蒙了起來。
“你這樣我喘不上來氣,本來肩膀卡着上面的鐵欄就不太得勁。”葉斯在黑咕隆咚的被窩裏小聲說,“我就是想試一下這樣能不能過來,試一下就縮回去了。”
“你之前其實試過,你忘了。”何修也小聲說。
“啊。”葉斯開始茫然。
被窩裏果然缺氧,幾句話的功夫葉斯就開始頭暈,他頓了頓又說,“我回去了啊,硌着有點難受。”
“那你快回去。”何修連忙說,然後突然把心一橫,湊上去在正準備撤退的葉斯鼻尖上咬了一口。
“靠。”葉斯驚了,“你幹什麽啊。”
“沒幹什麽。”何修感覺自己的尴尬在被窩裏彌漫開,臊得整個人都要蒸發。
葉斯停下動作,“我去,還帶這樣的啊。”他說着湊上來,在何修腦門上貼了一下,又試探着用牙碰碰,然後嘀咕道:“行了扯平了,我回去睡覺了。”
何修感覺自己嗯的一聲都含着笑,想忍都忍不住。
葉斯鑽回去下一秒,何修一下子掀開被,使勁喘了兩口氣。
就這麽會功夫,他又出一身汗。頭頂葉斯也顯然被悶着了,喘氣聲也不小。
“我去,你倆換頭像了啊。”沈浪原本面朝着牆,突然翻身轉過來,“我看宋義和吳興也換了,怎麽回事啊,最近流行拿古早卡通角色當頭像嗎?”
宿舍一片安靜,沒人回答。
沈浪自己嘀咕了幾句,又擡腳踹踹鐵欄杆,“哎,溫晨,咱倆也換吧。我搞個性感迪路獸,你換可愛巴達獸,行不。”
溫晨過好半天才幽幽道:“我和宋許是一對頭像,別拆,謝謝。”
“噢對,忘了你是有漢子的男人了。”沈浪嘆口氣,難為地啧了一聲,又翻過身去,“那我搞個孤獨的鼻涕獸吧。”
溫晨:“……”
宿舍裏安靜一會,而後葉斯沒忍住低聲樂了起來,就只有他跟何修能聽見的音量。
何修手伸過來摁摁他枕頭,“睡吧,葉卡丘。”
“晚安,妙蛙。”葉斯立刻說,捏了一下何修伸過來的手指。
何修屈了屈手指,“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看,我和佛蛋的情侶頭像。慘蛋興奮道。
敲鍵盤的面無表情,把你手機從我眼前拿走,謝謝。
你康康嘛!慘蛋來回蹦,你有情侶頭像嗎!你有嗎!你有嗎!
我有啊。敲鍵盤的微微一笑,你難道不知道嗎?
啊?慘蛋一愣,和誰?
買雞蛋那吳老二。敲鍵盤的微笑道:哦對,你是沒見過。別着急,明早你和佛蛋就能看見了。他每天要吃十個小雞蛋呢。
……慘蛋僵硬地收回手機,逐漸失去表情。
佛蛋從遠處滾過來一把扯住他的手風一樣地跑,快跑!慘蛋!
敲鍵盤的露出勝利微笑,悠閑地喝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