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琥珀裏的時間
牛油火鍋很香, 葉斯邊聽旁邊宋義吳興扯八卦,邊一口酒一口肉地往嘴裏送, 吃得很滿足。
九人火鍋局, 分好幾撮開小會, 一波會開完大家又重組一下,再開一波。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安靜下來,一直喝橙汁的沈霏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站起來提議,“我們碰個杯吧?”
“碰杯。”許杉月也倒滿酒, 盈盈地笑着, “明年今日, 我們九個再加小簡, 還在一起。”
葉斯其實有點喝多了, 看面前擺的酒瓶子都有拖影, 頭很熱很脹,太陽穴一跳一跳。
他聞言動作遲緩地坐直身子,剛要開口, 就聽旁邊宋義大叫一聲:“還在一起!”
宋義一拱凳子站起來, 直接拿着酒瓶上。酒杯酒瓶撞在一起,宋義看着許杉月, “明年今日!說好了!”
許杉月看他片刻,挑唇輕聲道:“知道了。”
葉斯坐下拉了下何修的襯衫,招招手示意他附耳上來。
“你看我旁邊。”他低聲在何修耳邊道:“那只尖叫雞,喝多了。”
何修沉默地看了一眼旁邊紅着臉給吳興背《鋤禾》的宋義, 低聲道:“你也喝多了吧?”
葉斯一巴掌拍上來,在他肩膀上使勁揉了揉,“屁!”
何修忍不住樂了幾聲,等葉斯手從他肩膀上滑下去,他在桌布底下攥住那只手,低聲說,“喝多也挺好,晚上睡個好覺。”
葉斯聞言皺皺眉,盯着他使勁思考了一會,大聲問,“那不看寶可夢了啊?”
一桌子人都停下說話,往這邊看過來。
何修無奈低頭強行又吃了一口東西,而後抽一張紙巾擦擦嘴,當着衆人面平靜說道:“只是建議,反正等會我送你到家,你自己要是不困就看呗。”
大家笑了笑,又陸續收回視線,重新剛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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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斯嘿嘿一樂,勾住何修的肩膀,大聲說,“演技牛逼!”
何修:“……”
好在這會兒衆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上頭,重新開始說話,沒再被葉斯吸引過多注意力。
只有一旁沒怎麽喝酒的吳興扭頭看了過來。何修接住那道目光,兩個清醒的人對視片刻,吳興突然低頭沒出聲地樂了一氣,樂完拿起還有半下酒的杯子沖何修晃了晃,一口幹了。
何修平靜地看着他,也勾了勾唇角。
局散之後,大家三兩一夥回去。葉斯跟何修站在道邊目送最後一夥人上車,車開遠了,葉斯深吸一口氣,一把挂在何修肩膀上,“回家。”
何修嗯了一聲,“我叫車。”
“別叫了。”葉斯眯着醉得迷迷蒙蒙的眼睛看了一眼路牌,“這離我家就十五分鐘的路,咱倆散步回去吧,我剛才是不是喝酒了?”
何修沉默一秒,“是。”
“我說呢。”葉斯打了個嗝,摟着他往前走,“頭暈眼花的。”
說要回家,但葉斯帶何修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一路朝沿江騎行線去了。何修滿臉無奈,只能勉強先跟着,打算等他什麽時候走累了再叫一輛車。
這條江撐起h市全部的美好,日升日落,朝霞、黃昏,與霓虹。
葉斯慢吞吞地走在江邊,來往車輛呼嘯而過,他在寬敞的騎行路上張開雙臂轉了個圈,“妙蛙!”
何修抓着他在空中的一只手,“你慢點。”
“沒醉到那地步。”葉斯滿不在乎地笑笑,雙眸清亮,漆黑的瞳仁上蒙了一層水膜似地波光粼粼。他在晚風中晃了晃頭發,面朝何修倒退着走,“你看,我還能這樣呢。”
“看見了。”何修止不住地揚起唇角,拉着他一只手,扭頭看向旁邊的江面。
江面倒映着城市掠影,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花!”葉斯突然叫了一嗓子,指着前頭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哥,“有賣花的!”
“還真有。”何修說,“這麽晚,估計快收攤了。”
沿江騎行線上多情侶,所以總有擺攤來賣花的。也不是什麽精致華麗的大捧鮮花,都是三五塊錢單支賣的,自己随便組合。
這會兒已經太晚了,花賣得不剩什麽,水桶裏就只剩下幾朵紅玫瑰,還有兩支百合。
“你要嗎?”何修問葉斯,“我比賽贏了。”
“你走。”葉斯使勁捶了他一下,“比賽贏了就買朵花啊?再說了,我一大老爺們,你以為我是小公舉呢?游戲救公主救魔障了吧你。”
本來何修只是随口一問,猜到葉斯大概率不想要,但葉斯說到最後一句,已經走過小攤的何修突然停住腳步,回頭重新站在小哥面前。
“你好,還賣嗎?”何修問。
“賣。”小哥點了根煙,“玫瑰五塊,百合八塊,自己挑吧。”
玫瑰大多數都不太好了,何修挑半天,才挑出一支還算不錯的。
葉斯站在旁邊傻張着嘴,過一會像是突然回了個神,咂咂嘴說道:“要買買百合啊,在家擺着還能香幾天。”
何修平靜地把玫瑰遞給小哥,“就買玫瑰。”
葉斯茫然地頓了頓,“你送我還是送那個公主?”
小哥聞言也停下動作,一臉震撼地看着他倆。
何修嘆口氣,末了忍不住又樂起來,“你真喝多了,我叫個車。”
“行。”葉斯點點頭,在他旁邊立正了一會又忍不住小聲嘟囔,“你要送我的話還是買百合吧,真的,擺家裏香。要是送公主……哎我操,那他媽是個紙片人啊,你買個真玫瑰還能塞游戲機裏?”
何修沉默着交錢拿花走人,葉斯挂在他身上嘟嘟囔囔,“哎,玫瑰,看來是要送公主的。”
“是要送公主。”何修偏頭看他一眼,片刻後有點無奈地嘆口氣,停住腳步。
葉斯往前扥了他一下,“走啊。”
“先把花給公主。”何修說。
葉斯腦子裏混混沌沌,思維不太連貫,在清醒和喪失的邊緣左右試探。
以至于何修說要給公主之後,他認真地琢磨了一會這件事的可操作性,臉皺在一起,半天都沒想明白。
過了有一會,葉斯放棄了,揉了揉自己一頭蓬亂的頭發嘆氣道:“哎男朋友,不是我肚量小啊,但我覺得你得控制一下你自己,這個紙片人她再怎麽……”
“給你。”何修雙手捏着玫瑰花的花莖遞到葉斯眼前,“公主殿下,給你花。”
葉斯沒接,兩只眼睛緩緩瞪大,片刻後有些難以置信地回了個頭。
“靠。”何修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摟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懷裏生硬地帶了一下,“給你的。”
葉斯有些機械地接過來,被摟着往前走了兩步,而後才嘟囔道:“我去,真的假的啊。”
“你臉紅了。”何修看着他說。
葉斯靠了一聲,“我他媽那是喝酒了好麽。诶不是,真的假的啊?”
“能是假的嗎?”何修無奈笑,“就是給你的,不然還能真有一紙片人站你背後啊。”
“別說了,怪瘆得慌的。”葉斯撇撇嘴,過一會後忍不住把花放鼻子底下聞了聞,“別說,玫瑰也挺香的哈。”
何修笑着停腳叫了輛車,又說道:“葉斯公主,回去我把游戲機交公了,你去看看那公主什麽樣吧。”
“我不看。”葉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跟一紙片人至于的麽。”
回去的一路上,葉斯都捏着那只玫瑰。
花莖上有不少刺,要小心翼翼地捏,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不能動,捏久了就會有點出汗,手指也會酸。
但葉斯老實巴交地拿着花,過一會就聞一聞,下車時又忍不住說,“确實該買玫瑰,這個味有格調,百合有點太香了。”
何修忍着笑交了錢,進家門後找個瓶子把花放好,然後給葉斯開了一盒酸奶。
“這是勺。”何修左手舉着皮卡丘勺子在葉斯眼前晃一晃,又右手舉起酸奶,“這是酸奶。”
葉斯嚴肅一點頭。
“你用勺子吃酸奶。”何修把勺子塞他手裏,又幫他把鞋拔了,套上兩只皮卡丘,“我受不了了,先去洗個澡,你喝個酸奶醒醒酒啊,有事就喊我。”
“我沒事。”葉斯籲了口氣,靠在沙發背上,“也沒那麽醉,你去吧。”
何修是真的着急洗澡,從早上坐大客車開始風塵仆仆一整天,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又幫葉斯倒了杯水放旁邊,然後就轉身進了卧室裏的浴室。
葉斯坐在沙發上用勺子認認真真地挖空了一罐酸奶,吃完咂咂嘴,擡頭往卧室那邊看去。
學神還挺矜持的,洗個澡,連卧室門都關上了。
學習好的可真能裝啊……
葉斯咂嘴感慨了一通,站起身搖搖晃晃到門口把卧室門打開了,看着浴室毛玻璃上蓄起的水霧,本來打算回沙發上坐着,但屁股一懶直接壓在了床上,兩秒鐘後又變成了倒在床上。
躺着看浴室門,世界仿佛是颠倒的,毛玻璃上不規則的幾何圖形像是在來回變換,看了一會就有點上頭。
葉斯一邊聽着嘩啦啦的水聲一邊放空,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麽,過了不知多久,突然感覺腦袋底下一麻。
滋一下,吓得他直接一挺腰坐起來了。
是何修的手機,本來放在枕頭上,剛才被他壓在腦袋底下。
葉斯擡手把手機撥拉開,又躺下,躺了一會後突然想看時間,于是又把手機摸出來。
屏幕上亮着剛才的消息,他一眼就溜到了關鍵字:“學神在嗎。我本來想把一件事爛在……”
葉斯:“?”
他皺着眉用自己的指紋解開了何修手機,點開那條消息細看。
看名字似乎是文科哪個班的班長。上一次消息是一個月前,加何修為好友,加上後問了一句學校給優等生飯補的事情,何修五個字以內答複了她,然後兩人就理所當然地再沒有聯系。
這會突然又竄了出來,而且一來就來勁爆的,長達整整兩屏的表白信。
葉斯皺着臉逼迫自己從第一個字看到最後一個字。
開篇點題做到了,而且還挺有心眼的,知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說啊我喜歡你好多年了但我能感覺到你不喜歡和人接觸所以我沒說過——表達自己對學神的關心和尊重,然後話鋒一轉又說啊但我發現你這學期變得開朗愛笑很多快畢業了我不想留遺憾我還是要來表白一發——表達自己對學神三年如一日的關心和永不放棄的愛。
啧啧啧。
葉斯面無表情回複,“別鬧。”
聊天框上邊很快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但等了好久,對方也沒再發話過來。葉斯拿着手機索性又躺下了,冷漠地盯着屏幕。
過一會,對方終于發來一個字:“哈?”
葉斯猛地又坐起來,飛快回複:“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對方沉默了。
葉斯感覺這招幹脆利落還挺爺們的,把手機丢開對自己滿意了一會,突然又聽到滋一聲,他皺眉坐起來,還以為是那女生又來說話,結果拿起手機才發現沒有,何修手機沒有新的通知。
他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聲音來自他自己的褲兜,于是掏出自己手機,點開看了一眼。
神他媽,還是剛才那個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加上了他。
“葉神在嗎?我有問題想咨詢一下,關于你同桌何修噠~”
噠個錘子。
葉斯面無表情拿起手機,“你說。”
“嗷葉神回複我了!那個,弱弱問,何修學神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葉斯表情又垮了一分,懶洋洋丢過一個字,“有。”
“啊……果然是有……好吧,那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是你們班的嗎?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女生真是麻煩啊。”葉斯嘶了一聲,嘆口氣,帶着幾分苦口婆心的感情打字道:“別問太多,他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
葉斯有些惆悵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其實他有點心疼這些小女生,挺不容易的,偷偷摸摸喜歡何修三年,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結果就被一個她們猜都猜不到的強大情敵無情澆滅。
更慘的是她們放棄何修後很可能會去改喜歡那個情敵。
命運弄人……
浴室裏水聲停了,沒一會,門從裏面被推開,何修穿着睡褲黑背心探出頭來,渾身都散發着濕漉漉的帶着桃子味的水氣。
“你進來了啊。”何修一邊擦頭發一邊看着他,“酒醒點了嗎?能洗澡嗎?”
“能洗,我醒了。”葉斯嘟囔着坐起來,把何修手機往旁邊一扔,“剛有小女生給你表白。”
“啊?”何修愣了愣,旋即無奈笑,“還有啊,都高三了。”
這句“還有啊”,戳中了葉斯身上某個隐秘的不爽點。
他拔直腰板,伸手指着何修,“說,你收到過多少次表白?”
“也沒多少次。”何修無奈道:“就高一特別多,後來大家漸漸摸透我脾氣,上來碰釘子的就少了。”
葉斯點點頭,哦了一聲。
“那你呢?”何修看着他,“你……之前一直是喜歡女生的吧?”
房間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一絲微妙,葉斯看了他一會,眼神茫然道:“是……至少我以為我是,我一直以為我是個鋼鐵大直男啊。”
何修本來懸着一顆心,愣是被他逗樂了,走過來在床上坐下,“那你喜歡過哪個女生嗎。”
“沒有。”葉斯懷疑人生的眼神,“我特麽,現在都懷疑自己往前十七年是假直。”
何修笑得停不下來,葉斯酒醒了大半,看着他濕漉漉的頭發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去洗澡了,你等我會。”
“嗯。去吧。”何修說,喉結動了動,而後緩緩按着毛巾擦頭。
葉斯走到浴室門口又扶着門框回了個頭,“等我會啊。”
“知道。”何修說。
第二天早上的大巴車,倆人是靠一路催司機,下車後拔腿玩命狂跑才趕上的。
兩個座位連號,在大客車第二排,葉斯鑽進去靠着窗坐下,大口喘着氣,“我去,可算趕上了。”
“系安全帶。”何修也有點喘氣,替葉斯把安全帶扯出來,然後才系上自己的。
他倆前腳剛上車,後腳大客車就發動了。倆人把安全帶拉好的功夫,車已經開出客運站,跑到了公路上。
“就差一點,我去。”葉斯還在劫後餘生的狀态裏,“早上也太驚險了,鬧鐘響了那麽多遍,你真沒聽見?”
“沒有。”何修老實搖頭,頓了頓又壓低聲說,“昨天睡太晚了。”
“是,以後不能這樣。”葉斯也嘆口氣,扭頭看了會車窗外又小聲說,“血氣方剛也不能這樣,我去,還是得……”
“得自律。”何修說。
葉斯連忙搖頭,“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咱倆太丢人,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何修沒吭聲,過一會突然笑着別開頭去,倆人一起邊笑邊順着耳根泛起紅來。
“你東西都帶全了嗎?”葉斯倒在座椅靠背上問,“收拾東西夠快啊,我上個廁所的功夫你就把包都裝完了。”
“差不多。”何修點點頭,“生活用品你到我家就用我的,主要是帶了你學習的東西。”
“帶吃的了嗎?”葉斯在自己胃的地方揉了兩下,“我餓的都前後貼一塊了,昨晚火鍋白吃。”
“沒來得及翻冰箱。”何修說,“忍一會,四十分鐘就到第一個服務區,能買吃的。”
“行啊。”葉斯眼睛一亮,在底下偷偷摸摸搓了一把何修的腿,“買着吃好。”
第一次跟何修一起坐這種長途客車,就像出來旅游一樣興奮。來的路上葉斯還查了下時間,要開四個半小時,平時他自己坐車三個小時就能煩死,但跟何修一起就變成了興奮。
一起坐四個半小時車,中間還能一起去服務區買吃的,特別有旅游的感覺。
“你睡一會吧。”何修對他說,“到服務區我叫你,你先眯一會。”
“沒事,我就靠着。”葉斯說,微微朝着窗外在座椅靠背上枕下了,一條胳膊還跟何修勾在一起,也不怕旁邊有人看,就那麽大大方方臭不要臉地扯着手。
說不睡,但拉了一會手後,葉斯還是被困意包裹,在車子的晃悠中睡了一會。
何修叫醒他時,他大腦裏空白了幾秒鐘,而後才看見車停了,乘客正陸陸續續從前後門往下走,車窗外有幾個剛下去的正站在道邊動動腰動動腿。
“走,去買吃的。”葉斯一下子來了精神,推了何修一把,“快,看看有什麽。”
服務區裏人很多,不止這一輛車的,還有來往拉貨跑活的,都紮在這吃早飯。一進樓是個小超市,旁邊就是一家小餐館,門口賣煮玉米和烤腸,裏頭的玻璃櫃臺上擺着冒熱氣的早點。
煮玉米的味特別香,葉斯一聞就剎不住,立刻掏錢買了兩根。何修在裏頭轉了一圈,扭頭問,“吃餡餅還是包子?”
“包子!”葉斯興奮地過去,左手把玉米喂過去,右手拿着自己的玉米啃,含糊不清道:“吃純肉的,買兩屜,我看那邊還有賣豆漿的。”
何修點點頭,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後笑着說,“挺甜。”
“巨甜好嗎。”葉斯又咬了一口,“驚豔。”
“這一路的服務區都挺好的。”何修笑着說,“但我們中午忍一忍回家吃,我媽說要做一桌子菜。”
“沒問題。”葉斯樂着說。
倆人買了一堆吃的,好幾個塑料袋拎在手裏,葉斯勾着何修正要往回走,餘光突然捕捉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白上衣加牛仔背帶褲,戴着一頂寬檐草帽,背着個。
其實不是身影讓葉斯覺得熟悉,而是那個書包,純白色的帆布書包,很大,前面的袋子上刺繡一顆紅心。
學生背的書包大同小異,甚至有很多同款,但這個包很特別,許杉月就有一個,所以葉斯格外留了個心。
他往那邊一瞅,感覺這姑娘身材也像,于是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許杉月?”
那人站住,有些驚訝地回頭一看,跟葉斯何修撞了個對眼。
“哎?是你倆啊。”許杉月說,停下腳步,“我剛上完洗手間出來,洗了把臉。你倆也坐外頭那輛車?”
“對。”葉斯說,“我上學神家玩兩天,你呢,你去哪?”
許杉月聞言頓了頓,片刻後又笑着說,“我回家一趟。”
葉斯哦了聲,“昨天沒聽你說。”
許杉月點頭,“對,昨天晚上才決定的,處理點事。”
“我都不知道你老家不是h市的。”葉斯點點頭,“那什麽,你不是過兩天就過生日了麽,生日在家過嗎?”
“生日再說吧。”許杉月笑笑,“哎快點上車,要走了。”
“先走。”何修拉了葉斯一下,“你是在終點下車嗎?”
許杉月擺手,“終點前一站,我老家在c鎮。”
三人上車,葉斯何修在第二排坐下,葉斯扭頭看,許杉月原來在最後一排,難怪早上沒看見。
“原來許杉月家也不是h市的啊。”葉斯随口說。
何修看他一眼,搖頭,“她家是。”
“啊?”葉斯愣了愣,“什麽意思?”
何修沒立刻回答,而是無聲地回頭往許杉月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剛在外頭許杉月說自己剛洗了把臉,但他卻覺得許杉月眼眶有點泛紅。
“你要不問問宋義。”何修說,“宋義這兩天不是和許杉月聊天很頻繁嗎,許杉月回家,他總該知道吧。”
“哦,行。”葉斯掏手機給宋義發了條消息,問知不知道許杉月這兩天安排。
過一會,宋義回了:她之前說要陪她媽逛一天街,然後提前回學校自習,咋了?
“你看。”何修平靜地看着手機,而後輕聲道:“确實是臨時決定的。”
葉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許杉月打開了一點車窗,對着窗外發呆,眼神裏有些不同于平日的麻木和冷漠。
葉斯嘶了一聲,“我怎麽感覺這麽不對勁啊。”
作者有話要說: 深更半夜。
敲鍵盤的拉開門,冷漠地看着外面的慘蛋,你幹嘛?
慘蛋滿臉悲傷,坐在石頭上,敲鍵盤的,你看這個。
他說着從屁股底下掏出一個粉紅色小信封,信封上寫着一行小字:給帥氣的佛蛋。
這不是你寫的吧?敲鍵盤的一下子笑了,你寫字我見過,沒這麽好看。
你閉嘴!慘蛋崩潰叫道:佛蛋收到隔壁蛋舍小雞蛋的告白了啊!
這不是很正常麽。敲鍵盤的挨着他坐下,淡淡道,佛蛋個頭出色,蛋色均勻,又穩重聰明,哪個小雞蛋不喜歡呢。
我日。慘蛋尖叫,他是我的!我們才是一個窩的蛋!
別生氣。敲鍵盤的忍不住笑,回屋裏拿了一根粉紅色的水筆,給你,你也寫。
這樣管用?慘蛋猶豫了下。
肯定管用。敲鍵盤的說,佛蛋會開心死的。
……
第二天早飯。
好奇怪。佛蛋突然說道,今早一路上別的蛋都對我指指點點。
是麽。敲鍵盤的問,你早上醒來慘蛋有給你什麽東西嗎?
沒有,他還沒醒呢。佛蛋說着起身去加咖啡,一轉身,敲鍵盤的差點把舌頭咬了。
蛋殼背後用粉色筆寫着一個巨大的“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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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讓你給他寫情書!!敲鍵盤的提着慘蛋耳朵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