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年軟乎乎的冬天

“男朋友。”葉斯使勁揉了一氣眼睛, 嘟囔道:“你這樣跪着看起來巨乖。”

“有嗎。“何修低頭看了眼自己跪在床上頂着枕頭的膝蓋,笑道:“只能這樣, 我要是坐下的話腿就支到你床上去了。”

“你可以盤腿。”葉斯說着坐起來, 面壁給何修表演了個盤腿, 兩手放在膝蓋上攤開手心,閉起眼睛,“看,我們寶可夢一族都是很柔軟的。”

何修笑得差點從床上栽下去,“我們寶可夢一族不盤腿吧?”

葉斯做幾個深呼吸, 也樂了, 随手搗亂自己的頭發, “別理我, 我情緒激動的時候就總幹瘋事。”

何修看着他亂七八糟的睡衣笑了一會, 而後下地把消毒過的體溫計又遞上來, “再量量。”

剛吃過退燒藥不到兩小時,葉斯估計不會降太多,但沒想到量完38度, 比剛才還高了0.2。

“我去。”葉斯拿着體溫計瞪眼, “我也太牛逼了吧。”

何修皺眉接過體溫計,“什麽情況, 飯也吃完有一陣了。”

“是我的熱血在燃燒。”葉斯坐在床沿上晃腳,“小簡的好消息讓我熱血沸騰,別說三十八,我懷疑我體內有三十九, 有四十了。”

“別胡說八道。”何修長嘆一口氣,“再喝一杯熱水然後蒙起被子睡覺吧,明早還不退燒就去醫院。”

“現在就睡啊。”葉斯咕咚咕咚幹了一杯水,撐的胃有點脹,揉着胃又說,“我有點想下去跑圈,小簡沒事了,你懂我那種感覺嗎?哎,要不我給你打一套拳吧?我小時候學跆拳道,可厲害了,你看着……”

“哎,得了。”何修簡直哭笑不得,看着葉斯在床上站起來,一站直差點撞頭,笑道:“躺着吧,我小時候也學過跆拳道,不用你給我展示。”

“噢。”葉斯憋憋嘴,躺進被子裏又問,“我這樣是不是特別像喝多了?”

“不像。”何修的表情很正經,“你喝多了不是這樣的,別以為我沒見過你掉河裏。”

葉斯聞言捂在被子裏笑個不停,感覺體內和被窩裏都盤旋着一股熱氣,但他并不在意,想到小簡現在平平安安,他就感覺整個人仿佛飄在雲裏。

晚上九點多何修就把大燈關掉,窗簾沒拉,小小的宿舍籠罩在一層幽暗的月色中。

葉斯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中間迷迷糊糊聽見走廊開始吵鬧,好像聽見溫晨和沈浪說話的聲音,然後過了不知多久,宿舍又安靜下來。

半夜意識恍惚了幾次,感覺到何修拿一個冰涼的小毛巾給他擦腦門,擦了兩次,後來又起來摸了兩次他的體溫。

葉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回憶,上次被人這麽照顧還是小時候,生病住院護士守着他。但何修并不像護士,雖然沒有真實經歷來對比,但他覺得如果有媽媽,媽媽在他生病時大概就會像何修這麽照顧他。

給他買粥買素包子,看着他吃藥定時量體溫,不讓他下地,還幫他擦擦腦門蓋蓋被子什麽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葉斯醒了一次,睜開眼卻覺得頭昏昏沉沉,剛把眼睛閉上,就又聽見何修小心翼翼下地,拿着暖壺出去。過一會回來,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晾着。

然後又摸了一次腦門,還在他頭頂舒了口氣。

“終于退了。”何修輕聲自言自語。

葉斯差點就嘿嘿兩聲,又怕把男朋友吓壞,于是掐着大腿翻個身忍了回去。

葉斯早上是跟着起床鈴一道醒的,讓何修反複确認退燒後,終于獲得正常上學的權利。早餐在食堂吃了差不多平時兩倍的量,吃完沖進教室往座位上一坐,拉過昨天沒寫的作業卷就開始奮筆疾書。

早上第一節 課英語,羅莉課前特意問了葉斯身體情況,葉斯吓一跳,連忙說沒事了。結果第二節課物理,胡秀傑也問了一遍。

兩節課後間操,葉斯沒出去跑圈,在座位上坐着寫題,碰到老馬進來檢查衛生,老馬又問了一遍。

“不是,老師。”葉斯砸砸嘴,“你們都這麽緊張高三生嗎?感冒請一天假而已,挨個來問一遍?”

“你自己面子多大不知道嗎?”老馬無奈道:“一個人感冒,還要再拉一個在宿舍照顧,我們當老師這麽多年了,還沒見過你跟何修這樣的。”

“啊。”葉斯聞言茫然,傻張着嘴,過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啊。他昨天怎麽也請假了?”

神奇的是老馬竟然還給假了。

老馬笑着搖搖頭,“算了,反正他來到教室也不學習。但你學習注意點,還不到最後沖刺的時候,別把自己累壞了。這學期你的變化老師們都看在眼裏,加油啊——葉神。”

葉斯聞言揚起眉毛,黑眸中閃過少年的得意,伸拳在空中一揮,“加油!”

間操跑完是一整天裏全班最活躍的時候,大家都臉蛋通紅,呼哧帶喘地回來,喝飲料的喝飲料,吃間餐的吃間餐。人在高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學習占掉,學年裏那點八卦,誰和誰表白了,誰上次考試退步了在宿舍哭,全都逮着跑完操後的這十來分鐘聊完。

葉斯今天沒跑步,但何修仍然給他帶了間餐回來,是食堂旁邊小賣部買的章魚小丸子。

他一口一個,鼓動腮幫子不停地嚼,一擡頭,卻見吳興在前門閃來閃去,沖他招手。

葉斯站起來,“妙蛙,讓我出去一下。”

“吳興怎麽跑來找你了。”何修站起身往門口看了一眼。

“來問候。”葉斯眯眼笑,“我兩個大孫子都很孝敬,每次爺爺有點龍體不适,他們都會來慰問。”

吳興确實是來慰問的,還買了牛奶和巧克力,靠着門框嘆氣道:“你行不行啊,學年傳言校霸大人癡迷學習過勞卧病,我他媽都驚呆了,憋一天想晚上回去你屋瞅瞅,結果何修堵在門口說你高燒睡着了,我的媽吓死。”

葉斯笑得不行,“校霸大人癡迷學習過勞卧病?誰傳的?真敢胡謅啊。”

“你同桌。”吳興嚴肅地往教室裏指了一下,“你那心愛的同桌。”

據說昨天早上何修請假是這樣的,先跟老馬說:葉斯學習辛勞加淋雨,早起高燒暈眩,差點從床上厥過去。老馬吓一跳,領着何修去胡秀傑辦公室拿了感冒藥,然後何修在他開葉斯假條的時候又風輕雲淡道——

“麻煩給我也開一張。”吳興學着何修那萬年逼神的表情,眼睛往下斜,輕描淡寫,“葉斯在宿舍很依賴人,生病了需要陪,不然會病重。”

葉斯震驚,眼睛瞪了半天後跟吳興同時笑得差點厥過去,他手狂拍門框,吳興拍着他後背,“你等會,還沒完。胡秀傑問,依賴人是什麽意思?你同桌說,就是依賴我的意思。”

“我日!”葉斯狂砸門框,砸的何修遠遠看了他一眼,目露困惑。

“巴啦啦大逼神,又一次突破了自我。”葉斯咳嗽了兩聲,“絕了,我說今天胡秀傑怎麽一臉複雜問我身體情況,還讓我一定保重身體,感冒後果很嚴重吧啦吧啦。”

“你一感冒他親兒子都不來上課了,能不嚴重嗎。”吳興笑着說,“哎,我回去了啊。”

“行。”葉斯拍拍他肩膀,“去吧。”

“估計等會宋義也得來。”吳興邊走邊嘀咕,“我剛去他班找他想說一塊來,結果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葉斯不過嗯了一聲,小跑回座位繼續做剛才解到一半的題。

宋義是最能咋呼的一個,腦回路短,做事就直接。平時他有個小傷小病宋義總是哭着嚎着跑來看他,一副給他奔喪的樣子。

葉斯本來也沒往心裏去,直到晚自習放學,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勾着何修脖子往回走的時候,才頓覺少了點什麽。

“你今天看到宋義了嗎?”葉斯問何修。

何修想了想,“好像看見了,跑操結束我去買章魚小丸子,他在櫃臺邊上買烤腸。”

“噢。”葉斯愣了愣,又問,“他沒問問我身體問題?不是說全學年都知道了嗎。”

“沒問,就跟我打了個招呼。”何修想了下,“感覺他精神狀态有點……木?我一打招呼還吓他一跳,交了錢匆匆忙忙就走了。”

“怪了。”葉斯皺眉,“這孫子幹什麽呢,爺爺生病都不來看爺爺。”

“兒孫也有兒孫愁。”何修淡淡道:“更何況你的兒孫最近追女生追到關鍵時刻,生死揭曉局,精神恍惚也是正常的。”

葉斯恍然,噢了一聲。

上次宋義打車到許杉月老家陪她牽狗,葉斯後來沒再問,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很順利,因為那幾天宋義在混子大隊群裏說話都帶波浪線。

回憶起來——

吳興:宋義幾點返校?

宋義:五點噢~

吳興:……那校門口一起吃米線吧。

宋義:好的呢~~

吳興:你他媽腦袋讓掃地機器人碾了吧?

宋義:才沒有呢嘤!~

至于最後怎麽樣了葉斯就沒問,只知道宋義最近一直找他要各科基礎知識點筆記來着,估計是真的想好好學習了。

“哦對了。”葉斯突然想起來,“他前兩天不是說要有機化學方程式大表嗎?等會我給他送去。”

回到宿舍葉斯在櫃子裏翻了好半天,仔細算算背方程式不過是兩個月之前的事,現在想起卻覺得恍若隔世,而且覺得很迷,自己當初竟然連基本方程式都不會。

“你能找到嗎?”何修換上睡衣,手上拿着一本競賽題,“量量體溫,不燒的話今晚咱們刷一輪數學競賽?”

“行。”葉斯抽出那張被折了好幾次的表格,“你先去自習室占個位,我馬上。”

隔壁宋義他們屋一直是整條走廊最鬧的,無論何時何地從門口路過,裏頭的動靜都像能把房頂掀了。

但這次葉斯經過,才站在門外就覺得不對勁,屋裏太安靜了。

他敲開門,室友們都不在,只有宋義正坐在書桌前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一見是他,嘴張了張卻沒吭聲,半天後扭過頭去,翻一頁書,有氣無力道:“來了啊。”

“給你送有機的資料。”葉斯把東西往他桌上一扔,皺眉,“你幹什麽呢,昨天今天兩天都沒見着人影。”

“沒。”宋義翻着書,“就該幹什麽幹什麽啊,吃飯睡覺上課。”

“放屁呢。”葉斯擡腳踹了一下宋義的凳子,“中午吃飯也沒見着你,昨兒我病的快死了,你他媽就住隔壁,都沒過來看一眼?”

“昨天放學回來的時候何修就說你已經睡覺了啊。”宋義瞪眼睛,“溫晨他們洗漱都得壓着聲,我上你屋看個屁啊?”

“滾。”葉斯也來了點脾氣,“今天早上呢?間操呢?晚飯呢?你他媽人跑哪去了?”

跟宋義好了這麽多年了,要是對着這這幅臉紅梗脖子死犟的樣子都看不出來宋義是故意的,葉斯也就白做人家好朋友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腳尖把宋義連人帶凳子勾過來,壓着火,“怎麽回事,跟許杉月不順利?表白了?被拒絕了?”

“放你媽的屁!”宋義聞言就像被踩着開關了似的,一下子蹦起來,腦袋咣就磕在床板上。葉斯都跟着嘴一咧嘶了一聲,但宋義上來那股沖勁,連揉都沒揉一下,瞪着眼睛死盯他,“我和許杉月好好的你瞎他媽咒誰啊你?我倆男女戀愛,呸,就算還沒戀,那也是天經地義,你管得着嗎你?”

葉斯聞言沉默了一會,宋義的狀态很不對勁,更不對勁的是,他不知有意無意強調的那句“男女戀愛。”

葉斯看着他眯了眯眼,“什麽意思?”

“我擦。”宋義心态崩了,使勁揉了一把自己頭發,“我他媽看見了!下雨那天晚上,在陽臺上,你跟何修你倆——”宋義噎了一下,跳起來拳頭往下一揮,“那樣了!”

“我倆哪樣了?”葉斯知道他看見的是什麽,但卻沒有慌亂,只是在心裏嘆了口氣,又反問,“哪樣了?你說說,是喪盡天良了,還是對不起誰了。”

“你少來扯這些正義凜然的。”宋義猛地擡手,“告訴你啊,你倆平時給着玩玩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真搞那個,不行!我第一個不同意!”

“憑什麽。”葉斯盯着他,黑眸深沉,語氣微妙地繃緊了,“你憑什麽不同意?”

“就憑我他媽跟你哥們好幾年了!”宋義剛坐下又蹦了起來,指着葉斯,“憑我他媽本來都想好了,我跟月月的女兒以後要嫁給你兒子!你他媽搞那個還哪來的兒子?!”

葉斯一愣,茫然,“你跟許杉月在一起了?”

“還沒。”宋義噎了一下,“我就是幻想一下。”

“真敢想啊。”葉斯忍不住啧啧感慨,靠在身後床梯上,“許杉月只是讓你去陪她牽了一條狗,想不到你心裏跟她連孩子都有了。”

宋義嘆氣,“這不是……人就活個理想嗎。”

倆人同時嘆口氣,過一會宋義突然又反應過來,瞪起眼推了葉斯一下,“你少轉移話題你!你跟學神!”

“宋義。”葉斯懶洋洋地從床梯旁邊站直了,看着他,“聽着點你自己上一秒說的話啊。人不就活個理想嗎,何修就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跟他一起考大學以後一起過日子,你得尊重。”

“別啊。”宋義一下子瞪大眼,“我還以為你倆就是青春期追求刺激,別動真格啊!”

葉斯被他氣樂了,“你煩溫晨宋許嗎?”

“那怎麽可能。”宋義瞪眼,“先說明白啊,我不歧視同性戀。”

“你不歧視同性戀,但你不接受自己好朋友是個同性戀。”葉斯嚴肅說,“你這就是歧視。”

“我……”宋義茫然,“不是,我就是希望你能找個好點的……哎也不能這麽說,學神也挺好的……我就是想你能過普通正常的一生,別給自己找坎兒!”

葉斯聞言輕聲道:“跟學神在一起,我感覺自己什麽坎都能邁過去。但如果沒了他……”葉斯頓了頓,“你不了解我的處境,如果沒有他,也許我早就放棄了。”

“說什麽呢。”宋義迷茫臉,“我怎麽聽不懂。”

“你不需要聽懂。”葉斯笑笑,“給你點時間消化,等你消化好了,再順便跟興爺提一句吧。”

葉斯說着就轉身往門口走,宋義坐在凳子上晃了一會又忍不住叫住他。

“哎。”

宋義表情郁悶,“你真的玩真的啊?”

“嗯。”葉斯點頭,“不能更真了。”

宋義噢了一聲,轉回去掏出手機,咬牙切齒地點開一個app。

葉斯遠遠看見似乎是貼吧,英中的貼吧。

“你幹什麽?”葉斯皺眉,“別出去傳八卦啊,你倆知道得了,別往外說。”

“大爺,您睜眼看看這個世界吧。”宋義聞言舉起手機在葉斯眼前晃晃,“貼吧傳你倆小花邊都快一學期了,我之前他媽還跟着起哄來着,誰知道是真的,擦。”

葉斯噢了聲,“那你現在幹什麽?”

“幫你們反黑。”宋義沉着臉,“之前我以為你倆清白大男孩呢,無所畏懼還跟大家一起傳八卦,現在沒想到我擦是真的,我要申請當個小吧主,以後帶你倆節奏的帖子,我見一個删一個。”

葉斯感覺自己是樂着走出宋義宿舍的。

宋義發現的比他預料中早,但反應卻沒太出他的想象。

那個家夥一直是這樣,腦子一下子別不過來勁,但心夠大,生氣也就一陣,過兩天自己就消化掉了。

回去後葉斯換了本書就去自習室,坐下開始做題前,他也上貼吧上瞟了一眼。

英中貼吧首頁現在長久地飄着兩個精品貼。

一個叫《校草cp真人創作小劇場-随時更新中》。

另一個叫《葉斯何修與女無瓜辟謠貼》。

兩個貼葉斯都看了一眼,比較值得心疼的是第二個貼的樓主,搜羅來的他倆非cp的證據非常蒼白。

比如倆人一塊去食堂何修只知道低頭玩游戲啊。

比如葉斯天天老佛爺一樣指使何修做這做那啊。

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反向安利。

葉斯的處理态度是不予回複,至少暫時,不想搞出什麽幺蛾子來耽誤學習。

十二月下旬,已經到了要在毛衣外面再套一件棉服才能抵禦寒冷的時候了。第一場雪下來的那天早上,葉斯睜眼收到了小簡順利通過第一個排異反應監測時期的好消息。

正好是禮拜一,班會上老馬宣布了這個好消息,在一片樂呵呵的歡樂氣氛裏,沈霏和齊玥走上講臺。

“說一下元旦聯歡晚會的事情吧。”齊玥說掉:“這次和往年一樣,還是每個學年開大會。咱班分到兩個節目,一個是大合唱,老馬建議我們選擇一首青春抒情的歌曲,自己重新填詞。”

老馬在旁邊立刻說,“這只是我個人的小想法啊,大家也可以再讨論。”

齊玥點點頭,“嗯,是的。此外還有一個節目名額,有人或者小組想要報名嗎?”

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下來,能看出有人在猶豫,但等了兩三分鐘,最後還是沒人舉手。

張山蓋幽幽嘆氣,“都想玩,出個風頭,但沒時間啊。”

沈霏笑笑,“沒關系,那我先預約一個八個人的節目,到時候再說。”

“小簡能來嗎?”葉斯擡頭問。

“他說元旦聯歡會一定來。”沈霏笑得眼角彎彎,“推着輪椅也來,就算躺在擔架上,擡也要我們把他擡過來。”

課間葉斯掏出一張白紙畫了畫,何修在旁邊看着,一開始以為他又要亂塗鴉,但很快發現不是。葉斯似乎在認真構圖,只是大概還沒太想明白,寫兩筆就畫個叉,一張紙正反面都失敗過了,于是再換下一張紙。

“你幹什麽呢?”何修湊過來好奇問。

“構思節目。”葉斯一臉嚴肅,“之前沈霏說,要用音樂劇串起若幹個小故事,我在想咱倆怎麽呈現。”

“音樂劇?”何修驚訝,“沒在聯歡會上見過這種形式。”

“是啊,她還挺有藝術細胞的,之前沒看出來。”葉斯說着,啧了一聲,在白紙中央畫了一個規整的圓,周圍散發出代表光的射線,然後在圓的面前畫了一個小男孩。

“這是什麽?”何修不懂就問,指了一下那個圓。

“這是時間。”葉斯說,放低聲音,“我想做兩人迎面背光而來的效果。時空穿梭者。”

“這樣很好。”何修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笑着用力搓了搓葉斯的腿,“你也很有文藝細胞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啊,隔壁蛋窩裏我的好朋友蛋沖我發火了欸。

慘蛋捧着馬克杯,一邊喝抹茶一邊搖頭感慨,哎,心痛。

發什麽火?敲鍵盤的挑眉看他。

他覺得我和佛蛋不能在一起,也沒想到我倆會在一起。

慘蛋說着幽幽嘆氣,他怎麽這麽天真啊,我和佛蛋一個窩睡了這麽久了,哪還有純純的友誼啊。

所以你倆——敲鍵盤的微妙地頓了下。

瞎說什麽呢?慘蛋差點嗆出來,瞪她一眼,蛋殼慢慢紅了。

我還是個小雞蛋呢,還要一陣才是成年蛋,慘蛋遺憾地小小聲說,我也在每天畫日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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