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年軟乎乎的冬天

聯歡會要開到晚上九點多, 葉斯跟何修跑出來,校園裏空蕩蕩的沒有人。

冬天黑得早, 外頭已經是一片夜色了。下午鑽進禮堂前還晴着, 這會出來卻發現外面下起雪來。地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人一呼吸就一股白氣。

“你把外套拉鎖拉上。”何修從後面把葉斯棉服的帽子給他扣上了,看葉斯沒反應,幹脆繞到他身前來幫他直接把拉鎖拉起來,低聲道:“快考試了,別又感冒。”

“下雪不冷。”葉斯笑眯眯地看着何修。何修的睫毛真長, 才出來一兩分鐘, 睫毛梢上就沾了幾片雪花。

“你看東西不白嗎?”葉斯在自己眼睫毛上戳了下, “沾上雪了。”

“沒事。”何修用手指碰了碰, “習慣了。”

“這位小夥子, 你睫毛長很得意啊?”葉斯笑着摟住何修的脖子問。

兩人穿棉服後再摟起來總有點費勁, 但并不耽誤,反而讓葉斯挂得更賣力。

何修看他一眼,“這位小夥子, 你睫毛比我還長。”

“是嗎?”葉斯聞言愣了愣, “回頭薅兩根比比。”

何修忍不住笑,看着縮在棉服帽子裏的葉斯, 像只企鵝。

出來前還挺想抱在一起狠狠啃兩口的,但出來後,一腳踏進飄雪的世界,心裏的沖動突然又平靜下來。

反正校園沒人, 可以放心大膽摟着走一會。也沒有什麽目的性,就沿着有路燈的路線,踩着昏黃下潔白平整的雪。

“你說我期末考能進前十五嗎。”葉斯看着前方突然問道。

何修平靜地看他一眼,“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我比上次更努力了。但大家也是一樣,前十五能拿前兩所的自招推薦,我看咱班前三十的人都拼了似地學。”葉斯說到這頓了下,語氣低下去,“我覺得我每天都在進步,但仍然有可能像期中考一樣不進反退。我……有點兒怕。”

“葉神不虛。”何修立刻說,嘴角勾起一個篤定的弧度,“我說你沒問題。”

“真的麽。”葉斯嘆口氣,“這種事情誰都不好說吧。”

“我好說。”何修擡手在葉斯帽子上壓了下,“好好考,三月份我要陪你去b市自招考試順便旅游呢。”

“陪我?”葉斯腳步頓下。

“是啊。”何修平靜地一手插着兜,“我要自招沒有用,懶得考。”

“是懶得考,還是想給我讓一個位置?”葉斯站住腳,“如果為了給我上一個保險,你這次期末故意掉出前十五,那你高考豈不是也要這麽做?”

何修聞言沉默,片刻後低聲道:“到時候再說。”

“別再說。”葉斯拉住何修,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不要為了我讓這一個名額,你的命是你的命,我的命是我的命,我們命運交織在一起是件快樂的事,但我絕不接受你為了成全我而承受人生這麽大的遺憾。”

何修聞言依舊沒說話,葉斯又拉了他一下,“你要學建築,只有那一所學校配得上你,不然去哪都是委屈。”

過了好一會,何修才悶聲嗯了一聲,嘆口氣又回過頭,手伸進葉斯帽子裏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行。”

葉斯撇撇嘴,挂住他脖子接着往前走,走了一會又突然揚起嘴角,“妙蛙你可真是一只舍己為人的好蛙。”

何修聞言無語又有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葉斯在他後背上使勁搓了搓,揚起嘴角說,“你放心,用不到你讓我一個位置,我馬上就要站到你旁邊了!”

“好。”何修立刻點頭,“那我就在原地等着。”

“一言為定!”葉斯笑着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何修擡頭看着月亮,輕聲說,“明天就是公歷新的一年了。”

“今晚上床前我要許個願。”葉斯說,“趕在12點。”

何修點點頭,“那我也許吧。”

聯歡會開完解散,禮堂內外都是一片哄鬧。

這是簡明澤高考前最後一次回學校,再過幾天最後一次檢查完畢他就要回老家了。四班的人把他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圈,葉斯費了好大勁才擠進去。

“葉神來擁抱一下。”簡明澤一見他立刻張開雙臂,笑着說,“再見面就是高考後了。”

“抱,必須抱。”葉斯努力忍着鼻酸,大大咧咧地晃過去,從輪椅側面摟着簡明澤使勁往懷裏兜了兜,“小簡,加油!好好高考!”

“你也是啊。”簡明澤笑呵呵地說,又湊到葉斯耳邊,小聲道:“高考加油,戀愛也加油。”

葉斯心裏咯噔一聲,瞪着眼珠子看過去,卻見小簡神神秘秘地挑起嘴角,然後又笑呵呵地扭頭過去,“學神也來擁抱一下吧。”

何修聞言愣住,黑眸中閃過一絲猶豫。周圍的人哄笑起來,簡明澤也沒忍住笑了,“那握個手?”

何修走過去,彎下腰輕輕環了他一下,低聲道:“好好養身體,高考加油。”

“我會的。”簡明澤笑得眉眼彎彎,“簡明澤,人生坦蕩,前路光明。學神給我喊的樓,大翰告訴我了。”

何修似乎完全沒想到,黑眸深處有一絲動容,低聲說,“高考後見。”

“高考後見。”簡明澤笑着,自己轉着輪椅到衆人對面,“大家,我得走了,我們高考後見。”

人群裏一陣感慨,大家紛紛說着,“小簡再見。”

簡明澤看了眼手機,回頭往校門口看了一眼,他父母過來接了。于是他微笑道:“四班的各位,加油啊。”

一晚上過得人仰馬翻,小簡走之後挺多人都哭了,不知是受聯歡會氛圍影響,還是單純感慨人生,一眼望過去四班女生基本人人眼睛都是紅的。

許杉月也哭了,穿着跳舞的白裙子坐在第一排觀衆席裏,宋義坐她旁邊比她哭得還慘,咧着大嘴,後來許杉月沒辦法了一邊抹眼淚一邊給他遞紙巾。

葉斯在旁邊看着大家,想哭但又有點想笑,表情糾結了半天,最後作罷,只回頭在何修手心上使勁捏了一把。

“沈霏沒哭。”何修低聲在他耳邊說。

葉斯聞言扭頭找了一圈,發現沈霏正在張羅着收拾道具,一如既往地明快幹練,仿佛剛才跟小簡揮手告別只是一次正常的放學。

“她比我們都早邁過這個階段。”葉斯感慨地嘆口氣,又忍不住賴皮地把手揣何修棉服兜裏,嘀咕道:“別小看她,胡秀傑之女,厲害着呢。”

“沒小看。”何修笑起來,吸了口氣,又看向葉斯,眼神柔和下來,“就是單純覺得今年跨年真的很開心。”

葉斯在他肩膀上捶了三下,“加一加一加一。”

一年的最後一天晚上,大家都沒出去浪,連吃夜宵的都買回來吃,整個三宿走廊裏來來回回都是熱鬧的聲音。

葉斯早早就爬上床,在被窩裏閉眼眯着。何修收拾完東西爬上來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聲了,于是去把大燈關了。

葉斯沒睡,他等到零點,然後挺虔誠地在心裏許了個願。

——希望明年這一天,還和何修一起過,在b市,在他們的小出租屋裏。

……

期末考試前的最後幾天,像是踩了跟鬥雲,嗖地一下就過去了。

包括考試那幾天葉斯都覺得很恍惚,反應過來這學期已經正式結束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食堂的長隊裏,而且馬上就要排到他了。

“排骨煲。”葉斯站到窗口說,回頭看了眼在身後的何修,“兩份。”

阿姨點點頭,低頭打飯。葉斯突然想起什麽,往旁邊挪了一步,把後頭的何修完完整整露了出來。

“是我和他的。”葉斯揪着何修的胳膊沖阿姨說。

言外之意,我和你親兒子一起吃,也給我多點兒。

卻不料大媽擡頭看了他倆一眼,轉身又往第一份要遞給他的砂鍋裏扣了半勺純排骨肉,說道:“何修看着跟開學沒區別,你瘦不少啊,多吃點吧。”

“哈?”葉斯受寵若驚,這輩子都沒這麽受寵若驚過,手一抖差點把砂鍋打翻。

何修在身後笑得快要繃不住,推搡着他倆人才一塊從隊伍裏出來。

“我他媽沒做夢吧?”葉斯難以置信地瞪着眼,“這個世界怎麽了?食堂大媽變我親媽了?”

何修笑着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

“幹什麽? ”葉斯瞪眼。

何修笑着說,“親媽轉讓符。”

“靠。”葉斯樂出了聲,用胳膊肘撞他一下,“你有毛病。”

期末考正式結束,食堂的人不多,他倆很快就就在一張空桌旁找到了先坐下的宋義吳興。

吳興低頭狂吃,宋義擡頭抹了把嘴,“考咋樣?”

他話音剛落自己停頓了下,補充道:“我沒問學神,我問葉斯。”

“問我啊。”葉斯在桌邊坐下,先低頭吃了最頂上一塊冒熱氣的排骨,然後籲了口氣,“我覺得還挺好。”

何修聞言平靜地朝他看過來,葉斯頓了頓,小聲說,“客觀題就不說了。大題……其實我覺得都有點迷,這次題是不是出簡單了啊,我好像沒碰見不會的。”

“我靠?”吳興一下子放下筷子,“沒碰見不會的?高數最後一道大題最後一問,做了嗎?”

“做了。”葉斯本能地答完又猶豫了一下,皺眉,“哎我去,最後一問是什麽啊?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他媽不會是落題了吧!”

“別緊張。”何修摸了摸他的腿,平靜說,“最後一題你會。”

“你确定嗎?”葉斯面露糾結。

“我确定,你放心吧。”何修拍拍他的腿,“那種題型基本每周都給你練三四次,你從上次考試就沒再錯過了。”

“噢噢。”讓何修這麽一說,葉斯好像也想起來是哪道題了,松了口氣,“是沒錯。”

“你能聽懂這兩個逼神在說什麽嗎?”宋義小聲問吳興。

吳興嚴肅地搖搖頭,吃兩口飯又說,“可能是談論裝逼修煉術吧。”

“有可能。”宋義一本正經點頭,“境界突破。”

葉斯笑笑沒說話,低頭一邊吃飯一邊接着想考試的事。

其實這件事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答卷的時候就一道一道往下順着做,直到考完理綜出來才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

少了點什麽呢,大概是之前每次考完試的那種不安和忐忑。

“賭一發前十。”何修突然在他旁邊說,葉斯看過去,他淡定地吃了口米飯,說道:“我賭你進前十,賭一個紅豆大福。”

“賭兩個。”葉斯突然揚起笑容,伸手在何修面前比了個二,“前九。”

何修似乎沒想到,一下子笑了起來,葉斯也笑,邊笑邊發現何修背後的窗子外頭是一片冰雪。

“真的是冬天了。”葉斯小聲感慨,“今年過年早,寒假就這麽直接放了,有十九天呢。”

“去玩冰滑梯嗎?”宋義立刻問,“冰爬犁呢?”

葉斯本來臉上感慨溫馨的笑容一下子收斂回去,面無表情看着他,“你是小學生嗎。”

“小學生也得打冰滑梯啊。”宋義瞪眼,“小學生就不打冰滑梯了?”

“操。”葉斯笑得差點摔桌子底下,“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不是人話。”

“我跟我媽申請了大後天早上再回去。”何修湊在葉斯旁邊低聲說,“上你家蹭住兩天。”

“好啊。”葉斯眼睛一亮,“我們幹什麽去?”

“看個電影吧。”何修說,“上次在我家你說要看電影的。”

“行。”葉斯立刻點頭,感覺自己嘴角的笑都藏不住,“然後呢?”

“然後就吃,睡。”何修嘆着氣笑,搓搓他的腿,“我要押着你好好睡幾覺,不然回家都不放心。”

“我靠?”葉斯瞪大眼,“那我要是睡不着呢?”

“那就押着你在床上躺着看下雪。”何修樂,“反正你卧室窗戶正對床。”

倆人笑得差點歪在一起,宋義冷漠臉砸了咂嘴,而後吆喝了一嗓子,“興爺!”

“哎!”吳興難得配合地答應了一聲。

“明天咱倆看電影去!”宋義叫道。

吳興點頭,“妥!”

“然後我上你家去!”宋義接着喊,一邊喊一邊拿眼睛斜葉斯。

吳興繼續點頭,“穩!”

“我躺你床上,咱倆摟着看雪!”宋義又瞟了葉斯一眼。

這回他沒立刻得到回複,周遭安靜了一秒後,吳興突然一腳踹在他凳子上,“滾!”

“哎靠,倆二逼。”葉斯笑得咳嗽,從食堂一路笑到回宿舍打包東西,一直到跟何修坐上出租車了,還在時不時傻笑一氣,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好笑的事。

“要回家了。”何修輕聲說。

“是。”葉斯看着車窗外飛快晃過的被雪包裹的街道,輕輕深吸一口氣,“短暫而美好的寒假,來了。”

回家第一件事葉斯就是撺掇着老爸搞了個火鍋吃,快期末考試這一周晚飯他都沒敢吃太飽,吃飽容易犯困,影響晚自習。每天半夜回去餓的饑腸辘辘,卻因為困比餓還要厲害,所以悶頭就倒。

“慢點啊兒子。”葉爸一邊勸着慢一邊從咕嘟嘟冒泡的火鍋裏撈肥牛片進葉斯碗裏,“瞅你瘦的跟個猴似的,吃。何修也吃。”

葉爸很公平,一筷子給葉斯,一筷子給何修。沒只想着自己兒子,但也沒照顧何修是客人就多給。

葉斯一邊往嘴裏狂塞肉一邊嘟囔,“你才跟猴似的呢,我他媽這麽帥……”

葉爸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跟你老子說話呢!”

葉斯話音一頓,“我他爸這麽帥。”

何修聞言震驚地停住筷子,卻見葉爸笑呵呵道:“對喽。”

家裏的火鍋不大,鴛鴦鍋一半紅油一半番茄,肉下在紅油鍋裏,番茄鍋裏煮蘿蔔煮冬瓜,葉斯悶頭唏哩呼嚕地吃,吃了足足半小時,一個人吃了将近一整鍋。

而後他摸着自己肚子倒在凳子上,張張嘴,響亮地打了個嗝。

葉爸在廚房洗碗,一邊放着嘩啦啦的水一邊說道:“你注意點,何修還在這呢。”

“是啊。”葉斯舔舔嘴唇,回頭看老爸沒往這邊瞅,于是伸手在何修大腿上捏了一下,“男朋友還在這呢。”

何修下意識回了下頭,而後蹭蹭他的手,“吃飽了?”

“嗯。終于。”葉斯頓住醞釀了一下,一秒後又打了個嗝,點頭,“吃飽了。”

何修呆的時間不多,倆人第二天上午就直奔電影院去了。

最近一個月沒上什麽好片子,葉斯挑了半天,最後挑了個迪土尼的動畫片,何修也沒什麽意見,直接選了最後排角落裏兩個位置。

“我靠。”葉斯拿眼睛瞟着兩張粉色的票,“前邊空那麽多座,你這位置選的,讓我有點害怕啊。”

“怕什麽。”何修一臉正經地看着他。

“我怕我廢在這個影院裏頭。”葉斯說着突然扭頭看了眼服務員小姐,确認她沒聽到這邊的對話才松了口氣,而後笑着搭住何修肩膀,“我想買個爆米花。”

“我來買。”何修說,去服務臺點了一個大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的套餐,服務員問要哪種爆米花,何修确認過兩種的區別之後,要了那個貴了将近一倍但是據說非常甜的黃油爆米花。

“走了。”葉斯一接過堆成小山一樣的爆米花就笑得眯起了眼,低頭臉埋進去啃了一大口,滿嘴都是香甜的味,何修把吸管遞到他嘴邊,他又喝了口冰可樂。

“爽啊。”葉斯感慨,爆米花伸過去,“你嘗嘗。”

周圍全是人,但何修完全不在意,低頭學着葉斯的樣子也啃了一口。

“是挺甜的。”何修嚼了一口就點頭,“我就覺得你能愛吃這個。”

“愛吃!”葉斯扔起一粒在空中,用嘴接住,然後打了個響指,“走着。”

電影票葉斯沒仔細看,隐約記得是12:55,他倆進去時應該是12:50左右。但沒想到進去後屏幕上已經放起動畫片來了,放映廳裏關着燈,前面稀稀落落地坐着幾個人。

“我去,這就開始了。”葉斯在黑暗中找到最後一排,順着往裏走,何修跟在他後面。

“估計提前放了。”何修說,“人少就比較随性。”

葉斯不過嗯一聲,一屁股坐下後把爆米花往旁邊一放,扭頭看着何修。

何修在黑暗中頓了下,“?”

“直接親還是走程序?”葉斯一邊小聲說話一邊把外套脫了,“要不直接親吧?電影都開始了。”

何修差點在電影院裏笑出聲,剛在葉斯旁邊坐下,還沒來得及嗯一聲,葉斯就小豹子似的扳着他肩膀啃了上來。

都忘了多長時間沒親了,好像準備期末考試這段時間都沒有,有時候他看着葉斯算題算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是挺想摟着葉斯親親,但又不忍心打斷葉斯學習思路,只好默默忍下來。

每天都在忍,忍得久了就習慣了,漸漸地從蒜頭王八變成了忍者神龜。

何修心裏有點好笑,但又顧不上笑。黑咕隆咚的,他也懶得管前面的人回不回頭了,大屏幕上還放着幼稚的動畫片,他就使勁摟着葉斯的腰,把兩個座椅間的扶手推上去,使勁把葉斯往懷裏摟。

倆人每次好幾天不親,親一口就像幹架。這邊他使勁摟着葉斯的腰,那邊葉斯拳頭使勁頂着他的腿,借着勁傾身過來在他嘴上啃個沒完。

耳邊都是彼此有些錯亂的呼吸聲,葉斯喘得比何修急,就像幾百年沒親過了似的,上來一通瘋狂的又貼又啃,一兩分鐘後,過瘾了,于是一邊深呼吸一邊猛地又坐回凳子上。

一切發生的都很快,導致何修一個恍惚以為自己在過去的兩分鐘裏真幻化成獸跟別的獸打了一架呢。

大屏幕突然當當~一聲,一個電影公司的标志閃過,然後是xx廣播電視局。

“卧槽,才他媽開始。”葉斯當時就震驚了,“剛才是廣告啊?”

何修按了下嘴角,也忍不住笑,“看起來就是了。”

“我去……”葉斯愣了愣,而後問,“那咱倆還算不算在看電影時接吻了啊?”

“算,肯定算的。”何修知道他意思,連忙說,“放心,燈關了就算的。”

“啊,那就行。”葉斯聞言松了口氣,過一會又笑起來,“那咱倆情侶必做的事又打卡了一項啊。”

“是。”何修認真點頭,“我記着呢。

動畫片很無聊,何修看了一會,打算再細致地和葉斯親一次。

剛才太幹架了,不能更幹架了,扯得他嘴角到現在都有點疼。

但他一回頭,正要伸手去拉葉斯胳膊,卻在看見葉斯的一瞬間縮回了手。

葉斯睡着了。

一米八幾的男生蜷縮在電影院的座椅裏,身子往下滑了一段距離,頭歪着,睡得很安靜。

屏幕上光影變幻,稍微亮一點的時候,那兩道睫毛會在鼻梁上打下陰影。

何修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軟成了一灘水,他輕輕伸胳膊攔住葉斯肩膀,把葉斯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睡吧,葉卡丘。”何修小聲說,“辛苦了。”

動畫片中規中矩地放,何修摟着睡熟的何修,坐在最後一排。

過一會,褲兜裏突然震動了一下,有些發麻。何修用另一只手掏手機出來,是老馬發在班級群裏的一張圖。

高三的考試,考完一科就開始批卷,所有老師都很拼。昨天下午最後一科考完,今天中午出榜了。

何修看了葉斯一眼,沒叫醒他,自己點開了那張圖片。

這次的榜比之前印刷得正式了很多,還有加粗放大的黑體字标題:高三四班期末考試成績單。

何修一眼瞟下來。

葉斯:班級排名5,學年排名5。

作者有話要說: 快,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慘蛋。敲鍵盤的推了鍵盤旁的佛蛋一下,快去!

等一下,等一下。佛蛋深吸一口氣,直接告訴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有什麽不好的?敲鍵盤的瞪眼,全蛋舍第五呢!多厲害啊!

我知道。佛蛋頓了頓,小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想給慘蛋一個驚喜,讓他自己發現。

啊。敲鍵盤的愣了愣,你說的也對,那樣會更高興。

那我把成績單折起來藏在花盆底下吧。佛蛋想到什麽,讓他找。

你怎麽讓他找?敲鍵盤的無奈搖頭笑,還是太年輕啊,想的太簡單了,他好端端地為什麽……

我給他留下線索。佛蛋一邊說着一邊飛快把紙裁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說道:我把這些線索從床邊上一直順到花盆旁邊,慘蛋肯定能找到。

喲,看不出來,還挺浪漫的嘛。敲鍵盤的撇了撇嘴,線索上寫什麽?

佛蛋低頭飛快下筆,寫佛蛋愛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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