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季寒柏說完就啵了一口。
傅林當場石化。
季寒柏親完了也覺得有些尴尬, 感覺自己一時沒剎住車, 把內心的野獸放出來了。
他就松開了傅林。
“你……沒事吧?”
季寒柏問。
傅林立即爬了起來,耳朵是紅的,臉上卻不見憤怒, 也不見羞恥,還是那種淡淡的波瀾無驚的樣子, 他垂着眼系上浴袍,“嗯”了一聲, 就去了浴室。
浴室的門一關,傅林打開水龍頭,立馬一口氣喘了出來。
幹!
他真是小瞧了季寒柏!
季寒柏在自己面前有所收斂他的痞氣, 這一點傅林是知道的, 談戀愛嘛,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多少都會盡量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倆人才剛确定關系, 季寒柏那個分寸還是掌握住了的。
可是今天他算看清楚季寒柏的真面目了, 這才剛開始,季寒柏還憋着勁呢,以後撒開了還得了。
他這樣不行, 太弱雞了,将來如果被季寒柏掌控,他還怎麽要錢!他要做勾勾手季寒柏就大把鈔票奉上來的女王,而不是每天等着金主施舍的金絲雀!
傅林洗了把臉,他要趁着季寒柏還沒吃到, 正是如饑似渴的時候,想辦法扭轉乾坤!
季寒柏也睡不下去了,他到了窗戶邊上,打開窗,抽了一根煙。
一邊抽煙一邊反思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确實有點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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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昨天傅林喝醉了,自己陪着他卻什麽都沒做,蓋着被子握了個小手,非常加分的君子形象已經樹立起來了。
毀于一旦毀于一旦,淫雨害死人啊。
不過他看見傅林,确實就想摸他親他疼他,這是男人本能啊,他忍不住也可以理解吧?
他端着煙灰缸,抖了一下煙。想起傅林震驚又佯裝鎮定的模樣,就笑了出來。
傅林一出來,就看見季寒柏傻啦吧唧在那笑 ,笑容一看就很色。
呵呵!
季寒柏看見他出來,就掐滅了手裏的煙。
季寒柏長相冷峻嚴厲,只有笑的時候會有點邪氣,不笑的時候往那一站,特別像個年輕有為的霸道總裁。
人模狗樣。
傅林出來以後,他就進去洗漱了,洗漱完以後倆人從酒店出來,快出大門的時候忽然跑出來一個穿着很豔麗的女孩子,長得特別美,大街上走回頭率都會特別高的那一種:“帥哥,打擾一下。”
傅林回過頭來,卻見那姑娘笑眯眯地把手機舉到了季寒柏面前:“我朋友想加一下你的微信,可以麽?”
不遠處的休息區,有兩個女孩子正捂着嘴笑,有些腼腆的樣子。
傅林碰到這種都會加,畢竟是女孩子,要照顧一下對方的面子。誰知道季寒柏聽了以後,面無表情地說:“不可以。”
傅林:“……”
那姑娘也愣了一下,大概憑借她的姿色,還從來沒有吃過閉門羹,她有點抹不開面子,也不甘心,拂了一下頭發,問說:“那我能加麽?”
這個男人身材高大,氣質不凡,長得實在太帥了,她也喜歡。
季寒柏看了看前頭看熱鬧的傅林,就指了一下他:“我媳婦管的很嚴,他看着呢。”
那姑娘和傅林一起目瞪口呆。
原來喜歡男人啊。那這就好多了,輸給男人,不丢人!
姑娘笑眯眯地跑開了,傅林說:“誰是你媳婦?”
“對,現在還不是。”季寒柏笑着說。
現在還不是,那什麽時候是?傅林簡直控制不住地往歪的地方想。他就不再理他,直接出了酒店。
到了外頭以後,傅林說:“你先去店裏吧,我回家換個衣服。”
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那身舞衣。
兩個人都一起睡了一晚上了,時刻黏着也不好,季寒柏就先打車去店裏了,到了店裏以後他往椅子上一躺,又抽了根煙,翹着二郎腿,先給劉胖子打了個電話。
劉胖子以為他在催自己上班,忙說:“快了快了,我等會就過去了。”
季寒柏抖了一下腿,帶着跟哥們打電話特有的痞裏痞氣的語調:“上班辛苦不,今天給你放個假吧?”
劉胖子正在給他女朋友做早飯,汗流浃背地問:“啥?”
“今天不用來上班了。”季寒柏說。
“季狗,你這樣不行啊,”胖子一邊炒菜一邊說:“這小店我可是也有股份的,你這做不生意光談戀愛,我要喝西北風了。”
“回頭給你補上。”季寒柏說:“你放心,就快拿下!”
“不是已經确定關系了麽?”
“這還不夠,我要讓你看看老子的魅力,我要讓傅林離開我就不能活。”
“你魅個幾把。你要說讓他離不開你的幾把我還信幾分。”劉胖子罵罵咧咧地挂了。
這狗逼想的倒挺美的,還離了他不能活,明明他看着就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傅林那邊淡淡的,就像是濕透了的棉花,打火機燒着了也點不燃他。
劉胖子無意間罵人的一句話,倒是讓季寒柏心猿意馬。
就是還沒到時候,等他和傅林上了床,離不開他的幾把,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在這一點上很有自信。想起來又覺得鹹濕濕的,搓了搓手裏的煙。
傅林回家換了身衣服,想到這兩日因為沒有衣服導致的尴尬事件,他在包裏又多塞了兩身以備不時之需,他甚至還帶了一條浴巾。
背着包從家裏出來,他騎着車往汽修店的方向去,卻在他們小區外頭的十字路口,看到了傅偉。
傅偉走路一瘸一拐的,一邊走一邊啃包子。
他就騎着車追了上去,然後在他跟前停了下來,兩只腳點着地,冷冷地問說:“你腿怎麽了?”
傅偉看見他愣了一下,說:“沒怎麽。”
“沒怎麽你怎麽瘸了。”
傅偉說:“要你管,你不是煩我煩的要死。”
傅林不再理他,徑直往前騎,走遠了回頭看一眼,見傅偉進路邊的一個網吧去了。
今天天氣晴朗,但可能剛下過雨的緣故,一點都不熱。傅林騎車走了一會,忽然又轉過彎了,騎車到了那家網吧門口。
他将車子停在路邊,兩只手在兜裏揣着,背着包就進去了。網吧裏開着空調,更涼爽。他進去以後朝網吧裏看了一圈,因為是早晨,網吧沒什麽人,零星坐着幾個,好像都是玩通宵的,大部分都在睡覺,然後他就看見傅偉從洗手間裏出來,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傅林就走了過去,傅偉手機開了視頻,拿起桌子上的包子正要吃,看見他,就直起了身子。
“你在這幹嘛?”傅林問。
“吹空調。”傅偉說:“蹭網。”
他這是把空調當旅館了。
“傅瑩不是給了你住賓館的錢。”傅林說:“不夠?”
“我住賓館幹嘛,我費那個錢呢,在這住,能吹空調能蹭網,還能上洗手間,舒服的很。”傅偉說:“沒辦法呀,我姐有房子,可你不讓住啊,如今你長本事了,我姐老了,要靠你了,所以也看你臉色過日子了。”
傅林懶得跟他掰扯:“你腿去檢查了麽?”
“沒有。”
“上次幫我們打架傷的吧?”傅林當時就注意到了,便說:“走吧,帶你到醫院看看。”
傅偉有些吃驚地看着他:“你這是要搞哪一套?”
“哪一套都不搞,怕你殘廢了以後更要當寄生蟲。”
寄生蟲這三個字顯然惹惱了傅偉,他臉色一紅:“媽的,滾,老子再不拿你半分錢。”
傅林說:“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與其等着你殘了以後賣慘,我現在就要确保你這條腿,不會因我們而廢了。”
“不去,你有多遠滾多遠。”
“我看你腿都腫了吧?”傅林說:“真不怕殘了?趁我現在沒後悔,趕緊跟我走。”
傅林說着就朝網吧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以後回頭看,傅偉撓了一下頭,就把手機裝兜裏,拿着包子一瘸一拐地跟了出來。
出了網吧以後,傅偉問:“吃包子麽,熱的,韭菜餡。”
傅林去攔車:“不吃。”
傅偉也就懶得再跟他說話。
傅林帶着傅偉到了醫院,一進大門回憶就撲面而來。
他以前沒進過醫院,連挂號都不會,看大夫要走什麽流程,他全都是一點一點摸索着來的。這醫院的每一層,每個點,他都很熟悉,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光,到了這裏,他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傅偉的腳踝果然是扭了,他一直沒處理,導致腫得有點厲害,還好沒有大毛病,醫生讓靜養。
傅林把他帶回家,鑰匙扔給了他:“會點外賣麽?”
傅林居然讓他進了家門,傅偉很是意外,大概有些驚喜,身上的粗野氣息也淡了,變得有點小心翼翼的讨好,說:“會,你不用管我,我看冰箱有菜,我也能自己做。”
時間已經很晚了,傅林關上門便出來了。
出來以後給傅瑩打了個電話,傅瑩說,她那邊還在找房子。
“今年是怎麽了,經濟不怎麽景氣,倒是房租一個個都漲的很厲害。”傅瑩說:“還沒找到合适的,我估計會在這邊多呆兩天。”
“我讓傅偉住咱們家了,”傅林說。
傅瑩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大概不知道說什麽,也有點意外,“哦”了一聲。
傅林說:“他上次幫咱們打架,好像受了點傷。”
傅瑩問:“沒事吧?”
“拍了片子了,沒事,就是扭到了。”傅林說:“我就跟你說一聲,沒事就挂了,我要去上班了。”
“你等等,”傅瑩叫住他,沉默了一會,說:“謝謝你啊。”
“謝個屁,”傅林淡淡地說:“等他養好了傷,照樣讓他滾蛋。”
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心頭有些煩悶,騎自行車就騎得特別快,到了汽修店的時候,他都熱出一身汗了。
煩悶的心情在看到季寒柏的時候一掃而光,說不好是因為季寒柏的錢還是因為季寒柏的人。
“你怎麽才來?”季寒柏說:“我剛網購了一臺空調。”
傅林将書包放下:“店門這麽大,開空調有用麽?”
“整個店可能沒辦法降溫,不過起碼吹的是冷風,我買的立式的,可以站到出風口吹。我這人最怕熱。”
怕熱以前也沒見他安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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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喬有點後悔讓周放走了。
這個畜生。
他蹲在洗手間裏,一邊沖屁股一邊抽氣。
一個人在洗手間裏搞了老半天,他才出來,蹒跚着将家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用過的套套或者潤滑劑之類的東西。
媽的,生捅的嘛,他就說他怎麽這麽痛!
所以說死直男就不要碰男人嘛,什麽都不懂還硬來!
他正在家裏罵着人,周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猶豫了一會,接通了,兩條腿往沙發上一搭,沒好氣地說:“幹什麽?”
“你起來了麽?”周放問。
“我也得能起來啊。”孟小喬說:“我想問你,昨天真是我勾引的你麽?”
“你說你想吃幾把。”周放聲音聽不出什麽感情來。
我曹。
孟小喬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雖然常跟周放說騷話,但此一時彼一時,這時候再聽這些騷話,他就有點受不了,趕緊将電話挂了。
周放再打,他就不接了。
打開手機,他才發現微信上有好多信息,好多人在艾特他不說,還有人給他發私信。
“小喬,你看這是什麽?”
“喬妹,你要穩住!”
“小孟,現在我有機會了麽?”
亂七八糟一大堆。他看了圖片才知道是傅林和季寒柏确定關系了,和孫暢,龐娟一起吃了個晚飯。
如果是昨天,他看到這張照片肯定要爆炸,但今天他再看到,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這和被周放幹相比,壓根不值一提好嘛!什麽季寒柏,都是浮雲!
外頭門鈴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門禁電話,來的是個送外賣的。
他就開了門,外賣小哥笑眯眯地說:“您好,孟先生是嗎,您要我買的藥。”
孟小喬一只手扶着腰一手接了過來。
不用想,肯定是周放買的,他們倆太熟了,對方要幹什麽一猜就能猜到了。
還算他有點良心。
關上門他将藥都倒出來,看了看,種類很多,周放這一看就是什麽都不懂,所以每一樣都買了一份。
他抹了藥,自己又在床上躺屍。
心情有點喪,因為自己醉後無德,失去了一位好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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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生意本來就差,加上昨天剛下過暴雨,店裏生意就更差,一個客人都沒有。七月下過雨以後知了都出來了,在午後的時候叫聲此起彼伏。傅林沒事幹,吃了午飯以後就有點犯困,正打盹呢,就感覺有人坐到了自己身邊。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季寒柏笑眯眯地看着他,說:“臉上的淤痕淡了很多了,困了?”
傅林說:“有一點。”
“我也有點困。”季寒柏說:“昨天摟着你,我都沒睡好。”
又來了又來了。這個流氓又來了。
傅林不肯示弱,半撩不撩地側過頭來,看着季寒柏,季寒柏五官立體,額前頭發略有些潮濕,鼻尖上還挂了一顆汗珠。傅林就伸出手來,替他撩了鼻頭那一顆汗珠,問:“為什麽?”
“摟着你還能睡好,就不是男人了。”季寒柏說:“硬了大半夜。”
說完他就試探着問傅林:“我這樣,會吓到你不?”
傅林搓了搓手指上的汗水,明知故問:“哪樣?”
“有點色。”
“只是有點麽?”
季寒柏就笑了,他見傅林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就有點蠢蠢欲動,傅林顯然不排斥。
“其實男人都這樣,有了喜歡的人,就憋不住,你呢,有沒有這種感覺?”
傅林是沒有的。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說沒有,那不是承認自己不愛季寒柏了嘛。
可是說有,就好像他和季寒柏一樣色。
他覺得他即便有了喜歡的人,也不會像季寒柏這樣。季寒柏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真的有一種很饑渴的感覺,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動,逮着機會就想跟他有身體接觸。
“嗯,有沒有?”季寒柏繼續問他,語氣更暧昧,眼神小心翼翼的,嘴角挂着笑,看他看的特別專注。
傅林垂下頭,白皙的脖頸是纖細的少年感,頭發烏黑濃密,紅潤的嘴唇微動,“嗯”了一聲。
誰知道季寒柏竟然很興奮地追問:“跟我一樣麽,我看見你就想親你,你也是?”
傅林:“……”
傅林沒說話,季寒柏已經有點忍不住,湊上來又親了他一口,然後笑了兩聲。
傅林這是害羞了,他就是想親自己也不會承認的。
小受受嘛,害羞點也是正常的。他是攻,應該主動點。
“劉哥今天怎麽沒來?”傅林咳了一聲,想換個話題。
“他家裏有事,今天不來了。”季寒柏說着,就又朝靠近了一點。
今天雖然天氣涼爽,但靠近了,對方的體溫還是有點過熱了。傅林心裏非常糾結。
他難道要談什麽純純的戀愛?
當然不是了,他要烈火烹油的戀愛,不必持久,但足夠燒掉理智,這樣才會有滿天飛舞的鈔票。
鈔票,是個好東西啊,很多很多鈔票,就更讓人心花怒放。他就忽然扭過頭來,親了一下季寒柏的嘴唇。
季寒柏呆了一下,随即就跟被引爆的炮竹一樣,一把摟住了他。
傅林吓得身上一抖,我曹我曹我曹。他後悔了!
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季寒柏鋪天蓋地就啃上來了。
是啃,不是親。
我日啊。八百年沒見過男人嘛!
傅林有點受不了了,氣都喘不過來,他抓住季寒柏要亂搓的手,猛地掙脫開了他,站了起來。
季寒柏喘着氣看他,眼神像是在盯一個獵物。
“你勾的我。”季寒柏聲音都變了,鼻音特別重。
傅林抿着嘴唇不說話,清淡的外表仿佛蒙上了一層潮濕的水汽,耳朵是紅的,他伸手蹭了一下下巴上的濕痕:“你狗啊。”
“那我輕輕的親。”季寒柏伸手。
傅林受不了,說:“不親。”
“你是我對象,我親你天經地義的,哪有情侶不親嘴的。”
傅林耳朵上的紅暈終于轉移到了臉上,他終于還是認慫了一步:“你別這樣,我真受不了。”
就不能像他一樣做一個小清新嘛。
作者有話要說:季狗:這都受不了了,那以後有你受的。
日6計劃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