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奶
向琳琳說的對，班上确實有不少女生注意到了脫胎換骨般的季雲舒，這不，下課後來找他問數學題的人明顯變多了...
剛開始的時候季雲舒對來問題的人還禀着同學情誼講解一番，後來人一多，他就失了耐性，一見着拿着書過來的人就裝作趴着睡覺，有時候實在躲不過去，便木着臉甩出一句，“問江葵去，她都知道。”
江葵對他這種避女三舍的行為當然不會說什麽，欣然的看着拿着練習題站在面前的女生，指尖轉着筆，笑眯眯道，“哪裏不懂嘛，我給你講啊。”
女孩子一臉菜色，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季雲舒。”
蔣博承走過來，看了一眼江葵，又對着季雲舒說，“班主任找你。”
季雲舒仿佛天生與他氣場不合，聽見他的話冷冷地問了句，“哦，在哪裏？”
蔣博承說：“辦公室。”
季雲舒便起身往辦公室走去，行至講臺，他聽見身後的人同江葵說，“江葵，我之前加了你的QQ好友，你好像忘了通過。”
他轉過頭去，見江葵滿臉歉意地同蔣博承講：“啊，不好意思啊班長，我把沒有備注的消息都忽略了。”
蔣博承聽後釋然，笑着說，“那我重新加過好了。”
“嗯嗯好的。”江葵笑着點頭。
季雲舒抿着唇，覺得她那笑容意外的刺眼。
江葵将卷子做到一半時，上課鈴響起，季雲舒也踩着鈴聲進來。
只是他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趁着老師還未進教室，江葵低聲問他，“怎麽了？”
季雲舒面無表情的打開書，一邊簡略說道，“班主任讓我下周升旗儀式去發言。”
“哦，”江葵了悟的點點頭，季雲舒這樣的學霸，被安排作為學生代表發言再正常不過，但他自來讨厭麻煩，“所以你怎麽沒有拒絕？”
季雲舒悶着氣道，“她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麽去講話，要麽做班上的學習委員，你說我怎麽選？”
江葵聞言恍然，對他來說，那肯定是長痛不如短痛嘛。
說話間，數學老師走了進來，見班上衆人一副視上課鈴若無物的樣子，他打趣道，“喲，今天也是集體失聰的一天嘛。”
一見老師都這樣說了，大家也都知趣的安靜了下來。
數學老師講完了知識點後，問道，“大家覺得這節課講的弄懂了嗎？”
在座的都自信，紛紛答道，“懂了懂了。”
老師笑着點點頭，“好，那來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弄懂了。”
說着他徒手在黑上畫出了一個幾何圖形，線條利落而筆直，竟像是比着尺子畫出來的似的。
他對着黑板上的圖點了點，說道：“思考一次，五分鐘過後請同學上臺來給我們講一下他的解題過程。”
霎時間全班都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筆觸在紙上滑動的聲音。
江葵皺着眉，苦思了片刻，最後無奈的發現這實在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于是索性放棄，轉頭去瞧季雲舒。
季雲舒依舊擡頭看着黑板，手中的筆動都沒動一下。
江葵輕聲問他，“你會不會。”
季雲舒微微偏了頭，“你覺得呢？”
看他這樣子，江葵姑且猜測他是了然于心了吧。
五分鐘一晃而過，數學老師笑着說，“怎麽回事，剛剛不是都說懂了嘛，怎麽現在全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讓我看看，誰那麽幸運來給我們講一下這道題哈，嗯...賀俊峰。”
賀俊峰抖了一下，猶猶豫豫的站起來，“老師，我還沒做完。”
數學老師擺擺手，“沒關系，上來能說多少算多少。”
賀俊峰無奈的聳着腦袋走上講臺。
他拿着粉筆，“嗯，我們先畫一條輔助線，這樣，然後...”
幾秒鐘後，他停下手中的粉筆，苦着臉看老師，“後面的我就想不出來了，老師。”
數學老師倒是沒有責怪，對他點着頭說，“好，不錯不錯，目前為止是沒問題的，那你接下來要申請場外求助嗎？”
場外求助？賀俊峰能夠想到數學最好的人當然是...“季雲舒。”
數學老師于是對季雲舒招招手，“來，季同學，幫幫我們的小可憐賀俊峰。”
話音一落，全班剎那間安靜了下來，紛紛轉頭看向窗邊那人。
季雲舒看着賀俊峰焦灼得鼻子眼睛都擠成了一堆，暗嘆一口氣。
江葵連忙往桌前一縮，給他讓位，一邊低聲替他打氣，“加油！”
季雲舒一上講臺，賀俊峰便如同交接手般如釋重負的回了座位。
季雲舒拿起粉筆，在賀俊峰原來的步驟上新添了一條輔助線，面無表情的講解着他方法，清俊的臉上自信且從容。
江葵聽到有人低聲的細細讨論，只是談論的是題還是人就不為人知了。
江葵知道此時的季雲舒已是十分的惹人注目，但，這還遠沒有達到他的顏值巅峰狀态。
畢竟此時的他還略顯少年人的單薄，個子也并不是特別的高挺，但在同齡人眼中，他已經算得上是清絕出塵了。
“走什麽神呢，讓讓。”
江葵回過神，見季雲舒已經解完題站在自己面前，連忙給他讓着位置。
數學老師正對着季雲舒的板書進行再次講解，江葵因為走神聽得雲裏霧裏，于是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人，“喂...”
季雲舒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偏頭答道，“下課給你講。”
......
吃完午飯，向琳琳一臉興奮的對江葵講，“小葵，我們去操場玩一玩吧。”
江葵看了眼窗外的太陽，有些猶豫，“有些熱吧...”
向琳琳趕緊打消她的顧慮，“我們去樹蔭底下嘛，一點也不曬的。”
江葵用不太對勁兒的眼神看着她，“你...到底要去幹嘛。”
向琳琳不太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說出原因，“我想去看...打籃球。”
江葵猜測她是刻意吞下了某個人的名字，見她一副殷切模樣地看着自己，實在是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
“好啦好啦，走吧。”
聽見她答應了，旁邊的季雲舒轉頭看她，那眼神像是含着控訴，江葵讪讪地笑着，“我...陪琳琳去。”
一到操場，江葵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那球場中運球奔走的不是蔣博承是誰。
兩人也沒走近，就呆操場邊上的樹蔭底下，向琳琳的視線一刻都沒離了蔣博承，江葵則看着場上奔走跳躍的人感嘆着少年人的生機盎然。
一連好幾天，每逢午後，向琳琳都拉着江葵往操場跑去，直到季雲舒心中的不爽值積累到頂峰，在兩人即将再次動身之際喊住了她。
季雲舒繃着臉，“你又去？”
江葵見他臉色不善，便對向琳琳使了個眼色，“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吧？”
向琳琳有些心急，“可...”
結果一轉眼對上季雲舒冷冷的視線，讓她将未說出口的話給生生地吞回了肚子。
讪笑着，“我，我自己去好了。”
見向琳琳跑遠，江葵坐在凳子上，側身看他，“好了別氣了，我不是沒去嘛。”
季雲舒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幽怨，“籃球有那麽好看嗎？”
江葵翹着凳子，語氣中帶着些狡黠，“還行吧，不過...”她對他眨了眨眼，“反正看的也不是籃球呀。”
季雲舒眼神沉沉的看她，“哦，那看的什麽。”
“當然是高高帥帥的打籃球的人啊！”
“江葵！”季雲舒徹底黑了臉，嗓音冷的如同臘月的風。
江葵卻呵呵的趴在桌上笑，然後安撫他道，“我不是說我啦。”
她朝他傾身過去，在他耳邊悄聲說，“向琳琳喜歡蔣博承。”
她吐出的氣息如暖流般暧昧地掃過耳畔，季雲舒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心裏的惱怒卻因她的話而消融了幾分。
他耳尖有些微紅，低聲問江葵，“你們女生都喜歡長得高的男孩子？”
江葵眨了眨眼，“應該是的吧。”
這天放學回家，季雲舒還沒放下書包就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牛奶灌着喝。
王姨看見了很是驚奇，問道，“雲舒，你，不是不喜歡喝牛奶嗎？”
季雲舒擦掉嘴角殘存的奶漬，對她說，“王姨，以後家裏多備點牛奶，我要喝了。”
見季雲舒上了樓，王姨揣着驚奇進了季奶奶的屋子，對她說，“太太，雲舒這孩子今天居然喝了盒牛奶，還讓我以後多備些，這可少見。”
季奶奶聽後也一愣，随後想到些什麽，搖頭笑道，“他要喝就喝吧，也算是件好事。”
第二天課間時，賀俊峰見季雲舒從書包裏掏出了一盒牛奶時驚呆了，“你不是不喜歡嗎！”
季雲舒沒說話，利落的将吸管插進盒子裏，幾口氣喝完後，才淡淡的開口，“我現在喜歡了。”
賀俊峰：要不是你那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我還真信了......
江葵沒想到自己玩笑般的一番話竟讓季雲舒喝上了他從不搭理的牛奶，勸解道，“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別逼自己。”
季雲舒咬着牙，“我喜歡。”
江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