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更先走

打開紙袋, 裏面是她愛吃的甜餅, 像是剛出爐的,拿到醫院了, 還熱乎着。

甜餅甜餅顧名思義,是以甜為主。

徐妧以手帕墊着, 拿了一塊出來,咬一口,甜絲絲的。

“哪個護士送你的啊?陳記距離這醫院可不近。”

顧良辰起身走開,随口嗯了聲, 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走了窗邊去, 站着窗口看着樓下, 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背對着她叫了她一聲。

“徐妧。”

徐妧打着吊瓶,這會兒精神多了:“嗯?”

“快點吃,來人了。”

來人了?

徐妧沒太在意他的話:“誰來了?”

他沒說話, 轉回來, 又坐了床前, 看了她片刻:“希望你昨天晚上說的是真話。”

她昨天晚上說什麽話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她聽了也沒想明白。徐妧一小口小口地吃不快,第二塊才咬了兩口,腳步聲就到了病房門前,是那種軍靴噠噠的聲音。

敲門聲起, 徐妧應了聲,很快,病房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一束鮮花先從門縫裏面探了進來,随後,謝雲亭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大步走了進來,看着徐妧對她舉了下花。

徐妧口中還有甜餅,看着他懷中的花,些許錯愕:“三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謝雲亭把花放了床頭櫃上面,一臉笑意:“徐老板的女兒半夜發燒進了醫院,現在誰不知道,剛好路過,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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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妧手裏還拿着甜餅,随手放回了袋子裏:“謝謝你啊,我沒事,下午應該就能回去了。”

顧良辰站了起來,也與謝雲亭打了招呼。

謝雲亭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笑意更濃:“剛才在街上遇見你了,一大早去陳記排隊就為買這個?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徐妧頓時看向了顧良辰:“你買的呀?”

他看了眼吊瓶:“該換藥了,我去叫護士。”

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謝雲亭看着他走了出去,這就坐下了:“你都病了,學校應該請假了吧?”

徐妧點頭:“應該吧,我媽會幫我請假的。”

他聲音低低的,那雙狐貍眼似笑非笑的,總是帶着幾分柔意:“不如趁現在考慮一下,要不要去醫學院,蘇醫生可以帶你的。”

他特意提了蘇醫生,昨天晚上蘇瑾瑜和謝雲亭是一起走的,他不可能一無所知,如果不是徐柔一早來過了,徐妧還不知道他的來意。

此時徐柔已經攤牌了,謝雲亭過來就絕對不是路過那麽簡單。

是先來看看她的态度,看看她知道多少了。

徐妧是誰的女兒,是徐柔的女兒,心裏明鏡似地,臉上還有幾分笑意,神色如常,也和他打起了太極拳:“醫學院我的确很想去,尤其是能投到蘇醫生門下,那該是多大的榮幸,只不過,我才來國中沒有多久,我媽是托了朋友來的,不好退學了。”

謝雲亭靠了椅子上面,一只胳臂拐了靠背上,沉吟片刻,又是笑了:“今天我沒什麽事,不如等下午你出院了,請你吃頓飯壓壓驚吧,蘇醫生和我是朋友,我可以為你們牽牽線。”

哦,徐妧知道了。

徐柔說蘇瑾瑜會來找她,但是她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估計是認為徐柔不會把身世告訴她,怕她一時不能接受他的身份,所以讓謝雲亭當個媒介,繞個圈子來找她了。

一時還找不到理由拒絕,徐妧點頭:“好啊,那真是謝謝你了,讓三叔費心了。”

謝雲亭又關切地問了她的身體情況,正說着話,護士過來換了藥,顧良辰走在最後,站在門口沒有進來。謝雲亭問了徐妧的出院時間,由于還不能确定,就約了晚上六點。

還是去德意林餐廳。

徐妧痛快地答應了,謝雲亭叮囑她,讓她好好休息,這就走了。

他走到門口,在顧良辰的肩上輕拍了下:“學校暫時撤回了對你的退學通知,及早歸校。”

徐妧拿着手帕擦了擦唇,片刻之後,顧良辰走了過來:“這瓶以後,就可以回家了。”

她:“不是說下午麽?”

顧良辰:“醫生說檢查報告都出來了,沒事,現在就可以走,這兩天注意休息,按時吃藥就可以。”

能回家去當然更好了,徐妧點頭。

香秀買了早餐回來,顧良辰也沒回自己的病房,和徐妧一起吃了早飯,十點多的時候,徐柔再次來醫院了,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帶着他們兩個離開了醫院。

回到大帥府,顧良辰先去看老太太了。

徐妧同徐柔上了洋樓,沒想到有客人在。

娘兩個一上樓,就聽着顧修遠的大嗓門正笑着:“你們也不用太羨慕,老顧我這輩子沒什麽太大福氣,老了老了得個閨女不是挺好?”

不知道誰奉承了沈,他笑了又笑:“對對對,你說得太對了,徐老板女中豪傑,我能把人娶家裏來,的确也算福氣了!”

徐柔上樓,直接戳破:“一天到晚哈哈哈,別人誇你兩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看看都什麽時間了,等你去醫院接我們,下晌也回不來。”

顧修遠回頭,看見她回來了,這才一拍腦門:“诶呀我給忘了!”

徐妧走在最後,擡眸看了眼,人還不少,沙發那邊坐着陸署長一家,和謝雲飛父子,茶幾上放着水果籃和一個大大的錦盒,這是借着她病了,過來搞好關系了。

果然,她們一上樓,陸太太立即站起來了:“诶喲瞧瞧這小臉,白得跟什麽似地,才一宿的功夫,昨天晚上我瞧着還好好的呢!”

徐柔回手牽過女兒:“跟陸太太問好,陸署長,還有你謝叔叔。”

徐妧乖巧地都打了招呼,很快,陸嘉瑤和陸嘉南也都過來了,陸嘉南和徐妧是同學,打招呼更自然一些,陸嘉瑤在她面前吃了幾回虧,見了徐妧可算是低下眼了。

她懷裏抱着錦盒,遞了徐妧面前來:“聽說你病了,我們過來看看你……”

“咳咳……”

一旁的陸署長輕咳了兩聲,陸嘉瑤進入了主題:“這兩回都是我不好,我也知道我錯了,現在我誠心想和徐小姐做朋友,今天特意帶了禮物來看你,你收下吧!”

還算體面,顧修遠在旁笑着:“收下收下吧,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錯了就行了。”

陸署長直附和着:“是啊,都怪我,實在是我把她給慣壞了,一天到晚沒大沒小的,這孩子心不壞,一聽說徐小姐病了,早早就說要買點禮物過來,前兩回都是她混,在家教訓過她八百回了,妧妧別往心裏去啊!”

不過是面子上過的去的事,徐妧伸手把錦盒接過去抱了懷裏:“嗯,我沒放在心上,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既然來了客人,也不好直接回房間去了,徐妧跟着徐柔坐了邊上,陸嘉南今日有些殷勤直給她拿靠墊,徐妧對他道了謝,才坐好就看見謝雲飛直接推了謝允一把。

“你還不過去看看,誰欺負你媳婦兒了?”

“……”

全場大笑,徐妧撫額。

她身上還穿着顧良辰的外套,一擡手,袖子滑下去小半,露出了一小截雪白手臂。

謝允真個走了過來,坐了徐妧的身側來。

徐妧更無語,小聲說:“你坐過來幹嘛?”

果然,随着他落座,大家又都笑了起來,謝雲飛尤其有點針對陸署長:“我們早就說好了,做親家的,你笑什麽?我可告訴你,少讓你兒子打我兒媳婦的主意啊!不信你問問徐老板,願不願意把女兒許給我兒子,我謝家幾代下來還是有些家底的,也算門當戶對嘛!”

幾分玩笑,幾分調侃。

他們這是在劃地盤,搶資源。

徐妧無聊地抖着袖子,知道徐柔必然出聲。

果然,徐柔開了口,她坐了顧修遠身邊,直直看着謝雲飛,這一次笑聲也甜:“你要真願意讓兩個孩子從小交往,那我當然也沒意見,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面,想當我女婿,那必然得是上門女婿,我這輩子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多少家底都是她的,我不講究門當戶對,我就看孩子喜歡,哪個入我閨女的眼,哪個就能當我女婿。”

她話音一落,顧修遠噗嗤一笑。

徐柔回眸:“笑什麽?”

顧修遠連忙豎大拇指,正經迷哥臉:“說得好,說得妙,徐老板不愧是徐老板。”

謝雲飛幹笑兩聲,笑不出來了,陸署長轉過臉去與他面面相觑,一時間有點冷場了,只聽見顧修遠還在自己太太身邊,一頓誇她。

“你說你怎麽能這麽有想法呢?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對呀,想要閨女一輩子在身邊,那多簡單,就招上門女婿呗,到時候給那幾個不孝子再娶幾個回來,一家人高高興興在一起,多好?”

謝雲飛:“……”

陸署長:“……”

顧修遠可是不吃虧,知道都往回娶,不往出送。

徐妧笑眯眯地看着謝允,還不忘調侃着他:“聽見了嗎?上門女婿……”

謝允穿着時下流行的西式背帶褲,襯衫上袖扣都扣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一個俊小子,他絲毫不見惱意,甚至還認真地想了下,才擡頭:“其實上門女婿也不錯……”

很顯然,謝雲亭應該不知道謝家人來大帥府,不然不會分開兩路,香秀給倒了水來,徐妧接了手裏捧着喝水。謝允在身邊側身過來,忽然看着她笑。

她目光迷茫,才要擡頭,少年已是笑意滿滿,揚聲說道:“不過我聽說你看上我三叔了?是真的嗎?”

“咳咳!”

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徐妧差點把水碗摔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二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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