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下只是管家罷了17
謝薇薇站在醫院外面的一棵樹後，看着桑蘿走進醫院，臉上露出了一絲惡意的笑，她問系統：【給她媽用的‘心理加強劑’還有效果的對吧？】
心理加強劑是謝薇薇在系統商城買的道具，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加強人的心理的，因為要瞞過世界意識，所以用了她從以前攻略成功的世界積攢下來的很多積分，但是從後面的效果來看，是物有所值的。
系統：【已經無效了。】
謝薇薇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剛要跟系統吵，想起來這個狗屎系統吵只會浪費口舌，所以又咽了下去，【算了，無效就無效，反正即便是無效，反正我給她媽用藥之前，她就已經夠極品了。】
桑蘿站在病房門口，聽到裏面有人正在和她對話的聲音，她深呼吸了兩下，将心裏翻湧的情緒壓下去，推開門。
裏面的人看了過來。面由心生，坐在靠在床頭的女士長着一張美麗而嚴厲的面孔，看人的雙目強勢，帶着一種壓迫人的氣勢。這位正是曾經被稱為商界“鐵娘子”的桑家家主桑華了。
“為什麽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小女孩從樓上下來，開心地想要給父母看看她的新裙子，桑華看到後卻擰起來不悅地說。
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桑華身後仿佛與她如出一轍般的管家，看着桑蘿身後的年輕女管家說：“夫人讨厭這種顏色。你沒有和前任管家做好交接工作嗎？”
年輕的管家有些無措，緊接着就聽到那位管家說：“你可以走了。”
她被辭掉了。
小女孩連忙說：“是我喜歡這件衣服小慧才給我買的！”
然而桑華只是轉回頭繼續看報紙。
桑蘿求助的撲向她的父親，父親為難地看了看妻子，最終只是摸着她的頭什麽也沒說。
她的新管家新上任不到兩天時間，因為給桑蘿買了一件桑蘿喜歡的紫色小裙子被辭退了，辭退原因是桑華讨厭這個顏色，而這位管家居然沒有記住。
桑蘿的管家需要牢牢記住的不是桑蘿的喜好，而是桑華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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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華是獨生女，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強勢女人，入贅的父親在桑華面前溫馴軟弱得像只小貓，在家裏幾乎說不上任何話。她的所有一切都要按照桑華的喜好來，吃穿用度全部如此，禮儀必須完美，腰板不夠挺直，管家的板子随時會拍下來；學習成績必須全校第一，輸給別人就得通宵補課；武技也必須第一，輸給同齡人會受到懲罰，哭只會懲罰加重。
她試過離家出走，但很快被抓回來，她被關在漆黑的什麽都沒有的屋子裏，直到她道歉承認錯誤才被放出；她給她安排了一個未婚夫，叫周進，她對他很好，春風般和煦，因為他是她求而不得的初戀的兒子。
桑蘿還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她跟聞晏珺約好的那一天，不知道她哪裏得知的消息，擋在了她的車前，舉着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神瘋狂，歇斯底裏地大吼：“你敢走！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你要我死是不是？你想要殺了你母親是不是？”
她不是開玩笑，刀鋒陷進了一點肉裏，血珠都滾落了好幾顆，在脖子上流淌，在車燈照射下，猩紅刺目。她難得的弱勢，卻仍然是在逼迫她，甚至抛棄了她往日的優雅，瘋狂到讓她震驚。而她作為子女，始終無法像她那麽狠心，真的看她死在眼前，哪個兒女能夠承受得了這種事？
然而她對她仍然有子女對父母的孺慕之情，她對她呢？
桑華看到她，把一份兩個月前的報紙扔到窗邊，發出質問：“這是怎麽回事？你居然跟周進離婚！”
桑蘿瞥了眼報紙，“是啊，離婚了。又怎麽樣？”
“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只要你乖乖跟他低頭認錯，以後當個合格的妻子，他還願意給你一個機會！現在給他打電話，道歉，跟他複婚！”她命令道。
桑蘿忍不住發出一聲笑，“你憑什麽覺得，你還能命令我？”
“你怎麽敢這麽對我說話？”她的臉色難看至極，像是母權被嚴重冒犯。
“這麽對你說話又怎麽樣？你還當自己是一個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母親，用自殺和打胎來強迫她嫁給別的男人，幫助他人□□自己的女兒并對她進行婚內強-奸，為了預防女兒跟對方離婚，甚至不惜簽署協議，一旦女兒跟對方離婚你的所有財産就都給他，一分錢都不給女兒……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竟然這麽愚蠢？事到如今，竟然還以為自己有權利對我頤指氣使？”桑蘿冷冷地看着她。
她知道桑華會瘋狂到這種程度，是因為謝薇薇給她吃了什麽東西。但是如果不是桑華實際上就是這種人，她吃下去的東西也不會有這種效果。真可笑，她的親生母親是謝薇薇最大的幫兇，她帶給她最大的絕望。
桑華被桑蘿氣得渾身顫抖，捂着胸口指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
“你當植物人這幾個月，我還支付那麽多錢供你躺在這裏，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今天來這裏是想告訴你，以後去找周進吧，你把財産都給他，讓他來給你養老，只不過這幾個月來，他可是一分錢的醫藥費都沒為你出過呢，我可不知道你去找他，會不會被他掃地出門。如果你還妄想用自殺來威脅我的話，我只有一個答案，”桑蘿冷冷地看着她，轉身離開，“去死吧。反正我怎麽都無法成為你，對你下不了手，你要是願意自己解決自己，那就太感謝了。”
桑華不敢置信地看着桑蘿。
“桑蘿小姐！”另一道聲音響起來，“你怎麽可以這麽對你母親說話？被別人知道，你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桑蘿腳步一頓，轉頭，桑華床邊站着的婦女，她朝桑蘿走來，瘸得很厲害，右手少了一根手指。
這個人正是桑華曾經的管家。物以類聚，她能成為桑華的管家那麽久，可想而知這也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很快她就一瘸一瘸走到桑蘿面前，只不過在她那張嘴還要說出讓人讨厭的話之前，桑蘿便冷笑着對她說：“我不能親手殺了血緣上的母親，但是對你，卻毫無負擔呢。話說回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金魚，好吃嗎？”
她先是愣住，迷茫，緊接着想起了什麽，表情僵住，震驚地看着桑蘿，“你……是你……”
桑蘿笑了笑，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女人盯着桑蘿的背影，身體微微發顫，她突然明白了，當初她被強迫咽下去的是什麽……
“我的魚呢？”這天桑蘿以朋友的名義帶聞晏珺回家找刺激，卻發現她養的魚不見了，連魚缸都沒了，于是匆忙跑下樓問管家。因為桑華讨厭小動物，所以家裏不準養任何寵物，她在某個市場裏玩撈金魚的時候撈到了兩條，一直都很珍惜地養在她的房間裏。
這位管家冷漠地說：“早上夫人去您的房間，不小心撞碎魚缸劃傷了腳很生氣，所以我把它們都清理掉了。”
桑蘿憤怒極了，“清理掉玻璃就可以了，為什麽把我的魚也清理掉？就算缺水，也不會立刻就死掉吧？！”
“很抱歉，我以為只是區區兩條金魚罷了，沒想到會讓您這麽憤怒。如果您實在舍不得，我這就去把它們從垃圾桶裏撿回來。”
桑蘿氣得渾身顫抖，想要打她，可是她是國內少有S級管家，桑蘿根本打不過，而她的母親也只會站在她的管家身邊。她氣得跑出家門。
她的這種無能的憤怒，在管家看來毫無威懾作用，她冷漠地轉頭，卻突然發現桑蘿帶回來的少年還在，他那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睛盯着她，那種眼神叫她驚了一驚，頭皮一麻。
但她很快将他抛到腦後，因為那不過是區區一個在校生罷了，即便憤怒，也是和桑蘿一樣無能的憤怒吧。
在幾天後的周六，她外出期間突然被從後偷襲，脖子裏一下子被注射進了什麽，轉瞬便昏迷了過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被蒙住了眼睛，綁住了手腳，腦袋被強制仰起，嘴巴被什麽東西強制張開，有什麽涼涼的滑溜溜的東西粗魯地塞進了她的嘴裏，她以為是蛞蝓，惡心得她反胃，嘔吐了出來。可是她的脖子被什麽東西上吊般的套着，只能仰着頭，根本無法低頭嘔吐，嘔出來的東西最終又被強迫性地灌回了胃裏，如此惡心的反複，幾乎成為了她的惡夢。
她被關了好幾天，無法動彈，一日三餐地被喂下這種滑溜溜濕噠噠的東西，又因為吃壞了肚子，實在無法忍耐地失禁，無論是作為人的尊嚴還是作為管家的尊嚴都被踐踏得蕩然無存。她一度以為自己最終會被殺死，最後卻只是被砍掉了一根手指，打斷了一條腿。雖然活了下來，卻也斷了職業生涯，無法再繼續當一名體面的管家。
被救出來後，卻怎麽都無法查到兇手是誰，對方顯然是提前做好了準備，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攝像頭，因此她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現在，桑蘿這麽一說，她才終于知道，原來是她！不！不是她！是那個少年！她現在還能回想起那個惡鬼般的眼神！
然而想起來又能怎麽樣呢？現在的聞晏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被他們打斷腿丢棄在垃圾場裏卻無能為力的少年了。
天空不知不覺下起了雨，桑蘿站在醫院的屋檐下，看着雨幕發呆，想起了什麽，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來。
在桑華身上，桑蘿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但在那位管家身上，卻在某一天有了一點美好的回憶。
她是母親身邊的爪牙，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根本不曾把她當做小主人，在桑蘿眼裏，她是個巫婆一樣的存在，比桑華帶給她的恐怖感更甚。
她承認一開始跟聞晏珺交往，是出于一種叛逆心理。桑華讓她嫁給周進，瞧不起平民，她想跟她對着幹，但是她又看不上随随便便一個平民。直到某一天，她注意到有個人在書架後面看她。
一開始她并沒有在意，只以為是巧合，因為那個人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一朵雖然是平民卻擁有很高人氣的高嶺之花，怎麽看都不可能會喜歡她這種惡女。而且他是圖書館管理員，在整理書架，兩人視線一對上，他便若無其事地轉開了，甚至好像還有點兒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
直到在她裝作沒看到的情況下，這種巧合越來越多。這個人經常注視她，他喜歡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确實喜歡她，經過小小的試探，就可以知道了。
她跟他玩地下戀，還挺刺激，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內疚，因為她是個bad girl，他早就知道。她以為他知道他們之間只不過是玩玩罷了，是不可能有未來的，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內心的感情有所保留是理所當然的。
直到有一天，那個讨厭的管家突然失蹤了，桑華派了很多人去找她都找不到，桑蘿開心得很，恨不得這個人從此人間蒸發不再回來。
然而她卻在聞晏珺小小的出租房裏找到了一枚S級管家的徽章。紅色的徽章是用紅寶石做的，象征着S級管家的寶貴，如果拿去賣的話可以賣到一筆錢。聞晏珺想要給她買禮物，于是将這枚徽章拿了過來，卻因此被桑蘿知道他竟然綁架囚禁了她的事。
桑蘿震驚極了，她突然意識到她對這個男朋友一點兒都不了解。她沒有打草驚蛇，她偷偷地跟蹤聞晏珺，來到了他的犯罪現場，透過縫隙看到了被綁架的管家。
那是桑蘿從來沒有見過的聞晏珺的模樣，不是高嶺之花的不可侵犯，沒有口嫌體正直的傲嬌，他的雙眸陰戾冷酷，把一只只死金魚灌進了管家的嘴裏，直到把一袋子都喂完。
看到金魚的瞬間，她就明白這是為什麽了。
她沒有想到，聞晏珺愛她到能為她殺人。即便那是犯法，即便那髒亂的場景稱不上好看，可是她表面光鮮逍遙內裏壓抑地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有人為她出頭。她以為他是一條躺在她身邊不懷好意的毒蛇，卻沒有想到他只是她的惡犬。
她在那一刻怦然心動，真正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他已經準備好如何毀屍滅跡，但她不能讓他成為殺人犯，所以阻止了他。最終他還是砍掉了管家的一根手指、打斷了她的一條腿，叫她再也不能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卻無法被她打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