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窮奇現世的山海界出乎意料的大,比先前見過的最大的那一塊都還要大上一倍不止。
這種大的山海界很可能存活有不少厲害的兇獸,如窮奇這個級別的可能不止有一只。像是對待別的山海界一樣只派兩個人進去查看是不夠的，必須得有厲害的人進去坐陣，以應對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因此饕餮此時進去正合适。
跟在人面鸮和凫溪身後，一行人非常迅速地出現在了入口處。
經過這半個小時的努力，山海界已經從隔壁省挪到了首都地界，現在還在移動中,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進入。
進去前，饕餮低頭看了看蘇翊,在喝完窮奇的血之後,蘇翊就一直渾身燥熱困頓異常。
“我怎麽會這麽困？”她強打着精神小聲地問道。
饕餮蹭了蹭她的後腦勺解釋道：“窮奇血中含有很強的法力,你這是在吸收它的力量，等你完全吸收之後就好了,到時候你會變得更強，甚至可以再長大一些。”
蘇翊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恹恹地半阖着眼睛。
饕餮有點心疼：“要不我們先回去,下次再過來好了。”
蘇翊抓住他的胳膊：“不用，我能撐得住。”
錯過這次下次就不太好進來了。
“好，我快一點。”
說着饕餮就直接跨進了山海界中。
剛一進去就看到九鳳和一只大妖正在忙碌，見到他們兩人都沒有擡頭。
入口是落在一片平原上,遠處能看到山峰頂端，一眼看不到邊界,若不是天空依舊昏黃,饕餮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洪荒界中。
略感慨了一番,饕餮就準備往前飛去，九鳳抽空開口道：“小心點，蜚住在這裏。”
跟着進來的人面鸮和凫溪頓了頓，這兩只雖然也算兇獸，但是實力并不太高，對付同等級的還可以，對上窮奇那種就只有被秒的份，哪怕是蜚他們也對付不了。
饕餮聽罷倒是來了興趣，蜚乃是傳說中的災難之獸，它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與相柳出現時有些相似，但比相柳還要更兇殘一些，它只要出現就行水而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雖然走到哪哪就出災禍傳播疫病，實力很是強橫，但其實蜚的性情很溫和，知道自己帶來的後果很嚴重，因此它極少外出，一直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
一般厲害的兇獸也不太去招惹它，窮奇也生活在此，但兩只一直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其實還因為一個重要原因，與蜚同行時，會很倒黴。
窮奇慣好拉幫結派，也曾經想要拉攏過蜚，他找到蜚之後花言巧語地勸說了一通。蜚很是心動，因為足不出戶又被人懼怕，它沒什麽朋友，遇到窮奇這麽能說會道的，猶豫一陣後就答應了下來，然後窮奇就帶着它出門了。
可是同行了一陣之後，窮奇就開始了倒黴之路，走路被人誤傷，飛行遇上落雷，吃東西的都能不小心吃到劇毒之物，花了好幾天才解了毒，甚至翅膀都因此折了一次。
實在是太邪門了，窮奇就抛下蜚獨行了一段時間，然而離開蜚之後一切風平浪靜什麽都沒有再發生。
然後窮奇就直接将蜚給送了回去，再也沒敢請它出來了。
這讓蜚着實傷心了好一陣。
饕餮從前遠遠地見過蜚一次，沒怎麽打過交道，畢竟蜚出現的地方什麽食物都沒了，就算有，也都感染上了瘟疫，味道很差，他絕對不會碰一下。
原本準備繞過蜚的住處，沒想到蘇翊挺感興趣地扒了扒他的胳膊小聲問：“蜚是什麽，它怎麽了？”
饕餮就給她講了一下蜚的能力，蘇翊的眼睛略微瞪大了一些。
“想去看看麽？”
蘇翊點頭。
饕餮觀察了一下便朝一個方向飛去，蜚居住的環境很惡劣，在一座光禿禿的山上，這座山沒有植物沒有動物，除了石頭和幹巴巴的泥土什麽都沒有，山下的河流也早已幹涸皲裂。
若非萬年需要吃一次東西，否則它會窩在這裏一生都不會出門，是個十成十的死宅。
似乎是為了避免外人靠近，大山周圍有一圈瘴氣，饕餮将蘇翊放進自己嘴裏，穿過瘴氣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接近山頂的山洞，不深，天氣好能一直曬到陽光。可惜，山海界裏已經沒有太陽可以讓他曬了。
兩人出現的時候，就見到了正在熟睡卧成一團的蜚，它的外形看着就像是一頭白色的牛，長着兩只角，眼睛長在額頭正中，此時正緊緊閉着。
兩人一靠近它就察覺到了，額上的眼睛睜開，有點茫然地看了饕餮一會道，認出人之後，并沒有懼怕，只是勸道：“饕餮？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我這裏沒有吃的，你不要太靠近我，小心會倒黴的。”說完還自己往後縮了縮。
蘇翊從饕餮的口中探出頭來，沒想到災難之獸竟然是這麽善良的性子，但是天生帶來這樣的體質，哪怕它自己不願，也無法舍去，也只能盡量避免外出給旁人帶去災難。
“啊，還有只幼崽麽？你們快些離開吧，幼崽體弱，染病就不好了。”見到蘇翊，蜚又催促了一下，身體幾乎要貼到後牆上了。
蘇翊從空間中拿出一些零食遞了過去。最近為了磨牙，除了骨頭，肉都做成了非常幹非常柴的脫水肉幹。
不過脫水肉幹味道也非常香，蜚聞了聞，還是接下了。洪荒界破碎前後，它已經好多萬年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謝謝。”
“不客氣。”
蜚在自己身上撓了撓，它一直沒出門，身無長物，沒什麽東西可以回禮。摸了一會，它摸出來一片葉子，那葉子如同柳樹葉子一般細長，非常小巧。被保存的很好，依舊翠綠欲滴，猶如上等翡翠一般。
蜚将葉子遞了過來，頗為欣喜又不舍地道：“這個送給你，我碰過得植物都死了，這是我好容易才找到的，是不是很好看？”
這葉子只是普通葉子，應該是被特殊方法保存下來的，看得出來蜚非常珍惜它。
它竟然會把自己珍視的東西送出，蘇翊心裏有些感動。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葉子。”
然後将葉子放在了空間中：“謝謝，我會好好保存的。”
蜚開心地笑了起來，額上的眼睛也彎了彎：“肉幹很好吃，我也很喜歡，謝謝。你們不要在這裏待太久，快些離開吧。”
蘇翊被饕餮從口中抱在了手上，扒着饕餮的胳膊，她對蜚道：“我叫蘇翊。妖管處接手了這裏，他們有可以克制能力的法器，以後你可以出去了。”
“真的麽，那真是太好了。”蜚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吃東西的緣故，看着有些消瘦，能看到皮下一根根的骨頭形狀。
蘇翊将身上所有肉幹都留給了它，這才與它揮手道別。
見過蜚之後，蘇翊稍稍有了些精神，不像先前那麽蔫了。
剛從山裏出來，人面鸮就追了過來。
“饕餮大人，蘇老板，你們沒事吧。”
饕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能有什麽事。”
“是我多嘴了，你們要去哪，我平日幫白澤大人整理妖怪集，大部分動物都能認出來。你們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時喊我。”說完他就要離開，饕餮想了一下又喊住了他。
他雖然自認見多識廣無所不吃，但是其實還有很多東西都不認得，知道味道卻不知道名字和特性。若是崽問起來的時候他回答不上來那就丢人了，他不想讓崽失望。
一聽說可以留下來，人面鸮立即又興奮了起來。
“好的好的，大人盡管問。”
接下來饕餮就帶着人面鸮開始在這片山海界裏掃蕩開了。
穿過蜚所在的大山外，就是一片平原，平原外連着河流大山，連綿大山外是丘陵森林，穿過深林再過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窮奇并沒有在這個山海界裏稱王稱霸，除了蜚，還有只兇獸也在，那就是夔。
海上有山名曰流波山，其上有獸，狀如牛而無角一足。出入必有風雷，其光如日月，聲如雷霆。傳聞中皇帝以夔皮為鼓，聲聞五百裏，威震天下。
夔隔一段時間就要離開大海上岸，平日夔不出來，這裏就是窮奇的天下，但是夔一出現，窮奇就要躲起來。
先前剛進來時，人面鸮就在這裏飛了一圈，知道這裏兇獸的大致分布，這會跟饕餮撿了幾個講了一下。
夔原有兩只，死了一只，還剩下這最後一只，夔脾氣古怪又不能吃掉，饕餮并不怎麽想看，因此就又問道：“還有別的麽？”
“啊，有，海塗中有種小蟹叫彭螖，能通人夢，自稱長卿呢。”
人面鸮說完，饕餮就橫了他一眼，他是想問哪裏有好吃的，這種小蟹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人面鸮擦了擦額上的汗，誰不知道饕餮很重視蘇老板這個道侶，他這不是想連帶着讨好一下蘇老板。
果然，蘇翊對彭螖很感興趣：“能入夢？養幾只吧。”
饕餮立即對人面鸮道：“帶路。”
“好嘞。”
彭螖很小，就比瓶蓋大上些許，食土而生，白日裏似乎沒有靈智。饕餮一口氣抓了十幾只。
見蘇翊高興，人面鸮又道：“那邊湖中還有種魚叫橫公魚，有七八尺長，形如鯉魚，晝在湖中游蕩，夜晚能化成人呢，人形可好看了。”
鯉魚可謂是魚中美魚了，它的人形絕對好看。蘇翊來了些精神：“也帶我們去看看。”
饕餮這回狠狠瞪了人面鸮兩眼，讓自家崽去看外人，他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但是他不會反駁蘇翊的意思，還是跟着人面鸮去了湖邊。
那湖就在海附近的森林裏，湖水清澈，湖的形狀有些奇怪，方方正正平滑無比，跟人工砌出來的游泳池一般。能看到裏面有不少巨大的鯉魚狀魚在游動，這些魚的眼睛赤紅，猶如紅寶石一般，乍一看頗有些吓人。
山海界裏沒有白天黑夜，橫公魚悠哉地游動，似乎沒有變成人的意思。
人面鸮在路上又給他們講了橫公魚的特性，它們刺之不入煮之不死，很難被殺死。
蘇翊問：“刺之不入煮之不死，那要如何吃？”
饕餮的視線也看了過去，這些魚每一條都有近人高，看着比彭螖好吃多了。
“以烏梅同煮可熟，滋味甚妙。”
聽到滋味甚妙四個字，饕餮終于有了點興致道：“這個簡單，都帶走。”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後，就見滿湖的魚突然躁動了起來，水面沸騰了一瞬，接着，一個面容絕美身姿曼妙的少女浮出水面，她的重點部位都被魚鱗擋住，不像美人魚一般下/身還是魚尾，先前那飄蕩的魚尾也一同變成了兩條修長無比的腿。
然後第二個人第三個人浮出水面，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然而不論男女，每一個都美到令人窒息，身材比例逆天。男人甚至還有結實的腹肌。
一湖的俊男美女出現，畫面沖擊力實在是太強了，人面鸮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饕餮瞬間捂住了蘇翊的眼睛。
動物沒什麽赤身裸體很羞恥的觀念，所以先前蘇翊化人後在他面前一直沒穿衣服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對人類來說，除非是最親密的人，否則絕不能讓外人看見。
崽看他就好了，這些不知羞恥的魚就算了。
但蘇翊卻扒開了他的手，饕餮的視野是全方位的，捂住了眼睛也還是能看清楚。
這些魚化成人後似乎就可以說話了，它們一直都有靈智，只是礙于先天條件，不像別的開啓靈智的動物一樣，可以随時化成人。先前聽到饕餮說要将他們帶走，那絕對是要被吃掉，因此它們立即就化出人形讨饒。
“饕餮大人請饒了我們吧！”十幾個人一同哀求，聲音哀戚又害怕。
先前訛獸求饒的時候，蘇翊只猶豫了一會，後來還是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了。訛獸無法化形，本質還是動物，這些橫公魚卻不同，被人形這麽哀求，帶回去她也不可能吃掉。
“算了。”蘇翊道。
饕餮皺着眉，一個年紀偏大的美豔老婦人立即靠過來，手中捧着些閃閃發光的鱗片。
“這些是我族人褪下的鱗片，不算什麽寶貝，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那鱗片的光澤非常美麗，做裝飾物或是飾品都很值錢，蘇翊想到武蘿最愛擺弄這些東西，便擡爪将鱗片收了起來。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見她收下，老婦人舒了口氣。
橫公魚一族的實力都不怎樣，除了能化成人形，他們幾乎沒什麽法力。雖然狀似鯉魚，卻沒有鯉魚躍龍門的能力，只能偏居在這小小的湖中。
從前還有人見他們夜間能化成美人給将他們捉去，橫公魚一族一度差點滅絕，也就洪荒破碎後，這一支才得以好好發展，這才有了現在的規模，不過魚也不多就是了，畢竟這個湖不算大，太多魚也裝不下。
好吃的到嘴邊又飛了，饕餮看人面鸮的眼神有點不對了。
人面鸮趕緊換方向：“這邊這邊，有鬿雀。”
鬿雀是種會吃人的妖怪，模樣就像放大了十幾倍的雞，虎爪鼠腳，喜歡從空中撲下來抓人，實力不行，肉質倒是不錯。
饕餮一看到鬿雀就滿意地點了點頭，雞肉不管怎麽做都好吃，這麽大一只雞夠吃一頓了。
這林子裏就有窩鬿雀，除了蛋和雛鳥，剩下的都被饕餮給拎走了。
這裏除了窮奇蜚和夔，就沒有別的厲害兇獸了，實際上為禍的也就是窮奇，蜚一直宅而不出，夔脾氣古怪但也很少引發争鬥。唯有窮奇，常會拉上一些兇獸成群結隊而過，像是彘，遇勝，猲狙這樣食人的兇獸，都聽從它的命令。
但是先前出山海界的時候，窮奇心急，沒有将小弟們一同帶上，這才吃了大虧。
既然打着工作的旗號進來了，饕餮多少也履行了一下自己的職責，在搜刮食材的同時，也将這些曾經的窮奇小弟給打的哭爹喊娘爹媽不識。
人面鸮後怕地默着自己的腦袋，饕餮下手可真重啊，簡直就是往死裏打，那些兇獸就剩了一口氣，不花上幾年是無法完全恢複了。還好自己投誠的早，不然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搜刮了一堆食材，饕餮終于心滿意足地出了山海界。
人面鸮也沒有指望他能幫忙盤點，能制住那些兇獸就夠了，現在威脅都不在，盤點工作很快就能結束。
饕餮抱着蘇翊出山海界時，九鳳已經帶人将山海界給挪回了妖管處，頂層的房間又鎖上了一個門。
沒有看到窮奇的身影，也不知道它被拉到了哪裏去。
蘇翊一出來，就直接抱着饕餮的胳膊陷入了睡熟中，仔細聽還能聽到輕微的打鼾聲。
饕餮耳朵靠近聽了一會，哭的崽就連大呼聲都這麽可愛，他忍不住在蘇翊身上蹭了蹭，許是太困了，蘇翊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有再下去跟白澤打招呼，饕餮直接抱着蘇翊閃身回了飯館。
耽擱了這麽久，這會天已經亮起來了。
蘇翊的身體有點燙，摸上去暖烘烘的像個大暖爐。但饕餮知道這是吸收力量出現的自然現象，旁人幫不了。
兩人回來的動靜驚醒了武蘿，昨天窮奇現世抓住蘇翊的事她也聽到了，天不亮就匆匆趕了回來，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後來問了計蒙才知道他們進了那個新出現的山海界，她就一直在大廳枯坐到了現在。
敲了敲門，正在凝視蘇翊睡顏的饕餮立即起身離開卧室，又在門上布了個複雜的結界。
“有事？”發現只有饕餮一個人出來，武蘿立即後退了一步。
“怎麽只有你，翊翊呢？她受傷了呢”
“沒有，她喝了不少窮奇血，正在吸收，還沒醒。”饕餮簡單解釋道。
“哦哦，沒事就好，那我不打擾她了。”
然而蘇翊這一沉睡，就足足睡了一個月。
開始兩三天大家都還有耐心等着，但是超過五天時，不止武蘿急了，饕餮也急了起來。他也不出門了，每天就抱着蘇翊盯着她看，若不是确認她沒有什麽事，他都要抱着人去找白澤幫忙了。
這期間畢方收拾東西去了首都，涉陀就安安靜靜地待在廚房專心幹活。
武蘿沒心情做，現在一日三餐全都是涉陀負責，他的廚藝慢慢好了起來，燭陰依舊定期送食材過來，吃不完全都被涉陀做成了簡單方便的肉幹醬肉或是烤肉。
這些東西竟然意外的受歡迎，特別在人修之間。
因為蘇翊一直在沉睡，廚師換成了涉陀，人修們有點吃不太習慣，不過他們依舊堅定的每天過來吃飯，外賣訂單也重新開了起來，只是沒有從前那麽火爆了。
肉幹推出後，驺吾和龍魚就有了新的事情，從送飯改成了送零食。
饕餮在蘇翊沉睡期間，再也沒有離開過床，不吃不喝地日夜盯着她。
武蘿開始還有些擔心，但是看饕餮這個樣子，她的心不知不覺地就放了下來，對饕餮也沒了那麽多敵意。
至少饕餮對蘇翊是真心的。
入秋後天慢慢涼了下來，陽光也沒了多少溫度，一場雨後，人們都裹了一層又一層。
福華街街道辦最終确定了要将巷子盡頭的這堵牆給拆了，就在這兩天動工。
大妮子每天都跑過來看進度，心裏難過的不行，她覺得神仙就住在牆裏，一旦牆拆了，神仙就沒地方住了，肯定要離開。
然而她也阻止不了大人們的決定。
要拆牆的那天一大早，武蘿站在屋檐下看了好一會，幾個工人帶着工具開着機器到了後牆邊。
武蘿敲開了蘇翊的卧室門，饕餮還維持着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像一般。
“牆要拆了，我們得趕緊搬家！”
饕餮頭也沒擡地問道：“确定要搬到哪了麽？”
蘇翊身上已經不發熱了，看樣子這幾天就會醒，這一個月蘇翊身上一直在發生變化，她比從前大了不少，從前只有雙掌大小，而如今已經有成年大貓的體型了，可惜幼崽要進入成年體需要的能量巨大，窮奇這一半血還不足以支撐。
武蘿見他一點也不急，皺着眉道：“我不知道翊翊想要搬到哪，我前兩天跟重明商量了，可以先搬到分部附近，那邊有間空屋子，等翊翊醒來确定後可以再挪。”
“好，地址告訴我。”饕餮道。
看樣子饕餮願意幫忙，武蘿放心了，立即将地址說了出來。
饕餮抱着蘇翊從床上跳了下去。
此時外面的工人已經開始動手了，水泥牆被鑿開的聲音非常響亮，簡直就在耳邊一樣聽的人心煩意亂。
饕餮一手捂住蘇翊的耳朵，擡手正準備将飯館給挪走，就突然聽到懷裏響起了期待已久的聲音。
“怎麽這麽吵？”
“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