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被咒罵了許久的孔雀打了很多個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掐指算了一下,臉上就不由得帶上了絲微笑來。

看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被武蘿揭穿,蘇翊的耳朵不由得又紅了,她都不敢回頭去看武蘿。

武蘿盯着她和饕餮得瑟的背影,就差沒把兩人的背給燒出一個洞來。

本來還以為要等上很久,沒想到饕餮的速度竟然這麽快。

收回先前對饕餮的好評,武蘿決定這幾天都不跟他說話了。免得自己有想要罵人的沖動。

蘇翊進了廚房,時間已經過了正午,涉陀都将廚房給收拾幹淨了。飯館裏沒有剩飯的習慣,冰箱裏除了蔬菜和肉什麽都沒有。

拒絕了涉陀要幫忙的提議,蘇翊悶頭開始準備午飯。在放米的地方翻了翻,翻出了一袋沒拆封的紅豆,她想了想,把紅豆倒進了盆裏泡上。

武蘿先前因為擔心兩人,早飯午飯都沒吃,這會蘇翊回來并做好了午飯,她撅着嘴坐了過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端到面前的一碗,紅豆飯。

她靜默了幾秒,僵硬地擡頭去看蘇翊,就見饕餮正捏着勺子在喂蘇翊,喂一口就在她臉上親一下。

“……”這日子沒法過了。

武蘿又一次離家出走了。

喂完了蘇翊,饕餮這才将被吃到見底的紅豆飯往嘴裏扒拉。裏面放了桂花糖,香香甜甜的,非常好吃。

“這個似乎是第一次做。”饕餮吃完後道,他挺喜歡這個的。

蘇翊點點頭,聲音還維持着冷靜,但耳朵更紅了:“嗯,沅叔說,有好事發生的時候,要吃紅豆飯。”

聽到這個,饕餮先是愣了兩秒,接着他整個人都狂喜了起來,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朵後,眼睛亮的驚人,發出讓人難以直視的光,他看着蘇翊,拼命想要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然而心情卻并不受他控制地,讓他俯身又吻上了蘇翊的嘴唇。

“這個以後可以多做點,很好吃!”

“嗯。”

兩人吃着吃着就直接黏在了一起難分難舍,好在此時武蘿已經離開,涉陀也非常識趣地在第一時間躲進了屋,只有一條魚一只鳥和一只什麽都不懂的小獸在看着兩人。

黏黏糊糊地吃兩口親一下再說會話,等到他們吃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三點多了。

此時饕餮眉宇間的兇戾之氣幾乎完全消失,目光溫柔到了極致,若是有熟人看到他這個模樣,一定會大驚失色不敢相認。

目光追随着蘇翊進了廚房,饕餮偷偷摸摸地給白澤傳了個音。

正在開會的白澤突然被饕餮強行打斷,臉都黑了下來。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饕餮竟然問他要藥膏?

假裝自己聽不懂饕餮語氣中的開心和得瑟,白澤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坐在他旁邊正在講話的紅鳳看着他突然露出這麽不耐煩又不屑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對自己的發言表示不滿,一拍桌子怒道:“怎麽了,對我有意見?有意見就直說,你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白澤:“……”差點忘記正在開會了。

他咳嗽了一聲趕忙道:“抱歉,不是對你,是饕餮,他在給我傳音。”

“哦?他有什麽事?”聽到是饕餮,衆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饕餮每次一鬧出事就是大動靜,就沒有安生過,這回又有什麽事了?

這麽尴尬的情況,白澤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沒什麽,一點私事罷了,別打聽這麽多了,趕緊開會。”

“哦。”沒聽到重點,幾人都有些失望。

會議很快結束,白澤速度極快地溜回了辦公室直接鎖上了門,先前那麽多人不好說,他趕緊回了饕餮。

“我沒記錯的話,蘇翊的血脈來自于你,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麽?”他的語氣有些嚴肅。

饕餮唇邊的笑意消失了一些,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麽,若是從血脈上來說,蘇翊應該算是他的後代,他們倆只能做父女而不是一對。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除了她我誰都不要,天道都不能阻止我!”饕餮異常霸氣地說道。

“你,第二只饕餮已經是極限了,哪怕你們在一起了,也不可能再有第三只饕餮現世。你想清楚了。”

意思就是說,饕餮和蘇翊,他們兩個永遠都不可能有小崽子出生了。

吸了口氣,饕餮道:“沒有就沒有吧,只要有她就足夠了。”

“既然你想清楚了就好,我現在就把東西寄給你。”

“多來點。”饕餮趕忙道。

白澤又想翻白眼了:“你以為你是有多厲害?!”

饕餮:“反正比你厲害。”

白澤:“……有本事來單挑啊!咬死你信不信!”

沒想到饕餮壓根就沒被激,語氣甜蜜地道:“哦,我陪翊翊去了,東西快點寄來。”

白澤胸中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然而又能怎麽樣,不還是得捂着胸口呼喚鲲鵬過來,快遞費還得自己掏。

向白澤要完東西後,饕餮就一直捧着臉看蘇翊忙碌,自家的崽不管看多少遍都依舊這麽好看。

蘇翊已經習慣了他的注視,無動于衷地繼續幹活。

鲲鵬來的很快,跟白澤說完話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門口。

見饕餮出來,他推了推墨鏡:“下次換地址要提前說,害得我遲到了五分鐘。”

饕餮手往前一伸:“東西呢?”

鲲鵬手也往他面前一伸:“到付費用一百謝謝!”

“這麽貴?”

“鲲鵬特快,兩分鐘必達。十塊錢也可以,我現在回去,後天再給你送來。”鲲鵬毫無懼色地道。

饕餮:“……”摸出手機給他轉了一百過去。

鲲鵬将一個盒子抱了過來:“請收好,謝謝惠顧。”

說完就直接消失在了飯館門口。

饕餮抱着東西覺得白澤可真是小氣,竟然還到付。

明明付了快遞費還要被罵的白澤:“……”

蘇翊出來時,就看到饕餮從門外走進來:“出去了?”

“沒事,随便走走。”饕餮極其迅速地收起了盒子沒讓她看見。

蘇翊擦了擦手,有點擔憂武蘿,不知道她離開能去哪。

“沒事,問問計蒙就知道了。”饕餮安慰道。

蘇翊點點頭。心裏對武蘿有些歉疚,這件事肯定給武蘿的的沖擊有點大。可是這件事是她按照自己心意做出的選擇。

飯館就剩了兩人,饕餮看着蘇翊,拉住她的手想往卧室走,剛在一起,總有點食髓知味,明明是糾纏到接近早上才睡下,可這會他又覺得身上有點熱。

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饕餮覺得蘇翊身上可真好聞,淡淡的幽香,聞到就渾身燥熱,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等下,味道?

饕餮靠近蘇翊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變了幾變,好一會才突然低頭,一把扯下了依舊挂在腰間的荷包。

從蘇翊回來到現在這一段時間裏,他一直出現不正常的沖動,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都會聞到一股淡到可以忽略不記的香味,但當時他并沒有多少空閑去想那香味的來源,可這一會他突然感覺到有哪裏不太對。

這香味有問題!

見他突然拽下荷包,呆站在原地不動,蘇翊伸手想要從他手中接過荷包:“怎麽了?”

“這東西是相柳送的吧?”

蘇翊點點頭:“是,有問題?”

饕餮的臉色變了又變:“可能有。”

“嗯?”

“這香味,似乎還有其他作用。”饕餮艱難地道,實際上他心裏已經完全确定了,這段時間的不正常,就是這荷包的緣故。

相柳竟然敢來這一招。捏了捏荷包,饕餮心裏将相柳罵了一頓,把荷包收進了空間中。

但罵完了他又有點慶幸,若不是忍耐了太久到有點昏了頭,他暫時肯定不會跟蘇翊提起同修歡喜禪的事,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

蘇翊還在問:“其他什麽作用?”

“不是什麽大問題,收起來就好了。下次去找他。”饕餮握住她的手道。

蘇翊點了點頭。

晚上饕餮接到了孔雀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的饕餮的手機號。孔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又溫柔:“恭喜啊。”接通後他上來就是這兩個字。

饕餮哦了一聲。

孔雀對他的冷淡毫不在意,依舊興致盎然地道:“你們兩個都走到這一步了,什麽時候結婚?”

饕餮有些疑惑:“結婚?我們已經結道了。”

“我知道你們結道了,我說的是結婚!蘇翊從前一直是人類吧,在她的觀念裏,結道和結婚還是不一樣的,兩手都要抓,這都不懂麽?”孔雀對他的不開竅感到失望,聲音都拔高了些許。

饕餮茫然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孔雀說的有道理,人類在一起确實是要結婚的。

但是随即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非常之重要。

“你說的對。”他先是回了孔雀一句。

孔雀嗯了一聲:“所以,什麽時候結婚請我們吃喜酒啊?我們禮物都送出去了。不能沒點表示啊。”

饕餮:“……再說吧。”

說了半天,饕餮竟然是這個反應,孔雀差點要跳起來了:“你還在猶豫什麽,你不想跟蘇翊結婚?”

“不是。”

饕餮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怎麽可能會不想跟蘇翊結婚。

實在是,實在是因為,他不能。

而他不能的原因就是,他,沒有考出人界行走證,也就是說,他到現在都還是個黑戶,壓根就不能結婚。

這種丢人的事怎麽能跟孔雀說,于是饕餮直接選擇了挂斷電話。

聽到嘟嘟聲的孔雀:“……”這都什麽人啊,過河拆橋!

蘇翊洗完澡出來,就又看到饕餮在發呆,他最近的狀态有點不太對。蘇翊皺了皺眉,上前摸了摸他的腦門。

饕餮猛地激靈擡起頭,伸手把人抱進了懷裏。

蘇翊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沒說話,等他自己開口。

饕餮醞釀了一會道:“我記得武蘿先前複習的課本還在。”

“在,你問這個做什麽?”

“明天你教我吧。我要參加明年的考試。”

蘇翊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你想通了?”

“嗯,因為有件事必須要做。”

“是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從隔天起,饕餮就真的摸出課本開始學習了。

他如今已經能非常流暢地認識大部分的字,讀沒有問題,寫也沒有太大問題,只是困擾武蘿的數學,竟然也同樣困擾饕餮。

這簡簡單單的數學,竟然比複雜十倍的陣法還要讓他頭疼。

決定好好學習的第一天,饕餮就想要放棄了。

然而一想要自己必須要盡早拿到人界行走證,他還是強迫自己學了下去。

白天學習,晚上的歡喜禪修煉依舊沒有落下,饕餮發脾氣的次數明顯下降,整個人瞧着都讓人如沐春風,溫柔的不得了,臉上一直挂着笑,人修們來吃飯時都有點膽戰心驚了。

這還是他們熟悉的饕餮麽?

認真學習了好幾天,這天上午,吃過早飯後,兩人依照慣例拿出課本準備學習,饕餮就接到了妖管處發來的通知,要他去一趟總部。

不是白澤私下裏通知的,而是從妖管處app上發來的。

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通知,饕餮有些疑惑,收拾起書本,他直接帶着蘇翊就閃身挪到了妖管處總部。

總部裏依舊很熱鬧,氣氛一如往常,辦事大廳的小妖們兢兢業業地在工作。

饕餮按照app上發出的指示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五層。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到總部大樓的地下,這底下幾層一直都是用來關押罪犯的監牢。

窮奇如今就關在這裏,它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為了怕它策反其他罪犯,它是被單獨關押的。

饕餮見到窮奇的時候有點奇怪,自己竟然會被喊到了這裏來。

不過監獄門口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白澤一個是孔雀。窮奇縮在一角,看起來垂頭喪氣的,再沒有剛出來時的意氣風發。

一見到饕餮,它就猛地撲到了籠子前。

“饕餮!你來了!”

饕餮攬着蘇翊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意消失,沒有看它,而是看向白澤和孔雀:“你們找我來的?到底有什麽事?”

白澤對着窮奇聳了聳肩:“是它死活要見你,不然不肯屈服,若是你也沒法勸動,那就只能将它一直關在這裏了。多好一人才,這口才可以去做外交了,失去有點可惜。最近西方動作有點大,我也很愁啊,肩上的擔子很重,總得有人可以分擔分擔,人才稀缺你懂麽?”

饕餮:“……”感情是讓他來當說客的。

“我們倆有仇,找我來也沒用。這只不能用,別想了。”饕餮搖了搖頭。

窮奇抓着特殊材質制成的監牢門看饕餮,原本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它的眼神很快放在了蘇翊身上。

驚詫地張大了嘴巴,它指着蘇翊道:“你,牧羊女?你把牧羊女複活了?你真的愛上她了?都過去這麽久你還沒放棄?你竟然來真的,你還是饕餮麽?!”

猛地擡頭看去,饕餮的腦袋像是突然被一把大錘狠狠敲了一下一般,嗡嗡作響。而蘇翊也隐約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饕餮捂着額頭,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窮奇的脖子問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先前溫柔的面容一瞬間被撕開,饕餮的表情兇悍異常。

“你不記得了?”窮奇的獸臉上能看出驚詫之色,“你不就是因為那個牧羊女才開始追殺我的麽?”

這件事恰恰好就是饕餮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也是蘇翊有饕餮血脈的關鍵。他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真相,沒想到窮奇竟然還記得。

“說清楚。”饕餮厲聲道。

窮奇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你竟然不記得了,哈哈哈,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如果你……”

話還沒有說完,饕餮掐着它脖子的手就開始使勁。

窮奇的臉有點扭曲起來,這樣不會讓他死,但是會很難受,先前被砍掉的那條腿都還沒有長出來,如果再斷掉點什麽,就更麻煩了。

窮奇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松手,我說。”

“說清楚,這條腿還能還給你。”饕餮将那條斷腿給拿了出來,一直放在空間中,剛拿出來還很新鮮。

窮奇哼了一聲,到底是屈服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剛開天後,其實我們的關系還不錯,我還認了你做大哥,我們一起覓食,那時候的日子多美好……”

饕餮額頭青筋跳了跳:“說重點!”

“哦,我那會知道了你的弱點,就帶人設計圍攻了你,你受了重傷,本來我們差點就将你給殺了,你的四肢被斬斷,差點只剩了個腦袋,但沒想到還是讓你給跑掉了,你藏的很嚴實,我找了好幾千年都沒找到。過了近萬年,我還以為你死在哪裏了。”

聽窮奇說到這裏的時候,蘇翊的心猛烈地抽痛起來,她死死地掐住饕餮的手掌。

饕餮緊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你不在還挺無聊的,我就下界去玩玩,聽說草原上有個牧羊女,被人尊為神女,因為她養的羊是神獸,有神跡降臨。我好奇就去看看,就在那牧羊女身上聞到了你的氣息,然後我就把她抓了起來。她反抗的有點厲害,我沒想要殺她的,你知道的,人類太脆弱了,我就是抓着她而已,她就那麽死了。”窮奇說到這看了眼饕餮的神色,他看起來很平靜,有點平靜過頭了。

有點心虛地,窮奇繼續道:“牧羊女死了之後,你就沖了出來,你似乎不記得我了,體型也變得很小,就像一只真正的羊一樣,哈哈哈,你那樣子特別好笑。”

“很好笑?”饕餮面無表情地将斷腿給削掉了一層。

窮奇噎了一下:“別,住手,不好笑。你那時候受傷不記得我了,我們打了一場,沒想到你受傷還是很厲害。我們倆鬥得不分上下,我手下趕過來好幾個都被你吃了,你因此恢複了些記憶,帶着牧羊女走了。”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走了,我也不知都發生了什麽事。”窮奇相當無辜地道,“我那時候準備回去再帶點人過來找你的,等回去之後就沒見到你了,你已經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饕餮吸了口氣:“牧羊女是她?”

窮奇非常确定地點頭:“是,我記得很清楚,她們的眼睛都很亮。額,其實過去這麽久,有點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看眼睛,應該就是她。看來你又把她救活了啊,你不是已經結了道侶?怎麽這又有一個?”

饕餮在它腦殼上使勁敲了一下:“你的廢話太多了。”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能把腿還給我了吧?”窮奇委委屈屈地道。

饕餮把只剩了蹄子的斷腿丢給它,窮奇一把接過,躲回了角落裏開始運功把腿接回去。

本來喊饕餮過來是要勸窮奇的,沒想到竟然前扯出了饕餮失憶這一段,倆人這恩怨情仇,估摸着是解不開了。

白澤嘆了口氣。窮奇這性格确實不适合這召回去幹活,太欠,估計會被打死。

他起身,踮起腳尖在饕餮肩膀上拍了拍:“算了,不用勸了,就讓它待在這裏吧,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饕餮難得沒怼他。

孔雀從前跟饕餮沒打過交道,也不知道有這一茬,沒什麽話語權,對蘇翊笑了笑,就跟着白澤一起走了。

饕餮在聽完窮奇的話之後,關于那一段已經隐隐約約想起了一些。而蘇翊也一樣,她又一次記起夢中見過的那個場景。

也許那個人就是她吧。

從妖管處回去之後,兩人一直沒有說話。

良久,蘇翊默着他的手臂問道:“疼麽?”

“早就不疼了。”

用力抱住蘇翊,饕餮閉上了眼睛。他有點不想追究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就算牧羊女曾經對他很重要又如何,他已經不記得了,他現在在乎的只有蘇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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