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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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葉靜雯送回別墅以後，宋立珩才匆匆趕到宋氏辦公大樓。
宋飛揚已經在辦公室裏等候，看到宋立珩一臉春風走進來，不解地問道：“被人擺了一道，心情還能這麽好？看來你昨晚過得挺不錯的。”
宋立珩坐在沙發上，眉宇間頭透出了幾分深沉。他打開平板電腦，果然收到了保安隊長發過來的清晰截圖。
他把平板電腦往桌子上一丢，吩咐說：“幫我查查這個女人的來歷，我懷疑與倪氏的人有關系。”
“倪氏？跟梁志堅吃個晚飯怎麽就惹上倪氏的人了？”宋飛揚露出委屈的表情，接過平板電腦仔細盯着截圖中的女人，感嘆說：“不過他們挺清楚你的口味，選個女人也挑跟小雯長得有幾分相似。”
“海成公寓的改造項目，幾乎是今年海市最大的工程之一。這塊肥肉，你覺得像倪公子這種人，能不想方設法投得嗎？”宋立珩分析得頭頭是道。
其實決心競争這單工程，不僅僅是因為董事局的壓力，還因為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宋立珩對于當年錯失的新機場項目仍然耿耿于懷，要是不想辦法報複，他絕對不會罷休。
“要找這個女人應該不難，不過得給我點時間。”宋飛揚嘆氣說。
宋立珩不以為然，提醒說：“從一些娛樂場所下手，這種女人像是風月場所的人，願意做這些事大部分是為了錢。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問出幕後教唆的人。”
“你是不是心裏早已有了人選？”宋飛揚看他志在必得的樣子，心裏才猜到了幾分。“要是猜到了，直接告訴我吧。”
在宋飛揚面前，宋立珩也不打算隐瞞太多，直言不諱地說：“我懷疑是姚銘傑，現在是倪氏的銷售經理。聽說他也有份參與這次海成的投資項目，是倪振峰的得力助手。”
“就是當年設計擺你一道，偷偷帶小雯離開的那個男人嗎？”宋飛揚大吃一驚，想不到姚銘傑現在成了倪氏的銷售總監。如果沒記錯，他不是大學教授嗎？
其實宋立珩有一個問題最終想不明白，姚銘傑要幫倪公子競争項目無可厚非，可是他為什麽要利用葉靜雯假死的事情打擊他呢？而且他問過豆豆，這幾年來姚銘傑對她們母子倆照顧有加，也咩有任何過分的行為。
“哥，我覺得這個姚銘傑很古怪。”宋立珩靠在沙發背上，仰頭頂着天花板的白熾燈，思緒也有些迷糊。
“哪裏古怪了？是因為他曾經把你的老婆和兒子藏起來了嗎？”宋飛揚困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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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宋立珩開始理清自己的思路，開始分析自己心裏的疑點：“靜雯之前對姚銘傑十分信任，我覺得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他早在加入倪氏開始，已經處心積累接近靜雯，後來策劃了偷拍的事情。”
“偷拍的事，也是姚銘傑自編自導自演的？”宋飛揚又問。
“以前我認為是倪振峰做的，可是能那麽清楚兩人行蹤的人，非姚銘傑莫屬。”宋立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起姚銘傑的樣子。突然一個奇怪的想法閃過，他漠然地睜開雙眼問道：“哥，你會覺得姚銘傑長得很臉熟嗎？我們以前好像見過，在他認識靜雯之前。”
宋飛揚陷入沉思，不明所以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是沖着宋家而來的。”宋立珩脫口而出，繼而陷入可怕的沉默當中。“幫我查查這個人的背景，我有種直覺認為他一點也不簡單。之前精心策劃了那麽多的事，最終目讓我覺得他只想一步步弄垮宋家。”
宋飛揚沉默許久，才輕聲應答：“嗯，我會安排人去調查姚銘傑的背景。”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趙子龍急匆匆闖了進來。看到宋立珩也在場，微微松了一口氣說：“宋先生，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像話嗎？”宋立珩教訓說。
趙子龍的臉色陰沉，壓低聲音解釋說：“上次你吩咐我找的人找到了。”
“張東強？”宋立珩皺眉問道。
“嗯。”趙子龍面露尴尬，小聲應答：“他昨晚喝醉了，在高速公路上遇上車禍，搶救不過來。”
宋立珩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心底的疑惑更深。一個背負債務的賭鬼，怎麽會無端出事了？即使是放高利貸的，也只是求財不求命。
“他的家人去醫院認人了嗎？”宋立珩彎曲手指敲打沙發扶手，感覺整件事的巧合實在太多了。四年了，張東強一直好好的，怎麽現在需要找他作證人，突然就遇上車禍？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其他人在背後偷偷尋找他的下落。如果是殺人滅口，那麽這件事就變得更複雜了。
“張東強跟前妻離婚好幾年了，對方帶着兒子一直生活得很好，聽說他長年好賭與家裏的關系也不怎樣。出事時的大貨車司機是老司機，沒有不良記錄，口供也對得上。所以警局那邊已經作為普通的交通意外結案了，繼續查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麽進展。”趙子龍如實回答。
宋飛揚想了想，幹脆把平板電腦丢給趙子龍，吩咐說：“這個女人，盡快找出來。”
“好的。”趙子龍應答。
目送趙子龍離開，宋飛揚突然問道：“對了，你跟小雯的事到底怎樣了？我試探過爸媽的口風，他們也覺得豆豆都快四歲了，應該盡早認祖歸宗。”
“這是我的家事，會處理好。”宋立珩不希望給葉靜雯太多壓力，他曾承諾過會保護好兩母子。
宋飛揚卻不同意，語重心長地勸說：“媽知道你為當年的事還生氣，可是也不怪她也，老人家都很注重子嗣。還有爺爺，他應該已經知道了豆豆的存在，要是不你帶過去，估計老人家會親自過來了。”
說起爺爺，宋立珩就會在心裏拼命嘆氣。對于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來說，能看到曾孫子一定很高興，可是葉靜雯會願意跟她見爺爺嗎？
“爺爺那邊你先應付一下，我和靜雯的關系好不容易才修複，希望穩定一點再把她的身份公開。”宋立珩早已定下計劃，找個時間好好跟葉靜雯談一下。至于豆豆改名字入籍的事，還是等手頭上的難題解決了再說吧。
***
葉靜雯像往常一樣來到幼兒園接豆豆，兩人手牽手剛走出門口，就看到姚銘傑站在路邊深藍色的商務車旁等候。
豆豆興奮地展開雙手，往姚銘傑的身上撲過去。“幹爹……你怎麽過來了？”
“幹爹想你了。”姚銘傑彎下身，抱住豆豆眉開眼笑。“新幼兒園還習慣嗎？有沒交到好朋友。”
“嗯，新幼兒很好玩，豆豆很喜歡。”豆豆誠實地回答。
看到姚銘傑的那刻，葉靜雯的心情很不是滋味。思考了一整天，她總覺得昨晚的事與姚銘傑脫不了關系。
她慢步上前，淺笑着問道：“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太久沒見豆豆了，挺想他的。”姚銘傑與豆豆的感情很好，無論大人之間有什麽誤會或者尴尬，葉靜雯都不好阻止他們見面。
“幹爹，你也在海市嗎？是不是不回帝都了？”豆豆問道。
“嗯，幹爹留在海市，以後有空帶豆豆出來玩，好不好！”
“太好了！”
回頭看了葉靜雯一眼，姚銘傑輕聲問道：“今晚有空嗎？我很久沒陪豆豆出去吃飯了。車上還有給他買的衣服和玩具，等會兒吃完晚飯再送你們回去。”
“可能……不太方便。”葉靜雯為難地說。
自從上次與姚銘傑見面以後，她便覺得他有事瞞着自己。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而且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如今再看眼前的男人，覺得有點難以捉摸。
“為什麽不方便呀？我很久沒跟幹爹一起玩了，媽媽一起去吧……我們早點回去就行。”豆豆偏着小小的腦袋，開始撒嬌。
“該不會宋立珩又把你禁足了吧？”姚銘傑一邊說，一邊打開商務車的車門。豆豆突然從他的身上跳下來，快速鑽進了汽車的後排。“放心，我會早點把老婆還給他。”
豆豆趴在車裏朝葉靜雯招手，氣得她不輕，無奈之下，只好硬着頭皮上了車。
姚銘傑驅車來到市中心的西餐廳，打開車門，抱起豆豆就往裏走。葉靜雯緊跟在後面，偷偷拿出手機給宋立珩發了一條信息。
三人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來，這間餐廳的景觀不錯，十八樓的高度可以俯覽整個海市的夜景。
豆豆每次從幼兒園放學，都嚷着說餓了，所以兒童套餐剛端上來就開始埋頭苦吃。
姚銘傑盯着葉靜雯，目光依舊溫柔。“你已經打算留在宋立珩的身邊嗎？”
葉靜雯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幾天沒見，她感覺姚銘傑的臉色憔悴了很多，看待自己的眼神也不如從前那麽純粹。
“阿傑，昨晚我遇到了一件事，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給我一點意見好嗎？”葉靜雯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試探性地問道。
“嗯，問吧。”姚銘傑十指緊扣，臉色如常。
葉靜雯瞄了一眼豆豆，發現他還在埋頭吃盤子裏的雞翅。“昨晚立珩參加完一個飯局以後，被人擺了一道，在茶水裏下藥。有女人偷偷用他的手機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讓我過去酒店接他，結果……”
第二卷 情深不壽 第137.真相接近2
姚銘傑的神色淡然，表面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特別。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摸了摸豆豆的額發接着問道：“結果怎樣了？”
“那個女人還嫩着，以為我肯定要誤會些什麽。可惜我當時的頭腦還清醒，猜到她是有心這麽做，所以耍了些小手段。”葉靜雯小心翼翼地觀察姚銘傑臉上的表情，似乎捕捉到一絲異常。
姚銘傑無論怎麽裝，心底的煩躁卻無法完全壓抑住。自從昨晚十點左右，小倩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成事了，就再也沒有其它消息。
今天他打了一天電話，小倩的手機都提示關機。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那個女人是刻意逃避自己。所以下午從辦公室出來，他特意找到葉靜雯，想要試探一下。
“真不知道你還會耍小手段，後來那個女人怎樣了？”姚銘傑挑了挑眉毛，輕聲問道。
“我用玻璃碎片威脅她，如果不說出幕後指使的人，就會不客氣。你知道那種年紀的女孩，一點也經不起威脅，吓得當場就哭了，把什麽都招出來了。”葉靜雯的語氣很平靜，就像跟姚銘傑講述一個事不關己的笑話。
姚銘傑愣住了，控制不住唇角的笑容凝滞，臉色也陰沉下來。他也小心翼翼地觀察葉靜雯的神色，想要看出任何一絲的破綻。
她怎麽可能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呢？還是一切都是宋立珩在背後的教唆，讓她試探自己？
想到這裏，姚銘傑突然冷笑了一聲，反問道：“看來宋總真是樹大招風，你以後得看緊一點。後來呢？她有沒說出是誰教唆的？”
葉靜雯端起檸檬水灌了幾口，然後故意扯開話題說：“豆豆，快擦一下嘴角，番茄醬都沾到臉上了。”
“兒童套餐好吃嗎？”姚銘傑抽了一張紙巾，細心地幫豆豆擦幹淨臉頰，叮囑說：“小心點，別把番茄醬沾到衣服上了。”
“嗯，知道了幹爹。”豆豆乖巧地應了一句，擡頭看着姚銘傑笑靥如花。
菜很快就上齊了，姚銘傑細心把挑好骨的牛排切成小塊，夾到葉靜雯的盤子裏。“多吃點，你太瘦了。”
“嗯。”葉靜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右手握住叉子，卻一點兒食欲也沒有。
在宋立珩還沒提出對姚銘傑的質疑時，葉靜雯根本不會往負面的方向去想。她一直覺得姚銘傑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把她當作家人看待。
可是，剛才的試探讓她感到心寒。
認識姚銘傑四年多了，葉靜雯對他的性格和脾性都很了解。當事情都捅破，她細心留意到他的細微表情，也真實捕捉到他眼中的異樣情緒。
那是一種夾雜于震怒和不屑之間的表情，如果姚銘傑不是有所隐瞞，怎會流露出這般陌生的表情。
氣氛有些冷清，兩人之間沒有了往日的說說笑笑。姚銘傑悶頭攪動碗中的羹湯，突然擡頭盯着葉靜雯問道：“你是不是懷疑我所說的話。”
“你是指上次，還是這次。”葉靜雯反問道。
姚銘傑苦笑，放下勺子露出受傷的表情，聲音盡是失落。“你這麽問，不是已經給了我答案嗎？我從來不知道，經歷了那麽多的傷害，你還能忍受一切回到他的身邊。”
到了這種地步，他仍舊固執地拒絕承認所做的一切。
其實姚銘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害怕葉靜雯會舍他而去，害怕以後再也看不到豆豆。他開始後悔當年沒有勸葉靜雯放棄豆豆，否則兩人早已離開海市，也許還能有機會在一起。
“阿傑，在豆豆面前我們不要說這些。”葉靜雯擦了擦嘴角，正襟危坐，神色茫然。“有些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姚銘傑急了，聲音壓抑不住提高。“我只想問你一句，到底信不信我？”
“我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葉靜雯不承認，也不否認。她知道宋立珩會找到證據，一切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宋立珩熟悉的聲線在背後響起：“姚先生，怎麽約了我老婆吃飯，也不通知我？”
葉靜雯回頭一看，發現是宋立珩才松了一口氣。他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來，笑着問豆豆：“吃飽了嗎？”
“吃飽了。”豆豆乖巧地用紙巾擦拭嘴角，感嘆說：“這裏的兒童套餐很好吃。”
“是嗎？”宋立珩盯着姚銘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吃飽了，我先送靜雯和豆豆回家。”
姚銘傑沒有說話，一直盯着葉靜雯臉色逐漸泛白。
“我和豆豆先回去了。”葉靜雯感覺此刻的氣氛已經變了味兒，根本沒心情繼續吃飯。
宋立珩抱起豆豆，然後騰出一只手摟住葉靜雯的腰，丢給姚銘傑勝利者般的笑容。“你慢慢吃吧，我們先回去了。”
姚銘傑“嗖”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聲音聽起來充滿真誠。“小雯，我對你和豆豆的心意，你應該很清楚。”
腳步驟然停下來，葉靜雯剛想要回頭，卻被宋立珩阻止了。他的臉上始終含着得體的笑意，雲淡風輕地說：“我的老婆和兒子會自己照顧，就不勞煩姚先生你了。”
說完，他幾乎是扯住葉靜雯離開餐廳的。
姚銘傑的身體跌坐在椅子上，緊緊捏住玻璃杯子，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離開餐廳以後，宋立珩沒有再說話。
葉靜雯則一直摟住豆豆，盯着窗外的葉靜雯發呆。在等候紅綠燈的時候，她突然解釋說：“我也不知道他會在幼兒園門口等我。”
“這件事不怪你，可是日後小心點，我覺得他見你和豆豆的目的不單純。”宋立珩雖然還沒查出姚銘傑的身份，可是悟到一點他絕對只沖着自己而來的。
“媽媽為什麽你還沒吃完飯就走了？幹爹還說帶我去逛街呢。”豆豆不清楚大人之間的恩怨，不解地問道。
宋立珩伸手摸了摸豆豆的額頭，笑着哄說：“以後你想去哪裏玩，爸爸會帶你去。幹爹很忙，我們就不要煩他了。”
“哦，我知道了。”豆豆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狹隘的車廂裏響起了急促的鈴聲，宋立珩瞄了一眼手機屏幕，毫不猶豫地接聽。“有事？”
“找到那個女孩了。”趙子龍直入主題：“接下來該怎麽辦？”
宋立珩在後視鏡中看了葉靜雯一眼，淡淡地：“把她帶到公司的倉庫，我等會過去。”
挂了電話，宋立珩回頭哄說：“豆豆，等會兒讓伯伯帶你去兒童樂園玩，好不好？”
說起兒童樂園，豆豆滿心歡喜的。“好呀，我喜歡伯伯……他上次給我買冰淇淋和巧克力。”
“不許吃太多巧克力，容易得蛀牙。”葉靜雯批評說。
宋立珩改變目的地，直接開車回到公司。他讓宋飛揚把豆豆接走了，然後帶着葉靜雯來到城郊的倉庫
“你故意支開豆豆，要帶我去哪裏？”葉靜雯下了車，跟在宋立珩的身後往工廠區走去。她還是第一次來到宋氏的倉庫，裏面堆滿了雜物，打開卷閘的那刻迎面撲來一陣塑料的味道。
黑暗中，宋立珩握緊葉靜雯的手，壓低聲音解釋說：“昨晚下藥的那個女人，找到了。”
葉靜雯的心“咯噔”了一下，這果然是宋立珩的作風。他雖然裝得毫不在意，可是昨夜發生的事，想必成為他畢生的恥辱。
事情的真相步步靠近，葉靜雯的心情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雖然她開始懷疑姚銘傑所說的話，可是當真相準備呈現在眼前時，她的心裏會有種說不清的壓抑感。
“別怕，有我在。”宋立珩留意到葉靜雯的緊張，輕輕攬住她的腰哄說：“我說過，會給你找到真相。”
倉庫很黑，只有角落裏亮着燈光。宋立珩牽着葉靜雯的手快步走了過去，發現趙子龍正站在門外抽煙。
剛想打招呼，宋立珩已經用手勢阻止了。他越過辦公室的窗戶，看到房間中間坐着一個女人。她被反綁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是不是這個女人？”宋立珩貼近葉靜雯的耳邊，小聲問道。
雖然距離有點遠，可是葉靜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孩，就是昨晚放走的那個。“嗯，就是她。”
“趙子龍，要是她不肯說，你想辦法讓她不打自招辦法。”宋立珩吩咐說。
趙子龍把煙蒂丢在腳下，踩了踩，露出詭異的笑容：“這個主意不錯。”
宋立珩從角落裏搬了張椅子，擺在辦公室的門口。這個方向背對着小倩，卻能清楚看到裏面的情景。
“來，坐這裏。”宋立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命令道。
葉靜雯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吱聲，摸黑走到宋立珩身旁坐下來，打算看趙子龍如何讓裏面的女孩不打自招。
趙子龍若無其事地走到小倩的面前，露出不屑的笑容：“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在宋先生的茶水裏下藥？”
“我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接到電話說要上房間陪客，就直接去了，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小倩的語氣堅決。
“不知道？你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怎麽會主動到房間做交易？難不成已經收錢了？”趙子龍掏出香煙點燃了一支，輕輕地朝小倩的臉上噴了一口，嗆得她拼命咳嗽。
小倩露出委屈的樣子，苦苦哀求說：“哥哥，求你放過我吧……我們做這行的，對方不透露身份，就算給我豹子膽也不敢問。”
“豹子膽是吧？我看你真是固執，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趙子龍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裏的紙箱，突然發出了陰冷的笑聲。“好吧，不說也可以，哥哥給你一份見面禮，再決定要不要坦白吧。”
說完，趙子龍慢悠悠地走到角落的紙箱旁，往裏面瞄了一眼，然後露出惡心的表情。他費力把紙箱往小倩的方向拖過去，笑盈盈地說：“小姑娘，跟哥哥說謊的下場，會很嚴重的。”
趙子龍人長得高大，臉上還有些舊疤痕，看起來就像流氓痞子，挺吓人的。
“你想幹什麽？”小倩不淡定了，臉色大變聲音也變了樣兒。“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趙子龍十指緊扣，把關節捏得“咯咯”作響。“那你知道這裏裝着什麽嗎？”
話應剛落，他突然伸手往紙箱裏抓，然後甩出了一條手腕粗的繩子。
葉靜雯愣住了，仔細一看差點失聲叫了出來。那根本不是繩子，而是一條手臂粗的蛇。
“絲絲”的聲音響起，小倩終于忍不住慘叫起來……
還好宋立珩及時捂住了葉靜雯的嘴，否則她一定會吓得尖叫起來。
辦公室裏的燈光明亮，雖然隔着十米左右的距離，可是葉靜雯還是看得清清楚楚。趙子龍面不改色，把那條足有一米長的蛇纏繞在小倩的頸脖上。
“絲絲……絲絲……”詭異的聲音劃破了靜谧的倉庫，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還有這個……老鼠喜歡嗎？”趙子龍彎身從紙箱裏翻出兩只老鼠，冷不防往小倩的身上丢過去。
“啊……”的尖叫聲響起，小倩吓得手腳僵硬，看着兩只老鼠從自己的身上反彈掉到地板上，然後蠕動了幾下身體，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趙子龍還不消停，盯着身旁的紙箱自言自語地說：“還有什麽呢？我看看……”
“哥哥……開把我身上的東西拿走……我說，什麽都說！”小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閉着雙眼大聲求饒：“這家夥會咬人……不要……快拿走！”
“怕什麽，要是被咬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死不了。”趙子龍嬉笑着說。
小倩吓得魂魄全丢，身體已經僵硬到無法形容。纏繞在頸脖間的家夥在輕輕蠕動，濕滑的觸感更是讓人感到絕望。
“我招了，什麽都招！求你幫我……幫幫我……”小倩絕望地吼道。
“你剛才不是說什麽都不知道嗎？”趙子龍譏諷道。
第二卷 情深不壽 第138.真相接近3
“不，是我突然想起來了……我記得是誰！”小倩剛開始只是抽泣，慢慢地仰頭嚎哭起來。“是傑少……倪公子的朋友，我們是在酒吧裏認識的……他給了我十萬，說只要能把宋總睡了，就能拿餘下的十萬。可是事情被我攪黃了，我不敢問他要剩餘的十萬。”
葉靜雯的心，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瞬間變得麻木起來。她的背脊緊靠在宋立珩的胸口上，劇烈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真的是他。”葉靜雯的語氣淡淡的，卻透出了萬分無奈和痛心。當真相從小倩的嘴裏吐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居然會這般痛。
葉靜雯從沒想過，姚銘傑會做出如此惡心的事。他為什麽要設計這種鬧劇，難道想要讓當年的事件重演，促使宋立珩和她互不相讓吵起來，然後再次分開嗎？
“現在知道，也不晚。”宋立珩推了葉靜雯一把，示意她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如今她總算嘗到了這種滋味。
走到小倩身旁停下來，宋立珩毫不猶豫抓住她身上的蛇往紙箱裏甩，冷冷地說：“姚銘傑找的人真沒用，一條玩具蛇就能吓得半死。如果不是做過虛心事，也不會看不出這條蛇是假的。”
“玩具？”小倩驚魂未定，盯着紙箱發呆。
趙子龍再次抓起紙箱裏的玩具蛇，捏住它的腹部，果然發出了“絲絲”的聲音。雖然是玩具，可是仿真度很高，就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
“百貨公司萬聖節的道具，要不要哥哥送你一箱回去玩兒？”趙子龍調侃說。
葉靜雯這才松了一口，剛才就連她都吓到了，差點尖叫起來。不過仔細一想，宋立珩也不像那麽狠心的男人。
看着小倩蒼白的臉孔，她終究有些不忍心，回頭勸慰宋立珩說：“她還是小女孩，既然說出了是誰指使，今天就算了吧。”
“不是吧，直接放了？她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我們還是送到警局，蹲幾年牢房教訓一下。”趙子龍把玩具蛇纏在身上玩弄，提議說。
小倩早已哭得雙眼通紅，回頭央求說：“姐姐……不要把我送去警局，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宋立珩冷笑問道：“小女孩會做這種事嗎？”
“敢給宋總下藥，這女人肯定嫌命長了。”趙子龍忿忿不平地說。
“求求你們，我真的是被逼的，要是倪公子和傑少知道是我出賣了他們，一定會殺了我！”小倩的哭聲越來越大，一點也不像在做戲。
葉靜雯嘆了口氣，再次勸說：“立珩，算了吧，我看她也知錯了。”
回過頭，看着心愛女人失落的表情，宋立珩才松了口說：“趙子龍，把她放了。不過這兩天發生的事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你猜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小倩點頭如搗蒜，承諾說：“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傑少和倪公子！”
宋立珩最終還是聽從葉靜雯的勸告，放走了小倩。可是他心頭的怨憤還沒散去，剛鑽進汽車，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突然轉過身，抱住了他的肩膀。
“對不起，我一直誤會了你。”葉靜雯把頭藏在宋立珩的胸前，眼淚忍不住就要湧出來。
她的心真的很痛，這種受欺騙的感覺難受得就像把心髒捏碎。原來被信任的人背叛，會這麽難受。她開始明白宋立珩的感受，那是一種心髒像被絞碎的痛楚，此生也不會忘記。
“傻女人。”宋立珩輕輕撫摸着葉靜雯的背脊，語氣寬容而溫柔。“知錯了，以後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歲月很短，一輩子卻很長，她可以慢慢補償。
“今天我試探了姚銘傑一下，他不自然的态度讓我感到心寒。為什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不願意向我坦白？他對我和豆豆的好，難道只是一直利用我們威脅你？為什麽我以前一直看不出來？”葉靜雯閉上雙眼，努力把眼淚忍了回去。
宋立珩盯着懷中的女人，吩咐說：“以後也不要跟姚銘傑見面，今天的事就當作我們之間的秘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其實，我打算找人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姚銘傑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範圍。人，總不會無緣無故生恨，他的背後一定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處心積累想要讓宋立珩身敗名裂。
“你覺得他為什麽會這麽做？”葉靜雯微微擡頭，對上了宋立珩盈亮的黑眸。他的目光很溫柔，就像夏日夜空中淡淡的月光。
宋立珩想了想，笑着解釋說：“或者因為嫉妒，嫉妒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那你打算怎麽做？”葉靜雯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我會用男人的方法去處理。如果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會受到合理的懲罰。”宋立珩盯着前方，淡淡地說。
這一夜，葉靜雯輾轉反則睡不着。半夜驚醒的時候，她吓得滿身是汗，捂住胸口拼命喘氣。
宋立珩連忙爬起來，輕拍她的肩膀問道：“做噩夢了？”
“嗯，那個夢很真實。”葉靜雯扶住額頭，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桌面上的手機在震動，她伸手取過來一看，發現有幾十條來自姚銘傑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姚銘傑在回憶從前的事。想起在清寧縣的那段日子，她和姚銘傑之間确實渡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記得豆豆出生前，葉靜雯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姚銘傑請了年假一直待在她的身旁照顧。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天晚上，姚銘傑一直抓住她的手，鼓勵她不要害怕，說他會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口。
可是如今這一切已經成為不堪的回憶，葉靜雯想起都會心如刀絞。
“沒事，夢境通常都是相反的。”宋立珩輕輕拭去葉靜雯額頭上的汗水，安撫說：“別怕，我就在你的身旁。”
葉靜雯盯着手機愣了很久，才恢複了平靜，捉住宋立珩的手臂叮囑說：“答應我，這些日子你要小心點。”
“知道了，睡吧。”
閉上眼，葉靜雯的腦袋仍舊清醒。她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宋立珩躺在血泊中，臉色蒼白。那個夢太真實了，她似乎還嗅到一絲血腥的味道。
***
日子過得很平靜，自從那天晚上從宋氏倉庫回來以後，宋立珩再也沒有在葉靜雯面前提及姚銘傑的事。
誤會解開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好了很多。葉靜雯心存愧疚，對待宋立珩也溫柔了不少。
可是這種平靜，卻讓葉靜雯感到不自在。她知道宋立珩不會就此罷休，可是他看起來實在太平靜了，或者說他不願意葉靜雯插手這件事。
這天夜裏，豆豆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葉靜雯回到卧室，發現宋立珩已經從浴室出來，坐在床邊盯着床頭櫃發呆。她悄然走了過去，仔細一看臉頰頓時火辣辣的。
“你……”葉靜雯氣得說不出話來，打開抽屜把床頭櫃上的盒子塞了進去。“天氣冷，睡吧。”
宋立珩笑了笑，攬住葉靜雯的肩膀嗅了幾下，輕聲問道：“怎麽了？不喜歡用這個牌子嗎？”
老夫老妻，葉靜雯又怎會不知道身旁男人的所想，故意扯開話題問道：“你媽今天下午來過，說明天約了爺爺吃飯。還說爺爺第一次見曾孫子，準備了大禮。”
宋立珩用商量的語氣問道：“要是你不願意去，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推掉。”
“算了，老人家一片心意，總不好拒絕。”再不願意，葉靜雯也不好意思拒絕。她多少猜到這場鴻門宴的目的，是為了讓豆豆認祖歸宗。
飯局前，宋立珩已經讓人準備好禮物，打算作為葉靜雯重回宋家的見面禮送給爺爺。
豆豆聽說可以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