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驗證
衣千歌一次一次地重複播放那段監控錄像, 好似瘋了魔。
從柴美涔進入商場到在旱冰場教訓人,之後再跟着其他幾個人一起離開的全過程, 監控視頻都被衣千歌單獨找了出來組合在了一起。
現在他還在一次一次地重放。
如果只是單純長得像, 那麽衣千歌不會有現在這麽難受。
但是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被收拾人的手段, 都跟他記憶裏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回憶就好像海嘯, 鋪天蓋地而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柴美涔的時候她盛氣淩人, 突然沖到他的面前質問他:“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被問得糊塗,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問:“你是誰?”
“你……你不認識我嗎?”柴美涔指着自己問。
他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 繞過她離開了。
柴美涔憋了半天, 最後竟然被氣哭了。
後來, 他才知道柴美涔在那之前就已經想盡辦法引他注意了,但是他從未在意過這個人,甚至沒有去特意了解過她是誰。
這讓柴美涔氣瘋了, 開始更直截了當地追他。
整個學生時代,他都被柴美涔圍繞着。
他甚至記得第一次抱着她的感覺, 明明知道是一個錯誤,還是深陷了進去。
心裏甚至有一點竊喜,這麽好的女孩子喜歡他。
他還記得柴美涔生氣的時候簡直吓人, 她會瞪着他,指着他的鼻子兇巴巴地說:“衣千歌,要不是我喜歡你,我現在能打爆你的腦袋。”
他真搞不懂這個女孩子究竟在想什麽, 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
她怎麽這麽暴力呢?那麽小的身體怎麽有那麽大的爆發力?
明明長得挺好看的,偏偏性格太淩厲了,讓他有點受不住。
轉眼間,已經十幾年沒再見到她了。
明明一直追着他跑,怎麽突然間就不要他了?
想到這裏心裏又難受起來。
“很奇怪……”他的助手走進來,拿着調查結果給衣千歌:“我們調查到的資料很少,她甚至連身份證都是新注冊的,還是不可調查的機構單獨給她辦理的身份證。她之前沒有學籍,沒有任何資料,只能調查到她叫柴美涔,是嘉華國際學校高二國際3班的學生。”
“柴美涔?!”衣千歌聽到這個名字心口一緊。
“對,叫柴美涔。”
剛剛被分手的前幾年,衣千歌也曾經想過調查一下柴美涔的事情,或者找機會跟柴美涔見面,質問她為什麽要欺騙自己。
但是每次試圖調查,他的母親都會突然出現,他只要稍微有所動作就會被家裏發現。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着。
每一次,母親都歇斯底裏地跟他鬧,明明優雅的女人沒了形象,讓他放棄柴美涔重新開始。
衣家不會承認這樣的兒媳婦,剛剛出國就要了錢跟別人結婚了,能是什麽好女人?
甚至有一次,他的母親以死相逼。
在那之後,他開始培養只聽命于自己的助手,漸漸脫離父母的掌控。
然而真的自由了,他卻遲疑了。
反正都過去了十年了,算了吧,就算真的問清楚了又能怎樣呢?破鏡重圓嗎?
呵……
柴美涔确實拿了他家裏給的錢。
她确實為了錢離開了他,并且很快登記結婚了。
這是改變不了的。
然而再次遇到了和柴美涔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他豁然發現,這麽久過去了他根本沒有放下。
将近十七年的時間,他從少年到了現在的步入中年。身邊都是給他介紹伴侶的聲音,他卻誰也看不上。
都不行。
都沒有柴美涔好。
後來仔細想想……
啊,不是這些人不夠好,她們的出身、修養、樣貌或許比柴美涔還好些。
他只是愛不上其他人了。
心被堵死了。
衣千歌拿來了資料,這份資料是柴美涔轉學到嘉華的學生檔案,上面有一張藍色底的寸照。
她的面孔清晰地在相片上呈現,漂亮的臉蛋,燦爛的笑臉。
他看到相片的瞬間眼睛有點酸澀,很快握緊了拳頭。
家長欄:侯冉昔。
衣千歌再次看向監控,指着其中的一個男生對助手說:“這個男生的資料調查出來給我。”
助手湊過去辨認了一下這個人是誰,随後點了點頭。
這個男生,衣千歌曾經在侯冉昔的家門口見過,當時覺得奇怪,想要跟那個男生聊幾句,卻錯過了。
現在看到他跟柴美涔在一起,衣千歌越發覺得不對勁。
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期間衣千歌一直癡癡地看着檔案上的相片,腦袋裏亂成一團。
思緒千萬,卻什麽也不能确定下來。
助理再次過來的時候,表情就有點古怪了,似乎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常離奇。
“這個男生叫周睿,今年十六歲,是嘉華國際學校國際3班的學生,呃……母親叫柴美涔。”助手再次介紹。
“周睿?父親叫周毅?”衣千歌問。
“對。”
衣千歌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情,當年他剛剛回國就發現柴美涔消失了。
他打算去找柴美涔,母親卻給他看了一份檔案,顯示柴美涔已婚了,配偶名叫周毅。
衣千歌覺得這份證明是假的,自己去查,查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等等……十六歲?生日是什麽時候?”衣千歌突然想到了什麽問。
“生日是7月24日。”
“她結婚日期是什麽時候?”
“結婚日期是同年5月9日,好像只是登記了,但是沒有辦酒宴,并且8月15日就離婚了。”
“懷着孕結婚?孩子出生不足一個月就離婚了?”衣千歌很快抓住了重點問。
他從未這麽惶恐過。
一個特別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袋裏出現,并且越來越肯定了這個想法。
甚至僅僅是想象,就有點眼眶發酸,心髒都要炸開了。
不可能吧……
怎麽可能?
柴美涔那個小騙子怎麽會……
助手不知道衣千歌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幾個人的事情,随口回答:“對,孩子前一天戶口辦理完畢,第二天就離婚了,好像就是為了上個戶口?”
衣千歌再次去看監控視頻。
在柴美涔身邊的少年,他努力去看清楚模樣。
再伸手接過資料,将周睿的相片放在柴美涔相片的旁邊,對比了之後手開始顫抖。
按照日期算的話,柴美涔懷孕一個多月的時候他們還沒分手,他剛剛出國。
“你出去。”衣千歌努力鎮定地吩咐。
助手立即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他看着面前的資料,認認真真地看,到最後只能煩躁地抓自己的頭發。
媽的,侯冉昔你騙我!
周睿拎着兩個人的包從樓道裏蹦了出來,快速到了車前,看到侯冉昔後立即抓着他說:“你個叛徒!”
“唉,世風日下啊……”靠着車身等待的侯冉昔搖頭嘆氣。
“呸!就你這樣的,我絕對不會收你做哥們,女朋友一個電話你就下游戲是不是?”
“我好像還真是這種人,幸好我一直沒打算當你哥們。”
周睿氣得不行,坐在車的後排,身邊放了兩個包坐得穩穩當當的。
柴美涔在後面下樓的,打開後排就看到兩個書包占了周睿身邊的位置,遲疑了一下才坐了副駕駛。
侯冉昔回頭看了一眼,看出了周睿的小心思,輕笑出聲,周睿這個小子确實招人喜歡。
就算再次幫忙助攻,周睿的嘴巴還沒老實:“厲害啊,生了病還來送我們娘倆去上學,你這真是風雨無阻。”
“你侯叔叔牛逼!”柴美涔一聽跟着來氣了,“感冒了也是一條好漢,那簡直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生着病呢,大清早還能自己去洗漱,還順便刮了個胡子。”
“那不是要見你嗎?得漂漂亮亮的,就算生病也是最靓的仔。”周睿跟着取笑。
“就應該腦瓜子打稀爛,腦袋裏不知道裝的是不是漿糊,幹的這叫人事嗎?”柴美涔也不會不好意思了,繼續罵罵咧咧地數落侯冉昔。
侯冉昔給娘倆一起數落,只能特別小心謹慎地系上安全帶,然後小心翼翼地倒車。
老小區垃圾多,應該是車輪壓到了什麽發出了聲響颠簸了一下,柴美涔又炸了。
“就你自己作的,倒車都能壓到東西,你是不是還病得腦袋糊塗呢?就你這樣的別開車了,下來換我來,我們倆可不願意跟你一起玩命。”柴美涔繼續罵。
“不用不用,沒問題的,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侯冉昔說完話,特別不争氣地咳嗽了一聲。
“這就叫好了?哎呀我的天啊,你這樣的就是無良商家,把自己的東西誇得天花亂墜的,買回家就發現裏面都稀碎了。”柴美涔又逮到機會罵了。
侯冉昔吞咽了一口唾沫,開始裝鹌鹑。
周睿坐在後排呲牙樂,得意得不行,臉上寫着兩個大字:活該!
車子緩緩行駛到嘉華國際學校附近,這裏送學生來上學的車很多,有些家長還會臨時停車,送學生的行李進去再回來。
所以門口總是會堵車。
侯冉昔将車子停下後周睿就下了車:“叛徒,我走了啊。”
“嗯,好的。”侯冉昔笑着打招呼,毫不在意這個稱呼。
等周睿走了,柴美涔才伸手摸了摸侯冉昔的額頭,看看還熱不熱。
“是不是退燒了?”侯冉昔問她。
結果額頭就被拍了一下:“你還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侯冉昔幫柴美涔解開了安全帶,同時問她,“用我送你進去嗎?”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柴美涔有點不好意思,立即搖了搖頭:“不用,我沒帶什麽東西,直接走了。”
“嗯,好好學習啊。”侯冉昔擡手揉了揉柴美涔的頭發。
柴美涔呸了他一口就下了車。
他一直看着柴美涔走進學校才開着車離開。
星期一是抄作業的高峰期。
小組作業的則是聚在一起看看他們的作業該如何演講。
柴美涔進入教室,李肖楠就走過來往她的桌面放了一個毛氈小貓。
周睿看到的一瞬間就開罵了:“騷不騷啊你!”
李肖楠白了周睿一眼:“邱思彤親手做的,說要謝謝你。”
“做得還挺好的。”柴美涔拿起來看了看。
“她就愛弄這些東西,從小就給娃娃縫衣服。”李肖楠回答。
“手挺巧的,我這方面就不行。”
周睿在後排探身過來嘴欠:“你手也巧啊,還會蝴蝶式扇巴掌,小手甩得那個潇灑。”
柴美涔立即擡手扇過去,被周睿擋住了:“我就知道你會用這招。”
她本來也沒打算真打,笑嘻嘻地跟他們聊了起來。
柴美涔将作業交給課代表,擡頭就看到張濡丞來了3班教室門口。
周睿看到後立即跑出了教室跟張濡丞單獨說話去了。
卓文倩立即湊過來問柴美涔:“最近周睿跟張濡丞的關系真的很好。”
“他跟誰關系不好啊?”柴美涔眼裏,周睿跟路邊的小貓小狗都能聊兩句,跟樓下超市大爺聊天,周睿都能是個逗哏的,大爺自動進入捧哏模式。
“不是,就是他們倆關系會好非常不可思議。”
柴美涔回過頭去問卓文倩:“此話怎講?”
卓文倩立即打了一個手響:“文倩小課堂要開課了。”
周睿這個人吧,其實挺臭屁的。
在嘉華國際學校從幼兒園爬到高中部,就總是被人碾壓。
小的時候,學校裏有一個姓印的男生,又是豪門又是大佬又長得跟天仙似的,讓周睿雖然有名但是一直稱不上校草。
當時周睿落選校草理由是:矮。
周睿個子長得晚,好不容易個頭起來了,豪門子弟也畢業了,結果張濡丞來了。
這次選校草周睿又沒選上,這回的校草比他矮那麽多呢。
這次落選的理由是:品行太差。
周睿立即就不爽了,整天看張濡丞不順眼,叫着張哈佛冷嘲熱諷。
平日裏看到張濡丞也沒少鄙視周睿,就是那種好學生對壞學生的看不上。
按理說,周睿真就長得不錯,五官幾乎無可挑剔,身材也是結實的運動系。可惜對手太強了,總有一點比他強,防不勝防的。
“他們倆就是一個肉食系,一個草食系,一個天然傻,一個天然黑,格格不入的兩個人,居然成朋友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卓文倩這麽感嘆。
“你的這些詞太深奧了。”柴美涔不太懂。
“啊,你看周睿,就是天天露出獠牙,舉着個小叉子的小惡魔。張濡丞就是一個揮着翅膀,漫天飛舞的小天使。倆人在一塊的時候都覺得惡魔會欺負天使,實際上呢,天使腦子裏有的鬼主意,耍得惡魔團團轉。”
這回柴美涔懂了,點了點頭。
“你看過《貓和老鼠》嗎?周睿就是湯姆貓,張濡丞就是傑瑞。”卓文倩再次舉例子。
柴美涔這次被逗笑了,真別說,她也覺得周睿有點湯姆貓的氣質,又兇又傻。
“你分析的很到位。”柴美涔給卓文倩點贊。
“你說他們倆誰攻誰受呢?”卓文倩托着下巴觀察。
“攻和受是什麽意思?”
“這你都不知道?!”卓文倩都震驚了。
這個時候周睿已經回了教室,卓文倩不敢八卦了,趕緊坐下了。
柴美涔拿出手機查了查什麽是攻受,查完就忍不住蹙眉,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鬼扯。
周睿晚上就跑去了張濡丞的寝室。
之前他就求過張濡丞,讓張濡丞帶他上排位。
張濡丞總算是答應帶着周睿游戲,不過需要兩個人一起直播。到時候周睿得配合他,張濡丞來找他就是交代直播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
周睿還挺期待的,平時都看別人直播了,這次他也能參與一次直播,想一想還覺得挺刺激的。
兩個人這次選擇的是手機直播。
周睿原本以為直播就是兩個手機,一個話筒就完事了。結果還真不是,電腦也要同時開着,旁邊還要放着一個平板電腦,随時看彈幕。
周睿圍觀了半天,感嘆:“這麽專業啊。”
“我就是業餘的,這只是我個人習慣。”
“你是怎麽想到直播的呢?”周睿還真挺好奇學神的心路歷程的。
“我家裏管得嚴,你猜我每星期的零花錢是多少?”
周睿盡可能往低了猜:“二百?”
“一百。”
“一百怎麽活啊?包括吃飯嗎?”
“包括。”
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男生,正是能吃的時候,在學校一日三餐就需要一些費用了。他們是私立高中,費用比外界還貴一些。
比如飲料,車站也就賣個三塊錢吧,嘉華會賣四元一瓶。
奶茶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便宜的地方九元錢就原味大杯了,嘉華學校全部十五元起。
周睿胃口好了,中午一頓飯就能吃五十多。就算定外賣,加上各種優惠一次少說也得十幾塊吧,不然不夠起送的。
他完全無法想象張濡丞一星期一百塊錢怎麽活。
而且,業餘生活呢?
偶然去玩一次也得小幾百吧?
周睿的表情都僵住了,忍不住問:“夠嗎?”
“剛來的時候不夠,最後一天經常只夠打白米飯吃。”
“你家裏很窮?”
“我的父母都是國際公司的CEO。”
“窮養兒也不能這麽養吧?”
“當時我就想做點什麽賺錢,做家教什麽的還不願意跟笨蛋打交道,就想到了這個。我游戲打得還可以,聲音也還可以,就開始做了。最開始沒什麽人,後來發現我打得真不錯漸漸人就多了。”
“我去……”周睿感嘆了一句。
“電腦、平板都是我自己賺錢買的,還有我很多東西都是,長着腦袋就是為了不被餓死的。”
“你沒考慮過跟粉絲發展、發展?”周睿還挺好奇這個的。
那麽多女粉絲,天天叫着張濡丞老公,他就不信張濡丞沒想過這方面。
“談戀愛影響我學習。”
“回答完美。”周睿比量了一個大拇指哥。
當天,兩個人開始了雙人直播的試水。
最開始周睿還有點緊張,不太敢說話,真玩起來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碎碎念,絮絮叨叨,一驚一乍。
張濡丞倒是一直都挺淡定的,時不時數落周睿一句,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指揮周睿該怎麽做。
等張濡丞救他的功夫,周睿還能看看彈幕。
【老公第一次跟朋友一起直播。】
【基友的聲音也不錯,低音炮!】
【想象一下,一間寝室,孤男寡男的……】
【濡亦絕對是受,不接受反駁。】
濡亦是張濡丞的藝名,跟個皇後似的。
周睿看完就咧嘴笑:“他們說你是受呢。”
“放屁。”
“不過咱倆體型看起來,你也是受。”
“就憑你?”
【睿哥!濡亦是不是女生?】
周睿在游戲裏也叫睿哥,本來想叫“你睿爹”,被張濡丞鄙視了。
“他如果是女生,我能進女生寝室?”周睿回答。
【你們是不是好姐妹?】
“好姐妹?一起練葵花寶典啊?”
【睿哥,濡亦是不是非常醜?】
“不醜,我們學校校草,就是比我差點。”
【校草還比你差?】
【校草?!啊啊啊!】
“對,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選的,反正我比他帥。”
這麽一試水,張濡丞發現效果還挺好的,禮物比以前多了不少。
他平時話不多,大多是冷冰冰地指揮,偶爾蹦出兩句話來。
但是周睿跟他不一樣,話多還嘴碎,願意跟粉絲互動,使得氛圍出奇的好。
還因為今天的彈幕數特別多,他們的直播室上了榜單,引來的人更多了。
周睿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下了游戲回自己的寝室。
不得不感嘆張濡丞技術好,比其他的豬隊友強多了,周睿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帶飛的感覺。
樂呵呵地出了單人寝室樓,打算跳窗戶回自己的寝室樓,卻突然被人攔住了。
這兩個人出來的非常迅速,一個人圈住他,另外一個人快速取出了什麽就要朝他的腦袋攻擊過來。
周睿是一個常年惹是生非的主,應變能力非常棒,又是專門練過幾年的,很快反擊。踹飛了那人手裏的東西,接着去踩控制自己的人的腳。
那人不松手,另外一個人也過來要幫忙控制他,他幹脆用腦袋去頂,頂得那人罵了一句髒話。
用的是标準的英語,而非國內的教學式英語。周睿在國際班,這些都聽得懂。
周睿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挺納悶,怎麽突然被老外攻擊了?
他突然俯下身下腰,将身後的人扔了出去,接着一腳踹了過去。
不過他還是輕敵了,這兩個人也練過,并且是專業訓練過的,身手比他利索多了,很快就再次攻擊過來。
周睿一個人對付兩個“武林高手”到底是不敵。
慌亂之下還是被按在了地上,他一喘氣吃了一口土。
另外一個人重新撿起了工具,在他的頭頂碰了一下,拿着東西就快速離開了。
周睿從地上爬起來,揮手摸摸後腦勺當即就炸了。
頭發少了一塊,還有點濕,好像是出血了,頭皮都少了一塊。
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變,周睿這麽臭美的人哪裏受得了這個,站起身來撿起了什麽就朝那兩個人砸了過去。
這還不甘心,在那兩個人爬牆的時候撲過去拽他們,嘴裏還在用英語罵他們。
這兩個人真的是逃得非常狼狽。
他們的确有一身的能耐,但是不敢傷着這位爺,本來只是想速戰速決,周睿不掙紮他們也不會造成傷口。
但是周睿真的是太能抵抗了,情急之下頭皮都刮掉了一塊。
現在更像瘋了似的打人。
好不容易逃出學校了,兩個人就發現,一個人被砸的頭頂有傷,還在不停地流血,另外一個人鞋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兩個人沒多停留,怕周睿追出來,只能上了車離開,心裏別提多憋氣了。
他們真是低估高中生了。
周睿扒着牆頭看着他們的車離開,速度太快了沒看清車牌號,只能看出是一輛不錯的車。
跳下來往回走的時候還在想:誰啊?
體校的就不可能了,那群人哪裏會說英語?
趙冰清找來人揍他了?
不過刮他頭發幹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