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丫頭可真不懂事!”李暢笑呵呵的臉色一沉,眼神如針一樣紮在折璇身上。

如果普通人被李暢這樣的眼神看着,估計已經害怕到慌亂了,但對于折璇,他的眼神根本就不能在她身上起到任何威懾作用。

折璇冷冷地看着他,“怎麽,現在不想在我面前披着你僞善的面孔了?”

其實折璇并沒有李暢引誘劉銀給病人注射凝血酶的證據。

當年她只查到李暢和劉銀在甜品店約會的視頻,李暢和劉銀在手術三樓見面的事,是通過其他護士八卦知道的。她說的這麽詳細,也不過是推導出來的。而李暢的反應,表示她說的是真的。

視病人生命如草芥,這樣的人,簡直是醫學界的敗類!

見折璇說得如此詳細,李暢不能确定折璇有了多少證據。他呵呵地冷笑幾聲,“你有了證據又如何,小丫頭,你太天真了!”

折璇堅定的說,“不,你很在意我手中的證據,所以你才借司蕭的名義見我。你們是能控制媒體,但你知道,你控制不了我手裏證據的去處。媒體不行,總有可以揭露真相的途徑。只要我有證據,你便安不下心!”

“小丫頭,終究年輕氣盛,不撞南牆不回頭。”李暢嗤笑一聲,從座椅上站起來,把一本《NEJM》雜志遞給折璇,他嘴角扯着笑,“看看。”

《NEJM》作為醫學領域四大著名醫學周刊創刊最早的雜志,其內容主要包括生物醫學科學與臨床實踐具有重要意義的一系列主題方面的醫學研究新成果、綜述文章和社論,可以說是最富盛名的醫學期刊之一。

而此刻,雜志封面重點突出的論文題目《埃博黴素與受損神經細胞重生關系》讓折璇眼神一冷。

李暢敲敲桌面,臉上的表情忻忻得意而帶着威脅,“看到沒,是不是覺得這個題目很熟悉。沒錯,這就是當初你老師的研究課題,這件事,學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可現在,這個研究成果是我的。你知道為什麽沒有人提出異議嗎?因為,他們不敢。”

說着,李暢又敲了敲桌子,咚咚的敲擊聲在安靜地辦公室裏顯得很壓迫,“小丫頭,當醫生不是靠你的一腔熱血就可以的。重要的是,你得有人。這些,我都有。你天賦不錯,可惜出了那麽一件事。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及時懸崖勒馬,我可以跟學校說說,讓他們恢複你的學籍。你老師的糟心事,你就別天真的以為憑你們一己之力就能翻回來了。”

折璇凝視着李暢,眼神裏的冷意讓李暢敲擊桌子的手一頓,他從她眼裏感受到了直擊骨髓的寒意,但再一看,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李暢心裏冷笑一聲,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想威脅他,他敲擊桌面的動作更加緩慢,仿佛在敲擊折璇的心髒,“考慮的如何?”

折璇‘砰’的一聲把雜志丢到他面前,凝視着他,“蘭艾不同香,自然難為和,不勞你費心!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老師的清白,老師的榮譽,我們統統都會幫他拿回。我始終堅信多行不義必自斃,種其因者,須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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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折璇轉身離開。

李暢冷笑,“呵,勇氣可嘉。機會我只給你一次,既然如此,那就可怪不得我了。”

威脅的不屑冷笑追随者折璇而去。

“折璇……”司蕭在走廊拐角處攔住了她,他神色躊躇,眼神裏擔憂着,“對不起,李院長知道我要見你,所以……”

“說這個還有什麽意義嗎?是他找我還是你找我,你我心裏清楚。”折璇冷淡地看着他。

司蕭滿臉歉意,“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走上死路,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折璇,李院長他背景很深,你和其他師兄師姐鬥不過他的,你們放棄吧。老師知道了,也會讓你們放棄的。”

折璇眼神冷了下來,“司蕭,我想問你,老師在你眼裏是什麽?只是一個上升的機會是嗎?現在老師沒能力給你上升的階梯了,所以你立即毫無感情地抛掉他,另找捷徑是嗎?哪怕你知道李暢就是陷害老師的人也無所謂,因為他能讓你走的更快是嗎?”

司蕭辯解,“不是的!折璇你知道的,老師出事我也很難過,我也努力給老師找證據,還老師清白。只是,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根本無法改變什麽。老師不能當博導了,但臨近博士畢業,我必須要重新找一個博導……”

“學校那麽多教授,你為什麽找李暢?”折璇冷冷地問他。

司蕭眼神閃爍了一下,“李院長的專業與我們學的神經外科最接近,我沒有別的選擇。”

折璇看着他冷笑一聲,同學七八年,她現在才知道司蕭如此的虛僞,“不,你選他是因為你知道他有背景,知道他能讓你走的更快!所以,你把老師的實驗研究結果送給李暢,當你的博導敲門磚和畢業成果!”

老師出事前,他的埃博黴素穩定微管及利用埃博黴素誘導微管在受損軸突末梢形成來促進神經細胞的生長和再生的實驗研究已經很成熟,得到了穩定的數據并且已經開始寫論文。協助老師實驗的人是她和司蕭,所有的數據只有她和司蕭知道。老師絕不會把論文數據透露給李暢,唯一的人便只有司蕭。

《NEJM》上的署名信息也赤、裸、裸地告知了她真相,李暢是第一署名,而司蕭是第二署名。

司蕭剛還焦急解釋的神色一變,變得很冷靜,“你知道了。折璇,我這樣做只是不想老師的研究成果被埋沒。老師出事了,你也出事了,我把它發表了也算替老師為醫學事業奉獻了一份力量。當初老師論文沒有寫完,是李院長根據數據補充寫完的,老師沒有資格發表論文,他第一署名是應該的,我參加了實驗,第二署名也是理所當然的。”

司蕭理直氣壯,毫無愧色地說着無恥的言論。

折璇的眼神寒如萬年玄冰,“司蕭,你知道什麽叫偷竊者嗎?你和李暢就是無恥的偷竊者。怕老師成果埋沒,幫老師發表,呵,司蕭,別為你的無恥行為找借口。老師出事,你明哲保身,好,我知道了你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你選李暢當導師,剛開始我以為你只是屈服于現實無奈,可後來我才知道你只是勢力。我看不起你,你作為人,沒有人該有的硬氣的脊梁骨。可如今我才發現我還是高估你了,你連人都不配當!姚珠師姐說道沒錯,你就是欺師滅祖豬狗不如的東西!”

“你!”司蕭臉色難看,他的眼神裏閃過怒火,因為折璇徹底揭露了他不敢面對的內心,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只是選擇了一條更好的路而已。

司蕭神色沒有任何愧色,還振振有詞,“論文是我和李院長共同研究的結果,折璇,你再怎麽說都沒有用。”

折璇冷冷地看着他,“鼠偷狗盜,人人喊打!我老師的東西,我會幫他拿回。司蕭,你好自為之。”

“你才要好自為之吧,是吧,薄溪?”鄭瑤和薄溪從走廊另一側出現,鄭瑤鄙視地看了折璇一眼,面帶得意笑容地問着薄溪,走過來摟住司蕭的胳膊。“你跟有什麽好說的,走了。”

薄溪的眼神冷冷地掃在折璇身上,不屑,憎惡。折璇擡頭對上她的視線,看着他們三人身上的白大褂,越看越覺得諷刺,轉身離開。

京都第一醫院,這個她曾經無比想要留下的地方,救治萬千人的神聖地方,如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再也沒有當初的聖光了。

離開醫院的她,心情竟然無比的平靜,或許是因為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姚珠從醫院回來了,龍博威也在,他們兩人的表情很不好。

“李暢他們已經開始朝我們下手了。”姚珠咬牙切齒地說。

姚珠在給小朋友看病的時候,領導直接讓她停下手中的診治工作,含糊其辭地讓她暫停一段時間再工作。領導跟她關系好,暗示她得罪人了,讓她小心。姚珠不用想都知道她得罪的是誰。

而龍博威,醫院直接把一臺不是他手術的醫療事故安在他頭上,讓他停下工作接受調查。

“折璇,李暢背後之人有消息了嗎?醫療系統裏肯定也有他的人!之前老師的事我們就已經猜到了,可是我們花了一年的時間也查不出來是誰。”姚珠有些急,她剛剛接到劉洋的消息,跟龍博威一樣,他也被要求停下工作接受調查。再不查出背後之人,他們的情況很不利。

“師姐,別急,信息已經發給我了,現在就看。”折璇在出租車上就接到了私家偵探‘幸不辱使命,麻煩多轉錢 ’的短信,明白他已經查清了。

姚珠迫不及待地打開她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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