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遠憂近患

倆貌似純良的孩子密謀完畢,清清爽爽洗澡換了一身家居服出來,便動用各自手段,分別給南光耀以及君連漠通了信。

江瑟瑟心中疑慮重重,別看官司打贏了,可這案件産生,本身就說明問題。

南家及其聯盟的震懾力在減弱,這可十分不妙。

南家雖然有南光耀坐鎮,但他已經老了,權利交疊從來不會一帆風順,南家只有南靖揚一個人支撐,力量到底單薄了些。

君家是南家最強大的助力,可惜南靖芳去世多年,兩家聯系無形中淡化;

加上君新生與君連漠父子之間的龃龉,以及這些年明裏暗裏的争奪話語權,無形中內耗了不少實力。

至于白家,則又是另一番光景。

白家身為傳承數千年的名門世家,沒有在朝代更疊中遭到傾軋打擊,靠的便是一個純字。

簡單說,這就是一個專心搞文學研究的隐世家族,不參與權力争奪是祖訓。

否則,憑借白家在文壇中的地位,以及數千年桃李滿天下累積的可怕影響力,無論哪個掌權者,都無法容忍這樣一個古老悠久的龐大家族存在!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麽簡單的道理,聰明的白家人懂。

只有國難臨頭,外族入侵時,白家才會公開表明愛國立場,發倡議書號召國民共赴國難;

待得天下平定,白家人又功成身退,毫無戀棧之意。

如此識趣知進退,白家與當政者的關系才會或緊張,或游刃有餘地平穩維持下來。

而新華夏成立之初,白家更是傾全族之力,獻計獻策,獻財獻物,全力助百業複興,國力昌盛。

政一府感念白家功勞,許以高位,被謹守祖訓的白家婉拒;

後來演了一出三顧茅廬的戲碼,白家不願意拂了好意,鬧到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便半推半就地讨了個文協的閑職,也算是專業對口。

而白婉清意外與南光耀相戀成婚,這個閑職就落到了她頭上,一幹就是一輩子。

白家其餘人則多是消消停停過各自的平凡小日子,賞花飲酒吟詩作賦旅游航行,自得其樂。

這樣一個特殊的家族,能為南家帶來隐形人脈聲望等便利,卻不會在南家陷入危機時,施行明面上的援助。

牽一發而動全身,盛名所累,如之奈何。

江瑟瑟急着跟部隊尋求合作,又不停折騰着開公司搞經濟提升實力,何嘗不是因着這令人提心吊膽的危機感。

南家養了她,她就要擔起南家的擔子。

那些頂層間的較量她不懂,也插不上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哪怕僅僅只是為南家謀一條退路。

假如連如今身居帝都軍區司令之職的爺爺,都搞不定的局面,以她那點可憐的段位,還是趁早準備後路的好。

恰好,她就不缺掙錢的點子。即便被人壓着不能大賺特賺,維持一家老小的生計還難不倒她。

有這層底氣在,她才敢謀求其他;同時也是向南家君家亮出底牌,免除他們的後顧之憂。

她不夠聰明,那就安分做好自己擅長的事情;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着,家裏自然有聰明人想轍破局。

捋清楚之後,江瑟瑟安心當她的小孩子,抱着小鐘從書店搬回來的百科全書,津津有味地翻閱。

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麽。

江瑟瑟看書很快,這除了有重生的優勢加持外,也是白婉清有意訓練,她常年堅持下來的結果。

看書背書寫字,全都是本事,千年傳承的白家有一套專門的法子,輕易不外傳。

江瑟瑟本來有底子,加上成年人的領悟力,這一晚上可謂收獲匪淺;等到白婉清催她熄燈睡覺,她還意猶未盡。

“平時不用功,臨時抱佛腳。”白婉清取笑小孫女,為她盛一碗真材實料的海鮮粥。

江瑟瑟龇牙一樂,琢磨着動手做化妝品的事。

“奶奶,您有美容養顏的古方吧?做香料花露胭脂什麽的。”

白婉清了然地睇她一眼。

“又想折騰化妝品了?”

江瑟瑟大力點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世上,女人跟孩子的錢最好賺。放着外國人的錢不賺,我于心不忍。”

“財迷。”白婉清遙遙虛點她一指頭,實在不明白這孩子怎麽會這麽愛折騰。

或許是幼年颠沛流離,缺乏安全感,喜歡手裏攥着些實物才行。

白婉清心軟了,溫聲答應。

“等我問問你幾個姨奶奶,她們平時打發時間,會鼓搗些小玩意兒。”

江瑟瑟跟白家人不熟,偶爾聽白婉清提起只言片語,便能想象出,那是一群真正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閑雲野鶴,灑脫自然。

“謝謝奶奶。我不會丢了白家臉的,還給分成,叫那些爺爺奶奶們錢包鼓鼓的,想去哪國的拍賣會浪都有底氣。”

“又胡說。”白婉清沒什麽威力地斜了小孫女一眼,對她賺錢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善財童子要給娘家人送零花錢,她只有高興的份兒。

“來,吃顆蛋。你這小腦袋瓜天天也不閑着,我都替你累得慌。”

江瑟瑟拿不鏽鋼小勺挖下半顆蛋,喂奶奶一半,自己也嗷嗚吞下一大口,拿後槽牙高頻率快速咀嚼。

“腦子越用越靈麽,以後有的是休息的時候。”

祖孫倆正吃得開心,君灏然提着個袋子進來。

“姥姥,今天早上家裏做的生煎包不錯,給你們帶了點。”

白婉清樂呵呵地招呼他坐下一起吃。

“昨天晚上叫你就睡這,非要回家,來回折騰,多耗精神。”

君灏然跟江瑟瑟對視一眼,交換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他昨晚回家,是要親自跟父親詳細說明關于天上居的情況。

“姥姥放心,我休息得很好,您等着我給您帶第一名的獎狀回來。”

君灏然自小被養成個謹言慎行的高冷性子,面對真心疼愛他的姥姥,卻很願意彩衣娛親。

“我也要給奶奶贏獎品!”

江瑟瑟見縫插針表孝心,哄得白婉清眉開眼笑。

“好好,都是好孩子。瑟瑟要是也得獎狀,奶奶給你貼你屋!”

江瑟瑟很習慣奶奶秀孫女的小愛好,配合地甜甜笑着點頭。

“那奶奶可得多給我準備幾個屋子,不然我怕貼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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