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乖一點

不遠處的陡坡上, 幾個少年躍躍欲試來一場滑雪比賽。

“一口氣滑下去,誰停誰是狗。”

“輸了的今晚請客啊, 都別賴。”

“等等, 好像少了個人, 随哥呢?”

叢喻舟才發現謝随不見蹤影, 他望着茫茫的雪坡上找了半晌,才在兒童緩坡區找到謝随。

他陪在寂白身邊, 扯着她的手腕,牽引着她慢慢下滑...

看着謝随這分明殷勤還故作嚴肅的模樣, 叢喻舟挑挑眉,莫名想笑。

呆在她身邊, 狼都變成了狗, 他就差搖着尾巴伸舌頭去舔人家了好吧。

蔣仲寧摟着他的女朋友, 望着謝随, 感嘆道:“随哥對女人還挺有耐心, 上次讓他教老子溜冰, 三分鐘不到,就他媽直接用踹的。”

他女朋友陸微微望了蔣仲寧一眼, 嫌棄道:“誰讓你笨啊,随哥能忍你三分鐘,不錯了。”

蔣仲寧寵溺地捏着陸微微的下巴:“誰笨?嗯?”

“放開!哎呀!讨厭啊你!”

衆人在滑雪場玩鬧了一下午,換好了衣服走出休息中心,陳哲陽和叢喻舟兩幫人也正式地撞了面。

兩邊人能很明顯地看出階層的不同,陳哲陽身邊的男孩女孩, 全身上下一水兒的名牌衣褲,身邊擱着兩輛拉風的豪車;

而叢喻舟身邊,男孩們身着登山裝備,推着山地自行車,顯得野性十足。

兩方人都相互打量審視着,心裏也各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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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仲寧的女朋友陸微微看到對方女孩滿身的名牌,心生羨慕。

陳哲陽幾個朋友的眼睛,落在臉蛋漂亮身材火辣的陸微微身上,幾乎都快抽不回來了。

由于之前謝随害寂緋緋聲名掃地,還離間了寂家姐妹感情,陳哲陽對謝随有些看不順眼。

不過寂白整個下午都是和謝随呆在一起,這讓他有些拿不準兩人的關系。

出于禮貌和教養,他還是淡淡地跟謝随打了聲招呼。

謝随無視了他,低頭對寂白道:“晚上一起泡溫泉。”

不等寂白回答,陳哲陽插嘴道:“我們酒店有私人溫泉,不用再去別的溫泉山莊了。”

謝随的目光這才緩緩挪到陳哲陽身上——

“老子問你了嗎。”

他渾身上下散發着冷硬鋒利的氣場,很有威懾力。

陳哲陽其實有些怵,避開他的鋒芒,轉身對寂白道:“晚上不要出酒店,我答應了叔叔阿姨,把你們安全帶回去。”

陳哲陽這話也沒毛病,寂白想了想,對謝随道:“謝随,晚上就不出來了。”

謝随沒說話,沉着臉轉身離開。

陳哲陽一行人離開以後,蔣仲寧低聲對叢喻舟道:“也就寂小白有這膽兒,當着這麽多人,敢不給随哥面子。”

叢喻舟從容笑道:“就沖寂小白敢放狠話威脅陳校長這氣質,随哥一口還真吃不掉她。”

“我有點兒同情随哥。”

“得了吧,自己都火燒眉毛了,瞎操人家的心?”

蔣仲寧不解:“我怎麽火燒眉毛了?”

叢喻舟低聲說:“剛剛你沒看到,陳太子身邊那幫人,眼珠子就沒從你女朋友身上挪開過。”

蔣仲寧回頭望了望陸微微,不得不說,自家女朋友漂亮是真的漂亮,不過他還是很有自信的,他和陸微微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了,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陸微微并不知道兩人聊天的內容,走上前來,問蔣仲寧道:“剛剛那幾人是你們的朋友嗎?”

“學校認識而已。”

“我看他們離開的方向,好像是去了西鷺嶺酒店啊。”

“怎麽了?”

“那個酒店是整個景區最高端的五星酒店,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每個房間都有溫泉池,特別奢侈。”

陸微微眼底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蔣仲寧是個疼女朋友的,他拍了拍陸微微的肩膀:“你想住嗎,我可以我請你住這間酒店,體驗體驗。”

陸微微撅了撅嘴,有些委屈地說:“算了吧,咱們去住一晚兩晚的,讓別人笑話。”

“怎麽就笑話了。”蔣仲寧不解:“他們能住,咱們就不能住了?”

“你不懂。”

陸微微咬了咬唇,不再與他争辯了。

蔣仲寧當然不可能懂,陳哲陽身邊的那些人,他們住豪華酒店是日常享受;而陸微微這樣的人,咬着牙去住那種酒店,只能說是一種奢侈體驗,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

**

晚上寂白回到房間裏,才發現她還戴着謝随的手套,這皮質手套太暖和,以至于她一直都沒舍得摘下來,離開時也忘記了。

她坐到床邊,摸出手機給謝随編輯短信,準備明天找個時間還給他。

短信還沒發出去,謝随冷冰冰的信息反倒是先跳了出來——

“手套還我。”

寂白只能删掉剛剛輸入的文字,問他:“什麽時候?”

“現在。”

寂白回頭望見寂緋緋已經換好了漂亮的泳衣,準備下樓泡溫泉了。

“明天行嗎?”

“明天要去登山,早上五點出發,你能起得來,也行。”

誠然寂白是起不來的,但想着謝随登山也需要手套,她只好妥協道:“發個定位,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謝随給她發了溫泉山莊的定位,同時說道:“泳衣帶上,我給你買溫泉票了。”

寂白:......

寂白拎着泳衣包走出酒店大廳,不遠處的溫泉池裏,幾個女孩圍坐在寂緋緋的身邊,不知道在讨論什麽,笑得花枝亂顫。

寂緋緋偏頭望見寂白,問倒:“這麽晚了,去哪兒?”

“出去透透氣。”

“小心點,早些回來。”

“知道。”

在外人面前,姐姐對她總是關懷備至。

有女孩低聲說:“緋緋啊,你看她對你愛理不理的樣子,你還這樣關心她。”

“可不是,寂白太高傲了吧,這一路上,她連話都不想跟咱們多講呢。”

寂緋緋微笑着說:“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只能多包容她了。”

寂白只聽了兩句,便加快步伐走出酒店大門。

她的确是不怎麽愛搭理這些女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跟寂緋緋能敞開心扉聊天說地,和寂白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溫泉山莊距離寂白的酒店不過幾百米,步行幾分鐘便到了。

謝随蹲在大門口的階梯上,手裏拎着一根煙,狹長的眼微彎,懶洋洋地睨着她。

“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

寂白揚了揚手裏的口袋,抱歉地說:“收拾東西,耽擱了。”

“怎麽提這麽多?”

謝随翻了翻她的口袋,裏面有泳衣、浴巾、沐浴露和洗發水,還有瓶瓶罐罐的護膚乳……

寂白低聲解釋:“都是要用的。”

“行吧。”

謝随本來覺得女人真挺麻煩,可不知道為什麽,落到她身上,他覺得怎麽麻煩都不為過。

他等她,等得心甘情願,等得心裏甜滋滋,還咕嚕咕嚕往外冒可樂泡。

寂白不知道謝随內心的肖想,她走到大廳櫃臺前,跟前臺人員換了儲物箱鑰匙,回頭問謝随:“你的朋友呢?”

“他們先進去了。”謝随走到她身邊:“磨磨蹭蹭将近四十分鐘,換別人誰他媽樂意站在外面吹冷風幹等。”

雖然語氣很不耐煩,但寂白還是能從裏面聽出他的包容。

她抱歉地說:“對不起哦。”

謝随将她推進了女更衣室:“啰嗦。”

寂白進了女更衣室,找到自己的儲物櫃,換上了自己白色的連體裙泳衣。

溫泉山莊的條件雖然比不上西鷺嶺酒店的五星級,不過也還算不錯,有換衣服的隔間,也有地暖。

溫泉區修繕在叢林間,白霧彌漫,足有大大小小百來個池子,每個池子的溫度和功效都不一樣,由石子小徑連接着,周圍是郁郁蔥蔥的綠植,步徑邊還有沒化開的白色積雪。

寂白用浴巾将自己裹得緊緊的,走過前方的小徑,老遠便聽見了叢喻舟的聲音。

“随哥,怎麽才來啊,我們都快泡好了”

謝随聲音聽着很溫柔:“女孩子家,事兒多,動作慢,正常。”

在外人跟前,謝随從來不會抱怨寂白任何不好,給她留足百分百的面子。

寂白裹着浴巾走過去,站在臺邊,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男孩看到寂白過來,紛紛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蔣仲寧說:“小白,邊上池子給你留着,你和我女朋友一起吧。”

興許是怕她尴尬,男孩們也都自覺地別過頭,沒有看她。

另外一邊的玫瑰池裏,陸微微沖寂白揮了揮手:“來這邊。”

寂白走過去的時候,偏頭望了望謝随。

白霧缭繞間,他倚靠在溫泉池畔,手肘随意地擱在石臺上,水面正好漫到他胸口的位置,他身體的皮膚比臉要稍稍白了許多,手臂肌肉凹凸的輪廓明顯,很有力量感。

他跟朋友說話間,目光似也有意無意地飄向寂白。

寂白加快步伐,走到隔壁的池邊,摘下浴巾挂在木質衣杆上,然後走進溫泉池。

溫暖的池水從腳邊緩緩蔓延到了全身,驅逐了身體的寒意。

陸微微正彎眼打量着寂白。

她皮膚白得像是被牛奶洗過一般,秀氣的五官顯得收斂又含蓄,眸子清透水潤。

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女孩,總是精致的。

不過寂白舉手投足間的禮貌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氣質,又讓她與別的富家女不太一樣。

陸微微不禁有些羨慕。

她與寂白攀談起來:“西鷺嶺酒店那麽奢華的溫泉池,聽說環境比這邊好太多呢,你怎麽來這兒啊。”

寂白淡淡道:“我是來給他還東西的。”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和寂緋緋她們一起泡溫泉,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或許還是不忍拒絕謝随。

不過這些,都是不足與外人道哉。

叢喻舟和幾個男孩相互交換眼神,一個接着一個起身離開:“随哥,我們去別的池子了。”

謝随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不過看他這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不打算和他們一起

蔣仲寧沖陸微微撈撈手:“老婆,走吧。”

陸微微聽話地跟着蔣仲寧離開。

相鄰的溫泉池裏,就只剩謝随和寂白兩個人。

兩個人隔着水霧缭繞的池子,遙遙地對視着。

寂白似乎也察覺到現下氣氛有些奇怪,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

謝随那黑漆漆的眸子,卻一直凝視着她,看得她心跳都加速了。

半晌,謝随從池子裏起身,帶起嘩嘩的水流。他繞到了寂白的池子邊,緩緩走了進來。

寂白防備地望着他:“你做什麽?”

“能做什麽。”謝随站在溫泉池的階梯上,看着滿池的玫瑰花瓣,一本正經地說:“我也想泡玫瑰浴。”

“......”

他上身濕漉漉,身材簡直好到沒朋友,腹部的六塊板塊狀肌肉,性感至極。四角褲因為站了水的緣故,略有些緊繃,能隐隐看到某處不可言說的弧線。

此刻夜闌人靜,擡頭可見滿天星辰,天高地遠,山風凜冽。

在謝随下池的那一刻,寂白呼吸有點急促。

樹影處恍惚間還能聽見少年們嬉笑打鬧的聲音,似乎很近,又好像很遠。

她一個晃神,謝随竟然不見了,池裏空蕩蕩,不見人影。

她擔憂地喚了聲:“謝随?”

漸漸,身邊飄蕩的池水中浮現人影,他竟然游到了她的身邊,捉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寂白吃癢,驚吓得差點踩不住池底,險些淹沒嗆水。

謝随托着她的腰身,将她帶出水面。

“嘩”的一聲,他的腦袋也浮出水面。

頭發濕漉漉地嗒在他的額間,水流從他高挺的眉弓間滴落,他伸手擦了把臉,眼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在瞎開心什麽,一直在笑。

寂白連忙挪着步子,離他遠了些。

“跑什麽,老子還能把你捂死在這池子裏啊?”

謝随走到她身邊,見她又要挪開,于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想和我在這裏玩捉迷藏?”

她立刻停下來,全身緊繃,防備地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謝随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到了她胸前——

淡色的連體泳衣,微微發育的小胸脯已經有了少女應有的輪廓。

寂白本能地将手肘擱在胸前。

“本來也沒幾兩肉,擋什麽擋。”

女孩不忿地說:“那你看什麽。”

謝随笑了: “沒幾兩肉,也挺可愛。”

“……”

缭繞的白霧中,她的眸子裏暈染着濕漉漉的水色,格外迷人。

謝随微微側過腦袋,不再這樣去看了。

在這種地方,他真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做出禽獸的事情來。

得忍着,她還是個小姑娘。

寂白見他終于安分了,這才稍稍放松些,靠在池邊,開始享受泡溫泉的樂趣。

她就怕謝随瞎鬧騰,只要他不鬧,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和他獨處。

謝随看到寂白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沾染了細微的水霧。

他慢慢地伸出手,在盡可能不讓她察覺的情況下,将手臂搭在了她背後的石臺上。

如此一來,她仿佛是依偎着他似的。

慢慢的,某人的手不老實地越挪越近,挪到了她單薄的肩膀上。

女孩沉着嗓子說:“謝随,爪子拿開。”

謝随望着天,不動聲色,一臉無辜。

寂白偏頭看着他落在她肩上的手,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告誡道:“你老實一點。”

謝随反而是笑了:“管這叫不老實,說明你沒見過什麽是真正的不老實,想試試嗎。”

“你敢...”

寂白頓了頓,發現暫時想不出能夠威脅到謝随的狠話。

謝随狹長的眸子勾起一段風流的味道:“怎樣?”

“我就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

她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瞪着他。

謝随眼角笑意暈染開來,良久,他終于擡起手臂,離開了她的肩膀。

然而還不等寂白松口氣,這家夥不老實的手竟然捏住了她的左耳垂。

他指腹用力,輕輕地揉捏着她軟軟的耳垂肉,兇巴巴的說——

“敢不理老子試試。”

寂白被他捏得酥癢難耐,脊梁骨竄起一陣激靈。

“松...松開。”她聲線都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你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謝随松開了她,不過逗逗她而已。

一掙脫開少年的桎梏,寂白立刻往邊上靠了靠,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小鹿般的眸子警惕地看着他:“都說了,讓你不要碰我。”

“老子疼你才碰你,換別的女人,送到老子面前都懶得看一眼。”

“別人我不管...反正我不允許,你就不能碰我。”

這個年紀的男孩,對于性的欲求非常強烈。

寂白不太敢和他獨處了,她起身走出了溫泉浴池,裹着浴巾朝着青石子小路另一邊走去。

謝随怔怔地望着她苗條纖細的背影,指尖還殘留着她柔軟耳垂的餘味。

“小白。”他突然叫住她。

寂白悶悶地回頭。

“那我答應你,以後都會乖一點。”他目光真摯,語氣裏似乎還帶了點撒嬌的味道:“我等你允許,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随随:我這輩子就沒慫過。

謝謝大佬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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